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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餐顾雪夏吃下去的东西比她最近小半个月吃的加起来还多,但不过也就是正常人一餐的饭量。
厉景行担心她突然增加食量会积食,晚餐后带着她在花园里转了转才上楼。
浴室里一片水声,顾雪夏在里面。而厉景行坐在卧室里的沙发上翻看着刚才韩森传真过来的文件,看完之后给韩森打了个电话过去。
“哗哗哗。”浴缸旁的花洒大开,然而水却不是流进浴缸里,而是对着地板。开关开到最大,一束细细的水珠直击到地砖上,发出很大的声音。热气升腾而起,模糊了浴室里的镜子。
透过那面镜子可以隐约看到马桶边趴着一个人。
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虽然不恶心了。但是整个人一点力气也没有了。顾雪夏头晕眼花胡乱扯了一块毛巾擦擦嘴巴,喘了好几口气才扶着墙站了起来。收拾了一下,然后踉跄地走到盥洗台边,粗粗地洗漱一下便走了出去。
一出浴室就直奔着那张大床而去,扶着床沿赶忙躺下。睡在柔软的枕头上,头终于不那么晕了,不由呼出一口气。
看见她出来,厉景行匆匆交代了两句就挂了电话。走到床边,才发现她脸色极差。
“怎么了?”眉头紧锁。弯腰摸摸她的额头,有些凉,赶忙倾身帮她掖好被子,
顾雪夏只觉得眼前一片黑白电视机的雪花,而他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听到他在问自己,没有力气说话,伸出被他包进被子里的手先握了握被角,抹去手心的冷汗,然后才握住厉景行放在枕边的手。
闭上眼睛枕在他的掌心,那里是熟悉的温度。恍惚的神经终于安定了下来,沉沉的倦意扑面而来。
感觉到手上的重量,厉景行突然停下了所有动作。这么多天,这还是她第一次表露出对他的依赖,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空着的另一只手帮她理了理凌乱的长发,轻声道:“雪夏。”
“……”良久没有反应,凑近一看,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男人无声的勾勾嘴角,俯身轻轻吻了一下顾雪夏的额角,“晚安。”
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手,然后将屋子里的灯一一关掉,关好窗户拉上窗帘之后才去洗漱。
等顾雪夏再一次有知觉的时候,却是被痛醒的。
“唔~”小腹阴阴沉沉地痛。顾雪夏紧皱着眉,眼睑半阖,额角细细密密地冒着冷汗,下意识地蜷缩着身体。但是这样并没有让她好过半分,呻吟着又翻了个身,小腹的沉痛愈加明显。
宝宝……
“景行……”嗓子像是被沙狠狠磨过,哑得几乎没有声音。
“嗯~”疼得身体紧绷,脚下胡乱地蹬着被子。
“景行……”牙关轻颤。但是卧室里除了她的声音,一片安静。而她的声音又那么细弱,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
小腹开始沉沉地往下坠,母亲的天性让她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要……她不要……孩子是她的,不可以……不可以……
瘦得皮包骨头的手死死拽住床单,牙关紧咬忍住那钻心的痛,慢慢地撑起自己的身体下了床。脚刚一落地,腿上一软差点摔倒在地,还好及时抓住了窗帘,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扶着墙站直身体,正要迈开腿,突然一抹湿热沿着大腿根慢慢地,慢慢地往下淌。
顾雪夏僵硬地低头,视线触及到那根细细漫过脚踝的血红,天旋地转。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男人拿着屏幕还亮着的手机走了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呼吸骤停。瘦弱的她穿着米色的睡裙半倚在墙上,低着头看着自己被血染红的脚。
听到开门的声音,顾雪夏茫然抬头,四目相对。
忽然,拽着窗帘的手像是已经用尽了力气,一松,整个人倒了下去。
“雪夏!”惊恐的声音。
“咚”黑色的手机被扔在地上,而它主人朝着那个倒下的身影冲了过去。
“雪夏?!雪夏!”一只手从她的后颈穿过,将她抱在怀里。
“老大?”卢卡斯听到动静过来看看。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双眼血红看着他,声音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卢卡斯这才看到顾雪夏身上的血迹,急忙折身,对着正往这边疾步走来的白管家沉声道:
“白管家,马上叫救护车。十分钟后赶到,多一秒钟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薛姨,把我的急救箱拿过来。”补充了一句。
“好的。”白管家丝毫不敢怠慢地下了楼。薛姨连话都没回答,直奔卢卡斯的房间。
卢卡斯则赶忙上前查看顾雪夏的情况。
“啪”,手术台上的无影灯亮了,卢卡斯动了动十指,适应一下新的手套。然后站在手术台边,手向旁边一伸。
“嗒”,身旁的助手会意,将一把不锈钢镊子递到他手上。
……
安静的病房里,厉景行坐在床边,双手握着顾雪夏的手,耐心地等着她醒来。亲耳听到卢卡斯说母子平安后,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午后有些清冷的阳光照了进来,斜对面的茶几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束长茎玫瑰落下一抹浅浅的阴影,空气里飘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
傍晚时分,顾雪夏才转醒。
“醒了?”厉景行轻问,声音莫名有些沙哑。
顾雪夏看着这个守在病床边的男人,鼻子突然酸酸的。这段时间她一心想着苏楠的事,都没有注意到他瘦了,还憔悴了好多。而且,不仅是他,连宝宝她也忽视了。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对视着,谁也说话。
在她歉疚的目光里,厉景行低头轻轻啄了啄她的手背。然后抬手摸摸她的头。海藻般的长发因为主人营养跟不上稍稍黯淡,但是男人却像是珍宝般,爱不释手。摊开手掌,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额头。在她脸上逡巡的目光那么认真,那么专注。
顾雪夏依恋地轻轻蹭了蹭他温暖的手心。
明明什么都没说,但是却又什么都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老公
“来,张嘴。”厉景行端着一碗热粥,舀了一勺,吹了吹喂到顾雪夏嘴边。
乖顺地吃下。刚吃到嘴里,一如昨晚那样,胃里一阵泛酸。顾雪夏努力地压制着,装作若无其事地慢慢咽了下去。
见她食欲还不错,厉景行赶忙又舀了一勺喂进她嘴里。
有些犹豫地张开嘴,然后吃下去,正要下咽。
“嗯……”
慌乱地捂着嘴巴,不顾手上还挂着点滴,身形不稳地直奔洗手间而去。
“雪夏!”厉景行放下手里的碗急忙跟了过去。
趴在马桶边,刚刚的吃的一点不剩的全吐了出来。但是就算胃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是止不住的恶心。胃酸一阵阵地反上来,食道火辣辣地疼。不由自主地,眼眶有些发热。
“雪夏。”厉景行蹲在她身边,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着气。看她几乎是要把五脏六腑给吐出来,脸色僵硬。
最后实在是没力气了,才终于消停了下来。
厉景行扯过一块毛巾,帮她擦擦嘴巴。
顾雪夏泪眼朦胧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突然扑进他怀里。在他耳边哽咽道:
“我好怕……景行,我好怕……”
厉景行身体猛地一僵,怕?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顾雪夏竟然说了这个字。努力地仰起头才能勉强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别急,我们慢慢来。我会陪着你,宝宝知道妈咪这么努力也会争气的。我和宝宝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收紧手臂,几乎是想要将她整个人刻进骨子里。
……
长长的飞机滑行道上,一架飞机起飞升空。
厉景行看着枕着自己肩头已经睡着的人,暗自叹了一口气。
卢卡斯说雪夏剧烈的呕吐状况并不是妊娠反应,而是她的身体在强烈排斥过食物之后形成了厌食现象。这种病症利用药物没有什么效果,而且她现在是孕妇,药物使用太多会影响胎儿发育。所以最好的方法是让她换个环境,暂时模糊苏楠去世这件事在她脑子里的影响,也许对改善这种厌食状况会有帮助。
听了卢卡斯的建议,厉景行把公司的事几乎全部扔下,也没有让韩森和卢卡斯跟着,单独带着顾雪夏出国散心。
……
北半球现在正是初冬,而南半球却正是天气怡人的初夏。
广阔的新西兰农场,放眼望去满是令人心旷神怡的绿色。一辆黑色吉普在农场间的柏油路上平稳行驶着,清新的夹带着青草香的风从半开的车窗吹了进来,好像心里所有的抑郁都消散在这清风之中,顾雪夏靠在椅背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嘴角浅浅一弯。
眼角余光扫到她嘴角的那个弧度,厉景行也忍不住莞尔。
最后,吉普停在了一栋别墅前,顾雪夏不等厉景行自己下了车。白色的雪纺裙被微风轻轻漾开一点。不由深吸一口气,精神一下清醒好多。
“雪夏,过来。”
厉景行从后备箱里拿出行李,然后叫了她一声。
顾雪夏依依不舍地再深呼吸一下,然后才朝着厉景行慢慢走过去。
一手牵着她,一只手拉着行李,朝着门口走去。
“先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我再带你出来逛。”
……
为了能让她每餐多吃一点东西,厉景行人生中第一次进厨房。而意外地,她也很给面子,每次都能吃下去小半碗饭,厌食的现象慢慢减少。来新西兰一周多,顾雪夏的情况一天天的在好转,虽然还是不怎么跟他说话。
“嗡~”豆浆机高速运作,发出轻微的声响。
男人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薄针织衫,正专心致志地守着炉子上的小粥,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一把木勺时不时地搅拌一下。料理台上还放着刚煮好的鲜牛奶,热气腾腾,整个厨房都弥漫着一股牛奶的醇香。
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男人头也就没回,声音轻扬,“洗漱好了吗,早餐马上就好了。昨天晚上忘了问你想吃什么了,所以就都准备了一点。”
看着粥煮的差不多了,熟练地关火,正要放下手里的木勺时,始料未及地被人身后抱住。
厉景行身体一僵,以为是她又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了。赶忙放下手里的勺子,想要转身,但无奈被抱得太紧。
“怎么了?”眉宇微锁。
身后的人还是不说话,感觉她把脸往自己背上蹭了蹭,乖得像个小孩。
“雪夏?”声音微变,握住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正要强行拉开的时候,身后的人突然把脸贴着他的后背,语调轻轻地叫了一声,
“……老公。”
心,漏跳一拍。薄唇微启,一脸震惊。感觉到她松开了自己,厉景行缓缓转过身,捧起她的脸,目光灼灼地看进她眼底。
良久,男人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刚刚说什么?”语调微变。
顾雪夏睫毛轻轻一颤,呐呐重复道:“老公。”
厉景行咬了咬牙,有些气恼地吻住她。每次都在他舍不得折腾她的时候煽风点火。
生怕厨房的汤水烫着她,厉景行一把把她打横抱起,大步走进了客厅。
将她放在宽大的沙发上。看到他眼底的深色,顾雪夏清楚地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厉景行双肘撑在沙发上,尽量不压她。咬着她的唇瓣轻轻说道,
“如果不舒服,马上跟我说。”声线沙哑。
“嗯。”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顾雪夏只觉得心里一片安宁。纤瘦的手慢慢地环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小心翼翼地主动地吻了吻他。
厉景行已经忍得太阳穴突突地疼了,那还经得住她主动,一个倾身转瞬就夺回了主动权。
“唔~”
……
极致到来时,顾雪夏搂住男人的后颈,稍稍抬起身体,在他耳边呢喃,
“景行,我爱你。宝宝,也很爱你。”略带沙哑的声音说不出来的好听。
厉景行肌肉紧绷地回抱住她,嘴唇轻颤,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良久,才俯身咬住她的耳垂,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你是我的。”语气坚决,不容反驳。
……
作者有话要说:
☆、韩烟
牧场间铺着弯弯的小路,平缓地蔓延。路的尽头是橙色的落日,蓝天的一角像是被画家用深浅不一的橘色肆意涂抹了一番,毫无章法,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长长的小路上稀稀落落的几抹身影。厉景行揽着顾雪夏的腰,闲闲地漫步。两个人边走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忽然,一个小男孩骑着单车从他们身旁飞驰而过,带起一阵凉风。两个人默契地停了下来,看着那个快乐的身影,相视一笑。
身后传来一个稚嫩的童音,一回头就看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