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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不知,臣当年等了内子两年,才能娶她过门。臣是真的想跟她好好过日子,就把她宠得过了些。家里的事情都由她说了算以外,就算在外头,她现在也是说一不二。臣略微问一句,她就要跟臣闹一场……”想起最近为了做戏,又不得跟贺宁馨亲近,只好在外书房胡乱睡了一夜,简飞扬真正悲从中来,眼圈都红了。
宏宣帝笑着还想反驳,可是听简飞扬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抬头一看,自己的军中悍将,居然红了眼圈。
宏宣帝沉默起来。自己的臣子家宅不宁,可以说他没能力,管不了家。可是他在战场上,运筹帷幄,杀敌立威,确是一员猛将,绝对不能将“没能力”三个字安在他身上。——看来,武将同文官真是不一样。
若是文官家里这样家反宅乱的,宏宣帝肯定彻底否定这人做官的能力。可是对于武将,特别是经常戍边在外的武将,家里一团糟是常有的事儿。——而且有时候武将家里太和睦,太铁板一块,皇帝反而不放心。
宏宣帝又想起自己的皇后,也是脑子一热,经常就做些不着调的事儿。以前两人在民间的时候,宏宣帝都让着她。现在回到宫里,做了皇后、皇帝,她却好象还是停留在过去的日子里,毫无长进。
“陛下,内子没有那么多花花心思。她若真是那种深思熟虑的人,就不会在皇贵妃对她示好之后,还想着跟皇后娘家的原配嫡子上契了。”简飞扬在适当的时机又抛出一句杀手锏。
确实,一般来说,若是有心想站队的人,都不会这样首鼠两端。至少不会做得这样明目张胆。
真的做出这样事情的人,若不是心中一片坦荡,完全没有站队的意思,便是这个人本就是糊涂虫,没脑子,更难成大事。
所以这样看来,无论这镇国公夫人是哪种人,宏宣帝觉得自己都用不着这样担心。再说,皇贵妃那里,自己也是太小心了些。她跟着自己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从未有过怨言。现在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还是早产,先天弱,以后哪有可能……?
想到此,宏宣帝顿时释然了,对简飞扬打趣道:“怎么办?这镇国公夫人出嫁不从夫,是不是犯了七出之罪?”
简飞扬吓了一大跳,忙稳住心神,缓缓地道:“陛下言重了。夫妻俩过日子,哪有事事都想到一起去的?只要没出大漏子,也就得过且过了。再说,岳父岳母近来也觉得内子闹得太过,将她叫回去领家法去了。”
宏宣帝想起左督察御史贺思平的性子,摇摇头,单手指着简飞扬道:“你呀,难道不知道贺思平最疼他女儿?——还家法呢,朕敢跟你说,你媳妇一定在娘家好吃好喝,过得比你好多了。”
简飞扬大汗。圣上怎么什么都知道?!
宏宣帝看见简飞扬还低着头不说话,以为他不好意思,也不再打趣他,叹了一口气,道:“贺御史和他夫人都是明白人,可是养个女儿这样不着调。——也是太宠着她了,慈母多败儿啊!”
简飞扬嗯了两声,算是附和宏宣帝的看法。
话说到此处,宏宣帝已经不想在这种事上再做文章。一个无知妇人的心血来潮,也值得他一个做皇帝的花了一顿饭的时辰调解,也够意思了。
想到这里,宏宣帝端起了茶杯,想让简飞扬退下算了。
简飞扬却不想放过宏宣帝,又跪了下来,对宏宣帝问道:“请陛下帮臣拿个主意,若是内子从娘家回来,还是嚷着要跟宁远侯原配夫人裴舒凡的两个孩子上契怎么办?”
提起裴舒凡的名字,宏宣帝的手明显顿了一下,才将茶杯放回桌上,对简飞扬问道:“你不愿意?”
简飞扬抬起头,红着眼圈,有些哽咽地道:“臣当然不愿意。……臣自己还没有嫡子呢……”上契给别人家的孩子做谊父谊母,可是要分薄自己子女的福分的。
宏宣帝也想起了这个说法,沉吟片刻,道:“既如此,就让你夫人跟那俩孩子上契就行了。你既然不愿意,就不要掺和了。”正跟贺宁馨的想法不谋而合。
简飞扬心里高兴,面上还是一片难过的样子,嘀咕道:“就算这两个孩子没有亲娘,可是还有亲爹啊?——真不知道我夫人心里想得啥。别人的孩子,关她什么事?”
这话触动了宏宣帝的心思,笑着摇头道:“你也不是个精明的,你夫人更糊涂。唉,你们两个人,可是怎么过日子的?!”
简飞扬纵然脸皮再厚,也忍不住红了一下,赶紧表白道:“臣只在大事上精明,小事上糊涂就糊涂吧。——横竖陛下也开了金口,臣遵旨就是了。”就这样将上契的事情,在宏宣帝面前过了明路。
宏宣帝看了简飞扬一眼,喝问道:“你这是什么话?你们家里的事儿,关朕何干?——你可别出去胡说八道,说上契是朕准了的。这事儿,从头到尾,朕都只是在看戏,明白吗?!”
简飞扬不敢再演下去,忙磕了头,道:“臣遵旨。此事同圣上无干,都是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瞎胡闹而已。”
宏宣帝笑了笑,道:“妇人家再闹腾,也不能闹到朝堂上。你是男人,要把得住分寸。妇人家可以宠,可以哄,可是不能让她们爬到你头上,知道吗?——此事就这样算了,下不为例!”
简飞扬频频点头,诺诺有声,在心底里抹了一把汗,赶紧行大礼谢恩退下了。
宏宣帝等简飞扬走后,一个人在和泰殿坐了很久,才起身去了皇贵妃的凤栩宫,看看已经两个多月的四皇子。
皇贵妃正抱着四皇子在内宫里走来走去,一边拿着个拨浪鼓在他面前摇来摇去,一边又对他指着周围的物事,告诉他这些物事都叫些什么名字。
宏宣帝站在宫室门口,含笑看着皇贵妃一脸慈爱的样子,有些浮躁的心慢慢踏实下来,走进来问道:“仪贞可是累了?让朕抱一会儿吧。”说着,伸手出去,要抱孩子。
皇贵妃吓了一跳,转身看见是宏宣帝,忙要躬身行礼。
宏宣帝扶住她,从她手里接过孩子,和她一起并排坐在南面的大炕上,逗着孩子。
夷陵长公主让人进来通传,想见宏宣帝一面的时候,宏宣帝还在跟皇贵妃说着简飞扬的笑话,皇贵妃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
听见是夷陵长公主在殿外求见,宏宣帝收了笑容,将四皇子送到皇贵妃胳膊里,道:“你刚生了孩子,要多静养,别事事亲躬。若是你不注意自己的身子,你拼死拼活生下这个孩子又能如何呢?——想想宁远侯的原配夫人,留下两个孩子,如今只能寄居在外祖家里。”很是心有感触的样子。
皇贵妃却是听出来,镇国公简飞扬的家事,让圣上想起了当年被庞贵妃追杀迫害的往事。
那是一段皇贵妃一直小心翼翼要极力避免提及的往事。里面虽然有着他们两人的甘苦于共,却也有着圣上不想让人知道的算计、背叛、羞辱和取舍。对于一个生下来就是太子,后来却大起大落的人来说,他真正看重的是什么,早就不言而喻了。
皇贵妃一时间想不出怎么回答圣上的话,只好笑着抱起四皇子的襁褓晃了晃,道:“臣妾记住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圣上只要保重自己,臣妾和皇子们,就都能保全。”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句话,还是皇贵妃当年主动跟宏宣帝说的。那时候老宁远侯暗示还是废太子的圣上休妻,娶他女儿楚华丹,就助他一臂之力。这事让皇贵妃知道后,不等宏宣帝开口,先一步对宏宣帝提出合离,主动成全了太子的大业。
想起往事,皇贵妃看着宏宣帝大步走出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个恍忽的微笑。她为他做了那么多,最后才知道,他心里最重要的,还是他的江山社稷。也罢,这一世,她最看重的,也只有自己的儿子。
宏宣帝出到凤栩宫外,看见夷陵长公主一脸倔强的站在那里,身旁站着太医院的宋医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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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粉墨登场下
看见宏宣帝脸色平静地从皇贵妃的凤栩宫大门里走出来,后面跟着几个端着手的内侍随从,夷陵长公主从容上前拜倒,道:“夷陵见过皇兄。”一幅以嫡长公主自居的样子。
历来也只有真正的嫡长公主,才能称已经及位的皇帝为“皇兄”或者“皇弟”。
宏宣帝眉头轻轻跳了两下,随意点点头,叫了一声:“夷陵来了。”又看向一旁的太医院宋医正,以目示意。
宋医正上前给宏宣帝行了大礼,口称:“微臣拜见陛下!”
宏宣帝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行去,随口问道:“夷陵找朕有何要事?”
夷陵长公主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闻言小跑两步,道:“皇兄一定要在这里问吗?”。
宏宣帝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忘了问了,夷陵的伤势可好多了?”
夷陵长公主的髋骨为野猪所伤,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好在宫里灵药尽有,又有宁远侯夫人裴舒芬给她的止疼秘药,夷陵长公主的伤恢复得倒是不错。如今起来行走已经如常,只是倒了天气转换的时候,髋骨处还是有着不适。
夷陵长公主听见宏宣帝问起她的伤势,忍不住冷笑一声道:“皇兄明知故问!”
宏宣帝的眉头又轻挑了两下,没有再言语,只是沉默地转头继续往前走去。
一行人走了一柱香的时间,来到宏宣帝在内宫的书房风华斋。
内侍先引着宏宣帝进到宫室里面,服侍宏宣帝净面洗手,又帮着圣上换了身常服,才小跑着出去,对等在外面的夷陵长公主和宋医正道:“圣上宣两位觐见。”
夷陵长公主扬着高傲的头,目不斜视地先走了进去。
宋医正擦了一把额头上密密的汗珠,低着头跟在长公主后面进到风华斋里面。
宏宣帝坐在上首书案后面的龙椅上,静静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长公主,沉声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夷陵长公主一股恶气堵在胸口,不发不快,见宏宣帝发问,立时连珠炮一样地说道:“皇兄将臣妹赐婚给西北总兵唯一的儿子,到底是何用意?”看来那西北总兵家的情况,长公主也打听过了。
宏宣帝皱了皱眉头,沉默半晌,没有回答,转头看向站在长公主身后的宋医正,问道:“宋医正,谁让你进宫来的?”
宋医正是辉国公的嫡亲二弟,自小痴迷医术。宋家寻了名师教他,长大后,便顺理成章进了太医院,混得如鱼得水。
只是长公主这趟差事,大概是宋医正行医以来最棘手的差事。
听见圣上问话,宋医正急忙上前几步,越过长公主,站在宏宣帝书桌前,躬身行礼道:“回禀陛下,长公主召微臣入宫,微臣也不知所为何事。”
宏宣帝又看向夷陵长公主,这一次,不再客气,将手里拿的书卷往桌上啪地一扔,不悦道:“夷陵,你僭越了。”
内宫之中,召外臣和外命妇入宫,只有皇帝和皇后有此特权。另外皇贵妃也可召外命妇入宫,但是不得召外臣入宫。
如长公主这样的职司,就算是正牌的嫡长公主,也没有直接召外臣或者外命妇入宫的权利,都得通过圣上,或者皇后、皇贵妃,才能间接地召人入宫。
夷陵长公主心里一跳,觉得胸中一团火一样的激愤似乎被宏宣帝的冷言冷语浇熄了一些。
踌躇半晌,夷陵长公主往四围看了一眼,对宏宣帝道:“陛下,还请肃清一下书房,臣妹一会儿要说的事,恐怕不好听。”
宏宣帝往内侍那里微微点了点头,屋里的内侍立时鱼贯退下,出了风华斋宫室的大门。
“现在可以说了吧?”宏宣帝的声音里已经带了一丝不耐烦。
夷陵长公主这才红了眼睛,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淌,“陛下明知夷陵……夷陵……不能有孕,又何必要把夷陵指给西北总兵家唯一的儿子?——这不是害了人家……”
宏宣帝的忍耐此时终于到了尽头,起身用拳头用力捶了书案一下,道:“胡说八道!——谁说你不能有孕的?”
夷陵长公主瑟缩了一下,想到自己的终身和大仇,又鼓起勇气,指着宋医正道:“陛下不信,可以问问宋医正。看看夷陵……夷陵这个伤,到底能不能有孕!”夷陵长公主自从上次偶尔听到内侍宫女私下的议论,说她伤了髋骨,以后肯定是很难有身孕了,就如五雷轰顶。自那以后,她费心费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仇而已。
如今圣上居然将她指婚给曹家,就这样放过了镇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