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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齐朝里做生意,不能只盯着哪门生意利润高,就往哪里钻。而是要看清各个行业背后的规则,还有各家店铺后面仗腰子的人。不然就只会看着别人挣得盘满钵满,自己一进去却赔得倾家荡产。
许名就是这样一个在京城的商户同行之间手腕活络的人,不说耳听四路,眼观八方,也大抵差不离了。且他家里是东阳许氏世代的家生子,他的儿子孙子已经蒙了贺宁馨的情,都放了出去做良民。他自己已经年过半百,是不是奴籍无所谓了。只要子孙后代能挺起腰杆做人,他这辈子也就值了。
听见国公夫人传他,许名赶紧收拾了收拾,来到镇国公府的正院致远阁,在会客的偏厅里等着。
贺宁馨在屋里细想了想宁远侯府的那些铺子田产,都写在一张纸上。她以前还是裴舒凡的时候,宁远侯府内院外院一把抓,都是她统管的。所以宁远侯府外面有多少个铺子、田庄,还有山林、矿产,除了老宁远侯楚伯赞,没人比如今的贺宁馨更清楚。
今日在宁远侯府里,宁远侯夫人裴舒芬听见二夫人问月例银子时候的神色,没有逃过贺宁馨的眼睛。她也是管家管老的,自然知道一个勋贵府上的月例银子推迟发放是什么缘由。
以前她是裴舒凡的时候,虽然在外面开有多个铺子和各种产业,可是也分明面上和暗地里两种。
明面上那些,她都经营得半心半意,大概是一半挣钱,一半赔钱的境地。并且还有意去钱庄借过银子回来周转,便是让圣上放心的意思。
而暗地里的那些产业,才是宁远侯府里真正富可敌国的大出息。当年嘉祥帝和庞太后当政的时候,宁远侯府暗地里的那些出产赢利,都被裴舒凡给老宁远侯楚伯赞送到西南去了。后来老宁远侯做出了几件大事,大概也是跟这些银子有关。
不过贺宁馨心里也有一本帐。当年那些银子,应该远远没有用完,可是并不见老侯爷送回宁远侯府。老侯爷活着的时候,她曾经问过一次。老侯爷说,那些银子是给他们楚家留得最后一条后路,让她不要再问了。——后来老侯爷死了,那些暗地里的产业又被自己偷偷上缴给了宏宣帝,才买下了宁远侯府里上下数百条性命。只是当年那些银子也不知便宜了谁。
如今的宁远侯府有些捉襟见肘,大概跟那些上缴了的暗地里的产业不无关系。
想起前生的那些事情,贺宁馨微微有些不安,沉吟半晌,她还是将这些不安压入了心底。——她是再世为人,前世种种,跟她今世无关。前世她是裴舒凡,当然应该为宁远侯府尽心打算,死而后已。如今她是贺宁馨,就只会为镇国公府鞠躬尽瘁。至于宁远侯府,她只要保住两个孩子就是。
仔细想了想,以她当日对圣上的大恩,还有“裴舒凡”已经身死的事实,圣上那里放过益儿和谦谦还是有很大可能的。若是圣上立意斩草除根,自己好歹有了新的身份,从现在开始未雨绸缪,为两个孩子留一条后路,也不是不行的。
贺宁馨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来到偏厅,看见许名已经等在那里了,便指了下首的一张椅子道:“许管事,坐。”
许名躬腰行了礼,偏着身子在椅子上坐下了,才对贺宁馨问道:“夫人叫小人来,可有要事?”
贺宁馨笑了笑,拿出一张写了几家店铺名字的纸,道:“我这里有几家铺子,你去帮我查查他们的经营状况如何。——可有法子办得到?”
许名屈身上前,伸双手接过那张纸,飞快扫了一眼,道:“这些铺子好似都是宁远侯府的?”
贺宁馨微微有些惊讶,道:“许管事真是名不虚传,眼光独到。一眼就能看出是哪一家的铺子?”
许名苦笑着弹了弹那张纸,道:“夫人说笑了。这些铺子,京城里做生意的人都知道,都是挂着宁远侯府先夫人的名字。那位夫人做生意,极为张扬,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仗势欺人似的。当时她活着的时候,自然没人敢惹她,不过饶是如此,她这些铺子也经营得不是很得当。一般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做生意都是只赚不赔的,只有他们家,倒是有赚有赔,甚是奇怪。”
贺宁馨一笑,道:“可是那位夫人去世了,所以京城里面的同行便开始杯葛这些铺子?——他们也真大胆子。就算那位夫人不在了,宁远侯府靠得是皇后娘娘和三位皇子,可不是那位夫人。”
许名也笑,道:“正是夫人说得这个理儿。当然没人敢惹他们,所以现在这些铺子都做得很好,比那位夫人在世的时候好多了,是真正的日进斗金。”
贺宁馨吃了一惊。——宁远侯府里银子多了,可不是好事。银子多了,心思就活络多了,也容易生事。
“你先下去查一查,看看宁远侯府最近还有没有开别的铺子,有没有别的出息。”贺宁馨便吩咐下去。
许名躬身应了,自去京城的行会里面打探消息。
到了晚间,许名便进来回报,说是没有查到特别的地方,就是有一条,有人指了宁远侯府名头,在外面放债。不过那放债的人名字,并不是宁远侯府的主子,大概是借了仆役下人的名头。——大齐朝官员不许经商,家属可以。但是官员家属都不能涉及到放债这一行当里面去。
“那人叫什么名字?”贺宁馨问道。
“裴桐星。”许名恭恭敬敬地答道。
贺宁馨想了想,才想起来,这个名字,大概是裴家以前家生子丫鬟的名字。自己身边三个桐字辈的丫鬟,桐雪、桐叶、桐露。裴舒芬身边如今也有三个丫鬟,桐月、桐星和桐云。
桐星,不是听说做了楚华谨的通房?——裴舒芬拿她的名字去放债,真是一石二鸟呢。贺宁馨在心底里失笑。
既然有银子放债,怎么会连月例银子都发不出来?贺宁馨便又对许名问道:“都有哪些铺子借了他们府里的银子?你可打探得出?”
大齐朝的勋贵府上,放债的也多,不过都是指了仆役下人的名头在外面行事,打得就是能让人顶缸的主意。一般都是放给有口碑的商铺周转,比正经的钱庄利息要低,所以大概除了被抢了生意的钱庄以外,出借的人,和借钱的人都是皆大欢喜,互利双赢的关系,风险也低。
许名听了贺宁馨的问话,脸色却有些古怪,道:“这事说来奇怪。本来有四家商铺借了宁远侯府的银子周转,以前倒是无事,有借有还,都很守信用。这两个月来,那四家商铺都经受了不同程度的打击,如今已经有些周转不开了。别说利钱,就连本能不能收回都是难事。”
贺宁馨“哦”了一声,极有兴趣地追问:“他们都是做什么行当的?”
许名咧嘴笑了一下,道:“做得都是正经生意,一个是成衣铺子,两个是粮食铺子,还有一个是银楼,专门打造首饰的。”
贺宁馨眉头挑了挑,“既如此,总不成都出了问题吧?——这也忒巧了些。”
许名双手一拍,道:“夫人高见——就是这么巧。不知道是这些铺子一起得罪了人,还是宁远侯府得罪了人,总之现在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敢借钱给这四家铺子周转,唯恐惹祸上身。”
“你有没有查过,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借宁远侯府的银子周转?借了几次,每次大概多少银子?”贺宁馨细细地问道。
许名知道夫人既然对宁远侯府感兴趣,这些事肯定是会问到的,再说这些铺子如今四处找人借钱,将这些事情也对好几个行内人哭诉过,知道的人也不少。便掏出一张纸,详细地给贺宁馨说了起来,末了,道:“这些出借都是有据可查的,倒是并没有高息取利,不应该有这种下场。——只能说宁远侯府运气不好。”
贺宁馨看着那张纸条上的数字,在心里迅速盘算了一下。她是管过家的人,自然知道宁远侯府内院每个月的月例银子和开销是多少,这样数目的银子放出去,按照比行价七分利低两分的利息,一个月又能得多少利钱,除了贴补到内院府里的使用,裴舒芬又能自己落下多少。
这样算来,这一年多,裴舒芬大概能得了近一万两的出息,恰好跟宁远侯府内院一个月的开销差不多。
贺宁馨沉吟半晌,抬起头,微笑着缓缓地道:“既然不能拔刀相助,我们就落井下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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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火中取栗
许名听了贺宁馨的话,有些不明白,皱了眉头想了一想,“夫人的意思是……?”
贺宁馨把那张纸放在身旁的紫檀木条桌上,顺手拿手指头在上面敲了敲,道:“你去找些人,最好是找几个不相干的人过来,跟这四家店铺传个话,就说,他们惹到不该惹的人。若是想保命,最好抛了店铺,自求多福。”
许名吃了一惊:夫人可是对这几家店铺感兴趣,要盘下它们?
贺宁馨点点头,道:“从他们那里将契纸买过来,但是不要去官府过档。——至于他们的债务,也一并转手接过来。”
大齐朝的商家,若是经营失败,倾家荡产都不能偿还债务的,他们的命运,就全在债主手里了。有些债主心好,将对方挤兑干净了,便会收手,还会给对方几两银子回老家的路费,不会将对方逼得走投无路,闹出人命来。——如果出了人命,官府就会介入。官府一介入,不管债主有理没理,都是要银子开路的。所以真正的生意人,都知道和气生财,不会做这种将人逼死的事。
而这四家商铺面临的对手,看起来已经远远不是真正的生意人那样简单。
既然不是真正的生意人,这些店家想全身而退,就不是那么容易的。
许名瞠目结舌地问道:“夫人,您不知道他们到底惹了什么人,又欠了多少债,如何能贸贸然接这烫手的山芋啊?”就算夫人的娘亲许老夫人有底气,也架不住夫人这样“挥霍”啊
贺宁馨嘴角微翘,对许名道:“拿我的帖子,附上这四家店铺的契纸和借据,都给安郡王府送过去。就说,是我们国公爷送给缇骑的一份薄礼。”
缇骑在外面走动,需要多重身份掩护。而商家的身份,可以很轻易地从当地官府拿到路引,在大齐朝境内四处走动,也可以出了大齐朝的国界,往北去夷人的国度,往南去羌人的地盘。
这四家店铺,从许名刚才说的情形来看,在京城也算是老字号了。换个东家,不换伙计,对缇骑来说,乃是大善。
许名松了一口气,拿袖子往额头擦了擦汗,讪笑着道:“夫人说话,不待这样大喘气的,吓得小人汗流浃背。”
贺宁馨拿着象牙柄紫藤框天水碧团扇在身前摇了摇,笑眯眯地道:“店铺转了手,借据当然跟着走。——我就不信那躲在幕后的人,敢跟缇骑叫板。”
到时候,赔多少钱,还不是缇骑说了算。说不定那幕后的人以为这四家店铺攀上了缇骑,稍微有些眼色的,就会放他们一马,让这些受了池鱼之殃的店家,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
“如果缇骑接手,小人估计,大概是没什么债主敢上门追债了。——夫人这一招,乃是火中取栗啊。”许名笑眯眯地抚了抚自己的胡子,有些感慨地道。
贺宁馨也叹了口气,将团扇放在条桌上,又拿起先前那张纸,仔细看了看那四家店铺的情形,苦笑了一声,道:“所以要快、准、狠,不然就会伤到自己,得不偿失。——这事还要许管事多多用心了。最好能将我们镇国公府摘出来,除了安郡王,不会有第二个人晓得就行。”
许名忙躬身道:“夫人放心。这些事情,小人以前跟着许老夫人做过无数次,还没有被人真正看出过幕后的东家是谁。”
贺宁馨也知道自己娘亲许老夫人的本事,东阳许氏历来奉行“闷声大发财”的原则,做这种事,应该是驾轻就熟的。
许名接了这趟差事,便开始物色人选,做出种种局,将那四家店铺,一一盘点了过来。
裴舒芬在宁远侯府里,却一日比一日着急,眼看又过了五日,她接连派了好几批人出去,却还是没有催回来银子。
如今宁远侯府的后院里,不仅是二房,就算是老夫人的慈宁院里,都开始抱怨起来。
裴舒芬这几日,一直是咬牙拿自己的私房出来,支撑府里的开销。而拿自己的私房银子发月例,她还是有些舍不得,一直在犹豫当中。
这一天,她第五次派出去的人哭丧着脸回来了,对裴舒芬道:“夫人,那四家店铺,易主了。”
裴舒芬惊得从椅子上腾地站了起来,恼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