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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宁馨笑着当没听见,给简飞扬解释道:“也许他们的意思是,你用岚昭仪的孩子为饵,要将皇后拉下马。想想只要皇后被废,她的三个嫡子,便不再是嫡子,下面的皇子才有可能上位。至于岚昭仪,她还年轻。若是以后还能生,这个局倒也说得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最重要的是,你是不是这样想无关紧要,只要有人这样想就行。”特别是多疑的圣上。
贺宁馨已经逐渐明白过来,整个局,其实设计的是圣心。在这个局里,从表面上看,失势的是皇后,得益的是皇贵妃和镇国公府。其实若是没有宁远侯府横插一杠子,真正失去圣心的是皇贵妃和镇国公府。
只是设局的人,比较生疏,像是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有些邯郸学步的样子。所以有些地方看似精妙,其实不很谨慎,容易出漏洞的时候很多。
不过再谨慎的人,也架不住有些人就是不走寻常路吧。
贺宁馨一边想,一边对简飞扬说起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简飞扬却皱了眉头,呸了一声,道:“可惜岚昭仪再不能生了。若真的是我们设的局,我们怎么会这样傻?做出个得不偿失,为别人做嫁衣裳的局?”
贺宁馨点点头,若是真的有人要把整件事往镇国公府上靠,他们也就只有拿岚昭仪已经不能生育的事做挡箭牌。——正像她上次说的,有时候以为是祸,其实说不定是福。有时候以为是福,其实已经招了祸患上门而不自知。
听见贺宁馨头头是道的分析整件事情。有些事就算她没有亲见,也说得八九不离十,让简飞扬很是惊讶,忍不住问道:“你如何知道那设局的人是怎么想的?”
贺宁馨顿了顿,没有说实话,敷衍道:“山人神机妙算,自有出处。”其实,在贺宁馨心里,隐隐觉得这个局,就跟她自己设的一样。唯一的差别就是,设局的那人漏算了一个人,所以整个局面被人画蛇添足,他们才仓促改变计划,变得虎头蛇尾。
简飞扬歪着头看了贺宁馨半晌,抱过她在脸上亲了亲,恨恨地道:“小骗子——看你骗我到什么时候”
贺宁馨笑着嗔道:“你管我”便将简飞扬轻轻推开,起身拉开床帘,将一旁的墨玉挂钩拉过来,挂了半面床帘上去,又从床旁边的架子上拿 一件烟紫色细棉对襟盘扣夹袄,披在身上,掀开被子下了床。
简飞扬听见贺宁馨难得娇嗔的语气,嘴角微翘,在床里面扬声冲外面叫:“扶风、扶柳,你们夫人起身了。让她们准备热水,进来服侍。”
贺宁馨笑着回头斜睨了简飞扬一眼,忙放下那挂起来的半面床帘,自己跻了貂毛里子的绣花鞋,起身来到梳妆台前面坐下。
扶风和扶柳在外间候了一会儿了,听见里面的夫人终于起身了,扶风便去外面的小厨房炊热水过来,扶柳便去扣了扣里间的门,问了一声:“ ,扶柳进来了。”
贺宁馨在里间曼声道:“进来吧。”
扶柳低着头进了内室,来到贺宁馨身边,先对她屈膝行了一礼,才道:“ ,奴婢先帮夫人通通头,等着扶风炊了热水过来。”
贺宁馨点点头,在梳妆台前坐直了身子。扶柳便取了玉梳,给贺宁馨梳起头来。从上到下梳了大概三百下,扶风便带着两个婆子抬了热水进来了。
等净房收拾好了,贺宁馨才带着扶柳去里间洗漱。
今日因为早上跟简飞扬有胡天胡地了一阵子,贺宁馨便泡了个热水澡。上好的柑橘精油滴在冒着热气的水里,让贺宁馨有股神清气爽的感觉。
贺宁馨沐浴完从净房出来的时候,扶风已经将今日要穿的衣裳都从衣箱里取出来了,挂在一旁的楠木屏风架子上。
贺宁馨看了看,见是一件橘红色立领对襟长袄,里镶一层轻薄的火狸皮,袖子上三滚三镶,绣着精致的缠枝佛手花,衣身是用经纬线织就的深浅不一的如意云纹。搭配橘黄色百褶长裙,裙边用织金线密密地绣了五福进门的图案,图个新春大吉。
“这个颜色是不是艳了些?”贺宁馨皱眉,虽然是过年,可是到底身上还带着孝。
扶风笑着道:“橘色不算大红,没有愈距。”
扶柳也笑,从妆奁匣子里取出米色嵌珠银制五尾大凤钗,配镶蓝点翠凤头珍珠步摇,还备了纯银盘螭璎珞项圈,都是素色,将满身的橘色硬是压得淡了下去。
“夫人您看,这一整套穿戴起来,就不显得扎眼了。再说过年的时候穿得那样素净,实在忌讳。如今也不是正经孝期,夫人不走了大褶儿就是了。”扶柳拿着凤钗和步摇往贺宁馨头上比划,盘算着插在哪里好。
贺宁馨将两样比了比,确实还行,便点点头,坐在梳妆台前道:“也好,就梳个慵妆髻吧。良玉不是外人。”
扶柳的手很巧,很快将先前给贺宁馨盘的便于梳洗的小圆髻解开打散,又梳了梳头,才动手盘起髻来。又一样样地插上首饰。
等贺宁馨全部穿戴好的时候,外面已经有人进来回报,说辉国公家的七姑娘已经到了,正往二门上来呢。
贺宁馨苦笑一声,道:“将早饭摆到花厅里去,多加几个菜,我跟七姑娘边吃边聊吧。”
扶风赶紧去厨房吩咐,扶柳便跟着贺宁馨来到上房,等着宋良玉一行人 。
宋良玉很快就扶着小丫鬟进来了。
贺宁馨赶紧站起来 ,跟她彼此见礼,又请她到桌旁坐下。
宋良玉今日出门见客,不同往日,倒是穿戴得十分齐整。上面穿着缂丝面子灰貂鼠里子白地绣粉色朝颜花的对襟褙子,下面系着湖绸面子紫貂里子红地绣白色玉兰花的皮裙。头上只梳了简单的偏髻,用彩色金刚钻镶嵌的小米花点缀在发髻四周,素而不沉,很是好看。
贺宁馨拉着她的手打量了半天,笑着打趣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七姑娘这身打扮若是在外头遇见了,我都不敢认。——这可真是我们巾帼不让须眉的七姑娘?”
宋良玉却只是扯着嘴角笑了笑,并没有如往日一样牙尖嘴利。
贺宁馨见宋良玉神色不同往日,知道定是有事要说,便不再打趣她,对着她介绍桌上的早食,道:“知道你不爱吃甜的,我让厨房做了这个冬瓜盅,早上喝一碗,养胃又平气,特别是对女人身子好。”这个冬瓜盅里,有海参、墨鱼仔,还有当归和枸杞,放在一起,炖了六个时辰,所有的食材都炖到汤料里面,十分嫩滑可口。
宋良玉听着贺宁馨介绍的有趣,那香味又格外扑鼻,似乎将她心里的烦闷都冲散了一样,开口道:“给我盛一大碗。”
旁边伺候的扶风忙拣了个中等大小的青玉瓷碗,拿汤勺给宋良玉盛了满满一大碗。
宋良玉端着一口气喝尽了,又将碗伸了过去,道:“还要。”
扶风看了贺宁馨一眼,贺宁馨微微点头。扶风便又盛了一碗,又趁热拿了两个鸡油卷给宋良玉,道:“七姑娘也尝尝我们夫人专门准备的鸡油卷。姑娘上次来说好吃,我们夫人便记着了。”
宋良玉也不客气,接过鸡油卷,一口气吃了两个,又问:“还有吗?”
贺宁馨将自己那边本来给简飞扬准备的白切肉推了过来,笑道:“有这个,你要吗?”
宋良玉接了过来,道:“为什么不要?”拿了筷子夹了些白切肉,蘸着酱料,又吃了半碟子。
这下子贺宁馨没法子了,拦着宋良玉道:“你倒是怎么啦?海吃海喝的,小心伤了胃。”
宋良玉又拿过来两个水晶包,吃了两口,皱眉道:“怎么是素馅的?我想吃肉馅的,最好三分肥,七分瘦,用鲜蘑汁拌得馅最好。除了盐,别的什么调味料都不用放。”
贺宁馨叹了口气,道:“这样精致的水晶包,也只有你们辉国公府做得出来了。我们这里的厨子都是这几年才进府的,做不出这样有‘底蕴’的包子。”
宋良玉方才放下筷子,默默地看着贺宁馨,道:“贺 ,你是不是也看不惯我了?”
贺宁馨忙道:“哪有的事?只是你心里有事,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出个主意都行。犯不着这样胡乱吃喝,伤了自己的脾胃。”
宋良玉吃了这么多,却还是觉得饿,在桌上看了半天,问道:“有没有甜汤?”
贺宁馨吃了一惊,道:“你不是不喜欢吃甜汤?”
宋良玉挑了挑眉毛,道:“哪有?以前没有吃过好吃的甜汤而已。”
“好吧,什么样的甜汤我们七姑娘认为好吃?”贺宁馨无可奈何地问道。
宋良玉木木地道:“紫糯桂圆红薯甜汤。”
贺宁馨松了一口气,还怕这位大小姐点些他们做不出来的甜汤。紫糯桂圆红薯甜汤是再容易不过了,食材也普通,便忙吩咐人去做了。
过了一会儿,甜汤做好了端上来,宋良玉扑上去,拿了调羹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吃到眼泪都出来了。
扶风在一旁看见了,怯生生地问:“七姑娘,若是难喝,别勉强自己。”
贺宁馨也道:“不想吃就别吃了。”又对送甜汤过来的婆子问道:“这是谁做的甜汤?”
那婆子赶紧跪下,道:“是奴婢做的。请夫人责罚。”
贺宁馨见这婆子一幅老实巴交的样子,有些奇怪,便让扶风给自己舀了一碗,喝了一口,没觉得难吃啊,甚至比以往吃的还要好吃些。
宋良玉拿手背抹了抹泪,道:“好吃,太好吃了,好吃得我都哭了。”
贺宁馨方才明白宋良玉是别有心思,甜汤是让她触景生情了。便挥挥手,让花厅里伺候的人都下去了,细问宋良玉,到底出了 事?
宋良玉抬起头,看见宽敞的花厅里只有自己和贺宁馨在一起,便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扑到贺宁馨怀里哭出来。
简飞扬正高高兴兴地过来吃早饭,刚一到花厅门口,便听见女人的哭声,再探头进去一看,见宋良玉哭倒在贺宁馨怀里,简飞扬不由十分头疼,对着贺宁馨做了做“出去吃”的手势,便自己往外院里去了。
贺宁馨远远地看见,也只能点点头,先把自己身边这位姑奶奶安抚好了再说。
等宋良玉哭完了,贺宁馨才递过去一个帕子,柔声道:“心里不舒服,哭一哭会好受些。你若想说呢,我自然听着。你若不想说,也由得你。只是别钻牛角尖就好了。”
宋良玉的心事,从来没有跟人说起过。
这一次,她忍不住了,趴在贺宁馨怀里,抽抽噎噎地说了来龙去脉。
贺宁馨听了心惊,忙问道:“你没有做傻事吧?”
宋良玉摇摇头,道:“自然没有。他已经要放手了……”说着,又哭了起来。想起那日在别庄里面,他亲自教她射火器,曾经靠得那么近,她却能感觉到他的决绝和放弃。
贺宁馨觉得今日自己的心脏经受了一次又一次的考验,已经快到了极限了。可是看着眼前可怜兮兮,将自己当了知交好友,诉说心事的傻姑娘,贺宁馨又不能撒手不管。
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二章 谁是鱼肉 上
贺宁馨等宋良玉心情平静了些,才拉了她起身,道:“去我房里坐坐去。”
宋良玉点点头,顺从地跟着贺宁馨起身,到她房里去了。
两人刚一回到镇国公府内院的主院致远阁的内室坐下,扶风就进来回报,说三位姑娘给贺宁馨请安来了。
贺宁馨便对宋良玉道:“你坐一坐,我去去就来。”
宋良玉到镇国公府来做客,本来不应该躲着不见镇国公府的姑娘。可是她心情实在不好,又刚哭了一场,贺宁馨便体谅她,让扶柳带她去净房净面去了。
从内室出来,贺宁馨笑着先替宋良玉解释了一番。
卢珍娴忙笑道:“大表嫂不用着忙,宋七姑娘既然不方便,我们也不打扰了。”
郑娥和简飞怡也跟着点头。
贺宁馨抬手让她们坐下,问了几句闲话,又道:“这几日我还有些庄子和铺子的事要忙,内院里的事,还要劳烦几位打理了。”
过年前,贺宁馨就将镇国公府内院的事务,有意分了一些给三位姑娘打理,也算是教她们一些管家的本事,为她们出嫁做准备。
卢珍娴和郑娥都明白贺宁馨的意思,对自己手上的事务也很上心。简飞怡却不一样,对手里的事务就有些力不从心,经常要卢珍娴帮她一把。
卢珍娴本来想着好好跟贺宁馨说说此事,还有简飞振的事,可惜今日又不凑巧。寒暄几句后,卢珍娴带着郑娥和简飞怡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对贺宁馨道:“等大表嫂闲了再过来说话。”
贺宁馨点点头,送她们到了门口,便自回去了。
等三位姑娘走了,贺宁馨才回到内室,看见宋良玉已经净了面,重新匀了脂粉,正靠着炕桌,托腮坐在内室南窗下的暖炕上,默默地想着心事。
看见贺宁馨进来,宋良玉从炕上起身站起来,问道:“三位姑娘不会怪我吧?”有些不好意思。
贺宁馨挥手让她坐下,自己坐到她对面,打趣道:“想吃甜食,还是辣的?”
以前宋良玉最爱的小食,是麻辣鲜蘑豆干,鲜中带辣,再配上一杯花茶,就能让她美得很。
今日宋良玉却没有心思吃小食,只是没精打采地道:“吃杯茶吧。”想起那日在这里吃过的杏仁茶面子,又道:“不知贺姐姐这里还有没有杏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