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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倒是得到很多人的附和。
宏宣帝也笑着问楚华谨:“楚爱卿,你意下如何?”
楚华谨得了裴舒芬的嘱咐,忙笑着道:“为陛下分忧,本是责无旁贷。不过做押运官这回事,臣倒不敢越俎代庖。臣举荐一人,定能当此重任,臣只要做他的随扈,鞍前马后,以保此次赈灾平安无事,臣就心满意足了。”
楚华谨没有就坡上驴,让宏宣帝很有些意外。
首辅裴书仁也看了楚华谨一眼。
楚华谨满面含笑,一脸诚恳,看在宏宣帝眼里,居然觉得有几分老宁远侯当年的样子,不由在上首的宝座上挪了挪,笑着问楚华谨:“楚爱卿嘱意何人?不如说说看?”
楚华谨忙出列,拱手大声道:“臣举荐太子殿下做此次赈灾的押运官!”
朝廷上一时一片静谧。
所有在场的官员,都忍不住看了一眼一脸沉肃的宁远侯楚华谨,然后瞥了一眼站在宏宣帝下首,轻袍缓带,跟着听政的太子殿下,又看了看坐在上首,一动不动的皇帝陛下。
首辅裴书仁也回头看了楚华谨一眼。——难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寡目相看?
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先大笔献银,然后再推辞赏赐,最后推脱不了了,就举荐太子,自己只愿意打偏锋,做太子随扈而已。
这样的要求,在这样的场合提出来,若是不知道宁远侯府私底下的那些勾当,完完全全是正大光明,看不出一点私心,且全了朝廷和圣上的脸面,更让圣上不答应都不行。若是不答应,就是圣上小肚鸡肠,没有为君的容人之量。
宁远侯身后的能人看来还是颇有手段的。
能想出这个主意的人,倒是有些小聪明。这样的手笔,跟自己的嫡亲妹子裴舒凡倒有异曲同工之妙。只可惜他们算错了一点,就是宏宣帝对他们私下里打什么主意,已经早有警惕,且已经定了后手之计,等着宁远侯自投罗网呢……
若是宏宣帝没有后手,肯定此时要被宁远侯气得憋出内伤来。
不过看宏宣帝的样子,似乎也被气得不轻。
他刚才立了太子,却被宁远侯撺掇着要让太子亲自去做押运官押粮赈灾。
这种事,怎么能让太子去做?!
太子是一国的储君。就算大皇子此时还不是一国储君,以宏宣帝对他的看重,也不会让他去西南那样凶险的地方。
作为皇帝,如果真的看重一个皇子,想栽培他,将来委以重任的话,无论怎样磨炼他,都不会将他派到最危险、最遥远的地方去。反过来说,如果皇帝将这个皇子派到最危险,最遥远的地方,就是没有打算过要对他委以重任。
一句话,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什么事都是可能发生的。
皇帝精心挑选出来的储君,怎么会去主动涉险?!
可是宁远侯楚华谨却偏偏提出要让太子去做押运官。
若是他挑二皇子,抑或三皇子,宏宣帝都会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楚华谨却偏偏提了太子,而且他的理由,还无懈可击。
如果不答应,太子不免要被人看轻。
若是答应,谁知道去了西南,会发生什么事?
宏宣帝又不是不知道,老宁远侯对西南有多大的影响力。
太子站在宏宣帝龙案下首的第一级台阶之上,也在集中精神考虑这个问题。
宁远侯楚华谨确实是给他出了个难题,如果可以,太子也不想去西南涉险。
此去西南赈灾,其实是凶险重重,内忧、外患,都是虎视耽耽。裸做的好,确实可以留个好名声,可是他已经是太子了,用不着再去争好名声给自己增加筹码。
如果做得不好,他甚至有可能葬身西南。
想到这里,太子的双手紧了紧,便松开拳头,对宏宣帝拱手道:“父皇,儿臣愿往。”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太子若是显出半丝退却的念头,不仅会被百官看轻,就连宏宣帝,估计都会再考虑考虑……
皇帝不想让你去是一回事,你自己不想去,就是另一回事了。
太子立在台阶之上,脊背挺得直直的。
宏宣帝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情也十分复杂。
太子表明态度,自然比他临场退缩要好。
首辅裴书仁便赶紧出列道:“太子乃国之储君,不可亲涉险地。臣举荐二皇子做押运官,由宁远侯陪同,去西南赈灾。”
二皇子和三皇子并没有跟着宏宣帝上朝听政,此时不在此地。
听了首辅裴书仁的话,宁远侯楚华谨忙道:“就因为太子乃一国储君,才能真正代表陛下,去西南赈灾,让我西南百姓,仰沐天恩,感佩陛下!”明着说,只有太子去赈灾,才能让西南百姓领皇帝的情。
太子也跟着道:“求父皇恩准,让儿臣协同宁远侯一同前往西南赈灾!”对着宏宣帝,做了个两个人才懂的眼色。
宏宣帝心里一动,沉吟良久,脸色很是不虞地道:“此事事关重大,交由文渊阁详议,列出条程,明日下旨,后日启程。——退朝!”说着,宏宣帝起身,走下了宝座,往后宫里去了。
内侍赶紧高呼一声:“陛下摆驾回宫!文武百官退朝!”
宁远侯楚华谨看着宏宣帝匆匆忙忙的背影,微微一笑。
裴舒芬说这个计策,还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先让他当众献银,堵了宏宣帝嘴,再安排一个敲边鼓的人要赏赐。等宏宣帝骑虎难下,不得不赏的时候,便要求让太子做押运官,自己随行而已。
这样一来,一到西南,就到了自己的地盘,太子便是自己手上的王牌,自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二来,到时候可以扰乱宏宣帝的视线,托太子的名义而反,比用宁远侯的名义要好的多。
如果宏宣帝执意不肯,或者太子也不愿意离开京城去西南,自己就可以转而提出让二皇子去做押运官。今儿进展得无比顺利,甚至不用自己提出来,裴书仁自己就上钩了。然后自己故意不同意,非逼着太子要去,果然激得太子站不住了,主动求得了宏宣帝的许可。
宏宣帝虽然没有当堂应允,可是看他最后说得话,应该是已经同意了,否则不会说出“明日下旨,后日启程”这种话。
楚华谨越想越高兴,回到宁远侯府,就径直去了外院的书房,寻裴舒芬说话。
裴舒芬今儿一天却无比惶恐。她好不容易觉得好些了,趁楚华谨不在的时候,用了种种法子想进自己的琅缳洞天,结果一直都进不去。
后来她才发现,她左手腕上的胎记,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可是她能进出琅缳洞天的关键。这胎记突然没有了,是不是说她的琅缳洞天也没有了?!
想起那一天琅缳洞天里面如天崩地裂一样的场景,裴舒芬隐隐有些明白:那琅缳洞天,已经被毁掉了,还有自己藏在里面的那些私房,包括楚华谨放在她那里的玉玺和名册!
怎么办?若是楚华谨知道他再也拿不回那些东西了,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楚华谨回来之前,裴舒芬就做了个决定:继续装病,直到去了西
所以楚华谨进来的时候,裴舒芬依然是一脸虚弱的样子,躺在书房内室的床上。
楚华谨没有在意,坐在床边,对裴舒芬笑着道:“想不到你还有两把刷子。到底是听谁说的?”
裴舒芬强笑着问:“侯爷说什么事?”
楚华谨哈哈一笑,道:“就是你让我正大光明去西南的法子。这一次真的奏效了!”说着,将今天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对裴舒芬说了一遍。
裴舒芬听了,也甚是欢喜,脸上的愁容也去了一些,对楚华谨道:“侯爷吉人自有天相。这一次,是天助侯爷!”
楚华谨也很是高兴,看见裴舒芬面黄肌瘦的样子,又对她有了一丝怜惜,道:“你别担心,再等几天,圣旨下了,我带你一起去西南。到了那里,你就不用躲起来不能见人了。”
裴舒芬笑了笑,问楚华谨:“那京城的宁远侯府怎么办?——世子呢?”
楚华谨收了笑容,反问道:“难道你还想带着孩子一起走?”
裴舒芬沉默了半晌,道:“就算侯爷不带他们一起走,也要给他们留条后路吧?”
楚华谨想起自己的身子,问裴舒芬:“那解药你总得给我吧?”
裴舒芬冷笑两声:“我如今病着,回不去。解药的事,侯爷这么着急做什么?难不成有了解药,侯爷就不管这些留在京城的孩子了?”别人的孩子,裴舒芬管不着,可是她自己的儿子,却不能白白在这里做靶子送死。
“西南还有方姨娘呢。侯爷难道只顾着方姨娘和方姨娘的儿子,就不管我们了?”裴舒芬的声音提高几分,有些尖细。
楚华谨皱了皱眉头,想了半天,道:“就算要接他们,也得我们到了西南再说。”算是松了口。
裴舒芬闭了眼,仰身靠在床上,对楚华谨道:“快吃晚饭了,侯爷去给我拿些饭菜过来。”
裴舒芬躲在外书房的事,楚华谨瞒得死死的,这府里暂时还没人晓得,只是有些下人有疑心罢了。毕竟裴舒芬是女人,楚华谨是男人,一个女人躲在外书房,总有些不同于男人的东西暴露出来。
不过这些人也只是疑惑侯爷在外书房金屋藏娇,并没有想到别处
楚华谨自去给裴舒芬拿饭菜,等她吃完,才离开外书房,回到内院去歇息。
这边镇国公府里,简飞扬回到家,也跟贺宁馨说到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
贺宁馨听了,愣了一会儿,才笑道:“宁远侯这主意倒是不错。——也可以正大光明去西南了。”
简飞扬点点头,有些感叹地道:“看得出来,太子和圣上都有些为难。不过太子还是一力坚持要去,圣上虽然没有当堂表态,可是也差不多了。已经发给文渊阁群议,明日就要下旨,后日便要启程。”说着,简飞扬突然有些不自在地看了贺宁馨一眼。
贺宁馨正暗自沉吟,瞥见简飞扬的样子,心里一沉,问他:“你做什么了?”
简飞扬讪笑着道:“没有做什么……我先去沐浴。”说着,逃也似地往净房里去了。
贺宁馨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等简飞扬出来了,忙迎了上去,追问他:“你到底做什么了?”
简飞扬将贺宁馨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将头埋在她胸口,摸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道:“我没有……我想过,可是后来还是没有说出口。”
贺宁馨松了一口气。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可不能再跟着简飞扬一惊一诈了。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如果圣上下旨命你去,我绝对不会拦着你。可是你要知道,如果是你自己请旨,效果就不一样了。—圣上那个人,只能他与你,不能你去要的。”贺宁馨抚着简飞扬的黑发,低声在他耳边叮咛。
简飞扬“嗯”了一声,抱着贺宁馨亲了一下,道:“安置吧。有话明儿再说。”
这边宏宣帝回到后宫,径直去了皇贵妃的凤栩宫里。
皇贵幺妃正让小厨房备了膳食,要打发四皇子用晚膳了。
看见宏宣帝缓步走了进来,皇贵妃忙起身相迎,笑着对宏宣帝问道:“陛下今儿怎么到臣妾的宫里了?”
宏宣帝这段日子,倒是来皇贵妃的宫里来得少了。
后宫又进了一批新的年轻贵人,宏宣帝隔一天召幸一个,只有初一和十五这两个日子,才到皇贵妃宫里歇息。
皇贵妃年岁也大了,自然不会去跟新进宫的年轻妃嫔们争宠反倒常劝宏宣帝注意保养。
宏宣帝也不是不知道保养,只是他作为皇帝,如今能让他心情放松的,也就是和这些年轻不知事的贵人们厮混的时候。对他来说这些新进宫的女人,就是他的调剂。
听见皇贵妃的话,宏宣帝有些讪讪地,偏腿坐在了炕上,看见皇贵妃给四皇子准备的饭菜,一碟子淡菜炒笋尖,一碟子淡糟香螺片一碟子红果拌梨丝,一个小小的三层竹蒸笼里放着碧莹莹的竹叶蒸鸡,还有一个长形的盘子里放着十来个鱼香茄夹,不由笑道:“这都是小四吃的
皇贵妃忙道:“他一个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