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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开潮看见桐露呆怔的样子,更是担心,轻轻摇了摇她的肩膀,问道:“你没事吧?别吓唬我。”
桐露回过神来,看了罗开潮一眼,忙笑道:“没事,没事。我是突然想起了先夫人,有些怔忡而已。”
罗开潮见过裴舒凡几面,对这个一手撮合他们的媒人也很感激。可惜她去得早,他们也只有早晚三炷香,祈祷裴舒凡能早日投个好人家,重新来过。
“没事就好。——我饿了,今儿晚上我们吃什么?”罗开潮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起身去门口张望了一下。
屋旁的耳房里跑出来一个小丫鬟,笑着问道:“大爷可有什么吩咐?”
罗开潮指了指厨房的方向,道:“天不早了,让厨房的人摆饭吧。今儿天冷,把饭摆到夫人房里吧。”
小丫鬟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小跑着去厨房传话。
东厢房里广儿刚刚小睡醒来,正窝在奶娘怀里醒瞌睡。听见爹爹的声音,便从奶娘怀里挣了下来,往屋门外跑去。
奶娘赶紧跟着追出来,却见小少爷已经大叫着“爹爹”,扑到罗开潮的怀里。
奶娘过来给罗开潮行了礼,道:“大爷回来了。”
罗开潮抱着广儿点点头,问奶娘:“广儿晚上吃了没有?”
奶娘回道:“下午小睡前吃过一顿奶,现下刚醒了,没胃口,还没有吃。”
罗开潮一边抱着广儿往屋里走,一边道:“让小厨房把广儿晚上的夜食一起送到夫人房里,我来喂就是了。”
罗开潮对广儿十分疼爱,除了不能给广儿喂奶,别的事情,他几乎都亲手做过。从换尿布,到给广儿洗澡、哄睡觉,抱着四处溜达,甚至从他二叔那里要了本儿童启蒙读本,见天给广儿念。
等广儿能吃一些好克化的食物之后,罗开潮又亲自给他喂食,都是奶娘看熟了的。因此奶娘只是笑着应了,去小厨房给广儿取晚上的夜食。
罗家人少,本来一个厨房足够。只是生了广儿之后,罗开潮担心大人吃的东西,会跟幼儿吃得弄混了,便给广儿单独开了个小厨房,单找了两个会做小儿和妇人药膳的厨娘在里面伺候着。平日里只给小少爷罗岩广和夫人桐露开小灶。
罗开潮抱了广儿进到屋里,广儿一见娘坐在灯下,立刻欢呼起来,连爹也不要了,往桐露那边扑过去。
桐露赶紧将帐本收起来,才起身抱了广儿在怀里,和罗开潮一起逗弄起孩子来。
外面的婆子拎了食盒进来,在桐露外间房里的大圆桌上,摆上了今晚的饭菜。
罗开潮虽然明面上只是小商家,可是家底着实殷实。罗家晚餐桌上,满满地摆了十六个菜,光蔬菜就有七八个。
冬日里蔬菜实在难得,桐露看了看饭桌,将广儿放到高椅上坐好,一边绑上带子,一边道:“我们就三口人,不用每日做这么多菜吧?”
罗开潮一手将广儿的小木碗拿过来,将奶娘送过来的小厨房里给广儿专门备得汽水蒸肉轻轻吹凉了,舀到小木碗里,当没听见桐露的抱怨,自顾自地说:“这汽水蒸肉够细嫩,可是不够鲜美。要是榨些蔬菜汁和在里面,会更好些。”
桐露见罗开潮一说到吃的东西,就不肯妥协,也由他去了。皆因罗开潮小时候在被他二叔接过去之前,很是过过一阵苦日子,虽然年纪小,可是那种饥饿的滋味儿,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所以罗家虽然人少,做得菜多,罗开潮一个人都能将所有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从来没有剩下一滴汤,一粒米。
桐露收拾好了手上的东西,也坐过来吃饭。她从罗开潮手里接过广儿的小勺子,道:“我来喂吧。你先去吃点东西垫一垫。”
罗开潮拦着桐露的手,道:“我来就行。你去吃吧。你的胃不好,不能饿着。”
夫妻两人一个端着小木碗,一个拿着一把小木勺,互相推来挡去。可怜的广儿每次木勺送到自己附近的时候,都以为是要喂给自己的了,便张大了小嘴,可惜一咬一个空。如此几次之后,广儿终于受不了还在拉拉扯扯的两个无良爹娘。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桐露和罗开潮听见广儿的哭声,忍不住笑了。
桐露忙放开手,道:“赶紧喂吧。小祖宗已经恼了。”
罗开潮笑着哄了哄广儿,将木勺推了一满勺的汽水蒸肉,送到了广儿大张的嘴边。
广儿奇迹般地止了哭声,大口将勺子含了进去,吧唧吧唧地吃起来。胖胖的两腮上,还挂着一串晶莹的泪珠。
桐露拿了自己的细棉布帕子出来,给广儿轻轻地擦了擦脸上的泪。
广儿对着桐露露出一个谄媚的微笑,赶紧又转过头去,小手指着饭桌,开始点菜。
桐露和罗开潮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吃完晚饭,桐露抱着广儿在屋里慢慢走动消食。广儿一边打着饱嗝,一边眉眼耷拉,又要睡过去的样子。
罗开潮泡了一壶铁观音过来,一边喝茶,一边想起一事,对桐露道:“你的那个好姐妹,在我们庄子上住着养病的,最近让人带信过来,说她病好了,想到城里头来谢谢你。”
“你说桐叶?”桐露一手拍着广儿,一边坐到罗开潮身边。
罗开潮点点头,道:“她让人捎了口信到店里去了。我正好去看铺子,就碰上了。”
桐露歪着头想了想,又看了看怀里白嫩可爱的广儿,道:“总得让个信得过的大夫再去瞧一瞧,我才放心。”
原来桐叶上次来投奔桐露的时候,说是银子包袱被抢了,只披着一身不知从哪里拾来的破布袋,结果到了桐露家不久,全身就生了疥疮。
桐露虽然不是那种嫌贫爱富之人,可是家里有小孩子,大意不得。便赶紧寻了辆车,将桐叶送到他们在京城外的小庄子上,找了个积年的婆子专门看护她,免得传染给更多的人。
桐叶被紧急送走后,罗家的院子也大大地打扫了一通,四处洒了石灰消毒。桐叶住过一个晚上的西厢房,被罗开潮找人完全给拆了,重新造了三间厢房。若不是桐露拦着,罗开潮能把整个院子卖了,再去另盖一所房子去,就为了他的宝贝儿子,生怕给不干净的东西传染上了。
想起那时候的手忙脚乱,桐露笑着道:“你也是,不过是疥疮,你就要卖房子,也太小题大做了。”
罗开潮看着广儿呵呵地笑,也不反驳。
两人便商议好,去药堂寻一个信得过的大夫,出双倍的银子请他去庄子上给桐叶再瞧一瞧。若是完全好了,也可以接回来。
“你打算怎么安置桐叶姑娘?”罗开潮忍不住问道。桐叶跟他们家非亲非故,老在他们家住着,也不象话。
桐露笑着道:“等她回来了,我问一问她。若是想嫁人,你帮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或者去寻前面街上的王媒婆,让她做主就成。”
桐露和桐叶的情分,其实在宁远侯府里的那几年,已经都快耗尽了。只是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旧友一条道走到黑,总得帮她一把,自己心里才过得去。
罗开潮知道她厚道,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将广儿送到他屋里睡下来,自己也回来歇息不提。
镇国公简家的府里,这一阵子也十分热闹。
圣上的选秀令一出,往简家给简二少爷说亲的人也多了起来,多是勋贵人家不想女儿入宫候选,都急着给女儿定亲的。
大姑娘简飞怡看见娘成天忙着给二哥相看未来嫂子,却不管自己,很是不虞。她想参选,可是家里人都不同意。这一次,就连娘都同两个哥哥意见一致,都反对她入宫参选。
第一百一十七章 魔高? 上
简飞怡以前对安郡王还有那么点儿小心思,可是圣上的选秀令一出,安郡王就被她扔到九霄云外,只一门心思打算入宫为妃。
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简老夫人这次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对简飞怡的要求严辞拒绝。
简飞怡哭过闹过,简老夫人只是不断劝她,跟她说内宫森严,不是她这样的人可以在里面活得下去的。
简飞怡曾经和简老夫人大闹,争辩道:“我知道在宫里得宠,要娘家在外面得力才行。我们家,大哥是一等镇国公,战功赫赫,如今也是正一品中军都督府左都督。——这样的娘家,圣上怎么会冷落我?!”
简老夫人被简飞怡闹了几天,也有些乏了,坐在一旁冷冷地道:“就冲你这句话,你要进了宫,我们全家人就要给你陪葬!——你自己要死,没人拦着你。可是要拖着大家一起下水,休怪我们见死不救!”说完这话,简老夫人拂袖而去。又留话让简飞怡在自己院子里禁足三天,不许出来随意走动。
简飞怡到了京城才不过两年的功夫,简老夫人又向来疼宠她,像这样动了真章修理她,还是头一次。
简飞怡性子里本就有些欺软怕硬。之前仗着家里人都疼她,闹了个天翻地覆。现在发现没人搭理她,便怏怏地蔫了下去,老老实实在自己院子里呆了三天。
好容易熬过了禁足的日子,简飞怡带着自己的丫鬟,来到简老夫人住的平章院,却没有看见简老夫人的人影。
“娘去哪里了?”简飞怡在平章院的上房里问道。
简老夫人的大丫鬟芳影笑着给简飞怡行了礼,回道:“老夫人去承平伯府上去了。承平伯夫人请了相熟的几家夫人喝茶搓麻将。”
这样的场合,当然不适合简飞怡这个未嫁的姑娘,再加上简飞怡本在禁足,简老夫人有心想给她点颜色看看,所以没有带简飞怡一起去。
简飞怡轻哼一声,坐到平章院正屋堂上的圈椅上,道:“二哥如今到成了抢手的饽饽了,真是炙手可热啊。”
简飞振虽然是国公府的嫡子,却是嫡次子,袭爵没有他的份,因此简飞振已经打算走文官这条路,如今已经中了秀才,还未中举。只是这条路,也不太好走。到如今也没有寻到一门好亲事。
简老夫人看着心疼,又不想二儿子太辛苦。正好赶上圣上选秀,到有一些家世好,家里人不愿她们入宫的嫡女们,正四处寻定亲的人选。
简老夫人便一心盘算着,要给二儿子结一门好亲,能借上岳家的力,以后的路更好走些。可惜如今相与的都是武将勋贵,还没有文官的嫡女找上门来,简老夫人不是不感叹的。又加上要给简飞怡相看未婚夫,也是天天忙得脚不沾地。——他们家都不想简飞怡入宫参选,便只有在半年内跟她定一门亲事才行。
承平伯府上,今日请了三家的夫人,有镇国公府上的简老夫人,宁远侯夫人,还有张伯爵夫人。当然,宁远侯夫人和张伯爵夫人都是陪客,今日主要的客人便是简老夫人。
承平伯夫人上次在安郡王府上花会的时候,见过简飞振一面,对他印象不错。而且他的嫡亲大哥简飞扬是世袭镇国公,又得圣上青睐,还跟安郡王交好,在朝里是有实权的武将。自己的女儿是嫡次女,正好嫁过嫡次子,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简老夫人来到承平伯府上,看见在座的都是那日在安郡王府花会上见过的,也放下心来,打起精神跟人周旋起来。
几人在牌桌上搓着麻将,免不了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一番。
张伯爵夫人同贺家相熟,晓得镇国公府跟贺家是姻亲,便问起简老夫人:“上次许夫人办寿筵,简老夫人可去了?”
简老夫人笑眯眯地道:“当然去了。人家说一声让我们去,我们还不上赶着去?”
在座的都是勋贵家里的女眷,自然晓得大齐朝的文官看不起勋贵,闻言都掩袖笑了,也没有多加在意。
承平伯夫人想跟简老夫人套近乎,先扔了一张四筒给简老夫人碰了,又没话找话,道:“听说前一阵子贺家分家了,真是奇怪啊。贺家的老太太不还在吗?怎么就分家了呢?——贺家二房又是个扶不起的,这下子日子可难过了。”
张伯爵夫人扔出个五万,吃了宁远侯夫人裴舒芬的三饼,才笑着道:“许夫人也算是厚道人了。这贺家二房,早就该分出去了,如今才分,也是给了贺老太太天大的面子了。”
众人听张伯爵夫人话里有话,忙问起来。
张伯爵夫人却也知道得不是很仔细,只皱着眉头想了想,道:“二房的嫡女前一阵子正好嫁人了,就是分家之后嫁得。——可能也是跟这有关系吧。”
简老夫人听了,嗤笑一声,却没有多言,伸手抓了一张牌,正是个九筒,立刻笑着推倒手里的牌,道:“胡了,筒一色!”
在座的另外两人纷纷指责承平伯夫人,不该给简老夫人碰四筒。
承平伯夫人笑着伸手一起在桌上洗牌,又对另外两人道:“简老夫人运道旺,关我什么事?”
张伯爵夫人晓得承平伯夫人的心思,便顺水推舟帮她圆了回来,道:“简老夫人真是运道旺呢。——娶了贺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