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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用过早饭之后,小李子闲着无聊,准备喊着万贞儿去御花园逛逛,却不想,在御花园里,遇到了一个早已忘到了脑后的人——王水仙。(大家还记得她吗,就是这个人,差点把我们亲爱的小李子砸破相)。
王才人正在和一女子说话,看着女子的样子,显然也是后宫的嫔妃之一,走近了之后,小李子才认出,这人是邵氏,也是个才人。出身倒和万贞儿差不多,也是自小入宫。不过没有和太子一道入南宫,而是太子从南宫出来后,被当时的皇后,现今的皇太后,赏给了太子。
两人一见到万贞儿和小李子,连忙行礼道,“邵氏(王氏)见过万姐姐!”小李子也行了一礼,“奴婢李子元给两位才人见礼了!”
此时的王水仙,早没了初进宫的傲气,看到小李子的模样,连忙道,“李公公快请起。——万姐姐这次来御花园,可也是去欣赏那盆六月雪?”
这六月雪,花朵就像是点点雪花,听说这盆是培育出来的异种,被风吹过,就是是大片的雪花从天而下,看上去美丽异常。万贞儿点点头,“听说这种花的花期极短,这不,我和李公公趁着现在花还开着,就过去瞧瞧。”
说着,万贞儿摆足了架子,伸手搭上小李子搀扶过来的手,一摇一摆的向着传说中的“异种”走去。
这六月雪,果然是非同凡响,更难得的是,花朵不仅大,而且团簇成一团,枝干细小,被微风吹过,花朵摇摇欲坠,就像是雪花飘落了下来,美丽极了!
欣赏够了这花朵随风摇曳的姿态,同邵氏以及王氏说了一些话,便告辞回去了。
一回到自己的地盘,万贞儿立刻收起了自己的架子,瘫在一边的美人榻上,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最不耐烦和这些人说话,说话弯弯绕绕的,看见她们就心烦!”
小李子瞥了他一眼,心中有些好笑,戳穿了万贞儿的假面,“你不是因为她们说话弯弯绕绕心烦,而是因为她们的身份心烦。”
“你……”万贞儿瞪了他一眼,有些不服气的道,“若是雨大人也左一个右一个的,你看着那些人心烦不心烦。”
小李子噎了一下,心中不由自主的照着万贞儿的话想,若是雨化田也这边一个那边一个的,胸中戾气上涌,手中不自觉的一用力,恶狠狠的说道,“他敢!——要是他真的敢这样做,我做了他!”
“你想做了谁?”门口,传来一声带笑的声音。
两人转向门口,小李子嘴角都止不住的裂开一丝笑意,却是皇上和雨化田一起回来了。
万贞儿赶忙起身,俯身行礼,被皇上扶住臂膀拉了起来,“还行什么礼,赶快起来吧!”“你们刚才说要做了谁?这宫中,是谁惹你们生气了?”
万贞儿掩口轻笑,在皇上的耳边嘀嘀咕咕的将两人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看着皇上看向雨化田那戏谑的眼神儿,小李子脸上猛然红了,拉着雨化田,连忙道,“既然皇上回来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回到雨化田在宫中的住处,小李子才道,“你们忙完了吗?”
雨化田摇头之后又点头,然后猛不丁的问道,“你还没说,要做了谁?”
“不要问这个问题!”小李子强压住脸上又要燃起来的红晕,帮万贞儿打听道,“皇上有没有说,要把万贵人封什么分位?——其实,这些天,万贵人也说,封什么分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的心在她那里。”
说道这个,小李子也暗暗的叹息,若是真的按照上一世的情况来走的话,皇上迟早会顶不住压力,然后妥协。渐渐的,万贞儿随着一次次的失望,也慢慢的失去了现在的模样,变的贪婪,变得疯狂。
现今的万贞儿真的很好,他真的不想万贞儿变成他记忆中的模样。
“皇上的家事,由皇上自己考虑,我没意见。”雨化田神色淡淡的,拉着小李子的手,将他抱在怀里,“这次回来,是因为朝中的事情基本已经稳定了下来,明天我让人假扮我的模样,在朝中行走。你我两人带上一些东西,咱们悄悄的去龙门。”
“发生了什么事了吗?”小李子坐直身子,看着雨化田的样子,总感觉发生了什么大事。
雨化田声音很平静,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小李子心中震动,“曹吉祥假传圣旨,以‘欲迎立外藩罪’处死在刑部大牢,其长子于冕,次子于广,长女于欣充军龙门。甚至,他为斩草除根,派遣东厂杀手在起解途中要将于家兄妹截杀,却被于谦的旧部朱骥所救。为了慎重起见,这次,他亲自带着东厂人马,前往龙门截杀三人。”
“于大人,死了?”小李子愣愣的,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不喜欢于谦这个人,也只是因为他不喜欢赵怀安,所以连带的也不喜欢于谦,但是他却不能否认于谦对这个国家所做的贡献。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被秘密处死在刑部的大牢里,怎么想,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不懂得什么国家大义,民族存亡什么的,但是他知道,如果没有了于谦,说不定,现在的大明朝,已经被蒙古瓦刺给攻占了,他也不能安安稳稳的生活在宫中,享受这锦衣玉食的生活。
这个曹吉祥,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吗?”难道不制止吗?小李子看向雨化田,有些难以置信。
雨化田叹气,认真道,“子元,我只是人,不是神。”所以,我也想不到曹吉祥会如此的大胆,“等我发现的时候,于大人已经……”雨化田看着小李子那怀疑的眼神儿,板过小李子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纵使我看于谦不顺眼,但是相信我,我若是事前知道,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
小李子点点头,将头埋在雨化田的怀中,“那现在怎么办,咱们也去龙门吗?”
“对。”雨化田紧紧的抱着小李子,语气坚定,“虽然我救不下于大人,但是却能将他的孩子救下来,也算是为于大人留下一条血脉。更何况,这次去,咱们还可以看看,能否趁机除去曹吉祥这个心腹大患。”
看着小李子心情似乎还是不怎么好,雨化田轻轻的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调笑道,“我可是时刻记着对你的承诺呢,你也不要忘了才好!”
“什、什么承诺?我才不记得呢!”小李子连忙反驳道,然后咳了两声,努力的使自己显得不那么弱势,“哼,等你真走到那天再说吧!”
他从雨化田的怀中跳出来,也将思绪从于谦的死中拔出来,终于注意到了一个问题,“你说,找人假扮你,找谁?”
“你忘了,有个人可是和我长得很像的!”
“那个,叫什么刀的?”小李子皱皱眉头,回忆着风里刀的模样,“这个人嬉皮笑脸的,看着就不像是一个好人。”
雨化田哭笑不得,他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风里刀看着不像好人,那他呢?
“而且,那个什么刀的,若真是假扮你身份久了,别人又认不出他,他会不会……”会不会起什么不好的心思?
雨化田摇头,显然他知道小李子未完的话是什么,只是,“这没什么,咱们快去快回,我有安排,短时间内,不会出什么问题。”
只能这样了!小李子压下心中的不安,他总觉得这个叫做什么刀的,不像是什么好人。
第104章 在路上
出宫的日子选在了三天后的下午。那时候,曹吉祥已经带了大队的人马在去龙门的路上,他们此时上路,并不引人注目。
小李子换了平日里江湖人穿的衣服,但是总感觉不舒服。小李子皱着眉,他穿惯了锦绣蟒袍,自己也贯会刺绣的,身上的衣服总是绣着各种暗纹。如今穿着耐磨的土布衣物,这里拉拉那里拽拽的,总好像不是自己的衣裳,穿在身上哪儿哪儿都不合身。
等到雨化田屏风后转出来后,小李子立刻瞪大了眼:雨化田此时穿着一身白色的书生袍,再加上他那张脸,活脱脱就是那个什么刀。
看着小李子愣在那里,雨化田眉一挑,“过来!”
小李子不情愿的挪动了两步,来到雨化田面前,手在他脸上狠狠的拧了一把,恶狠狠的说道,“以后不许学那什么刀嬉皮笑脸的模样,难看!”
雨化田皱皱眉,也没反驳,上下打量了一下小李子,看着小李子别扭的样子,也皱着眉头,“要不在换身衣服?”
小李子连忙赞成,“你不知道,我穿贯咱们宫中的衣服了,总感觉这样紧身利落的衣服穿在身上,就像是没穿衣服一样,难受极了!”说着还别扭的再次拉拉裤腿,试图让自己的腿看起来宽上一些。
“李公公,”站在一边的谭鲁子憋着笑,“江湖人都是这样的装扮,就是为了行动方便。江湖人总是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这样的装扮,出手时也利落。就连那些江湖女子,也经常是做这样的打扮,很少有穿裙子的,顶多是衣着干净一些罢了。不像是宫中的女子,步摇环佩的,行走都要慢慢的,若是打斗起来,没两三下就要被这些东西绊住手脚了。”
小李子听了这话怔了怔,想了想以前出宫时碰到的那些江湖人,还有那个什么刀的妻子,也是这样的打扮。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这女子太好强了呢,如今听谭鲁子一说,难不成那些江湖人都是这样的?
不过,小李子的眼对着雨化田转了一圈,指着雨化田反驳道,“那个叫什么刀的,不也是个江湖人,还是个卖消息的,就穿这样,假斯文!”他对风里刀没什么好感,就连他穿书生袍都看不顺眼。
谭鲁子垂着头,解释道,“他叫风里刀。——他不做江湖人打扮,属下想,主要是因为他本身的武力并不高。”看着小李子不解,谭鲁子接着说道,“属下的意思是说,风里刀混江湖主要靠的是他的脑子和他的嘴,他手上的功夫,有和没有一个样。”
小李子终于理解了,然后对着雨化田怪笑,“那么,雨大人,扮成这么一个没有丝毫武功的江湖人,感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雨化田淡定的很,“若是你真穿不习惯这种装束,咱们的计划就要改改了。”本来的计划,是小李子扮成了混江湖的普通人,而风里刀,虽然是个卖消息的,但是天南地北也跑习惯了,他出现在哪里根本就无法引人注意。
“那算了!”小李子别别扭扭的将自己的衣服再次往外拉了拉,将头发梳起,简单的扎了个髻,“我适应两天就好了。”
雨化田摇摇头,示意手下人将另一套衣服拿上来,挑眉道,“何必委屈自己,换上!”
小李子看了看,这是一套月白色的锦衣,领口袖口的位置上还用同色的丝线绣着暗纹,看这宽袍大袖的样子,根本就是不常出门的士人公子所穿的式样。
“不过是件衣服,咱们换一种说法就是了!”雨化田淡淡道。
小李子拿着衣服去了屏风后面,不一会儿就将这件衣服给换上了,喜滋滋的走出来,还转了个圈,“怎么样?”
雨化田点点头,小李子乐了,“我也觉得这衣服穿着舒服!”
“鲁子,宫中的事情你看好了,最重要的是盯紧风里刀!”雨化田交代谭鲁子。
谭鲁子保证道,“督主,放心吧!我会一刻不停的更紧风里刀,不会出岔子的。”
雨化田满意极了,不过还是交代道,“风里刀这个人,还是有些信用的。不过这次他既然接了咱们的银子,就肯定会把事情给办好了。”
“只怕他被这宫中的富贵迷花了眼——”小李子接了一句。
“李公公,您放心,我会盯紧他的!”谭鲁子再次保证。
两人除了皇宫,便看到宫门外放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两人进了车,外面的车夫挥着鞭子赶起车来。
小李子坐了一会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会儿看向车窗外的景致,一会儿又盯着车里面的摆设发呆,没过多长时间,小李子又看向车夫的方向。
车夫是雨化田找来的人,估计就是他的手下假扮的车夫,虽然这车夫似乎是怕晒到太阳,头上戴着斗笠。只是,他总觉的这个车夫的身形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不过,若真是西厂的人,说不定他还真的见过呢!
“喂,你叫什么名字?”无所事事之下,小李子无聊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