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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愿意跟我一起来吗?」
对方凝视着道贵的眼睛提出邀请。
「到哪里去?」
「为了这次休假,我借了一幢别墅。想招待你到那里去。」
鞠子的身影虽然晃过脑海,但他更不愿意就此跟克劳迪欧分手。
「非常乐意。」
克劳迪欧闻言泛起微笑,慎重地执起道贵的手。
在戏剧性重逢的第二幕揭开那瞬间,命运女神已经开始转动手中的车轮了。
克劳迪欧向某企业家借来的别墅,位于闲静的轻井泽郊区,搭计程车至少得花上半小时。坐在身边的道贵仍紧张不已,不管跟他说什么都心不在焉。
这幢借来的别墅并不大,但整理得很干净。会客室里不时有凉风扑面,比闷热的东京舒服多了。
他会选择轻井泽做为重逢之地,是因为在都市里要故作偶遇实在太难。
和道贵重逢后,克劳迪欧的心激动到忍不住自嘲。或许道贵已经知道真想,忘掉自己对他会比较好吧。
然而见到道贵的那一瞬间——当他奔向自己抱住的刹那,他的所有犹豫都消失了。
真高兴他还记得自己。
「稍微平静一点了吗?」
「是的。」
克劳迪欧轻啜冰凉红茶深吸一口气,看向仿佛还身在梦境、茫然凝视自己的道贵。
从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以及带有几分成熟的动作,可以觉出两年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现在的他更具青年气息,洁净的美貌也让他变身为更引人注目的对象。
尽管岁月改变了道贵的外貌,却没有动摇他的本质。
在车站的候车室里,他那么热情地冲过来拥抱自己,这是一向谨慎、不轻易表露感情的日本人会做的事吗?
无论过去或现在,道贵的存在总能带给克劳迪欧新鲜的感动。
两年前回到久违的家乡时,克劳迪欧只感觉到无尽的失望。
那个法西斯主义依然横行的国度,已经不是他所爱的义大利了。街道上四处挂着象征法西斯政权的斧头图饰,人与人之间互相猜疑监视。反法西斯主义的群众则一边恐惧着军方的逮捕,一边小心翼翼进行绝望的抗议活动。
改变的不止是社会。
从前拥有社交界之花美誉的姊姊也终日缠绵病榻,一天比一天消瘦。昔日的美女口中不断呓语着你一定要报仇,终于在一个月前病逝。当时已经赴中国上任的克劳迪欧,没有赶上见她最后一面。
「您什么时候回来日本的?」
「两个礼拜前。一来就想找地方避暑,因为实在太热了。」
对此话深信不疑的道贵用力点头。无法揣测对方究竟知道多少,克劳迪欧只能紧张地努力把微笑挂在脸上。
「欢迎回来。还有……恭喜您结婚。」
「结婚?什么意思?」
意外的发言让克劳迪欧皱起眉头。
「我听说您有未婚妻,返乡也是为了回去结婚。后来我才慢慢知道您是义大利人。其实仔细想想,我也只知道您的名字……」
「可惜我既无未婚妻也没有伴侣。有的话,早就带过来介绍给你认识了。」
看来道贵还不知道自己的真面目,更想不到这段期间居然有这种传闻。
「我的亲人在义大利经商,而我是日本这边的负责人。当时传出大地震毁了日本的消息,所以家族大老命令我回国报告。」
「所以,您才跟神父一起回义大利去吗?」
「是的。之后公司把据点移到中国,我整天忙工作都来不及了,哪有时间结婚?更何况连对象都没有。」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发现道贵落泪,克劳迪欧伸手抹去他的泪水。舔掉沾在自己手指上的泪液,理所当然是咸的味道。
「求你别哭了。」
道贵不会知道,这是他第一次从心底这么恳求别人。
「因为……我太高兴了……」
面对道贵柔弱的告白,强烈的情动让克劳迪欧的心也随之颤抖,炽热的情感从身体蔓延到指尖。
果然,道贵对自己来说是最特殊的人。
只有他,才能让自己动心。
被称为贵族中的贵族,不知征服了多少敌人的自己,在爱情面前却只能俯首称臣。
凝视着真珠般的泪滴从那双黑眸落下,他的理性霎时消失无踪。
在难以控制的热情驱使下,克劳迪欧握住道贵下颚堵住唇。光是轻触已无法满足,舌头更伸进口腔索求深切的需要。困惑却又顺从着的道贵发出压抑的呻吟。
他要是讨厌自己,必定会拒绝吧?既然没这么做,克劳迪欧完全确信道贵也对自己抱持好感。
「…嗯、…」
不知如何呼吸的道贵狼狈地僵硬起身体,克劳迪欧轻捏了一下他的鼻子。这时才知道要用鼻子呼吸的他,身体跟着柔软下来。
克劳迪欧不断舔弄着道贵的齿肉,硬是撬开了他矜持的口腔,侵入齿列缝隙后轻撩敏感的上颚。
「啊…呼……」
任由克劳迪欧为所欲为的道贵,没有察觉自己发出的声音是多么的诱人。那晕红的双颊和难耐扭动身体的媚态,在在都挑起了克劳迪欧的欲望。
他从来不知道接吻是如此甜蜜的行为。
此刻的自己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年,陶醉在令人心荡神驰的热吻之中。
为什么道贵这么令自己感到疼惜呢?
疼惜到甚至——
「嗯呃……」
用力过猛的克劳迪欧看到道贵瞬间出现痛苦的神情,才惊觉似地放松手上的力道。
……不行。
觉得怜惜的同时,却有另一种想折磨他的恶劣冲动。
对这样的事实感到狼狈,克劳迪欧终于松开唇。
「——我是为了见你才回到日本的。你不觉得我的日文讲得愈来愈好了吗?」
「可是……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凝视我的眼神不带一丝恐惧,你那神秘的黑眸紧紧抓住了我的心。」
当然,这只是刚开始而已。
他是男人,是日本人,是清涧寺家的人。
但那股吸引力仍旧那么强烈。'星期五出品'
「不论之前或现在,我的目光都无法离开您……」
语气认真的道贵垂下眼睛片刻,又用清澈的眼神仰望克劳迪欧。
「我也好想见您,想得都快发疯了。」
道贵的告白让克劳迪欧紧紧拥住他,再度蹂躏他的口腔。纯真的青年在惯于拐骗女人的克劳迪欧纯熟的技巧下,自然毫无抵抗之力。
所谓同性的禁忌,对于现在的自己不具任何意义,克劳迪欧必须动员最大的克制力,才能阻止自己不摘下道贵这朵温室之花。
他到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心是为了什么而冻结。
因为厌恶了复仇。他从小就坚信只要不动心,便能够逃离加诸自己身上的命运。
再次重逢后,克劳迪欧再也无法控制对道贵的爱,同时也等量地憎恨他。孕育出这种强烈矛盾的感觉,无庸置疑确实存在。
然而,克劳迪欧却抛开一切重新回到了日本。
为了再次与道贵相遇,坠入那如同炼狱般的爱恋之中受苦受难。
但是,道贵有选择自己命运与知道真相的权利。即使期待重逢是克劳迪欧的意愿,两人的未来却取决于道贵。
「为了庆祝重逢,要不要去吃顿晚餐?家里晚点再联络就好。」
调整好自己的呼吸,道贵茫然地点点头。
道贵的心情随着分秒流逝愈发沮丧起来。
昨晚那如同梦境般愉快的时光,和现在沉重的心情形成强烈对比。
用过别墅管理员夫妻准备的晚餐,道贵就跟克劳迪欧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聊到连何时睡着,被克劳迪欧抱进客房都不知道。
能够和克劳迪欧重逢,道贵已经难以置信了,没想到还被招待到别墅以及接吻——一想起昨天那个吻,他就觉得头顶到指尖仿佛又炽热起来。
对克劳迪欧来说或许只是开个玩笑,但道贵不同。被初恋对象那样热情拥吻,明明已经放弃的心又重新燃起希望。
道贵抓着衬衫前襟,拚命忍住那种感觉。
——不行。
那个吻一定只是开玩笑,他不能再去回忆了。然而他的身体却因为那个吻,而被不纯的欲望所支配。
得赶快离开才行。道贵在心里告诉自己。
虽然极度不愿离去,但也知道不能一直留在这里。能被他招待已经是无上的光荣了。
再度相遇让道贵忘了压抑已久的郁闷,打从心底感到安适起来。
只是在克劳迪欧面前,他又会回到两年前的自己。曾经那么努力封印住的天真和不设防,又会轻而易举地苏醒过来。
跟克劳迪欧在一起固然快乐,但若继续待在他身边,他怕自己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心,又会被搅乱一池春水。
道贵拿着上衣走到克劳迪欧的寝室前敲门,随即听到请进的回应。
打开门,只见穿着礼服的克劳迪欧转过头来。送走道贵后,他就要去三笠饭店参加晚宴。
宽大睡床的枕边,插着一捧鲜红蔷薇,华丽的色调与主人气质相互辉映。这个家中到处洋溢着香味,因为克劳迪欧在各处摆放着美丽蔷薇。照他的说法,蔷薇——尤其是鲜红蔷薇,是他家族的象征。
「搭车时间就快到了,我也该告辞了。」
「这么快?我送你到车站吧。」
回到东京之后,或许再也无法见到克劳迪欧。尽管他许下了再会的承诺,但谁又知道是否真能实现?
经过那次大地震,道贵彻底明白没有什么比约定更加空虚及不可靠了。
况且,目送只会让他更难以承受离别之苦,他想以平常心道别。
「不,请让我在这里告辞吧。」
发现道贵黯然的神情,克劳迪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