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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道贵沙哑着声音回答,有点意外的青年随即轻轻挑唇一笑。
「三次之内的话,我可以当做没这回事。」
立刻站起身的青年似乎怕道贵改变主意,迅速用左手握住他的右手,另一只手则扶在他的背上。道贵慢吞吞地将左手放在男人右手的虎口上,登时有种彷佛被拥进那宽阔胸膛的错觉。
「我叫克劳迪欧?阿尔菲利。你呢?」
「克劳迪欧…先生吗?我……呃、我叫道贵。」
没有报上自己的姓,是想到方才史代的顾虑。对方似乎不太在意,只是有些迟疑地轻声问道贵先生吗?。
「请叫我道贵就好。」
「那也请叫我克劳迪欧就好。」
「你刚才说重逢……你还记得我吗?」
即使人都在他怀里了,道贵还是难以置信。
要是在东京也就算了,来到这么远的神户居然能见到他。
「如果有可以忘了你的魔法,我倒想知道呢。」
开着玩笑的克劳迪欧踏出一步,道贵的身体就像忘了脚下还是凹凸不平的石板般,流畅地动了起来,宛如在金碧辉煌的舞会里跳舞一样。
看着道贵轻而易举滑踏出女性舞步,克劳迪欧用魅力十足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赞美太棒了。战栗的美声让道贵觉得身体都要发热起来。
从他一举一动散发的天生品味,以及不惹人反感的傲慢和优雅舞姿,可以想见必定出身名门。道贵自己也成长于伯爵世家,能够直觉辨别所谓格调的不同。即使同样出身贵族,名门中的名门所散发的气息截然不同。像现在从克劳迪欧身上感觉到的,就是压倒性的尊贵气质。
「是我妹妹常教我……」
「是吗?那么我得感谢令妹了。」
音乐结束时,道贵下意识仰望克劳迪欧。对方只是微笑,却没有放开他的手。
既然这样——
一时玩心大起的道贵忽然变换舞步,克劳迪欧也轻松跟随他的节奏舞动。
不甘心的道贵又换了另一种舞步。只是对方一察觉变化,瞬间便会迅速应变过来,反应之快速让道贵不禁咋舌。
「好顽皮的人。接下来呢?」
在道贵耳边低语的气息没有一丝紊乱。
优雅二字简直应此人而生。道贵忍不住叹息。
居然玩到自己先体力不支。
「不行,我投降了。」
也没学会多少女性舞步的道贵已经江郎才尽。就算回到熟悉的华尔滋,也抑制不住急促的呼吸,再也无法多踏出一步。
「就这样结束太可惜了。」
肉麻的台词让道贵心脏狂跳了一下。
他反射性抬起头凝视克劳迪欧,对方也投以热切的视线。
意识到那眼光有多炽热时,道贵的右脚忽然绊到石块乱了舞步。
「啊!」
脚被踩到的克劳迪欧往后倒去,连一半身子挂在他身上的道贵也跟着往前倾。
自己整张脸都埋在跌坐石地的克劳迪欧胸口了,道贵赶紧退开身体。
「对、对不起……我没站稳。」
「没关系,这才第一次。」
他的嘴唇弯成好看的微笑弧度,仰望着道贵的双眸,也因光线折射呈现出变化的神采。
不行了。
再这样被凝视下去,连眨眼都很困难了。我该如何是好……。
克劳迪欧近距离地定定凝视道贵,忽然严肃地开了口。
「——我还以为星星只存在于夜空之中,看来必须因为你而改正我的常识了。」
「啊……?」'星期五出品'
「喔,不对,你的眼睛比宝石还要神秘,远比星辰更加美丽。」
他伸出右手轻抚道贵的脸颊。
滑腻的肤触转变成难以言喻的感受,攀上道贵的背脊,他瞬间口干舌燥。
「美丽的人……是你……」
他从没看过如此美丽的眼睛。
既像冰冻的湖水,又像苍穹的深蓝。道贵觉得自己完全被那鲜烈更胜釉彩的梦幻色系深深吸引。
听到下一首音乐响起,道贵才回过神来。
他慌忙从克劳迪欧身上起来,钻进附近的树荫之中,彷佛急于掩饰狂奔的心跳般开口。
「天、天气真热。」
「日本虽然闷热,西方也不遑多让。」
脱掉上衣的克劳迪欧走到道贵身边躺下,交叠双腿。霎时好像只有那个地方,变得特别凉爽舒适。
「您到这里几年了?」
「我是今年春天才来的。」
「那只有三、四个月罗?您的日本话说得真好……」
「小时候学过的东西特别难忘。只是我还没学到敬语,就因为付不出家教费而中断了。」
克劳迪欧的幽默让道贵喷笑出来。
「已经很足够了。不过您从小就学外语,真的很厉害呢。」
「你知道普契尼的蝴蝶夫人吗?」
他突如其来地问。
「知道……是歌剧吧?」
「是的。我父亲非常喜欢日本,我从小看过无数次蝴蝶夫人。他还常常叫我到日本娶个贤妻良母回来呢。」
「那么,您一定很喜欢日本吧?」
「怎么会!」
对方意外强硬的语气让道贵慌了起来。
面对一个初识不久的人,这样的问题是不是太过逾越了?担心的道贵下意识沉默起来。彷佛看穿他的心思,克劳迪欧像要抹去他的不安,温婉微笑地说:
「父子不一定拥有同样嗜好啊。比起这个,我更想多了解你的事。」
「我就是很普通的人啊。您会记得我,我反而觉得意外。」
「你刚才也这么说过。像你这样鲜明的人,怎会令人轻易忘怀呢?」
「鲜明?您是说我吗?」
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形容自己,道贵不禁瞪大眼睛。若是冬贵或和贵也就罢了,自己怎么可能得到这样的评价?
「你看起来既温柔又楚楚可怜。」
「楚楚可怜……这是对女性的形容词耶。」
道贵忍不住大声笑了。
「您不用勉强称赞我啦,无论怎么用言语褒美,我还是我并不会改变。」
「……原来如此。」
克劳迪欧同意地点点头,眼中透露出的沉稳气息忽然让道贵心乱如麻,手足无措起来。
「对了,您不问我为什么还记得您吗?」
「这种事不用问也知道。大部分的人都说,只要见过我一次就难以忘怀。」
那语气自信到令人啼笑皆非,却不让人反感。
道贵本来还想附和恭维几句,却在他的凝视下明白了,有时言语也属多余。
看到对方伸出手抚摸自己脸颊,道贵完全无法动弹。但一股甜蜜的愉悦却从触摸处缓缓蔓延到身体中枢,他整个人都沉醉不已。
心脏也狂跳到彷佛随时可能停止运作。
「虽然可惜,但时间也差不多了。」
克劳迪欧拿出挂表看了看时间,得去赴下个约会了。再怎么不想结束和道贵独处,公事毕竟比较重要。他是为了工作到神户来,不能迟到让客户空等。
他站起身拍掉草屑灰尘,重新穿好上衣。
「虽然有些舍不得,不过今天有来真好。」
明明觉得道贵应该不是信徒,但做弥撒的时候,克劳迪欧总下意识寻找他的身影,却忽略他可能住在神户的事实。难怪怎么找都找不到。
「我也觉得很愉快,非常谢谢您。」
道贵语气慎重地诚挚道谢,克劳迪欧觉得分外可爱。光是凝望着他,自然而然就会泛起微笑。
跟初相识的对象能交谈到这种地步,对克劳迪欧来说还是第一次。或许道贵天生具有令人卸下心防的稀有资质。
就在这里分手——实在可惜。
他真的很想再见道贵一面,想进一步了解他。
克劳迪欧这才惊觉,自己居然已经开始盘算何时偷闲再访神户了。
「……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我您住哪里吗?」
「咦?」
本来想问却被道贵抢先一步,克劳迪欧吃了一惊。
「我要把之前借的手帕还给您。」
「不用了,那是属于你的。」
「我不能接受那么昂贵的馈赠。其实我很想亲自还给您,可惜无法常来神户。」
直到这时,克劳迪欧才发现自己好像完全误会了。
「我住在东京,来这里是为了工作。你不是住在神户吗?」
「不是,我是来旅行的……我也住东京。」
如此美好的幸运让克劳迪欧笑开了。
「那我们可以先约啊。虽然交给命运女神也不坏,但何时能再见面就难说了。」
「跟我吗……?」
「是啊。如果有什么不方便,不妨趁现在先说吧。」
「哪有什么不方便!一点也不会啊!真是个好提议!」
听着道贵雀跃的语气,克劳迪欧确定他也对自己抱持好感。
「我下个礼拜就回东京了,你呢?」
「我还会待在这里,归期尚未决定。」
「那么时间算松一点的话,下下礼拜的周六如何?」
「只有一天的话没问题。啊,您可以告诉我电话和地址吗?我叫……」
克劳迪欧没有忽略道贵犹豫的神情。
不想报上姓名必定有难言之隐,于是克劳迪欧伸手压在道贵唇上阻止他说下去。太过亲昵的动作让道贵惊得身体一僵。
「不想说就别说,等你哪天想告诉我再说。」
「但是……」
既然他有不想说的理由,克劳迪欧也不想强迫。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让这点小事破坏这奇迹般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