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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着谷壳子的枕头,竖在了宋二郎的背后,苏兰帮他调好舒适的位置,左手握着碗底,舀起凉过了一阵的糊糊这个时候正好用,她舀了一勺子红薯糊,在碗沿把勺底的糊糊刮在碗里,正要送往宋二郎的嘴边,宋二郎把碗给捧了过去。
“我手上还有些力气,你也快吃吧,大嫂大哥都没回来吧,你忙了一上午也累了。”
“我不累。比起逃荒的时候,现在过的太好太好了。”苏兰抽了一条凳子,把生菜放在上面,她端着自己的碗,一边填肚子,一边把沾了酱油的生菜放到宋二郎的碗里。
“方才我去给娘送饭的时候,把三弟搬到我们隔壁的事与娘知会了一声,娘同意了,我也与三弟谈过了,等大哥回来就把他挪过来。”
“三弟同意了。”宋二郎眼睛亮了起来,“我跟他说的时候,他还有些不愿,以前住在正房的时候,他也一样就怕把病气传染了,我一向是铁打的身子,可不想就这么突然病了,三弟虽没怎么说,我知道他是自责的。其实三弟从小的身体就不怎么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我照顾三弟这么些年,根本不存在过病气之类的……”
“三弟自责什么,说起来,也是我到了宋家,老爷去了,你也病了……”苏兰从不觉得自己带了什么哀神霉神,但是这话还是要说的。
苏兰不怕穷不怕苦,在这个男权时代,她怕的就是夫妻之间不同心,宋二郎是有情有义,在新婚之夜也说了苏兰嫁给他冲喜,委屈她之类的,可这人到了生死关头,没准想法就变了。
苏兰说这话确有试探宋二郎的意思,喜也冲了,但是毛用没有。如果宋二郎真有心认为他的病有苏兰的原因,这个时候他也就不会装了。苏兰不会带着弟弟走出宋家大门——说她怕小说里写的走在路上被人抓去卖了也好;或说她无能也好,若宋二郎真的有怨,苏兰能做的时候,也就是留一个心眼,至于以后,也要看两人情份到了何种程度……
“我虽没三弟读的书多,但字还是多少认得几个,道理也讲得出几个。你若是真带了什么哀神,怎么还在这里。皇朝哪还用得每年征收徭役,只把你派去,就能让边关稳如泰山。”
宋二郎的说法苏兰从没听过,她细细品了,捂着嘴得得花枝乱颤。
宋二郎把碗隔在一边,他忽然抓住了苏兰的手,“我也不知能活到几时……”
“二郎,不要说这些不吉利……”苏兰要捂住他的嘴。
宋二郎把她的手拿了下来,他眉头紧锁,“你一定要好好和娘、和大哥大嫂相处,我若有个不测,你能依靠的也只有他们,大嫂嘴巴坏,口无遮拦,但是也不是全然不念情份的人,还大哥、娘亲都是极好的人,三郎的病掏空了家底,娘和大哥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还有我的病,家里家外全是大哥大嫂在操持,你莫与大嫂生份了,平日里她说了什么不动听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有什么事可以和娘、和大哥商量着办……”
“你别说这些。让我害怕。二郎好好养病,会好的。”苏兰把碗收到一边,她状示无意的问:“三弟的病,真的那么花钱吗?我听说以前爹很是能干,有几十亩的好田好地呢。”
“三弟没病倒前,我们宋家日子确实好过。他是十里八村唯一的秀才,家里租出去的田地收成也好。”回想起以前的日子,宋二郎小麦色的皮肤不由带了幸福的光晕,“那个时候,一家人都期盼着三弟有个好的功名前程,能够光宗耀祖。我比三弟大一岁,十九岁也不小了,不少人来当说亲……你也别气,这都是以前的事了。爹他疼我,想着三弟有了功名,我也能跟着三弟有更好的去处。那年我载着三弟去应考,半路他就病了,怕耽误时间,所以没有停下来休养,后来他就不好了,一病两年,先请了县城的妙手堂黄大夫,后来还不远万里请了回春堂有名的甑大夫,耗费的银钱就像水一样……就说现在,三弟一月的药钱也有半两银子之数……”
苏兰心算了一下,一个铜钱可买两个白面馒头,1两银子=10贯=10000铜子,而一两银子差不多是清贫的七、八口人家一月的柴米油盐用度。
这么一算,苏兰也了解,宋三郎的病花了多少钱。就说现代吧,医疗条件比古代好了不知多少倍,但是生不起病、因病而家破人亡的家庭太多太多。
“有时候三郎的药钱凑不够,大嫂还回她娘家借点,更有娘亲、小妹空闲的时候就做针钱换些钱回来,小妹虽然贪耍,但是也是我和三郎拖累了她……”
“且不说了,你累了,先休息吧。”苏兰看他越说越意志消沉,这可不是好现象。病人良好的心态也有助于早日康复。
苏兰扶着他躺下,脸带羞涩的说:“你是我的夫君,我以后要依靠的,也只有你。你且放宽了心,老天爷会保佑我们宋家的。”
***
苏兰收拾了碗,把门掩上出了卧室,先去的宋三郎的房间收拾碗筷,后正要去宋杨氏那里收,宋小妹却拿着碗走了出来。
宋小妹使劲把嘴角给扯了上去,她看见苏兰手里的碗,伸就要夺过去,“二嫂,收碗啦。交给我吧,你忙了一上午,也让小妹帮帮忙。”
宋小妹的笑脸和她殷勤的话,敲响了苏兰心中的警钟。五年的职场生活告诉她,一个女人能一瞬间改变她的态度,做出与平常完全相反的事,一是有可能她受了大的刺激;二是她有阴谋。
还有,宋小妹嘴角明显僵硬的笑容,苏兰是不会看错的。
苏兰死死抱住脏碗,无论宋小妹怎么了,她也不能让宋小妹从她手里抢碗去洗。她就是一个刚进门、名声不好、无任何依仗的小媳妇,要巴结要讨好也到不了她头上。
“小妹,洗碗的活嫂子可不能让你做。”
“二嫂,难道你是嫌弃小妹吗?小妹不懂事,以前说了不中听的话,对二嫂不礼貌,还请二嫂看在小妹年幼的份上,原谅则个。”
苏兰把正要曲膝的宋小妹给扶了起来,“小妹说这些做什么,小妹口直心快是一个直爽的人,小妹说的也是实话,嫂子怎么能怪你呢……”
苏兰故意叹了一口气,不出她所料,宋小妹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神色,虽然她马上又压了下去,但这一切苏兰都尽收眼底。
新人啊新人!姐是从没有硝烟的办公室战争混出来的。你还太嫩太嫩。
苏兰又说道:“再说这洗碗,特别容易让手变得粗糙,小妹的针钱是咱们洪星村姑娘的头一份,可不能因为洗碗,把好好一双玉手给糟蹋了。”
手?宋小妹看着勉强算得上素白的手,她以前的手水嫩的像洁白的玉,这两年被娘亲押着做了些活,翻开手掌一看,皮肤都起了茧子的黄色,摸起来也粗糙了许多。
宋小妹脸上已经有了犹豫之色。苏兰牵着她坐在堂屋里,“小妹的针线每每都能换几十个铜子,嫂子是个粗人,手脚粗笨,比不得妹妹的好手艺。老实说,请妹妹帮着姐姐抬床,姐姐都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伤了妹妹的手……”
“哪有那么娇贵,不就是抬个床嘛。走吧。”宋小妹把手藏在了袖子里,她率先往宋三郎的屋子走。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点后悔把宋杨氏的真面上写出来了。就该以后慢慢的。。。。。
我努力争取晚上再一更。
8
8、舅舅舅母 。。。
苏兰连忙放下碗盘跟了上去。几步到了宋三郎的门前,宋小妹却犹豫了。会不会把病气过给我吖。
都到这个份上了,也不能不去。宋小妹这么想着,心底更加厌恶让她抬床的苏兰了。
宋小妹磨磨蹭蹭的踏进了宋三郎的房门。一进门,她被眼前欢乐的景象给吓呆了。
苏兰不通医理。但是她想一个人躺在床上,没有丝毫运动,那怕他的身体以前健康无比,但是这么一躺两年,气血不通,身体肯定也要出问题的。苏兰就让苏义不时给宋宪捶捶背、拍拍腿。
苏义对于这样的游戏,很是乐衷,左拍拍右拍拍欢快得很。宋小花坐着一旁很无聊,看到苏义那么高兴,她也跳到宋三郎床上,左拍拍右拍拍。
两个天真的孩子在身边,嘻嘻哈哈,还说着有趣的童言童语。宋宪也一扫死气沉沉没有精神,他舒展着眉头逗弄着两个孩子,不时还因为孩子幼稚的话,笑出声来。
“小妹……”宋宪收敛了笑容,他淡淡的。
宋小妹也不想和宋宪多说什么,她催促着苏兰赶紧抬床。
苏义的小床跟苏兰学校住校的上下铺差不多大小,木头钉成的,也不重。很快这架小木床就被抬来了西厢。
床一放下,苏小妹就说要赶着做针线活,回了正房。
苏兰把小床挨墙放好。宋三郎的床现在还在倒坐房里,不过,这屋里桌椅俱全,还有一个放满了书的大书架。上午打扫了屋子的苏兰还抽了一本翻看——繁体字。变成半个文盲的苏兰很心平静和的把书放了回去。
木床上的凉席已经脏了,上面还有苏义用布包着的几件衣服,干净的衣服苏兰直接放进了柜子里,脏的夹在胳膊里,又把凉席给抽了出来。
苏兰往门外走,苏义正支着半个脑袋看着她。
苏义看着他的小床,抽了抽鼻子,无限委屈的说:“姐姐,小义的床。”
苏兰看他要哭出来的样子,立刻上前哄他,“姐姐在给小义搬家,这间屋子又宽敞又漂亮,小义喜不喜欢住这里?”
“小义要住在这里吗?”苏义跑进屋逛了一圈,眼睛闪亮闪亮。
“小义和三哥……就是你刚刚给他捶背的三哥,你和他一起住这里。小义乖,三哥病了,他渴了,你要帮忙倒水哦。”
“嗯。小义会做很多事的。”苏义重重的点头,他欢喜的跑去告诉他的好朋友小花,他要搬到漂亮屋子里去了。
苏兰笑看着他欢快的背影。
***
艳阳高照,知了声从未断过。苏兰收出来她、宋二郎、宋三郎、苏义的脏衣服已经有了一竹篓。因着没做的事太多,苏兰就把脏衣服放置在一旁。
苏义今天晚上要睡的席子先用水泡着、喂家禽、收拾了放在堂屋的碗和脏乱的厨房。时值未时(下午十三点左右),苏兰又抱了除宋大郎、宋李氏房(锁了的)、家里所有人的被子来晒,院子里两面的竹杆挂满的白色棉被,尽力的吸收阳光的温暖和清香。
苏兰按照宋杨氏的指示,找到了备用的凉席,她合着苏义的凉席一块洗了——刚好给宋三郎使。
晾好凉席后,苏兰的头上已经有了颗颗汗珠,鬓角也都染湿了。拿布巾洗了个脸,又喝了一碗凉开水。
就在苏兰想要不要把脏衣服也洗了的时候,宋家大门被敲响了。
苏兰取了大门的木栅,‘咯吱’一声,两男一女的身影印入苏兰的眼底。
苏兰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约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留着两瞥美须,头上戴着帽子,男子身后是与他差不多年纪的的美妇人,因妇人眼角带笑,苏兰发现那里有浅浅的鱼尾纹,妇人身后着是一副小斯打扮的男子,他低眉顺眼,手里还提着两条半肥半瘦的猪肉。
“请问……”
苏兰正待发问,美妇人上前了一步,她一把抓住苏兰的手,“哎哟,你就是耀祖媳妇吧,我是你舅母,上次来的匆忙,都没见你一面,这是你舅舅,对了,你婆婆在家吧?”
舅舅舅母?苏兰想起来了。宋杨氏取了她的生辰八字,后来又说宋二郎的舅母找人算过命,说是她和宋二郎命里很合,上上大吉之类,也因为这样,她才成了宋二郎的媳妇。
“是舅舅舅母啊,快请进吧。”苏兰将他们迎进了堂屋,她先行了礼,“侄媳妇见过舅舅舅母,侄媳眼拙,还望舅舅舅母不要怪罪。”
苏兰又施了一礼,“侄媳去请娘亲出来,请舅舅舅母稍等片刻。”
宋杨氏出来的很快,苏兰刚走到她的门外,她就打开门和宋小妹出来了,苏兰猜她们是听到了刚才说话的声音。
“二郎媳妇去倒些茶水招呼客人。”宋杨氏牵着宋小妹,往堂屋走,步伐有些急促。
苏兰转身进了厨房,水是现成的,不过这茶吗?茶渣子也无,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