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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进城门了,孙嫚子扯了一下方奎的缰绳。
“四弟有事?”方奎看着前方的城门。
孙嫚子看着月色的那少年,金冠吧头发扎得很紧,头发倒是没有凌乱,衣服也没有灰尘,那黑黝黝的肤色,在月光下倒是不显。
方奎看着娘子用那凤目看着她,心里真是忍不住。怎么办?那就不忍了吧。
他长臂一揽,孙嫚子仿佛就知道他要拽她似的,脚一抬踏着马鞍跳到方奎胸前,二人对坐着。
二人眼中都冒着火儿,不由得一个低头,一个抬头要亲了起来。
“哎呦!”孙嫚子的嘴皮和牙齿被方奎的嘴和牙给碰的巨疼!
方奎也是,等他仔细看娘子的时候,见着孙嫚子的嘴皮都破了!不由得说“娘子,娘子,疼不疼?”
孙嫚子悲催的捂着嘴一推方奎,翻身下马,到路边吐了好几口才把口中的血腥味去掉。
方奎紧跟着她,在身后不知所措。
孙嫚子回头看着他,看着他的囧样,不由得笑了起来。
见她开心起来,方奎心里才好受些。这个亲嘴看来也是有学问的。
悲催,悲催啊,姐姐还是第一次被人用嘴和牙撞得口吐鲜血。
等他们来到付德全时候,李乘风早就占了一个好位子,还点了不少菜和两只烤鸭。
李夫人看着儿子儿媳开怀的说说笑笑的走了进来,不小心看着儿媳的嘴角有一点点红肿和血痕,不由的用眼神剜了一眼儿子。
方奎自知是自己的错,赶紧起身敬酒。
上京的中秋夜晚,家家户户点起元宵节剩余的蜡烛,灯笼凑趣。虽然不比元宵节时刻有新意,但也是人来人往的穿梭着看灯。
李夫人与弟妹,身边还有儿子,儿媳,侄子,侄媳妇,自然觉得这个中秋过的有点团圆的意思了。
“哎,弟弟要去宫里赴宴,闺女嫁了出去也不能回来。”李夫人还是有些惋惜。
李公孙氏宽慰她道“没女儿在身边,可是有儿媳妇。再说了,国公爷每年都进宫。今年大姐来了,我才觉得热闹了许多。要不过来年再走吧?”
“算了吧,明年阿土会试呢。”李夫人有些惋惜。
看着远处儿子和媳妇,心里又有了盼头“以后等有了孙子,我们再一起看孩子。你可以到唐莲镇来郊游,我也可以回门子。”
“说的轻巧,快马加鞭要走七八日去的地方叫郊游?不过,等过几年乘风承了爵位我就去你那里看看。”
“好,就这么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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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起了,刘乾坤更是病入膏肓了。家里已经没有银子给他抓药了。这场病拖着刘寡妇出门借钱给儿子看病了。
可是,最近刘家的名声在唐莲镇臭的很,走到哪一家,都是街门禁闭,任她怎么敲就是不开。
真是平时不行好,关键时刻没人帮啊。
其实大家日子过得稍好些,家里也就十亩八亩地,交了赋税,剩下的是自己家的口粮,再有平日帮个工,赚几个小钱,给老婆孩子扯布买个油盐酱醋。有的娘们成日不歇息,纺花织布的,赚个钱送孩子读书,那里能借给一个败坏了品行的人?
最后一个与刘老太太的交好的陈老太太借给了她半角银子。看着这半角银子,刘寡妇坐在街门口哭得唏哩哗啦。这些钱那里够给乾坤买药?
后来,她想到了品箫,赶紧跑回家。
“品箫啊,赶紧拿钱出来给乾坤治病。”刘寡妇说道。
品箫一听,心里讪笑。
“娘,儿媳没有钱。当初我老子走的时候,我留给了骡子。”
“啥?那个野种还比乾坤重要了?”刘寡妇绝望了。
这时候莺莺进来给老夫妇倒水。
刘寡妇看着莺莺一眼,计上心来“卖了她!赶紧卖了她,换银子给乾坤治病。”
盈盈一听,吓得赶紧躲在了品箫的身后。
“娘,现在正是秋收的时候,咱么缺人手干活呢。就是卖也要干完活再说。”
听了品箫的话,刘寡妇想想也对。
她瞪着那三角眼对莺莺说道“还不快去晒花生。”
莺莺赶紧一步三跳的走远了。
刘寡妇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鬼哭狼嚎着“老天爷,你睁眼看看啊!刘正风,你个天杀的!丢了我们孤儿寡妇的在这世上受罪!”
看着地上撒疯婆婆,品箫紧紧的握了一下胸前的一个香囊。
等刘家收紧最后一筐子烂玉米,都要穿棉袄了。幸亏家里没粮的时候开始秋收了,要不要饿肚子了。
今年没人帮忙,请帮工的没钱,而且也没人爱招惹她们几个娘们。
刘乾坤二十几天都没有吃药了,全家人全力忙活着地里的收成,晚上累得跟死猪的睡了过去,自然也没人照看他。这样饥一顿饱一顿的,大小便失禁全在被窝里。最后连刘寡妇都不爱给他收拾。
进了十月初,那日早上下了一场小雪,早上莺莺起来给老爷烧炕。那天灶台倒烟,呛得莺莺一个劲的咳嗽,流眼泪。她赶紧爬上炕,给老爷开窗。
可是等她开了窗户,看向老爷的时候,一眼就把她吓得尖叫起来。
还在估算能出多少粮食的品箫听了,赶紧和刘寡妇跑到房里。只见莺莺吓得卷在地上哆嗦着。
刘寡妇看着炕上的儿子,只见她的书生儿子双目圆瞪,双手曲张的抓着棉被,脸色一片灰白!
她伸出手,颤巍巍的递在儿子的鼻下,没气了。她又抓着儿子的手,探着脉搏,也没有了跳动。这个认知让她一下子晕了过去。
品箫那里敢看刘乾坤?赶紧闭着眼拉了刘寡妇与莺莺一起抬她到了东屋里。
她们虽然经过了刘老太太的发殡礼仪,可是那是长辈的礼节,这个刘乾坤的一切后事还是要刘寡妇来主持。
品箫趁莺莺出去烧点热水给刘寡妇喝,她转悠了刘寡妇的屋子,翻腾了好一阵,才在压箱底的柜子里找出了一对金耳环。这个老寡妇竟然心狠的看着儿子去死,也不愿意当了着对耳环。
又看了一眼南厢上房的粮食,要不卖了粮食走吧?
最后,她还是没那个胆走,如果她走了,刘寡妇到官府告官说她谋财害命,她可不傻呢。
刘乾坤的后事办的有些凄惨,因为家里没什么钱,刘寡妇卖了五亩地,才堪堪发殡了儿子。来吊唁的人少之又少,哪有老太太那会乡里乡亲都来。
十月下旬,刘乾坤那日出殡。除了唐莲镇往东,真好遇上了一队上京回来的人马。
方奎早早就让人去打探,得知了是谁。他赶紧让人车让路,他跑到母亲的车上,一把搂住要往外探头的娘子。
“怎么了?”孙嫚子被他的力气拽的很疼。
李夫人看着儿子的冲进,开口说道“出了什么事儿?”
“没事,就是有人出殡。怕吓着娘子!”
一看儿子那个样子,李夫人心里想瞎说。
她给了秦嬷嬷一个眼神,秦嬷嬷出去一会回来对她说了几句话。
李夫人点了点头。倒是对儿子的刮目相看,不愧我的儿子,这等事儿都能想到。
原来,唐连着规矩,家里有人出殡,家里小孩都躲着在家里,怕被死去的人勾走魂魄。这个刘家原先与儿媳定了婚,方奎是怕儿媳被勾走吧?
孙嫚子还没看到出殡的呢,她的头被方奎紧紧的搂住怀里,差点没闷死。
☆、阳气哥
孙大娘早在五六日就知道闺女要回来,昨日里闺女回到镇上,一早就出去扫雪的小儿子扛着笤帚跑进门喊道“娘,小妹回来了。”
正端着洗脸水给婆婆的孙李氏开心的说“真的?可别看花眼谎娘呢。”
“我这眼可是千里眼。”孙小四呵呵笑着。
“美得你。赶紧和爹娘说道说道。”小两口走进屋里。
孙老汉和孙大娘早就听见了,脸色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赶紧的做她爱吃的糖醋鱼,还有焖米饭。”孙大娘对小儿媳说道。
孙李氏笑着放下手中的铜盆,递给婆婆手帕,应声道“好来。不过小妹刚进镇子,要来也得明个了。”
孙大娘用帕子摸了一把脸,才回过神来说道“可不是!我心急了。她从上京走了十来日呢。要让她好好歇歇再来家里。”
“四儿,你去跑个腿,告诉你妹妹声,先歇歇再回来说话。”孙大伯对小儿子说道。
孙小四赶紧应声道“好来。儿子去换身衣衫就去。”
看着小儿子出门,孙大娘脖子伸得很长看着,让坐在炕沿上剥花生种子的老头笑的慌。
“别抻了脖子,闺女明后日就来了。回来看见一个歪脖老太婆,不认得你了。”刘老汉打趣道。
“我是她娘,再丑她也认。我这不是想么?”孙大娘说道起来眼泪都流出来了。
“好了,好了,我就是说的玩笑。你流眼泪算做啥?赶紧擦了,小儿媳还跟前伺候,被她看了多不好。”
听了老头的说辞,孙大娘才点点头开始剥花生。
“从没有大半年没见面。年前出门子后,还十天半月的来家里呢。嫚子从下地都是偎在我身边,小的时候,我做针线,她给我引线,我喂猪,她给我关猪圈门,从七八岁就开始炒菜做饭,忙活四个哥哥针线。哎,人人都说我养了一个最懂事的闺女呢。”孙大娘说起小闺女的时候可是很自豪的。
“可不是,咱们嫚子最可人的可是人品稳重。做事不骄不躁。看看几个小孙子在她手里可是出息不少。”
“哎,就是出门子早了些。希望那方女婿能看顾些。可别委屈了嫚子,那些大户人家弯弯道多着呢。”孙大娘担心道。
孙大伯把一大把花生仁丢进干瓢里,安慰老伴到“想那么多有的没的。闺女是个有福的,谁不稀罕?”
在门口端着饭的孙李氏听了一会,才喊着“爹娘,吃饭了。”
喊完了才推开门,端上饭菜。
“小四不在家,你也在这里吃吧。”孙大娘说道。
孙李氏嘴角一笑,露出一个梨涡,应声道“好的”
“娘,吃过饭我去二嫂那儿看小侄子去。”孙李氏说道。
“嗯,多穿点衣裳。这雪还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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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雪中行进,压得雪吱嘎吱嘎的响。方奎刚才弃马上车,搂了好一会酥香软玉的娘子,就不爱下车了。
李夫人的车上有个炭炉,烧着上好的银丝炭,暖和没有烟。
见儿子不下车,就揪着他耳朵说道“下去,估摸着方仪宾能来迎,还不快去?”
父母之间的事儿,方奎自然站在母亲这方,所以认命下了马车。
等他骑马走了不到半里地时候,果然就遇见了方员外带着三四十下人盯着风雪站在镇外的驿亭中等候。
他赶紧下马,几步进入亭子,给父亲磕了几个头。
孙嫚子是小辈,自然要下车拜见。
等他们见完礼,方员外溜步走的李夫人的马车外,三叩首请县主娘娘的安。
秦嬷嬷代替李夫人回话“方仪宾赶紧起身。这天寒地冻在家门口迎就是了。”
“在下对县主思念甚堪,不知县主身子安好?”方员外小心翼翼的问道。
秦嬷嬷也赔笑道“谢方仪宾关怀了。县主一切安好,不过天气恶寒,不如赶紧启程,回了府里再叙话?”
“自然,自然。”方员外赶快上马开路。
孙嫚子冻得不轻,从温暖的车里到雪地里叩拜公爹,又陪站了一会,自然从里到外冻透了。
一上马车,就被李夫人拿着大裘衣围住了。
“不让你下去,你不听,让你穿着大衣裳,你也不愿意。这会知道冷了?可别冻出病来。”
“母亲,赶紧给我姜茶。”孙嫚子接过婆婆递过来的姜茶,一股脑的喝进了嘴里。
看着儿媳妇豪放的喝茶法,她笑着说道“是不喜欢姜的味道?”
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