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恨自己手贱……”语毕幽怨地望住顾南风,仿佛全都是她的错。
顾南风在软榻上滚一圈,背对她娘,“我都被欺负成这样了,您还要折腾我,有你这样的娘嘛?”
顾夫人凑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亲,笑道:“还真是小气。以后这样的事你可别再掺和,死了就死了呗,能怎样?即便是她爹荣王爷也是个窝囊废,有什么可嚣张的?小时候还不是一样被我打得满世界哭鼻子告状?”
回头嘱咐张嬷嬷,“今日是柳桃家的出门采办吧?让她给镇国公府大长公主带句话,就说让她仔细着点,别把事情闹严重了,逼得我亲自上宫里头收拾那犄角旮旯里跑出来的狗屁郡主。”
汗,又说脏话。顾南风再滚回来,深深将顾夫人凝望,满眼皆是崇拜之情。
顾夫人很是不屑地摆摆手,“不要太崇拜你娘亲我,我实在很忙,没空估计你们这些狂热的追随者。”
就此,顾南风开始专心享受工伤假期,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听顾夫人唠叨训话,张嬷嬷收拾下人,还有谢先生像得了忧郁症,长时间呆呆喝茶,一言不发,这又让她深刻地领会到果然是春天来了,先生都开始明媚忧伤地思春。
张岁寒的事情似乎没了尾声,不见她大吵大闹也不见太皇太后降罪追究,五天过去了,一切平静安然,让顾南风生出一股劫后余生的兴奋,镇日里上蹿下跳不消停。这日顾夫人难得好兴致,取了针线来绣个花样子,顾夫人的绣活并不十分好,可说是笨拙得很,她自己也觉着尴尬,一个劲把顾南风往外赶,顾南风好不容易发现女王的缺点,怎么肯离开,一定要看个尽兴,笑呵呵死赖着不走,见顾夫人收线,她便将剪子递上,谁知顾夫人发窘,眼神不知飘到哪个犄角旮旯里,抬手一甩,那剪刀尖就戳进了顾南风的手指,鲜血丝丝往外冒。
顾南风先是一呆,半晌才反应过来,哇哇喊痛。
而顾夫人的第一反应竟是,太好了,终于找到事由做点别的事情。女王心底里还是有那么点愧疚的,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不能表现得跟后妈似的恶毒。于是顾夫人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为顾南风伤口包扎的工作里,一圈一圈不知疲惫地往顾南风中指上缠,最后缠到畸形,像是随时随地手里戳着一个大白馒头。
可是顾夫人对自己的作品很是满意,看了又看,越看越觉得美不胜收,“怎么样?不疼了吧?”
顾南风看着母亲亮晶晶的期待夸奖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也只好吞回肚子里,点点头讪笑道:“挺好的,吃得很饱的感觉。”
顾夫人不禁赞叹,“简直是艺术品。”
顾南风实在受不了顾夫人如同看待亲生儿子一般狂热地盯着她手上的一大坨乱七八糟的白纱布,正准备开溜,门房就来报,宫里来人了,催她复工呢。
收拾行装,蹦蹦跳跳上班去。
幸而李慕已经想通,反正他是皇帝,要什么人没有,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漂亮的侍读多了去了,谁差她一个呢。
顾南风却是很心安,因为没有再被李慕当做叛徒对待。而她进到上书房时,李然正趴在桌上打瞌睡,听见响动便起来,揉着眼睛,睡眼朦胧,小模样楚楚可怜,惹人疼爱。不知他这几天有没有受罚,她傻傻咧嘴笑,挥了挥手说:“你还好————吗————”
李然确突然抓住她手上的手,一口咬在纱布上,边咬边嚼,眼神里充满了怨念,“你带了棉花糖为什么不给我吃!顾小七你太坏了……”吧唧吧唧,津津有味,口水糊了一地。
她脑后一滴大汗,李然露出小虎牙,还在绝不退缩地啃咬,李慕小跑过来,惊奇道:“他干嘛呢?”
“吃。”顾南风已经从最初的惊诧转为无可奈何的淡定,“你说他刚才说了几个字?”
李慕想了想,“挺多的。”
顾南风面对李慕,定定道:“陛下输了,准备好今晚去给郡主剃头吧。”
李慕对依然迷惘的李然嗤之以鼻,“什么嘛,原来是个吃货。去就去,朕岂是食言而肥不讲信用之人?”又凑到她耳边,贼兮兮地说,“那晚上咱们可要睡一处啊。”
顾南风很想说,拜托,你到底是皇帝,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笑的这么猥琐。
李慕突然间有很开心,虽然今晚要冒险潜入慈宁宫,但是……嘿嘿……
李然终于把嘴里的纱布“呸”一声吐出来,湿淋淋沾满了他的唾液,他咕哝一声,“不好吃。”便就继续趴下睡觉。
留下顾南风捏着仿佛好像有那么点发臭的破布条,与李慕相顾无言。
李慕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就没吃过饱饭吧。唉……”
顾南风道:“是啊,咱们以后都对他好点。”
李慕深以为然。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子时更响,全体肃立。
因慈宁宫与上书房离得远,晚间在慈宁宫用过饭,李慕与顾南风便赖在李然房里不曾离去。李然早已经睡死在床上,子时一到,俩人抄起家伙,从窗户爬出,寻寻觅觅往张岁寒房里去。
要说夜里的皇宫,处处都透着一股阴森诡秘,让人不由得心颤,如芒在背。心里正发寒,突然耳际温热,那人,不,那东西无声无息贴上来,“是去御膳房偷吃的吗?”
顾南风被吓得面如纸灰,惊叫声还未出口就已经被李然捂住嘴,“嘘,把人都吵醒就没得吃了。”
她惊恐地望着他幽灵一般苍白的脸,点头如捣蒜。
李慕不耐地拉开他,板着脸训斥道:“吃吃吃,成天就知道吃。朕可没时间陪你玩,我们俩这是要去杀人,杀人哪!”
不知李慕是企图用杀人这样在他看来非常严肃的事情吓唬住小堂弟,还是他当真觉得,剃头不如杀人干净省事。
李然问:“杀谁?张小胖?”
李慕答:“不,是张大胖,张巨胖,张超级胖。”
顾南风默默无语,皇帝陛下,你自己也不瘦啊。
李然看了一眼顾南风,仿佛在说,又是你这个白痴想出来的白痴主意。她连忙往李慕身后躲,被个小屁孩鄙视再三,她面上还是有些挂不住,厚脸皮的功力还未修炼到家。
李然道:“我也去。”
李慕很看不起比自己年纪小的孩子,立刻呵责,“不许去!”
李然抱着顾南风不撒手,“白痴,我跟着你。”
她将他从身上扒下来,回头对李慕说:“咱们不是说要对他好点儿吗?”
李慕郁闷地点头答应。
再后来,在三人的团结协作下,张郡主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春
耕时节,四处农田尽是忙碌吆喝,抛秧播种,嬉笑打闹,满满人间烟火气息。
顾夫人的肚子已然初具规模,小八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顾芳芳三个字的确朗朗上口,但却是小八的教养嬷嬷信口胡叫,院子里的下人们称呼久了便都成了习惯,按说件是件逾矩的事,可府里的长辈们通通忙得很,没那个闲情去管那死了母亲又没权没势的黄毛丫头。
说到底还是小姐身份,虽比不上姐姐们,但也不到苦难的程度。
确实是有些三五不着调的话从小八那房传出来,不知二姨娘是不是有意为之,偏让正房的人都听见,偏有好事的一句句学了那话到顾夫人面前来说,顾南风恰巧在里屋里,将正厅的声响听得清清楚楚,她好奇小八从哪里借来的胆子,竟敢镇日里叨叨顾夫人的不是,更不知是跟谁人学的,尖酸刻薄恶毒乖戾全然不似幼儿口齿。
顾夫人不曾置气,赏了一两银子将人打发走,低声道:“这些个人,大约是闲的发慌,有事没事就上我这来挑拨离间吵闹生事,只当旁人都是傻子,天底下独她一人聪明。只是八姑娘也够蠢,听什么是什么,一丝一毫都不过脑子。说起来,这孩子长得倒与你有几分相似,可惜命不好,投在偏房侧室,一辈子比旁人矮上一截。我从来想不明白,为何那样多的人以为做小是如何如何得宠,谁有知道面上风光的背后是多少辛酸泪。唉——今日也不知是吃错什么药,竟然开始同情对手。”一会踌躇满志,一会又长吁短叹,转过脸来问顾南风,“小七,你说为娘是不是渐渐老了?”
顾南风左顾右盼,不敢对视,“如果对敌人的慈悲就是老去的标志,那您一点儿都不老,您今年估计三四岁,从您如何如何打击我这方面就能看出来了。”
顾夫人笑着将她揽在膝头,捏着她的鼻子,眼角眉梢掩不住的母爱,“傻瓜,你怎是敌人?娘亲这是在不断鞭策你,希望你戒骄戒躁努力向上,谁知成了好心没好报的吕洞宾,你这只小狗儿还真是狼心狗肺得很。”顾夫人低头,在女儿额上轻吻,长长久久喟叹,“我的小七儿,快快长大吧……”
不知为何,顾南风在顾夫人突然抽风的时刻生出一缕莫名的悲伤与情动,心上仿佛被人狠狠揪上一把,刹那间的窒息,缓和之后的酸涩,苦与痛,爱与恨,无味交杂,她眼渐红,水波荡漾。
不料顾夫人片刻一恢复正常,眨眨眼睛,嬉笑道:“哟哟,瞧这傻孩子,几句胡就给折腾哭了,往后可得少出府门,回头让人一颗糖就拐走。白白胖胖的养了这么多年,还没到过年吃肉的时候呢,就这么没了,多可惜。
顾南风道:“猪妈妈。”
“哟,敢回嘴了,本事见长呀。不过那八姑娘从小就这么嫉恨咱们母女俩,长大了估计要立誓报仇,不如咱们斩草除根先下手为强?”
顾南风被她这么一问,浑身打了个寒噤,老是这样迟早把人品败光。
顾夫人却笑,“想什么呢,小毒妇,我是说早早把她嫁出去,免得总在家唠唠叨叨搬弄口舌,张嬷嬷都没她会说。”还偏问张嬷嬷,“嬷嬷你说是吧。”
张嬷嬷是微笑淡定姐,颔首,“夫人说的是。”
真是败给她,永远败给她。
没过几天,小朋友们终于迎来了外出春游活动,连足不出户的张郡主都顶着一头假发出席。
小皇帝在内阁首辅的邀请下,决定亲自出席春耕节,亲事农桑,体验民间疾苦,了解何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嗯,锄禾日当午,顾南风躲起来闷笑,又不纯洁了一把。
而李慕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早拉住顾南风嘀咕,“朕昨晚上做一晚上梦呢,翻来覆去都没睡着,朕失眠了!失眠了哎!”
嗯,不错,终于体验了一回失眠这样忧伤的病症。顾南风极其配合地瞪大双眼,持续释放好奇目光,为李慕堆砌雄伟壮丽的成就感,“真的吗?陛下梦见什么了?美人吗?”
“你以为朕跟你一样肤浅么?整天就美人美人的,你这色胚。朕梦见青山绿水,农田小溪,四周好多好多戴斗笠的漂亮姐姐在向朕欢快地奔跑。”
“这是一个多么深刻而富含哲理的梦啊。”
“那当然,朕是真龙天子呢!”
“陛下才学广博,心怀天下,非臣等鄙陋之身能比。”
李慕甚为宽慰地点点头,“小七儿你也不要太过妄自菲薄,虽然说你确实差朕一大截,这辈子都甭想赶上,但是好好努力,还是能够领先小六子他们的。”
顾南风往死里点头,“陛下说的是,微臣才疏学浅,资质鲁钝,能与小六子公公相提并论已是臣莫大的荣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慕勾着顾南风的肩膀,仰天长啸出门去,留她一地郁闷。
李慕抱怨:“朕一点都不想带李然。”
顾南风道:“陛下,要相亲相爱,兄友弟恭,和谐共处。”
李慕考虑一番,摸着下巴说:“朕觉得李然那个死小孩一点儿都不和谐。”
顾南风求情,“陛下放过他吧,他还是个孩子。”
“哎,朕懒得跟小人物介绍,不过朕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
“臣洗耳恭听。”
李慕咧嘴笑道:“表哥今天也要去呢,咱们好几个月没见,朕怪想他的。你也是吧?”
“是啊是啊,微臣想死小公爷了。”她才不想呢,那个淘气包,成天变着法子闹腾她,听名字就觉得烦。
无论如何,经历了三个月的分离,皇家小学的同学们总算又聚在一起了。大家伙难得出宫放放风,人人兴高采烈,除却右眼皮跳个不停的顾南风,怕是又有灾祸来。
皇家仪仗绵延数里,雍容气派。
顾南风三世修来的福气,能与皇上同车而坐。狠狠体验了一把封建大地主的特权。
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李慕便开始指挥她剥松子,旁边分明有小六子专职待命,可他偏偏就爱使唤她折磨她。顾南风一边剥松子,一边在心底里高喊打倒封建地主阶级一万次,接着还要在李慕张嘴要吃时,把白嫩光滑的松子仁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地塞进他嘴巴里。
李慕砸吧砸吧嘴,“还是小七儿会伺候人。”
顾南风内牛满面,感情她就是个奴才命。
李慕又凑过来勾肩搭背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