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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娘千万别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您一定能长命百岁,至于芳儿能不能去王府,这要看王爷的意思,您说是不?”华娘是想把芳儿给齐礡吗?却碍于她在场所以不好直接开口,于是来试探她的口风了?
齐礡在一旁深深望了初见一眼,“以后初见进门之后也是需要找几个得力的丫环,不如就让芳儿去服侍初见吧。”
华娘和芳儿都有些愕然,芳儿更是失望地看了齐礡一眼,她想服侍的是他啊。
初见笑道,“既然王爷如此说了,华娘就不必担心芳儿将来没有好去处,我也一定会为芳儿找个好人家的。”
华娘还想说什么,安五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王爷,陈太医请来了。”
第三卷 点绛唇 第六十八章 说旧事
随着陈太医的到来,止住了华娘未说出口的话,初见含笑站在齐礴身后,他们已经进了内屋,华娘被扶着躺到卧榻,陈太医在为她把脉。
如果不是陈太医来了,华娘是不是想要齐礴收了芳儿做通房或者是做妾?这个华娘……对齐礴有恩吧?否则齐礴不会到现在还记挂着她,还为她请了太医。
齐礴的童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今日将她带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
初见看向华娘,她因陈太医施针之后昏昏睡了过去,眉间的蜡黄之色虽然减淡了一些,但那陈太医却是满脸忧色,一边把脉一边摇着头。
华娘只怕……当真是命不久矣了吧,初见皱眉,有些心酸,却清楚明白生老病死乃人生常态,只是如见看着华娘,难免感叹人生苦短。
陈太医收了银针,示意芳儿将华娘的手放进被中,他站了起来,对齐礴拱手道,“王爷,下官无能为力。”
齐礴皱眉,低声问,“是何病?”
“五脏六腑皆有邪火,已经是药石无灵了。”陈太医叹息道,医者父母心,他已经尽力了。
“可是因为年轻时中毒引起的?”齐礴问道。
陈太医恍然大悟,“下官道是一般人如何能积了这么多年的邪火,原来是曾经中过毒,看来这毒药是剧毒吧?”
齐礴有些僵直的点了点头。
陈太医叹道,“能活下来也是奇迹了。”
初见却是越听越心惊,华娘不过是一个奶娘,有什么人会害她?只怕那下毒之人想害的是齐礴吧,华娘是替齐礴中了那毒药的。当年齐礴才几岁?刚出世?还是三四岁?想到他才那么小就要面对这样的毒计,初见的心揪成了一团。
陈太医又感叹了几句,开了一个能减轻华娘病痛的药方,再次表明自己的无能为力,齐礴也没有怪他的意思,他让安五去找陈太医,也是希望有奇迹罢了。他比谁都清楚当年那毒药的厉害,华娘还只是碰了一点点就差点去了半条命,若不是他母亲来得及时,华娘早已经成了鬼魂了。
齐礴让安五送陈太医回去,鲁伯则拿着那张药方去开药,而芳儿跪在卧榻前,低声啜泣着。初见走了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却不知如何安慰她。
华娘还在沉睡,睡容不稳,可见有些痛苦的神色闪过。
“芳儿,好好照顾你母亲。”齐礴低声对芳儿说了一句,然后伸手牵起初见,默默走出了内屋,走到了院子外面的小花园。
如今已是秋日,花园的花草显得有些枯寂,但也是不见有落叶,小径游廊都打扫得十分干净。
“初见,我有话跟你说。”齐礴急匆匆走了出来,猛然停住脚步,转过身,初见来不及收脚,一头撞进了他怀里。他搂住她的肩膀,表情严肃认真的看着她。
初见闷闷的看了他一眼,“说什么?”
“初见,我绝不会纳妾,也不会收什么通房丫头,你是知道的!”齐礴目光熠熠的看着她,眼底有焦急的神色。
初见淡淡扫了他一眼,低声道,“我怎么知道,你又没跟我说。”
齐礴深吸一口气,道,“初见!即使我不说,你也是知道我心意的,我不会答应华娘纳芳儿做妾。你也不许答应,知道么?”
初见心里暗笑,原来这家伙是知道华娘的心思的。他这么急把她从屋里拉出来就是要说这些?难道他以为她会因为华娘命不久矣而心软,然后答应了华娘的要求,让他纳芳儿做妾?
没有得到初见的回答,齐礴心里更加不安,“初见,你听清楚了吗?”
初见白了他一眼,“知道啦,就是你想纳妾我也不会同意的,你休想享齐人之福。”
齐礴松了一口气,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不会同意的。”
初见挑眉,好笑的睨着他,“你怎么知道华娘有意要将芳儿许给你?难道她以前也提过?”
齐礴咳了一声,将初见搂进怀里,低声说,“三年前,华娘的确有提过,不过我要出征,便拒绝了。如今我有了你,更加不会答应。”
初见推开他,哼了一声,问,“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我,你这次可能就答应了?那芳儿长得也是个标致的美人儿,怎么,大爷您没动心吗?”
齐礴听了瞪大了眼,实在不知道要感到好笑还是生气。这小姑娘方才还明明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如今却像妒妇一样,嗯,不过这个样子好,生气勃勃的,又可爱又精神。
“你还真动心了不成,是不是现在嫌我碍了你啊!”初见看到齐礴那瞪眼的模样,心里又是一恼,小手指不忿地戳着他结实的胸膛,气呼呼的叫着。
齐礴笑了一声,一把抓过她的手将她揽在怀里,一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翘臀,“还敢耍我了是不是啊。”
初见小屁股一吃痛,马上叫了起来,声音却一点生气的味道都没有,倒像是在撒娇,“齐礴,你敢打我,你竟然还打我了。”
齐礴将脸埋在初见的颈窝,低声说着,“初见,谢谢你。”
她是为了不让他因为华娘的事情伤心,所以才故意要逗他开心的。他是知道的。
初见环着他的腰,心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齐礴,你小时候……小时候真可怜。”
齐礴哑然失笑,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初见被他抱得差点喘不过气,“齐礴,我透不过气了,你再不放开,我一定会成为天下第一个因为拥抱而死掉的人。”
齐礴猛的松开力道,却没有放开她,只是脸色难看的瞪着她,“不许胡说!”
“怎么了?我只是开玩笑的。”初见的手贴着他的脸颊,柔声道,她并不想问他关于他小时候的事情,她想,如果他想说,就算她不问,他也是会说的。
他叹了一声,道,“初见,我今日带你来这里,只是……只是想告诉你,王府中虽然复杂,但我一定能保护你的。”
初见听了,只是点了点头,望着他等他的下文。
“幼年时王府有嫡庶之争,母亲不是个擅长心计的人,知道王府中有人会对我不利,于是恳求父亲秘密将我送到这个庄子里,只有华娘和鲁伯陪着我。在我四岁那年,不知道他们从何处得知我在这庄里,便买通了厨子,在我饭菜中下毒。华娘为我试菜所以才会中毒。母亲赶来的及时才救了她。母亲知道我在这里也是不安全的,便求了皇后,让我进宫去当太子的侍读,那些人才没办法了。”齐礴淡淡的说着,轻描淡写的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与他一点干系都没有似的。初见却听得胆颤心惊。
那些人是谁?是不是杜夫人?不是说杜夫人当年差点让自己的儿子承继了王爷一位吗?但如果是她,为何如今却是她在当家?
齐礴继续道,“不过你放心,当年那些心术不正想要谋夺王府的人已经被杜夫人赶出去了。如今王府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也许王府的生活并不是别人想的那么平静。初见,你知道我的意思么?”
初见皱眉问道,“当年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
齐礴道,“是父亲的两个小妾,不过都已经杖毙了。”
初见一惊,“当年是谁杖毙她们的?”
“杜夫人。这些年母亲不理俗事,多亏了杜夫人代理王府。不过你就要是王妃了,将来就要辛苦你了。”齐礴笑着道。
初见心里却隐隐不安。这个杜夫人真是越来越教她看不透了。齐礴是还不知道今日她遇到杜夫人的事情,若是知道了,他又会怎么说?他好像很信任杜夫人呢。
“齐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将来不能适应王府的生活,虽然王府现在是风平浪静,但算计却还是有的。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请你也要相信我,我一定会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你放心。”只要是高门贵族就离不开争斗,这些道理她明白,齐礴更加清楚,所以他才会在今日带她来这里。
“只要你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你身边的,知道么?”齐礴松了一口气,他就知道,她一定会明白他的意思。王府就算已经没有了妻妾之争,但外面的人呢?如今他得势,许多人都会眼红,都会想方设法要陷害昀王府,这些……初见都要陪他一起面对的。
初见偎进他怀里,“我知道的。只要有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有勇气去面对去解决。”
齐礴叹了一声,“初见,我……其实是希望能给你一个安稳静好的生活的。”
初见笑道,“难道现在的生活不好吗?我已经觉得很好了。”
“嗯,很好了。”齐礴微笑,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溢上心头。
“齐礴,杜夫人对我们的婚事有什么看法吗?”初见想了想,还是觉得要先从齐礴这里了解一下那个杜夫人。
齐礴挑眉,“应该是没有看法。这件事不必问过她的,母亲已经答应了。”
果然啊!初见在心里叹了一声,齐礴就算是尊敬这个杜夫人,但是也从心里认为她只是一个妾,没有必要问过她的意思,只要老王妃答应了,他就觉得杜夫人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真要头痛了。但愿这个杜夫人当年真的是一心想要保护齐礴的,否则的话……这可真是一个又可怕又难对付的人。
第三卷 点绛唇 第六十九章 花深处
等到初见和齐礴再次回到屋里的时候,华娘已经吃过了药,又睡了过去。那芳儿见他们回来,马上又垂泪啜泣,齐礴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只是交代了鲁伯几句,便道天色不早,牵起初见离开了庄子。
初见看了芳儿一眼,心里无奈叹息,这芳儿对齐礴的心思不管是真是假,这样哭哭啼啼博取同情实在不是一个聪明的做法。
华娘对齐礴有恩没错,芳儿若是想用她母亲这个恩情来得到齐礴的怜惜,她就太不自量力了。齐礴敬重华娘,是他本心,但华娘怎么说也只是一个服侍他的奶娘,说到底,是一个下人,当初替齐礴试菜那是应该的,是她该做的,相信华娘自己也是清楚的,所以才没有用这件事来让齐礴收了芳儿。
只是这芳儿有些认不清事实了。
回去的路上,初见本来想问他关于老王妃老王爷和杜夫人三人之间的故事,不过后来想了想,这些事情还是以后自己慢慢观察比较好。齐礴既然认为杜夫人是个真心为了王府的人,她又何必在这个时候引起他的狐疑呢?她也只不过才遇到杜夫人,对她真正的为人如何,还是不清楚的,一切都要等以后她去了解。
“在想什么?”耳边传来齐礴醇厚的声音。
马车辘辘辗转,夕阳已经西下,艳丽的红霞染满了半边天。初见撩起窗帘看着外头,在听到齐礴的声音后,才回过头,对他微微一笑,“想你!”
齐礴低笑出声,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我不是在你身边么?”
初见睨了他一眼,他还真以为她在想他了。不过她想的确实与他有关,那华娘看起来时日不多了,只怕齐礴的心情难免会低落的吧?“齐礴……”
齐礴应了一声,看着她突然认真严肃的小脸,“怎么了?”
“那个……”初见支吾着,想着该怎么劝慰他,“华娘的事并不是你的错,你……”
齐礴笑了笑,揉着她的手臂,低声道,“傻丫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华娘始终是为了我才中毒,她如今这样,多半也是因为我。我会觉得难过,那是正常的。但这并不会影响到我们。人生短短数十年,生老病死谁也控制不了。在战场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
初见紧紧抱着他,因为他的豁达乐观感到欣慰,也因为他的勇敢而感动。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竟然是她的,她真的很幸运。
“齐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能遇见你,我真的很幸福。就连之前遇到的所有不公平都因为你而感到满足,我再也不怨老天了。”初见哽咽的在他怀里说道。
齐礴扬起唇瓣,无声笑着。
他们回到忠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初见一进后门,就见到灵玉手里执着灯笼急忙忙跑来,“二姑娘,您可总算回来了。”
初见讶异的看着灵玉,“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灵玉有些委屈的看了初见身后的齐礴一眼,“二姑娘出去怎么不带上奴婢呢?”
初见笑道,“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