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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不知道她究竟在等着他什么。
他如今全想起来了,想起当年他们在燕城如何生死相许,如何承诺彼此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何携手到老,他想得越多,越清楚,他的心就会被折磨一次。
西洲曲……西洲曲……齐娈曾对他说,已经忘记了,但其实,她始终都记得,她不是忘记,而是已经决定遗弃了。
“子恒既然不愿意跟着你,就让明月带着她,请个先生来家里教他功课吧!”玉云生从软榻上下来,他……应该要去和齐娈说一声对不起的。
陈贞惠低垂着头,听到玉云生的话,无声笑了起来,“是,老爷。”
“出去吧。”玉云生挥手,“去把明月叫来。”
他不能就这样去见齐娈,他不想失去她,他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她都不会回心转意,可是他必须让她知道,他是记得的,他记得当初的诺言,记得燕城所有的一切。
陈贞惠出了书房,和春香一同去了明月的院子,告诉她,以后玉子恒由她照顾,其他的话,便没有再多说,只是让她去一趟书房。
明月脸色苍白,怔愣看着陈贞惠的背影渐行渐远。
让她照顾玉子恒?那不是……给她招惹祸事吗?
“姨娘,为何要让少爷给明月带着?”走出明月的院子一段距离之后,春香才狐疑地问陈贞惠。
陈贞惠微笑着,目光深沉地看着远处花园中正在玩耍的玉子恒。
“这孩子不是不喜欢我吗?不是不会把我当母亲吗?那就让他去别处找母亲了。”这个别处,指的是何处春香不懂,但陈贞惠心里却是很清楚,玉子恒不是喜欢齐娈吗?就让他们母子在地下相见好了。
第三卷 点绛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太急了
这三天,齐礡一直留在馨院陪着初见,他不知道这一去要多久,他心里恨不得时时刻刻看着初见,想到要离开她这么久,他的心就揪成一团。
在她有了身孕最是脆弱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她身边,教他如何不心疼。
但再是不舍再是心疼,也终须一别,他没有让初见去军营给他送行,交代了府里的管家要仔细听王妃吩咐做事,又嘱咐初见身边几个丫鬟,要好好照顾王妃后,他才在初见不舍的目光中离开昀王府远赴西域。
齐礡离开之后,初见收拾心情忙了起来,她心情虽低落,却也知道不能沉浸伤感之中。
丽人坊的生意越来越好了,玉家的行裳楼这阵子生意一落千丈,听说是因为玉云生不管事的原因,玉云生对生意上的事不上心,大概还没从母亲离开玉家的打击中醒来,如果照着玉云生这样颓废下去,玉家绣房只怕就算有太后钦赐的牌匾,也难以维持下去了。
看完账本,初见将分红计算出来,叫来夏玉,“这个月的分红给三舅母送去,把这账本也给三舅母过一下目。”
“是,王妃。”夏玉拿了账本,和银票就出去了,和刚回来的紫瑶擦身而过。
“王妃。”紫瑶走到初见跟前,行了一礼。
“如何?查出是何人在我们府外徘徊了吗?”初见见到紫瑶,马上开口就问,那时秦甄与她说的话她一直没有忘记,这几天已经让紫瑶在外面仔细注意了。
“回王妃,这几日奴婢仔细观察了,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在我们府外,忠王府那边也不曾看到过。”紫瑶回道。
初见秀眉轻蹙,“没有发现吗?”
灵玉道:“王妃,说不定是秦先生看错了呢。”
初见摇了摇头,秦甄是个谨慎之人,若非真的发现不妥,她也不会跟她明说。
“再仔细多看两天吧,我总有一种不安的预兆。”
今天她的心慌得厉害,好像有什么要发生似的。
紫瑶点头应声,准备离开,走了两步,似又想起什么事儿,回过身,对初见道:“王妃,今日明静那丫头托了管事来说,她姐姐明月有事要与您禀告呢。”
明月?初见有些讶然,“可有说何事?”
“没说。”紫瑶道。
初见低眸想了一会儿,“夏玉,你去一趟庄子,问问是什么事儿,今天是明月去探望明静了吧?”
夏玉和紫瑶都出去了,初见动了动手臂,感到有些疲惫。
“灵玉,给夫人准备的东西都妥当了吗?”初见站了起来,走了几圈,想起过两天母亲就要启程离开宁城了,她给母亲准备了许多的日常用品,虽然知道母亲就算去了燕城也不会差这些东西,可她就想自己亲手给母亲准备。
“昨日已经将您挑出来的都送到忠王府给夫人了,王妃您就放心吧。”灵玉笑着道。
“王妃这是舍不得玉夫人呢。”音芹给初见端来参汤,也是笑着。
初见有些恹恹地重新坐下来,她心情很低落,今天才和齐礡作别,过两天又要送母亲离开宁城,就算她再怎么告诉自己为了胎儿的健康,要培养好情绪,她还是忍不住伤心。
灵玉和音芹交换了个眼色,她们这段时间可要注意不能在王妃面前提起夫人和王爷的事儿,免得王妃思念他们而心情不好。
两个丫鬟说了一些宁城的小话题,把初见好不容易才逗笑了,喝了参汤,初见实在疲倦,便到内屋睡觉了。
话说夏玉来到远在城东的庄子,正好明月打算离开,她问清了明月要禀告初见的事儿,心头一凛,低声嘱咐明月几句,便匆匆回到王府。
夏玉急着想要回话,无奈初见还未醒来,和灵玉几个丫头讨论起玉家的事儿,几人心中都暗觉不妙,此事还真要赶紧跟王妃说才是。
初见早已经醒来,听到几个丫鬟在外面低声说话,便起身问道,“是不是夏玉回来了?”
几个丫鬟都噤声,走了进来,“王妃,奴婢们把您吵醒了么?”
初见摇头笑道,“都快日落西山了,我是饿醒的,不是你们吵醒的。”
音芹马上道:“我去给王妃准备晚饭。”
初见看向夏玉,“遇见明月了么?”
“遇上了,明月说,老爷把子恒少爷交给她去照顾了,这事儿,好像还是陈姨娘亲自去与老爷说的。”夏玉道。
“子恒被明月带着?”初见皱眉,暗觉这有些不对劲。
“是的,前几日就已经在明月屋里了,陈姨娘说子恒少爷不喜欢和她在一起,她没法儿照顾好子恒少爷。老爷见明月酷似夫人,便让明月带着子恒少爷了。”夏玉将明月说的全数说出来与初见听。
初见越听眉心皱得越紧,这事儿透着不可思议,陈贞惠应该知道玉家绣房迟早都是子恒的,她不好好拉拢子恒反倒把他推给明月?
难道……初见脸色微变,陈贞惠怕是容不下子恒了吧!
可是就算她把子恒除了,玉家绣房也不一定会落在她手中啊。
初见想得越深一层去,脸色就越差,想通之后,她冷冷一笑,“陈贞惠她……是打算一箭双雕啊!”
夏玉她们只是想到陈贞惠可能要对玉子恒下手然后嫁祸给明月,却没再想到另一层去,听到初见这样说,都露出狐疑的神情,陈姨娘怎么一个一箭双雕了?
初见斜靠在软榻上,目光凝着幽微的寒光,“明月的妹妹在我这里,是我亲自跟上官夫人讨来的,这事儿玉雪苓知道,陈贞惠也知道,她们就是利用这点,如果子恒在明月院子里出了什么事,她们肯定会把幕后指使人扣在我身上,只要玉云生认为子恒是我暗中指使明月去除掉的,那么……整个玉家,都会落入玉雪苓手中了。”
夏玉她们都神情凝重起来,面容隐隐含怒,“王妃,不如我们把子恒少爷接到府里来吧,这样陈贞惠想害少爷也害不了。”
“能保护他一时也保不了一世,更何况玉云生也不会让他来的。”初见低眉,仔细想着如何让子恒逃过这一劫。
“那如何是好?”灵玉也紧张了,总不能就这样坐着看陈贞惠这样陷害她们王妃吧。
“去把明月接到她妹妹那里去,不要让她在这段时间留在子恒身边!”初见猛然抬头,只好先这样,然后再想办法了。
“现在就去接?”夏玉看了看天色,怕是这个时候去接人,会引起更多的猜疑。
“不,不行。”初见摇头,“这个时候不妥当,明日再去吧,陈贞惠应该不会这么快对子恒下手的。”
“王妃,咱们要不要先跟老爷揭穿陈姨娘的真面目?”灵玉问道。
初见冷冷一笑,“玉云生会相信陈贞惠还是相信我?”
她也想过先告诉玉云生,那陈贞惠信不得,不过她不觉得玉云生会相信她的话,毕竟他更喜欢玉雪苓,如果告诉他,他最疼惜的女儿想要谋他的家产,联合他的小妾要害死他儿子,玉云生不仅不会相信她,甚至还会认为是她在挑拨玉雪苓和他之间的感情。
真可笑,她才是他的嫡女,才是他心爱的女人生的女儿,为何他却从来不曾对她展现多丁点的父爱?就因为她一出生就差点让母亲死去吗?还是因为这些年来,母亲全副心思只在她身上而忽略了他?
不管什么原因都好,初见对玉云生也没有多深厚的亲情,她只是因为这身体原来的主人,才不得不和玉家保持着关系而已。
“老爷这个时候……大概也没有心思理会子恒少爷,夫人的离开,对老爷的打击好像挺大的。”夏玉因为常在丽人坊跑,所以知道如今玉家绣房的情形。
“明日先把明月接过来再说,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带着玉子恒。陈贞惠和玉雪苓想借由玉子恒来将我赶出玉家想得到玉家的财产?我偏不让她们如愿。”初见低声道。
第二天,夏玉等人一同去了玉家,看着府里各人都一片愁色,心里暗叫不妙,来到明月的院子,找来一个小丫头问了话,才知道玉子恒昨晚突然上吐下泻,如今昏迷不醒,请了好几个大夫来了都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救醒他。
夏玉她们听了,都知道来迟了一步。
“我留下,你赶紧回去与王妃说一声。”夏玉低声对灵玉道。
灵玉急忙回到王府,与初见说了陈贞惠已经下手了。
初见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陈贞惠如此沉不住气,竟然这么快就动手了。
“子恒如今情况如何?”初见眉心紧皱,想着如何不要让陈贞惠得逞。
“子恒少爷昏迷不醒,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没法子。”灵玉道。
“明月呢?”初见问。
“明月跪在门外,老爷和陈姨娘都在少爷屋里。”灵玉回道。
初见低头想了一会儿,对灵玉道:“我写个帖子给你,你赶紧去请陈太医往玉家一趟,希望能救下子恒。”
第三卷 点绛唇 第一百三十七章 救不了
灵玉将陈太医请到玉家的时候,玉子恒正好醒来不久,玉云生见到陈太医,心里一阵激动,他还记得上次也是陈太医来了之后,断定子恒没有病的,这次陈太医也一定会救子恒的。
陈太医见到玉子恒的脸色时,皱了皱眉,光是看脸色,他便知道这次和上次不同了,他心里腹诽,这玉家还真是奇怪,大宅门的争斗他不是没见过,可总是拿一个孩子来做手段,他还是首次见到。
正在为玉子恒把脉的时候,玉子恒突然吐出黑血,干呕了几声,气息极为虚弱地又陷入昏迷。
陈太医看着那些黑血,有些怜惜地看了玉子恒苍白的小脸一眼,只怕这次是没法儿救下这孩子了。
“陈太医,子恒如何了?是生了什么病?”玉云生因为玉子恒吐出黑血整个人都显得慌乱,憔悴的脸色更加苍白。
陈太医摇了摇头,叹了一声,“玉老爷,只怕老夫也是无能为力,令公子非是生病,而是中毒。”
玉云生愕然瞠大两眼,连呼吸都沉重起来,“中毒?”
陈太医点头,“是中毒现象,此毒极为厉害,只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早已经伤及五脏六腑,就是能配出解药,也是……活不了多久。”
玉云生往后踉跄了几步,跌坐在扶椅上,他只是突然觉得自己脑海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好像全身血液被抽走了似的。
陈太医看了他一眼,叹道:“玉老爷请保重。”
玉云生张口,想求陈太医救救子恒,坐在床沿的陈贞惠突然哭叫出声,“少爷……少爷……”
“子恒!”玉云生一惊,已经大步来到床沿,看到玉子恒脸色灰白,已经了无生命迹象,他惊恐看向陈太医,“陈太医……”
陈太医也是一惊,怎么会这样突然?他以为玉子恒怎么也应该再撑个两日,他走了过去,一手搭在玉子恒脉搏上,片刻后,他摇了摇头,“玉老爷,请节哀顺变。”
玉云生双手掩脸,身子晃了晃,身边的小厮紧忙扶住他,坐回扶椅上。
陈贞惠哭得好不凄凉,一边哭还一边叫着,“少爷,少爷……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呢,你走了要老爷怎么办?老爷可就只有你一个儿子啊,究竟是谁那么狠心给你下毒,真是狗吃了她的良心啊。”
玉云生震了一下,好像意识到什么,马上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把明月那小贱人给我带进来。”
陈太医不想知道太多玉家家事,便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