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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玉干笑几声,支吾解释着,“就是从明日开始到初三,女子都不得外出拜访,不得上街,只能留在屋里,初四那日才可以出去。”
初见听了,愣了一下,眨眨眼,哇咧!她没听错吧?这么一个欢天喜地热热闹闹的大节日她要守什么该死的忌门?她还必须在这里屋里呆几天,只能眼巴巴看着别人到处大声笑大声叫?
“二姑娘,您千万别偷跑着出去,上一年就是因为您偷跑了出去,气得老爷差点罚您禁足的。”灵玉看透初见的心思,忙走到她身边,低声提醒,她知道初见忘记许多关于以前在宁城的事情,怕她一个任性又跑着去看热闹了。
在这风头火势上,被那陈姨娘抓住二姑娘什么把柄可就不好了。
初见一股闷气梗在胸口,不上不下发泄不是硬啃下去也不是,恼怒站了起来,这到底是什么该死的规定!
“我出去走走。”初见跺了跺脚,闷叫了一声。
“二姑娘,您不多休息么?今晚可还要守岁呢。”灵玉在初见身后叫道,回头对桂香说,“桂香,这也差不多了,我去跟着二姑娘,你把其他的门叶贴上就行了啊。”
桂香诶了一声,“你赶紧跟着二姑娘吧,这剩下的也没多少了。”
灵玉应了一声,走出了屋里还不忘说了一句,“记得让燕红到秀和院拿年画。”
“知道了。”桂香回了一句。
初见出了攒眉园,本欲打算往秀和院去,却想起今日除夕,母亲定是很忙碌,她去了也帮不上什么,说不定还会添麻烦,想了想,她往远心湖走去。
天是湛蓝湛蓝的,白云被风拉牵成丝,煞是好看,阳光灿烂明媚,印照得湖面金光涟涟,犹如钻石生光般耀眼,湖边不知何时植上了一排含苞欲放的各种鲜花,繁花似锦,春意绵绵,教人看了都觉得心窝暖烘烘的。
好花,好景,好天时。
原来已是春天到来。
初见目光有些迷离,清风拂面而过,淳于雱说过了年便会来宁城……想起那双如朗月般清雅的双眸,初见的心一阵缩紧。
她一直奇怪自己怎会一见了淳于雱,便动了心,难道就因为那双让自己感到温暖感到有归属感的眼睛吗?她已经过了能一见钟情为爱情奋不顾身的年纪了,虽然她看起来只有十三岁,但心智上却已经是个成年人,怎么还一见了淳于雱,就这样不由得自己了呢。
初见叹了一声,也不知现代的未婚夫和上司二人如何,她心情已经平复许久,自然也不再生他们的气,似乎未婚夫的背叛也没让她造成多大的伤害,这是不是因为她爱得不够的原因?哎,她只能希望他们这段感情能走到最后了。
“二姑娘”灵玉在初见身后站了半响,她看见二姑娘目含迷惑看着远方,也不敢上前打搅,只是看这天色,已经不早了,所以她忍不住还是走近初见身边,轻声叫了一声。
初见回过神,眼底的迷离郁色渐渐散去,很快恢复一片清澈纯明,她对灵玉笑了笑,“怎么了?”
“夫人派人来传话,说让您换过衣服,准备到祠堂去祭祖。”灵玉低声道。
初见秀眉轻蹙,“祭祖?”
“是的,今日除夕,姑娘您要跟老爷夫人一起到祠堂去祭祖,祭祖回来和大家吃了年夜饭,才回来家里守岁。”灵玉伸手替初见扫了扫裙摆上粘上的杂草,一边解释。
“哦,那玉雪苓他们今日也需要去祠堂吗?”既是年夜饭,应该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吧。
灵玉轻哼一声,“陈姨娘虽说是妾,可当初老夫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准老爷将陈姨娘和大姑娘的名字记入族谱,所以陈姨娘她们是不能进入祠堂的。”
初见怔了一下,“你是说……老夫人?父亲的母亲不许陈姨娘他们记入族谱?”
“是,老夫人这样做,也是为了让夫人的地位不被动摇。”灵玉和初见慢慢走回攒眉园。
初见略微扬唇笑着,“看来老夫人待母亲也是不错的。”
“只可惜老夫人过世之后,夫人无心理事当家,让那陈姨娘嚣张了许久的时间。”灵玉叹到。
“咦?陈姨娘以前是当家吗?”初见讶异地问。
“二姑娘刚出世的时候,夫人无心理事,这家里大小事情就到了陈姨娘手里,一直到了您七八岁的时候,老爷才让夫人管家的。”灵玉正声道。
初见嗤一声笑了出来,挑眉看着灵玉,“灵玉,你年纪也不大,怎么就这样清楚这么多事?我刚出世的时候,你也差不多就六七岁吧?”
灵玉一扬头,有些得意骄傲地扬声道,“奴婢六七岁的时候已经懂得许多的事情了,而且这玉府里的下人也都在谈论,我当然是明白清楚的。”
初见哈哈一笑,心里却为玉夫人感到心疼,当初,母亲定是受了许多的委屈吧。无声在心里叹息,初见加快脚步,“赶紧换套素雅些的衣裳,然后过去找母亲吧。”
“是”灵玉应了一声,忙追上初见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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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抱歉哈抱歉,今天事情比较多,只有一更。
第十五章 迎新岁 (三)
华灯初起,夜幕降临,初见和玉夫人踏进这神秘严肃烟雾缭绕的祠堂,祠堂所有油灯壁灯都燃着昏黄灯火,照亮了每个角落,在祭祖之前,族里所有男子都必须先举行“接灶”、“接神”的仪式,然后就是烧轿马,洒酒三杯,送走灶神以后,便开始祭拜祖宗。
接灶仪式的时候,族里的女子自然是不得出现,所以初见与玉夫人和其他的女眷都到了祠堂后面的天井里呆着,借着朦胧不清的灯色,初见观察着这些平时都没见过的族人。
玉家家族庞大,不过经历了一场战乱之后,算是落魄了许多。族里最有前途面子的,也就只有玉老爷了,其他的不是破产便是战亡,也不知为何,族里各人都极少走亲戚,奇*|*书^|^网是一个人情关系比较散淡的家族。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前面的人来传话,说是接灶仪式已经结束,要她们一同到外面进行祭祀。
念祭文的是族里的族长,初见偷偷打量着站在最前方,手执祭文的人,那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头发已经银白,胡须长长直达胸口,上次冬至节的时候,初见没有见到他,是玉老爷读的祭文。
暗哑苍老的声音一波波回荡在空寂的祠堂之中,初见听得昏昏欲睡,忍不住低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心里想着这祭文怎么这样长,那些神明真有耐心听下去吗?
玉夫人轻轻捏了一下初见的手背,眼角斜了她一眼,轻轻摇头。
初见嘿嘿一笑,强打精神继续听着那催眠曲,终于就在她再次忍不住犯困的时候,那族长终于把祭文念完了。
接下来,他们进行了一场繁缛沉闷的祭祀。
祭祖之后,便是年夜饭了。
年夜饭极其丰盛,大鱼大肉,美酒佳肴,笑声不断,每个人眉眼间有染了节日的喜气,大家都在说着一些吉祥如意的好话,初见默默不作声坐在一旁,看着玉老爷和玉夫人接受每一桌的人敬酒,祝福。
真是个开开心心喜气洋洋的好节日,她以前独自一人的时候,过年从来没这么热闹过,她都是一个人窝在家里,听歌看电影看小说,听外面欢乐声一片,她就这样安静度过一个又一个的春节大假。
原来这样热闹喧哗地过节,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初见视线转到桌面上,看着那洁白如玉的豆腐忍不住泛起笑意,听母亲说年夜饭每家每户都会吃豆腐和鱼,因为这是“富裕”的谐音,寓意来年丰收富庶。
旁边有人一直在与初见说话,说话左耳听右耳出,这些族里的女子无非是想问她打听一些关于崔子音的消息,年轻女子半是含羞打听崔子音是否有意中人,藏着心思想要玉夫人帮忙做媒人的也来初见这里探口风,初见淡笑应付,不热络也不冷淡,但不想继续话题态度明显,却不知那些人究竟是真的看不懂他人脸色,还是故意不懂,说了半天也不需要休息,初见觉得自己就快耳鸣了。
就在初见的耐性就快用完的时候,玉夫人温柔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初见松了口气,感激看向玉夫人,“母亲”
玉夫人似知道初见在忍受什么,淡淡看了初见身周的女子,歉然笑道,“诸位不好意思,时候不早,我们先回去了。”
“呃,那……那……对,也该散岁了。”抓着初见问了一个晚上的妇人见到玉夫人,眉眼间颇有尴尬之意,干笑几声,她应付寒暄几句,便走到族长那里去了。
吃过年夜饭之后,众人散席各自回家,称为散岁。
“婶母,得空再到府上叨扰了,我很是喜欢初见堂妹呢。”说话的是一个容貌娇美的女子,比初见年长几岁,初见是第一次见她,听到她的话,额头忍不住冒黑线,她哪里是喜欢自己,分明是看上了崔子音,想要拿自己当桥板过河。
初见沉默不语,看着玉夫人游刃有余地一一应付着这些人,好不容易终于脱身,初见不悦地哼了一声,“母亲,为何你要请那什么堂姐到我们家去?她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玉夫人笑道,“虽是分了家,但她始终还是你的堂姐,总不能弄僵了关系。”
初见牵着玉夫人的手低声道,“幸好是分了家,否则要我整天对着这些人,女儿肯定会抓狂。”一个玉雪苓已经让她筋疲力尽,再多几个,她肯定会神经衰弱。
玉夫人淡笑不语,带着初见一同走到玉老爷身边,玉老爷对玉夫人柔柔一笑,与她并肩而行。
初见安静下来,在玉老爷面前,她总是不自觉会提高心中警惕,变得防备而脆弱。
“夫人,明日……”走了一段路,逐渐远离祠堂里的喧闹,玉老爷温声开口,眼底带着悲凉之色。
玉夫人敛下眼睫,微微一笑,“这么多年,已是习惯,无所谓了。”
玉老爷呼吸一滞,唇瓣轻微挪动,一时无语,片刻之后才低声道,“回去守岁吧。”
初见眼波微动,明日是个热闹非凡喜庆欢乐的日子,为何玉老爷表情看起来却尽是苦涩阴郁?
不敢多问,待上了马车,依旧是一阵静谧的相对无言,空气似乎有些局促,初见偎依在玉夫人身边,小声地问,“母亲,今晚真的是要彻夜守岁么?”
现代已经不兴守岁,初见也是问了灵玉之后才知道这里的人将守岁看得很是重要,年长者守岁为“辞旧岁”,是为珍爱光阴,年轻人守岁,是为延长父母寿命。新旧年交替的时刻一般为夜半时分,这段时间则为守岁。
“你累了么?”玉夫人抚摸着初见娇嫩的脸颊,低首柔声问。
初见摇了摇头,“不累,母亲,我要守岁,母亲将来一定长命百岁。”
玉夫人笑了出来,“母亲倒是不必长命百岁,不过,母亲想看初见将来嫁个好夫君,生儿育女,听我的外孙喊我一声外婆,只要看到初见幸福了,母亲的人生才得以圆满。”
“好,母亲,将来让我的孩子给您捶背,跳舞,唱歌,好不好?”初见嘴角漾开甜甜的笑容,她的心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塞得慢慢的,那是一种极温暖的感觉。
玉夫人温柔浅笑,一手抚着初见的鬓角,目光与一直默默不语的玉老爷相撞,玉夫人脸微微泛红,对玉老爷笑了笑。
玉老爷脉脉望着她,醉眼朦胧,他仿若看到许多年前,印着莲花笑语嫣然的那个清浅淡然的女子。
回到家里,陈贞惠在后院垂花拱门等着玉老爷,一见到玉老爷他们出现,她忙笑靥如花地迎了上来,挽着玉老爷的手说要他到怀春院一起守岁。
玉老爷清俊的脸闪过一丝无奈,他看向玉夫人,却见玉夫人面色平常,只是默然看着他。
“贞惠,今年我在秀和院守岁。”玉老爷将陈贞惠的手拉离自己的手臂,淡声道。
陈贞惠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听错,这么多年来,玉老爷从祠堂回来之后,都会到怀春院陪她和雪苓守岁,今年怎么会……怎么能例外?
玉夫人淡淡一笑,穿过拱门,向秀和院走去,玉老爷对陈贞惠敷衍一笑,大步跟了上去。
陈贞惠怔在原处,凉风呼呼而过,吹得她的眼睛又涩又疼,眼泪都出来了,她以为自己虽进不得祠堂,却有他怜惜,也是足够的。
可原来,自己得到的,并非怜爱并非怜惜,他对她,根本不存丝毫爱意,不抱丝毫歉疚,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在怜悯她罢了。
“母亲,我们回去吧。”冰凉的手,被另一双冰凉的小手握住,陈贞惠怔忪抬眼看去,却是面无表情眼底含怨不甘的玉雪苓。
第十六章 好时节(一)
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天。
到了秀和院,丽娘已经将攒眉园的几个丫头都叫了过来,在玉夫人的屋里点起油灯,准备了紫金暖炉,候着玉夫人他们回来守岁。
进了屋里,秋玉和夏玉忙着为玉夫人和玉老爷换下染了夜霜的外衣。
初见被丽娘带到了隔间,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之后才来到玉夫人的堂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