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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槛山眨眼之间被浓厚夜色所笼罩。突如其来的夜战使队里一半,甚至可以说是一大半战力都被强制封锁。在此情形之下,最明智的选择就是逃跑。
决策一旦提出便立刻被通过。所有人都不想在这种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打遭遇战,现在并不是背水一战的时候。
……然而,事与愿违。
“在逃跑途中,鸣狐君和骨喰君……突然停了下来。”
堀川国广满面歉疚地捏着自己的衣角:“这是大家都没有料想到的情况,所以即便很快停了下来,我们也跟丢了他们二人。真的是,很突然!就像是……被命令了一样……”
药研和乱相觑,彼此的表情都很难看。最后是药研打破了沉默:“好了,不必再愧疚了。比起悔恨骨喰的死亡,现在不如来想想为什么他们两个会变成这样。”
“是啊,而且该忏悔的也是我这个队长,国广做得很好了。”兼定拍了拍愧疚不已的男孩儿的头。
安定适时接话道:“照你们这么叙述,鸣狐和骨喰看样子倒像是被什么操控住了?”
“嗯,不排除这个可能。”兼定赞同道。
乱抚着下颔:“既然敌人能够如此精准地在厚槛山确定你们的位置,熟知我方队伍的战力构成,并且有足够的能力改变战场环境……看来是早就筹备好了。”
“并且,”揪出丛中最长的一根绿草,鹤丸国永终于恹恹地开了口,“他们的目的很单纯,夜战,就是想要废掉我们的主战力,也就是本丸里实力最突出的大太刀和太刀。”
此时此刻,主战力之一的太郎太刀便送入了手入室里。原因是为了追回鸣狐和骨喰而不小心中了埋伏,万幸是轻伤,只是由于大太刀的治疗十分耗费时间,因而手入室里便住了两把大太刀,一是还未完全康复的萤丸,另外就是太郎。
“其次就是,因为这次的损失而变成了那副样子的大将,么?”
药研话一出,大家的脸上更是阴云满布,不过还得除了鹤丸国永。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老头子一听见便乐了,饶有兴趣地率先开了口:“主现在这样很有趣哪。”
——与此同时,话题中心的三条睦月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拽着加州清光的袖子,一个劲儿地追问道:“清光清光,大家去哪里了呀?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呢?我好无聊哦,想和大家一起玩躲猫猫!”
“……他们在说正事,一会儿就回来了。”清光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回答这个问题了。
“可是,可是我好无聊。”睦月委屈地扁嘴,“大家是不是不要我了?睦月会很乖很乖的,睦月是个乖孩子!所以,所以……”
我会当个乖孩子的。
大家说的话我都会听的。
所以,请不要离开我。请疼爱我。
和泉守兼定情不自禁地长叹一声道:“小丫头那样,就像是突然一下返老还童了一样。而且还只有心智。”
“是因为这一次的打击太大了么……?”山姥切的语气里染上了三分担忧。
乱藤四郎想了想:“我觉得,并不仅仅是这一次。”
药研心一跳,抬眼看向了自己的兄弟:“乱你的意思是,以前秋田的事,大将还一直耿耿于怀?”
“至少她还放在心里。秋田的碎刀对她的打击有多大,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
小国广撇下了修眉:“……也就是说,这是对主人的,伤上加伤?”
鹤丸国永望向一成不变的碧空,唐突想起了那一天在客厅里,崩溃的少女跪了下来,呜咽声拼成了破碎的语句。
她说:你们是不是,都要离我而去了。
究竟是什么意思呢?鹤思考着,把旁人气氛沉重的讨论丢在了脑后,他站起身,决定一探究竟。
兼定见少年忽然站了起来,疑惑出声:“……鹤丸?”
“喔,你们继续。我去看看主的情况。”银发少年挥了挥手。
男人蹙了眉:“你可别乱来。”
“知道知道。这玻璃可摔不得。”
——摔不得,不代表碰不得。
于是乎,鹤丸国永的出现无疑给清光减轻了负担,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加重……总之三条睦月倒是十分欢喜,“鹤丸鹤丸”地叫着就扑了上去。
银发少年笑眯眯地张开双臂迎接了少女,才怪,当然是侧身一闪,然后喜滋滋地看着睦月撞上了走廊的柱子。
“咚”的一声。少年立时感受到了来自背后无形的杀气。
“哎呀,如此率直的主真是少见。”笑着走上去,少年俯下身,朝一脸小委屈的睦月伸出了手,“不小心就玩过头了,抱歉哪,我的主。”
“……鹤丸大坏蛋。”虽然这么说着,睦月还是乖乖向坏蛋伸出了手。这么一看她的脑袋顶莫名其妙凸了一个包——这还是自己的杰作,这么一想,银发少年不由“噗”一声笑了出来。少女怔愣地瞧着鹤的笑颜,也随之一起笑了起来,她亮着清澈的瞳,问道:
“鹤丸很高兴吗?”
“现在的确挺高兴的。”
“是因为睦月吗?”
“唔,确实。”
少女登时绽放出了大大的笑容,仿佛得以见阳的向日之葵:“那,睦月以后也会做个乖孩子的,鹤丸不要离开睦月,好不好?”
银发少年蓦地收起了所有笑意。金眸审视地盯着笑得一派天真的三条睦月,他想从她身上寻找些什么。大概是鹤丸的眼神太过认真,她有些畏缩地眨了眨眼,探问道:“鹤,鹤丸……?”
“主,我问您。”鹤丸国永抬起手,冰凉的指肚触上她的颊,“您知道您现在,多少岁了么?”
“欸?”她歪了歪头,“睦月今年八岁呀!”
手指一顿。八岁。他抬眼,恰巧对上清光严肃的目光,似是在催促着让自己继续刨根问底。鹤丸想了想,声音放轻放柔了些许:“那,主,您为什么这么想,当个乖孩子呢?”
“因为……”
“主人——!!”
说时迟那时快,从旁突然窜出一阵急如鼓点的脚步声,“噔噔噔”地断了睦月的回答。紧接着一团黑影“噌”地冲向了三条睦月,“嘭”地便把刚站起来没多久的少女又推回了大地的怀抱。
黏在睦月身上的那一团,是萤丸。
三条睦月也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好容易辨清了身上的人儿,非但没有责骂,反倒是欣欣然笑弯了眉目:“萤丸,你也是来找我玩的吗?”
萤丸抬起了小脑袋,重重地点了点头:“萤丸的伤全好啦!又可以拿好多好多誉!好期待主人的奖励!”
——小男孩的突然出现致使鹤丸国永的问话再也无法继续下去。银发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拿这情形也毫无头绪。
“说起来哪,主人主人,萤丸想要新的伙伴了欸……”小男孩难过地皱紧了眉头,“最近本丸里的人越来越少了,主人也没法一直在萤丸身边……萤丸……一个人,好孤单。”
睦月眨了眨眼:“萤丸,有了新的同伴,就会开心吗?就会笑吗?就会一直在睦月身边吗?”
萤丸萤绿的眼仁儿眯缝成了两道新月牙儿:“嗯!一直一直,都不离开主人!”
随后,自白光之中现身的男人,徐徐睁开了他狭长的蓝色眼眸。以衣服胸口的月星纹为代表,男人不紧不慢地扫视了一遍锻刀屋里的所有人,接着,将目光锁定在了面前眨巴着眼睛的少女身上,缓声道:
“三日月宗近。锻治中打除刃纹较多,因而被称作三日月。请多指教。”
三条睦月“哇啊”地感叹着,像是参观着什么不得了的世界奇观,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亲手召唤出了三日月宗近,乖乖地点了点头道:“你好,我是三条睦月。请问你能和我做朋友吗?”
“朋友……”
男人把这个词在唇齿间轻轻碾碎,注视良久,优雅地轻笑着,摇了摇头。
“很抱歉,小姑娘,我恐怕您无法成为我这老头子的拥有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非洲人即使召唤出了欧洲爷爷也会被残忍拒绝……
☆、拒绝
众所周知,愈是稀有的刀剑,自身所持力量便愈是强大。此等刀剑就好比千里良驹,只待伯乐将其唤醒,但究竟是伯乐选千里马,还是千里马挑伯乐,这就不为所知了。
——此时的三日月宗近,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拒绝了来自三条睦月的邀约。
一旁围观的加州清光倏地拧起了眉头;锻刀屋的小人儿神色不变,想必是见惯了这种场景;而鹤丸国永则是饶有兴趣地来回打量着在场的人。萤丸明显很失望,甚至比搞不清状况的睦月先出了声:“为什么!?主人这么强大的力量你也感受到了吧?为什么拒绝了?!”
……嚯,好像挺很上心啊。鹤丸国永眯细了金眸。
睦月眨了眨眼:“拒绝……?”少女十分认真地想了想,“三日月,不想成为睦月的朋友?”
三日月宗近平静地摇了摇头,好像已经下定了决心似的:“主殿的力量的确特别强大,因而我才出现了。可是,这副模样的主殿……让我很失望。”
不曾想过的词语从他嘴里蹦了出来。三条睦月愣了愣。
失望……?三日月,很失望?那么三日月,要离开我了?
我是为了萤丸不孤单,所以唤醒了三日月。现在三日月要走了,是不是代表,萤丸也很失望?
萤丸……也要离开我了?大家,大家都要离开我了?都要抛下我……抛下我走掉了,是么?
那睦月,是不是又要一个人了?
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笑,一个人哭,一个人睡觉,睁开眼来,还是一个人的……这样的日子。
“……不要。”
她低低出了声,“不要……”
三日月宗近狐疑地挑了眉:“……主殿?”
“不要……”睦月抱住了脑袋,发了疯似的拼命摇头,声音里浸入了哭腔,“睦月,睦月会当个乖孩子的!!不要离开睦月好不好!!睦月会乖乖地听话的,大家说的话睦月都会听,都会听的,所以……所以不要离开好不好?一直一直,就待在睦月身边——”
【我会一直当个乖孩子的。不会给你们添任何负担的。】
在少女哭喊的同时,整个本丸似乎因为主人情绪和力量的双重波动而产生了变化。这还是第一次,一成不变的锻刀屋外的天空,时而明媚时而阴沉,现在竟开始飘起了鹅毛雪花。
从屋外传来了付丧神们议论纷纷的声音,似乎对这一情况始料未及。
鹤丸国永见情形不妙,抢先一步,上前一个手刀劈晕了自己的主人。
当然,他只负责让睦月平静下来,接住少女的依旧是身为近侍的加州清光。清光索性将她打横抱起,一言不发地出了锻刀屋。
三日月宗近观看了三条睦月崩溃的全程,不禁微微蹙起了英气的眉,若有所思地出声道:“主殿这是……”
“大概是,幼时的心病。”
银发的鹤忆起了少女天真的回答。
八岁。主八岁那一年,究竟发生过什么呢?
虽说当机立断地拒绝了三条睦月,可三日月宗近自身也有些许被召唤时无意识地从她身上夺取的力量,因而还能维持好一段时间的肉身。本丸里一众付丧神对于他的到来均持欢迎态度,而且挺热情的,不过在听说他拒绝了以后,大家都有些无奈。
乱藤四郎笑了笑:“要是以前那个主人的话,现在估计已经乐疯了吧?”
药研似乎也想象到了那副场景,笑道:“是啊,当初鹤丸老爷来的时候,主人也是开心了好久呢。”
三日月宗近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茶,眯了眯宝蓝色的眸子:“……我倒是,不怎么能想象得出来呢。”
“以前的那个小丫头,疯疯癫癫的,每天就喜欢逮谁和谁斗嘴。”和泉守兼定苦笑道,“要么就是和安定一起喝茶然后大肆吐槽,要么就是追着鸣狐呀鹤丸呀满院跑。……可惜那个爱吃油豆腐的鸣狐已经不在了呢。”
提及已被碎刀的鸣狐,大家都不禁有些微的消沉。
“原来如此。主殿从前很开朗啊。”三日月宗近感叹道,“那又是何故会成为现在这样呢?”
望着地上开始融化的积雪,鹤丸国永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我怀疑啊,主在八岁那年发生了什么。”
兼定抬眼:“……八岁?”
“她的心智似乎限定在了八岁的时候。应该是八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事,比如说……”鹤眯细了眸子,“——被谁抛弃了。”
忽又抬起头,像是什么都没说过似的,鹤丸国永笑道:
“不过这种事还是交给别人来办吧。我不擅长,而且太麻烦了。”
下雪了。雪花飘摇着,自半掩的门扉溜了进来。清光想着待会她醒来会冷吧,便着手准备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