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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立于原地,并未回头,轻声问道:“萤丸……你究竟是何人?”
半跪在地上的小男孩身子一僵。紧接着,他忽然放声大笑起来,萤绿色的眼眸笑得弯作了新月,似乎真是什么好笑的事。
“我想想该怎么自我介绍才好呢?”小男孩颤颤巍巍地站起了身,语气里邪气满溢,“我是和政府作对的,历史修正主义者那一边的人。”
“……啊,好像也不太对,应该这么说,我是想要改变历史的那一方的同伴哦?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还想把月婶儿写得更帅一点,毕竟她第一次这么帅,可惜能力不足,真是可惜_(:зゝ∠)_
修改了一点bug(太鸡血了
不得不说我爱死小萤丸的黑化了……!(揍
☆、真相(下)
三条睦月轻轻闭上了眼。
“是……么。”
既非否定,也无任何杀意,仿佛只是认知了一个新的概念。倦怠之意冲破了闸门,迅速充斥于四肢百骸。
在沙场上横冲直撞的风捎来了萤丸的声音,从中她再也寻不回原来那个稚嫩的小男孩儿的影子了,有的只是狂气,和恨意。
萤丸自知眼下再无气力伺机逃走,反而笑了起来:“主人您可真是坏心眼,利用检非违使消耗我的力量,您这样两败俱伤,一不小心可能就全军覆没了呀。”
——再无挽回的余地了。萤丸对她的称呼已经变作了疏离的“您”。
“然而我赌赢了。”
“是的,恭喜您获得奸细‘萤丸’一人。”小男孩笑眯眯地说道,“不过,在您下达处置之前,作为一个反派,我想知道,您是怎么确定是我的呢?”
“其实到最后一刻都只是怀疑而已。”睦月轻轻叹了口气,“是你自己承认的,不是么?”
小男孩愣了一愣:“也是,是我太心急。……不过,怎样怀疑到我头上的呢?”
睦月思考了一下:“最初开始,是你面对三日月宗近时的态度——太心急。不管是要我去锻刀也好,还是在三日月宗近拒绝我之后也罢,你一直都十分关注这件事。当然,那段时间我心智不太正常,所以这件事是之后鹤丸告诉我的。”
干脆席地而坐的鹤丸国永狡黠一笑:“不谢。”
睦月棱了他一眼。“紧接着,是偶像告诉我的。在鸣狐骨喰碎刀之前,你因为中伤而一直独居手入室。我不知道你自己注意到了没有,在你接受治疗的时候,手入室深夜里会发出绿光。那也是你为何得名‘萤丸’,真是特别漂亮的光芒哪……可是,在鸣狐和骨喰碎刀前的那一晚,我记得手入室里漆黑一片。”
“平常的夜晚里都会有光芒,而恰巧那一晚没有。我当时以为你睡了,所以并没有多想。可是现在想来,你大概是溜出去动手脚了,是不是?”
萤丸笑了:“……原来如此。”
三条睦月抿了抿唇:“接下来呢,就不该我来说了。太郎、安定,你们一定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扶着大太刀微微喘气的太郎太刀眉宇一蹙,看向了面无表情的小男孩,又瞥了瞥自己的主人,而后轻声道:“连续几个晚上我都梦见了,萤火虫。还有,‘那个人’。虽然没有看清长相,但是身材很瘦小,类似孩童,身后还背着一把……看上去像是大太刀一样的,东西。”
“我……梦见的只有萤火虫。”大和守安定受伤稍轻,但脸色也不好看。
“……是么。原来是萤火虫暴露了啊。”萤丸似是有些恍惚,倏地苦笑出声,“可是,如果失去了萤火虫,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呀。”
小男孩的话似是针扎,刺得少女哑口无言,心里有些钝痛。她拼命忽略了,继续道:
“最后,是药研藤四郎给我的线索——是因你而被碎刀的秋田藤四郎的日记。”
睦月一字一句地背了出来:
“我从那个人手里拿到了药。那个人的身边有好多萤火虫环绕。没想到笑得这么可爱的人居然会是历史修正主义者的手下……我究竟,该不该听那个人的话呢?”
那一头彻底失去了声音。唯有来回不定的风,游荡在这空阔的战场上,嗤笑着这一行人的举动。良久,萤丸才终于回过了神,不知为何声音沙哑了不少:
“主人,您恨我,是么?”
萤丸无意再多加辩解,他的确做了这些事,从秋田,到鸣狐和骨喰一一被碎刀,都是他干的。
有那么一刻,所有回忆几乎全部涌了上来,像是走马灯,旋转着,在他眼前完整地播放。
从最初他被锻造出来,他的第一个主人欢欣雀跃地抱住了他,说“我终于也有萤丸了!萤丸好可爱!”,他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起来,主人也很可爱呀,为了这么可爱的主人,他一定要努力多拿誉,让主人多多疼爱他。
事实也确乎如此,他和第一个主人相处甚欢,而他也一一见证了主人的本丸里,从零星几把刀,到拥有了三日月宗近、一期一振、江雪左文字和小狐丸等等,无一不是响彻天下的名刀。他以为日子就一直会这样持续下去,虽然本丸里很多人都比他高,可是主人会在这么多个付丧神里寻到他的踪影,然后一边叫着“发现萤丸!”一边扑上去抱住他。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人类的温度,暖意一直流到了心窝。他才发现,原来这具肉身有“心”。
可是好景不长,忽然有一天,主人把他们都召集到了客厅。那一天本丸外面下着大雪,萤丸远远瞧见了主人的神色,像是被冰封了情绪,只剩下无尽的倦怠。
主人说:解约吧。从今以后,我不需要你们了。
本丸里立刻陷入了恐慌状态。除了主人的近侍仍旧一脸平静,或者说是平静得过了头以外,包括萤丸在内的其他刀剑男子们纷纷开口想问个为什么。
而主人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伸出了食指和中指,说道:两个选择,要么解约,要么刀解。
那一日,萤丸走上前去,声音颤抖地选择了解约,而主人只是点了点头,对他说:保重。
再无一丝笑意,再无一抹疼爱。他望不进她的眼底,看不穿她的心。
小男孩转身,望见了门外呼啸的风雪,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冷彻心扉”。
“我的前一个主人,也是我的第一个主人,她,是被政府害死的。”
“起初我并不知道,选择解约以后,浑浑噩噩地徘徊了好久。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主人的近侍——江雪左文字,他说,主人是因为力量过于强大而被政府盯上了。”
“恰好那段时间,据说政府内部出了奸细,不知是谁提出的肃清运动,搞得人心惶惶。”
“主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就算政府是打着‘监管’的名义,也十有八九是有去无回。为了不连累我们,便自己提出了解约。”
这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对不对?
为什么偏偏要盯上他的主人?为什么偏偏是他的主人?为什么他的主人非得以死证明清白?
他的主人本可以安心当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过普通的生活,最好再谈一段恋爱,找一个自己喜欢或是喜欢自己的人,结婚生子,只是因为政府的选召,便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为了一段古早的历史,担上了沉重的责任。
可是到头来,却又因为政府而白白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为什么这个世界全是这么不讲理的事?为什么?
即便不断扪心自问为什么,也不可能得到任何答复。萤丸只是一把刀,空有一具身体,却无法施展任何作用。
他复又笑了起来,像是在嘲笑面前这个还在为政府卖命的不知实情的少女,又像是在嘲笑螳臂当车的自己。
“所以我去了历史修正主义者的那一方。”
“他们说了,只要我能够好好完成这个任务,我就能够让前主人复活,改变这个蛮不讲理的历史。”
三条睦月终于转过身来,风从背后吹散了她的黑发,发丝翩飞间微微挡住了她深不见底的眼瞳。少女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这个一心想要救回自己的前主人的付丧神,轻声说道:
“所以你,就用我,就用那些无辜的刀,来作为垫脚石了,是么?”
男孩儿并未窥见少女攥得关节发白的拳,只是弯了漂亮的萤绿色眼眸,开心地笑道:“是的,我的确是将秋田、鸣狐和骨喰,当成了我的垫脚石。谁让他们和您一样,这么容易就相信我了呢?”
少女纤瘦的身体晃了一晃。
萤丸的笑声彻底绷断了她脑里最后一根勒紧的弦。
——就是那个瞬间的事。三条睦月无言地冲上前去,拔过毫无防备的清光腰间的刀,锐刃抵上了萤丸的喉咙,冷厉的刀光在她眼中闪烁。
这是在场所有付丧神们都不曾感受过的,来自三条睦月的杀意。
“现在,我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自她脸上缓缓淌过了断线的泪。
她拼命咬紧了牙关,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不至于哭出声来。
她执起了陌生的刀,甚至因为意料之外的重量而双手不停颤抖。
萤丸收了笑意,无力再躲闪。只是静静地看着涕泗横流的主人,她因泪水而被濡湿的眼里,藏着一头随时能把他分尸碎块的凶兽。
“——我恨你,萤丸。恨不能亲手,杀了你……!”
男孩儿终于听见了他最想听到的话,欣欣然笑了开来。
“恨我就好。”他喃喃地说道,“恨我……就好。”
睦月是被清光架开的。她似乎用尽了全力,瘫倒在少年的怀中,低垂着头。
萤丸并未因为被救回一命而做出什么反应,他试着碰了碰脖子上的伤痕,有些疼,指肚上是冰冷的血迹。
“你走吧。”
少女终于开了口,业已恢复了冷静,但并没有抬头再看他,只是重复道:
“你走吧。我们解约,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小男孩艰难地起了身。
“好。”
就连残破的话音也掉在了风中,被冲向了不知名的地方,再也无法寻回。
三条睦月忽然想起了很多很多事,包括第一次看见小男孩出现在锻刀屋里,第一次与和泉守兼定大谈萤丸真萌,第一次抱住萤丸小小的身躯,第一次帮他摆正帽檐……
好像只要她再开口,唤一声“萤丸”,那个小孩儿便会如同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重新站在她的面前,抱住她的脖颈亲昵地说道:
我最喜欢主人啦!
而少女最终选择了拭去泪水,慢慢站起了身,环视了一圈沉默的付丧神们,轻轻说道:
“走,回家了。”
——此别既永远。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如果我说本来我还想更多更细致地描写萤总的黑化……(抱头
打个小预告吧,明天是个番外,姥爷中心,没有玻璃!
☆、鹤丸养老院
在讲述这个故事之前,三条睦月觉得自己有必要来做一个大胆的假设:
假如,某一天你突然发现本丸里的鹤丸国永——没错,就是那个身形瘦削、专爱惊吓、方向感差得离谱的鹤丸姥爷——突然由一个变成了三个。假设,一只鹤丸国永能对你的心理造成这么大的阴影面积(说着她比划出了碗口大小),那么请问,三个鹤丸国永总共能对你的心理造成多大的阴影面积?
——没错,这一天三条睦月一睁眼,发现自家本丸里的鹤丸国永像是被克隆了似的,变成了一模一样的三个……
此时此刻,睦月的内心濒临崩溃。
来回打量着立于面前的三个鹤丸国永,睦月崩溃地发现她根本没有办法区分这三个里究竟哪一个是以前自己亲手锻出来的,哪两个是后来从战场上拾回来的。
而这三只鹤好巧不巧地,都同时倾头,微眯了漂亮的薄金色眸子,笑道:
“主,您怎么了?”
事实证明三重鹤丸国永的声音果然不是盖的,在睦月听来就有如妖魔鬼怪,魔音贯耳逼得少女连连退了几步,一边扶着额一边抬手制止了进一步的“鹤丸污染”。
“……停!Stop!清光我、我想静静……”
她不得已求助了在一旁看好戏的近侍。加州清光漫不经心地说道:“主人,您应该能够感知到的才对,就算是相同的鹤丸国永,他们各自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力量是不同的。”
三条睦月快把脸拧巴成了抹布样儿。
“道理我都懂。可是你总不能要求我时时刻刻都能够辨别他们的力量大小吧?”睦月摊了摊手,“例如说,他们仨中的一个,或者两个合伙搞恶作剧,我不太能确定那时的我还有心思去分辨他们。”
言罢她皱了皱鼻子,总觉得三只鹤丸的笑容有一瞬变得十分奸诈。大概不是错觉。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