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讷讷的笑笑,她转身取了个碗给我,我放下手中的蒲扇,用布包好热锅的边缘,端起锅,将锅中粘稠的药汤倒进碗里。
浓郁的药味刺激的我鼻子发酸,我一脸嫌弃,看着碗中深褐色的药汁,眉头皱了皱。
阿秀看见了,忙笑我:“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怕吃药。”
我不置可否,却嘴硬道:“那也要看谁给我熬药。”完了,煞有介事的看着她,“喂,你师父对待病人是不是都特别好?”
她面上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凑过来看着我,顿顿,说:“你要不是玫瑰,我还以为你这个样子是妒忌钟师傅病了呢?”
我一愣,心头仿佛被热风吹了一下,有片刻的窒息,然后却又舒坦的毛孔尽张,就好像在冬日里沐浴着热热的水汽,有一种□□裸的情调,一切都不甚明了。妒忌?原来我竟是妒忌了?原来我这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竟都是因为我妒忌了?
阿秀还在看我,而我明白过来终于一笑,“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阿秀淡淡一笑。
正在此时,阿初走进来,“哇!我只不过半天没在,你们谁吃药?”
“什么呀!乌鸦嘴,我们才没病呢?”阿秀忙着打趣,完了又可惜道:“是钟师傅吃药!”
。。。。。。
我端着碗药和阿秀阿初走去药房,走到门口时,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弱弱的,但是每个字都无比清晰的敲在我心头上,“毛大哥,你对玫瑰姑娘真的怎么也放不下?那我呢?我对你。。。。。。”话没说完,便是,一阵压抑的咳喘。
旁边的阿海阿秀相视一眼,而我已经抬脚走了进去。“药来了!”
我只顾着闷头往前走,心想:哼!真是逮到机会就表真心!就算你有多可怜,我也不能让你抢了我的人!
我端着碗药走近,榻上的钟君看我一眼,好像有些怪我出现的太及时!我只将她怨念的小眼神自动忽略。转脸看一下四周,没发现阿海的身影,我故意问毛小方:“阿海呢?”
自我进来,毛小方就一直有些不自在,我这边刚到,他便伸手过来似要取我手上的碗。我也是猜到他这个人面皮薄,估计是以为刚才的一番话被我听了去,所以才以此来掩盖自己羞怯的内心。可是我偏偏不想让他如意,是故将碗往回一递,笑道:“你还没回答我呢?”
他看我一眼,“我刚让阿海出去了,这里不需要这么多人。”
哦!我装出一副明了的样子,看他的手还停在半空,将捧着的碗推给他。他接过去,想要扶起床上的人,我却赶在前面坐到床首,将钟君扶了起来。我承认我是打翻了醋坛子,才不想他对着别的女人流露出温柔的一面!再说了,钟君的身子骨估计也没那么弱。
毛小方的碗已经快要递到钟君嘴边,我很自然的将碗给抢过来,送到了钟君唇边。钟君转脸看一看我,虽没说什么,但是我知道她心里怎么想。女人总是容易在某些细节问题上斤斤计较,尤其现在还当着毛小方的面。
我看着手里的碗,假意道:“这药有点难喝,你忍着点啊!”她无奈张开嘴,让我将一碗药给她灌了下去。
我将空碗递给毛小方,然后扶着钟君躺下。看到毛小方还坐在一边,不由分说拉起他,“你怎么还坐在这儿,急火攻心的人需要静养。”
毛小方无奈端着碗与我一同走出来。
钟君这一病就病了好多天,期间,我自告奋勇照顾她饮食起居,虽然我自认为自己将她照顾的很好,可是她的病却没有立即见好,反而身体的孱弱之势越来越明显。
我觉得自己真像一道催命符,若是哪天钟君一命呜呼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只能是我。
某日,我从回廊上穿过,走到小院的围墙外面时听到里面的阿海阿初正在谈论我,我并不是故意想听墙角,只是人有时候对别人眼中的自己是有那么一点在意。
我探着头往院子里一瞧,阿海阿初坐在小院里的石凳上,脑袋挨在一起,勉强让我看见阿初的一个轮廓。
只听他说:“你们说玫瑰姑娘怎么对钟师傅这么好?”
阿海答:“玫瑰姑娘心眼好呗!”
阿初摇了摇头,“我看未必,以我说她是不想师傅照顾钟师傅。”
“怎么可能?她为什么这么做?”
“是啊!她为什么这么做呢?”阿初一脸坏笑。
阿海恍然大悟,“哦——你是说。。。”
阿初手一比,“对了,玫瑰姑娘喜欢师傅。”
阿海有些不相信,“是不是啊!玫瑰姑娘才来多久?而且玫瑰姑娘看起来也不像是喜欢师傅的人啊!”
“这你就不懂了,感情的事谁都说不准,说不定人家对师傅是一见钟情呢,否则也不会和师傅回来。”说完,有些陶醉,“就像我和阿宁那样。”
“切——你和阿宁的确是一见钟情,只不过是你一个人见到就钟情罢了!”
“师兄,你是不是啊!老是诋毁我。”
正说着,阿海却慌忙起身,我顺着他视线一瞧,毛小方玄青的衣角出现在一棵盆栽后面。他从盆栽后面走出来,脸色说不出的怪异。阿初扭头看见他,唬的一下子站起来,结果两人站在一起就像犯错误被逮个正着,低着头,都不说话。
毛小方沉声道:“一天到晚说闲话,练功就没看过这么勤快!”唬的两人慌忙散开到一边,各自打拳脚去了。
我正看得津津有味,没想到毛小方脚步突然一转,紧接着目光便向着我的方位直直的扫过来,一霎那,我探着的脑袋正好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缩都缩不回来。没办法,我吐了吐舌头,半个身子探出来。
他向着我走过来,步伐缓慢。
我猜想刚刚阿海阿初那一段他一定听到了不少,看到他走过来,一把将他拉到墙根后站好。
“嘘——”我示意他不要讲话。
或是我贴的他太近,他整个背都贴到了墙上,看着我,面露尴尬。
我笑笑,小声道:“你刚刚都听见了?”
他貌似浑身不自在,避开我的视线,不说话。
我又道:“你怎么看?”
他依旧盯着地面。
我正欲再问,不远处的回廊上响起阿秀的声音,很是急切,“师傅!钟师傅又吐血了!”
我后退一步,毛小方越过我,这就往钟君房间走去。
走进钟君的房间,床前的地上果真有一摊血迹。毛小方快步走到床边上,一手搭上她的一条手腕。床上的钟君气息微弱,眉尖蹙在一起,仿佛有许多解不开的愁绪。
我心里寻思难道钟君这回真的要死了?
毛小方将钟君的手腕放回衾被里,又帮她掖了掖被角。他这一番动作做得怜惜非常。看得我心里堵的慌。
“怎么样啊?师傅?”阿秀在一边关切的问。
毛小方摇了摇头,淡淡道:“没事。”
没事才怪! 自我照顾钟君这几日里来,她的身体每况愈下,若不是我知道她体内还有一个魅鬼,我简直不能相信以钟君的体魄,居然会被一个小小的急火攻心给撂倒。
难道魅鬼终于忍不住要向钟君出手了?可是为什么这一次毛小方什么发现都没有呢?按理说毛小方给钟君诊了这许多次的脉,就算不是因为他有意探查,可是钟君病的这样蹊跷,他怎么就一次都没有怀疑呢?
“毛师傅,要不要给她准备口棺材?”
“玫瑰,你瞎说什么。”阿秀睁大眼睛瞪着我。
我急忙辩驳:“我怎么瞎说了,我照顾她这么多天,她的情况我最清楚,哪里有急火急成这样的,她又不是林黛玉。”
毛小方看我一眼,起身,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出去。
伏羲堂这几日的气氛很不好,是个人都有些哀伤。这日,我像往常一样去给钟君送药,走到门口时,听到里面毛小方的声音,他说:“钟君,我不能答应你。”
钟君还很虚弱,无力道:“可是我快死了,我只想嫁给你,在我临死前这点小小的要求难道你都不能答应我?”
端着药碗的手一抖,手上的碗滑下去,“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我迟钝了片刻,直到看到毛小方走出来,才慌忙去捡地上的破碗片。
毛小方的脚步停在我跟前,我顺着他脚踝看上去,他蹲下来替我捡地上的碗片,什么也没说。
“毛大哥,外面发生什么事了?”钟君有气无力的声音从房间内传出,如一株快要枯死的草,没有一丝生气。
我不知道该怎样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嫉妒?愤怒?还是计较?
“没事。”毛小方转脸向着屋里回答,然后又专注替我捡地上的碗片。
“那个,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我轻道。
他没什么反应。把手中的的碗片递到他视线下,“你看,我是来送药的。”
他还是一眼都不看我。
大脑空白了片刻,我看着他,突然生出一股无名之火。
够了,真是够了,明明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这样解释?
我腾地立起来,手上的碗片哗啦滑到地上,摔得更碎。
毛小方猛地仰脸来看我,一脸无知,“玫瑰姑。。。”我哪里还听得下去,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钟君的话语,“我只是想嫁给你。。。我只是想嫁给你。。。”如同魔咒。
她这么可怜,或许毛小方终究是会答应的吧。
我躲到房间里,举起一个花瓶就想砸下去,双手落下时却停住了,咬了咬唇,双手再举高,却依旧狠不下心。
无力的将花瓶放回原处,走到床边上,躺下,心烦,坐起来,依旧心烦。最后顺着床沿滑到地上,头埋在双膝间,似要哭出来。可是半天过去了,我才知道如今的自己根本没有眼泪。
心情慢慢的平复,等我冷静下来,我开始反省自己的情绪何时变得如此捉摸不定。自从来到毛小方身边,好像很多时候我都无法控制自己。
这之后,偷偷叫出小察一问,小察说这真是太正常了。
我就说,这哪里正常了,根本就像一精神病。
小察给我分析了下,说你这叫近人情怯,因我在最爱毛小方的时候离他而去,一腔爱恋无处诉说,时间久了,难免神伤。但自从我来到毛小方身边,我一方面特别想同他缠绵在一起,一方面却又不得不同他保持距离,还要看着另一个女人爱他爱得那样怨尤,可是我自己却只能无怨无尤。这世上本没有哪个女子在感情问题上不会怨艾,我就是没处发泄这种怨艾,才会情绪时常失控。
这一番话分析的貌似有理,可是我却依旧搞不清终究我是太爱毛小方,还是太怨毛小方。小察摇了摇头,说都不是,我只是有爱,所以才任性。结果搞了半天我从他话里总结出原来我只是想闹小脾气。
小察摇头晃脑叹息了一阵,告诉我也不要太苦了自己,想做什么就按自己的心意来。
我想,我与神的精神层面果然不在个档次,想着他的话,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什么。是以,又纠结了一个晚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这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毛小方与钟君拜堂成亲,高高的红烛燃起青烟,烟雾缭绕里,毛小方与钟君缠缠绵绵,我哑着嗓子想要呼喊,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我伸出手,梦境里的一切却都无法触碰。我身子一抖,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心空出了好大一块。
明明我也想嫁给你,为什么我却不能说出口?
我听见自己脑海中的声音。
三日后,钟君想要嫁给毛小方这一事件不知道被谁搬上了台面。难得伏羲堂的所有人都在,于是大家搞了一个四方座谈大会。
毛小方依旧矜持,坐在上首不发一言。彼时,我并不知道这些人聚在一起是为了什么事情,只是从我踏进大厅的那一刻起,我听到了大家异口同声的声音。
“娶吧!”
我冲进去,吼出了两个字:“不行!”
众人呆了,我也呆了。
“玫瑰姑娘,你这么激动干嘛?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嘛?”阿初问我。
我回过神来,一手指着毛小方,“他为什么要娶钟君?你们告诉我?”我不知道我的态度有多差,竟似诘问。
众人又愣了一愣。
“玫瑰,钟师傅快要不行了,她就这么一个愿望,我们都希望师傅娶了她,了了她一个心愿。”阿秀看着我,平静的说。
我不知道作为一个人类,是不是该怜悯弱者,但是我知道我心里不愿,不愿意他这么做。
“那你呢?你是不是也想这么做?”我转向毛小方。
他看我一眼,亮堂堂的室内光线映出他眸中的一抹错愕。我想我果然没有猜错,他最终是会答应的。
我突然很难过,垂下眼眸望着地面。
“玫瑰姑娘,我知道你也喜欢师傅,要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