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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意识到失态,忆柳恢复了平静。
“教主虽然英明,少主却是个脓包!若不是他优柔寡断,也不至招来灭顶之灾!”月娟侃侃而谈:“所以,这次咱们绝不可重蹈覆辙。”
“说这么多,究竟有什么事?”忆柳忍住不快,淡淡地道:“你只是个新进宫女,与我行止亲密,难道就不怕引人疑窦,坏你大事?”
“呵呵~”月娟得意地轻笑起来:“总算有一点右护法的自觉,不枉我涉险进宫。”
“废话少说~”
“昨夜皇上与太后为立后之事起了冲突。”月娟谦卑地微笑,语气变为凌厉:“那太后老糊涂了,竟想立一个侍婢为后!”
后宫嫔妃中,唯有祝颖儿是丫环出身,这四年来她一直伴在太后身边,在她精心的照料之下,太后的健康一日好似一日。
从无法行走,不能说话,听力极微到现在的行走如常,语言流畅,已完且看不出曾是个垂死之人。
祝颖儿功不可没。
太后对她的喜爱,也是后宫诸人有目共睹。
若不是她卑贱的出身,以及皇上心系唐意,悲痛她的身死,完全无心理后宫之事,只怕早就立祝颖儿为后了!
所以,忆柳对这个消息反应平平,冷冷地嘲讽:“就算不是祝颖儿,也会是叶竹君。若不是教主事败,左护法还在宫中,也许尚可一博,可惜……”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下来,以一种极为惋惜的目光瞅着她。
哪知月娟并不生气,反而展颜一笑,甜甜地道:“我虽不可为,但忆柳姑娘却是大有可为。”
“我?”忆柳大吃一惊。
“哼~”月娟冷哼一声,嘲讽地挑起眉梢:“何必如此吃惊?别告诉我,你在皇上身边近身侍候了十年,完全感觉不到他的魅力,从未为之心动,从来也不曾幻想过,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成为他最宠爱的女人?”
这些话,宛如一枝利箭,倏地射中毫无防备的她。
本来以为这样懵懂的少女情怀,隐藏得已然够好,够深,谁料到竟被她一语道破!
“你,你~”忆柳瞬间红透双颊,羞愤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低声啐道:“我没你这么不知羞耻!”
她也是个女人,正值青春少艾,花样年华,整天看着年轻俊美,精明睿智的帝王,怎么可能没有春心荡漾的时候?
但,也仅止于此。
她清楚地知道,这后宫里有上万的女子,至少有九成九在思慕着他。
她之于他,只是沧海一粟,渺小之极。
能够贴身侍候,亲手打点他的衣食住行,已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份。
她,只希望可以这样默默地守候在他身旁,并不奢望更多。
“男欢女爱,天经地义,何耻之有?”月娟理直气壮地驳斥:“只有那些心里想要,面上装得满口仁义道德之人,才真正无耻!”
“我懒得跟你说!”忆柳羞恼万分,也顾不得会引人注目,拂袖就走。
“记住,”月娟也不阻止,只在她身上冷冷地道:“必需想办法除掉祝颖儿,同时,你要获得皇上的垂青,为登上后位做准备,明白吗?”
“这么想当皇后,你自己为什么不去?”忆柳忍无可忍,猝然转身。
月娟微微一笑:“皇上信任你,不是吗?”
要得到澹台凤鸣的信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精明于他,必然早就猜到忆柳是教主派去监视他的人。
以前不动她,还可以解释为忌惮“太后”的势力,不想与她撕破脸,但仙阳教被灭,教主,少主一干主犯伏诛之后,皇上仍然没有动她。
不但没有动她,还让一切保持原状,自己的衣食住行依然交给忆柳来打理。
这,就值得玩味了~
也正是冲着这一点,她才觉得有机可乘,才会冒险三次进宫。
忆柳咬着唇,“何以见得”四个字,在喉间打了无数个滚,终是没能问出来,扭头,愤然离去。
事实上,仙阳教被灭那段时间,她一直颤颤惊惊,如履薄冰,连睡觉都不踏实,常常惊出一身冷汗。
四年过去,此事一直没有人提起,她以为很好地掩盖了此事,打算抛掉过去,重新开始。
傅韶华偏偏不肯放过她,阴魂不散地缠着她!
“哈,追到你了~”肩上突地拍上一只手。
忆柳吓得脸都白了:“啊~”
“忆柳姐~”初夏骇了一跳,不知所措地垂着手站在路旁:“你怎么了?”
看清楚面前之人,忆柳没好气地喝道:“你干什么,想吓死我吗?”
“我,我叫了你好几声~”初夏讷讷地解释。
“什么事?”忆柳强行按捺不满,淡淡地问。
“没,没什么~”初夏很不好意思:“你去忙吧~”
昨天在映月湖畔见到唐意和小公主的事,憋在她心里一晚上,心里就象揣了只小兔子,一直扑腾扑腾乱跳。
可她也知道,宫里是是非之地,事关皇室秘梓,可不能随便往外传。
但忆柳不一样,她是承乾宫的掌事宫女,处事干练,沉稳冷静,跟她几句,想来是没有问题的。
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激烈,她哪里还敢说?
正文 事在人为
“什么?”澹台文清眼睛瞪得象铜铃,嘴巴张大得足够塞进一只鸡蛋:“你要禅位于我?”
忆柳正好送茶进来,听到这话,手一抖,茶杯掉到地上,咣当一声,碎了一地,茶水飞溅到手背上,红了一片。
“你第一天进宫吗?”德贵心中有气,狠狠地瞪她一眼,压低了声音训道:“毛手毛脚的,怎么在御书房侍候?”
忆柳不敢回嘴,蹲到地上,一片一片地捡拾碎片。
悔“小七~”澹台凤鸣抬眼,淡淡地睨他一眼:“做了皇帝,这一惊一乍的毛病,可要改改。”
本来没想这么快就进行交接,但母后迫不及待,要立颖儿为后,逼得他不得不提前下位。
“不是~”澹台文清急忙上前,握住他的双手:“四哥,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就直说,可不带这样吓唬人的~”
蔡“好好的,朕吓你干什么?”澹台凤鸣略为好笑地掰开他的手:“你这摄政王也当了四年了,正式登基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四哥~”澹台文清见他越说越正经,不禁急了:“我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帮你敲敲边鼓还行,遇到大事没你拿主意可不行!”
“那是因为你没坐在这个位置上,”澹台凤鸣淡淡地道:“等你当了皇帝,自然知道遇事该如何处理。”
“不可能~”澹台文清斩钉截铁地摇头:“父皇曾经说过,我性子浮躁,遇事没有四哥一半稳重。而且,我玩世不恭惯了,你就不怕我把你好不容易建立的基业给玩没了?”
“不许胡说!”澹台凤鸣把脸一沉:“国家大事,岂容马虎?”
“有什么办法?”澹台文清两手一摊:“我就是个马虎的人!指望我把国事处理得象你这么精细圆满,那是绝不可能的!”
“这么说,马虎倒还成了你的优点了?”澹台凤鸣啼笑皆非。
“错~”澹台文清唰地展开折扇:“人们通常都是用‘潇洒不羁,风流倜傥’八字考语来评价本王。”
“瞧你那得意样!”澹台凤鸣斥道:“你就不怕弟妹伤心?”
“得了吧~”澹台文清极不屑地撇唇:“你以为天下男人都象你一样是个情种?若汐嫁我的第一天就知道,本王不是她驾驭得了的男人。”
“这是什么话?”
澹台文清潇洒地轻摇折扇:“若汐和我,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我们之间有的是平淡如水,相敬如宾的夫妻情份。所以,她不会伤心。”
“小七~”澹台凤鸣皱眉:“你跟弟妹之间,是不是闹矛盾了?”
“别皱眉~”澹台文清收了折扇,略感好笑地在他眉心轻轻一划:“不是所有的夫妻都象你和四嫂一样拥有轰轰烈烈,毁天灭地的爱情!象我,才是正常,明白吗?”
“臭小子,”澹台凤鸣横他一眼:“你是变着法子骂朕呢?”
“错~”澹台文清深深地看他一眼:“这不是骂你,是羡慕,懂吗?”
可羡慕归羡慕,要他象四哥一样,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甚至放弃江山,他自问绝对做不到。
“既然你都明白,”澹台凤鸣眸中带笑:“为什么不成全朕,让朕余下的时间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天下哪个男人不想当皇帝?”澹台文清自嘲地一笑:“可惜,我自问没有四哥这份能力与魄力,可以令四海臣服。”
“眼下叛乱已平,柔然元气大伤,短时间内绝不会再犯我边境。”澹台凤鸣胸有成竹地道:“这个时候进行权力交接,问题应该不大。”
“不管不管~”澹台文清把头摇得象拨浪鼓:“这些事本该四哥去操心,别想把挑子撂给我,一走了之~”
“朕答应你,不会马上走~”澹台凤鸣微笑:“等你上了正轨了,朕再离开。”
“四哥~”澹台文清狐疑地眯起眼睛:“你老实说,是不是四嫂逼你退位?说你若坐着这把龙椅,她就绝不回你身边?”
这话乍听很是荒唐,世上哪个女人不幻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母仪天下当皇后?
但对象是唐意,则一切都有可能。
她曾经在西秦当了五年的皇后,女人该有的尊荣,她一样都不曾少。
说她厌倦了宫庭中的斗争,蔑视权贵,想要过平淡的生活,他完全不会感到意外。
“不是这样的,”澹台凤鸣立刻否认:“只是朕辜负她太多,希望余生都能陪在她的身边,尽最大的能力弥补她,如此而已。”
忆柳在听到“四嫂”一词时已是一惊,皇上竟然并不否认,脑子里更是嗡嗡做响。
这么说,唐意并没有死,她又回来了?
皇上想要放弃皇位,与她双宿双栖,归隐山林?
“当皇帝跟陪着四嫂,好象并不冲突吧?”澹台文清颇不以为然。
澹台凤鸣沉默良久后苦笑:“你不是不明白,意意的性子,很难在后宫复杂的环境下过得开心。”
要立足并不难,难的是开心快乐,不是吗?
“这个简单,”澹台文清完全不觉得这是问题:“你立她为皇后,赋予她充分的权力,谁还敢动她?”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后宫之事,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如果一个皇后之位就可解决所有的问题,哪还有那么多宫庭血案发生?
况且,立后也不是如此简单。
太后中意颖儿,朝中大臣推举叶竹君,而他,当然希望立唐意为后。
要调和其中的矛盾,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当然,并不是不可为。
他只是心疼唐意,不愿意她因为自己,再度卷进这些风波之中。
更何况,现在不只有唐意,还牵涉到糖糖,更要万分小心。
澹台文清也知他说的是实情,想了一阵,没想到折衷的办法,于是拿眼睛去看德贵,想要寻找支持者。
他垂着手远远地站在门边,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也不敢出。
“那你的意思,明枪也好,暗箭也罢,统统往若汐身上招呼,就无所谓了?”澹台文清怪叫:“你的女人要保护,我的就活该成靶子?”
“小七,你要讲理~”澹台凤鸣哭笑不得。
他是把皇位让给他,又不是赐他毒酒,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已经很讲理了!”澹台文清气呼呼地道:“明知道我不是当皇帝的料,硬要赶鸭子上架,不是存心看我笑话吗?”
“朕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澹台凤鸣无奈地叹道。
这哪里是商量,分明是通告嘛!
澹台文清一气之下,甩袖子走人:“不管,反正这皇帝我肯定是不当的。你去问问三哥和二哥,谁爱当,让谁当去吧~”
二哥智力平平,偏又好大喜功,没什么头脑还爱出风头,否则四年前也不会被假太后利用,推到台前当侩儡!
玉玺交到他手里,不出三年,大权必然旁落,东晋很快就要改姓。
至于三哥,倒是有一些手腕和韬略,可惜眼高手低,总想着一蹶而僦。做事不择手段,只求结果。
而且,他心胸狭窄,又喜性猜忌,疑心最重,又无容人之量。
江山给他执掌,朝中必然人心惶惶,东晋很快会被血雨腥风笼罩。
他就不信,四哥真放心把江山交到那两个人手里?
“小七,小七!”澹台凤鸣叫了几声。
他哪里肯听,早去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