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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清风鄙夷道:“这是个色中饿鬼,娶了萧氏女,还纳了十几房妾室,听说萧氏女就是被小妾活活气死的。他院子里的女人,都是各党各派送的,自然乱成一团。他口口声声说为萧氏效力,看他有点用才留了他这几年。但这事儿既然惊动了皇后娘娘,萧氏自然也不能善罢甘休。”。
谢葭嘀咕道:“要我说,这种宠妾灭妻的家伙
,就该送进宫去做公公。将军,您不会有招揽他的意思吧?”。
卫生清风道:“此人品行不端,偏偏整日大放厥词满嘴喷饭,爷瞅见他就恶心。”。
谢葭笑道:“咱们将军才不会与这种人为伍。”。
卫清风笑了起来,道:“就你嘴甜。”。
下人端了菊花茶上来。
谢葭趴在卫清风肩上,状似无意那般问道:“将军,去边关的事儿怎么样了?…”
☆、NO096出游
卫清风放下茶杯,道:“皇上已经正式打算开武恩科,到时候一定是要钦点我做主考。只要再有可用之将,守住边关,也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谢葭惊讶地道:“终于要考武恩科了?”
卫清风道:“恩,就这几日的事情了。到时候朝廷的旨意颁下来……我为这事儿起码得忙上一年。”
说着,就拿眼去觑谢葭,结果谢葭傻乎乎的。
卫清风就气不打不一处来:“这都没听懂!恰逢你要及笄,到时候你再给我生个儿子,以后咱们家也就没有娶妾的事儿了!也省得你一天到晚的要寻死觅活!”
谢葭哭笑不得:“妾身真是鞋子滑才摔倒的!”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寻死觅活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卫清风时不时就要拿出来取笑一下她。所幸他果然没有提过纳妾之事,别人提起来,他也退避三舍。
而谢葭总是一脸的醋劲儿提醒着他——别花心,不然我会闹事的啊,闹事了啊!!
卫清风就去拧她的脸:“管你是怎么摔的,反正你就是个大醋缸子!”
谢葭笑着扑了上去:“醋缸子也是你媳妇儿,你命不好,就娶了个醋缸子!”
卫清风轻松地接住她把顺势抱到床上,笑着亲了下去:“今儿天还早。”
谢葭嘟囔道:“还以为将军那么好,就是来给人家送糕点的,原来是冲着这个来的……将军,妾身小日子来了。”
“……”
卫清风不信,伸了手下去摸。谢葭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忙拿手去挡。
“将军,将军!这回是真的!”
卫清风看她说得认真,只得把手抽了出来:“你昨儿怎么不说!”
亏他今儿一大早就兴冲冲地跑过来了,现在想想还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谢葭嘀咕道:“今儿一大早,才来的……”
说着,就连滚带爬的想爬起来。卫清风一把把她抱了回来,却只是把她的凌乱的衣襟整理了一下,道:“好了,别闹了。你是打算去舒家提亲了?”
谢葭有点不好意思,道:“恩。”
卫清风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哪有你这样的,做女儿的给父亲操持婚事?人家一听你们家做主的是姑娘,你说人家会怎么想?”
谢葭顶了一句,道:“本来就是我嘛。”
卫清风道:“你还是去请一个族里的长辈,操持此事。对了。保媒太太,也让你族里的长辈去找吧。这样这事儿看起来就是她做主的。也算给全了新夫人一个面子。”
谢葭一怔,然后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卫清风道:“我看娘……都是这么做的。”
又是太夫人无意间露出来的话,让他来提醒自己的吧……
谢葭回过神,然后跑去妆奁里翻了半天,找了个绣好的荷包出来。道:“这是娘让我绣的,将军就先带吧。针线不好。将军也别嫌弃。”
卫清风笑着收下了。
他走了之后,谢葭让知画出去跑了一圈儿。
知画及至傍晚才回来回话,道:“咱们侯爷是嫡长子,同辈的血亲里再没有辈分更高能做这个主的了。上一辈的有四老太爷,是嫡出的旁支,老太爷当年荫恩了靖文伯的爵位,四太夫人也在世。下面的世子夫人是威晋男的次女,贺氏,今年三十二。”
谢葭想了想,道:“嫡出的只有四老太爷了。那便这样吧。先递了帖子去,挑个日子,我亲自上门去请安。”
知画笑道:“是。”
谢葭道:“眼看就要过年了。知画,你到红姬那里去走一趟。让她绣出一副新春似锦的扇面来,就说过年前最好能绣出来,是拿来送人的。”
知画讶然道:“这可只有不到两个月了!”
谢葭微微一哂,道:“那她最好闭门苦绣,不要再想出什么幺蛾子。”
自从前些日子,谢葭跟珍姬通了气,珍姬去找过红姬之后,她们之间的同盟关系刚建立起来就彻底破裂了。珍姬大约是劝了红姬一些话,但是红姬是个见识浅薄的,并不能理解她的苦心。她只瞅得见自己的好处,哪里懂得先吃点亏,然后才能有所得的道理。
所以她就开始四处乱窜,说珍姬的坏话。
谢葭这么做,无异于一巴掌扇在红姬脸上,警告她有时间多做针线,少出来到处乱窜惹是生非。
知画想通了其中关节,连忙小跑要出门。
轻罗奇道:“知画!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知画边跑边道:“我得快点去给四姨娘报信,让她快点开始绣才是。”
谢葭和轻罗就都笑了起来。谢葭道:“这丫头,成日这样跑来跑去的,也不嫌累!”
轻罗笑道:“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谢葭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担心她的亲事吧?她今年才十四,我想再多留她几年。”
轻罗道:“姑娘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姑娘难道还会考虑不周全不成,只是……轻罗怕姑娘的年纪到底还小,太夫人若是想给将军收通房,只怕知画……”
谢葭一怔。
是啊,唯有知画是她无法拒绝的。因为知画是她从小带在身边的陪嫁丫鬟,又不是正经的纳妾,不过是做个通房。将军府算是给全了她的脸面。而且也是为了她好,毕竟卫清风若是收了别的房里的人,便可能同她二心了。她若是不答应,可就是不知好歹了。
谢葭想到卫清风,他低眉浅笑的模样。
最终只叹了一声,道:“若是真有这么一天,这事儿只看将军了。”
卫清风知道她不愿意,那么他是否愿意伤她的心?
她纵然有千般计谋,却不愿用在感情上。也许许多人都说感情是需要自己争取的,可是谢葭执拗地以一种放任自流的态度来对待卫清风。她只是明确的告诉卫清风,她不愿意他纳妾,她会伤心,剩下的,都由他自己来决定,她只负责配合。
他来由他来,清风拂山岗。他去由他去,明月照大江。
多年紧绷的生活环境造成了她疑虑小心的生活态度,也许自认为豁达的另一面就是消极。
当天下午,谢葭就派人去靖文伯府递了帖子,并且让人去知会了谢嵩一声。
隔日一早,靖文伯府送了回信,说伯爵夫人这两日都有闲暇,欢迎谢葭随时上门拜访。
谢葭松了一口气。等安排好谢嵩的婚事,她就回将军府去,然后才能好好处理婆媳之间的矛盾。
这几天她都呆在蒹葭楼没有出去,是因为上次刘氏生产的事情造成的恶劣影响还没有过去。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与其严厉镇压,不如避而远之。等那些人说够了,没了味道,也就不说了。
现在放松了心情,她便想要上街去走走。不会骑马,穿胡服似乎有些不伦不类。她又想轻装简从,结果挑来挑去,反而挑了一件嫩绿色的花里胡哨的长裙,虽然大燕民风开放,可是上京城里敢穿得这么花的女孩子,也确实不多。
穿上了裙子,她的兴致倒来了,让身边的人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抬了一顶小轿子出门。
“就去翠羽湖游湖。让人先去定一艘船。”谢葭笑了起来。
轻罗道:“说不定还能碰上将军呢!”
刺槐道:“瞎说,将军这个时辰保准还没下朝,哪里会有兴致在那里游湖?”
众女说着,都笑了起来。
比起公爵府出来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文婢,这些武婢可是常年抛头露面的。阮师父指了一个去定船,她们一行人在路上走走看看。
谢葭心情难得的放松,便和身边的人说话聊天,一问之下才知道刺槐的老家竟然是太湖震泽那一带的。
谢葭有些诧异,道:“你是震泽人?”
刺槐落落大方地道:“是当年老将军行军经过我家乡,家父自愿从军,后来娶了卫府武婢生了奴婢。家父后来是做了卫府的家将。”
“那你小时候,有没有在太湖呆过?”
刺槐笑了起来,道:“呆过一阵子,和祖母表姐学泅水!”
谢葭也笑,道:“那你的水性,在这旱鸭子遍地的京中,必定是首屈一指的!”
说着话,就到了翠羽湖边。翠羽湖是皇宫大内湖西海湖的引水湖,离皇城很近。坐轿子也不过半个小时的路程便到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谢葭也很难相信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上京城内,会有这么一个开阔的所在。虽然湖两岸游人如织,多是衣冠鲜艳的贵族之家,吟诗作赋者有之,鲜衣怒马者亦有之。湖上漂泊的一艘艘画舫,有大有小,但全都雕栏画栋,和风流韵事中所说的一般模样。
谢葭一行人在这种地方不算鲜艳——一身花里胡哨的谢葭除外。
轿子抬到湖边,谢葭在湖边走了一段。现在已经过了最佳的游湖季节,空气中泛着丝丝冷意,但抬眼望去,水天共一色也有些了些冰清的意味。
家人顶下的画舫是一艘中等大小的粉雕画舫,楼阁窗台上都雕着镂空的百鸟朝凤或是百花的图案,鲜艳的丝绸挂帘和环佩珠帘摇曳生辉,一看就是贵族女子乘坐的画舫。
☆、NO097登徒子
念春闺登徒子 谢葭瞧见了,啼笑皆非:“怎么这么艳?”
定船的玉漱一怔,道:“夫人不喜欢,那我们换一艘。”
谢葭道:“不,也怪好看的。”
说着,在众人的簇拥下晏晏谈笑中上了船。船上已经有了两个乐伶。
阮师父有些严厉地道:“这是卫将军的夫人。”
那两个乐伶连忙站起来行礼:“将军夫人安好。”
谢葭在舱内坐了,四面都只垂着帘子,风起帘动之间便可看到翠羽湖的景致。
轻罗跪坐在她脚边温酒。
谢葭笑道:“你们一琴一萧,都是乐伶?叫什么名字?”
个子略高一些的那个道:“回夫人的话,贱妾兰儿,这是贱妾的妹妹芳儿。”
“竟然还是两姐妹!”谢葭笑了起来。
兰儿道:“夫人想听什么曲子?”
谢葭淡淡地道:“不拘什么曲子。只要不是悲春伤怀的即可。你们自弹吧。”
两姐妹有些诧异的互相对望了,然后兰儿道:“是。”
轻罗便低声道:“姑娘,喝点酒暖暖身子。”
刺槐又去把烫好的手炉里塞了菊花香饼,给谢葭送了过来。
丝竹之声响了起来。
谢葭喝了两口酒,半歪在地上铺着的褥子里,突然想到:“至多这个月中,就会下雪了吧。”
轻罗在她耳边柔声道:“是啊,眼下这要下雪了的。姑娘,去把舱门关掉几扇可好?”
谢葭点点头,道:“好,别冻着了。”
舱门便落了下来。谢葭喝得微醺,舒服地眯上了眼睛。
知画伸手拨了拨香炉。压低了声音道:“睡了没?”
轻罗道:“睡了。”
知画道:“这些日子……姑娘也累坏了。夜里总也睡不安生。白日里午憩的习惯也戒了。”
刺槐道:“哎……让夫人好好休息,我先到外面去守着。”
轻罗道:“穿上大衣,小心着凉。”
刺槐接过知画手里的大衣披在身上。娇憨一笑,便钻了出去。
谢葭这一觉睡得很沉。梦里也再没有出现那一系列血淋淋的画面。鼻端有清新的如春临大地大地一般的芳草的香味。她隐约知道那是将军府特有的一种熏香,是太夫人的一位旧友调配出来的。
怕是也知道她最近会睡不好。卫清风特地给她带过来的吧。
她这么想着,就睡得更加安稳了。
这一觉睡了整个时辰。起来之后也不头疼,大氅从身上滑了下去。轻罗忙端了茶水上来,笑道:“姑娘,喝点茶,醒醒神。头可疼?”
“有点儿。”谢葭喝了一口温茶,笑了起来。
轻罗笑道:“难得见姑娘睡得沉。”
谢葭坐了起来,道:“那两个乐伶呢?”
轻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