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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春闺-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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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葭匆匆擦干眼泪迎了下去:“怎么样?”
  连姑姑让人小心翼翼地把知画抬进去,道:“还好没有摔断脖子,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落地的,只是摔断了腰。其他地方倒也没什么大伤,在床上养几个月,也就没事了。”
  连姑姑简直觉得神奇,难道真是傻人有傻福?
  谢葭长出了一口气,道:“这就好。”
  刺槐勉强说着俏皮话,道:“就是在床上养几个月,该把她闷坏了!”
  紫薇连忙也道:“是啊,知画姐平日就跟猴子似的一时半会儿也闲不住。”
  众人稀稀拉拉地笑了几声,但看谢葭没有笑,也纷纷收了声。
  谢葭走到知画床边坐下。大约是因为伤口太疼,她睡着了脸色也很苍白。


☆、NO。137:低头

  谢葭满腹心事,竟然就一直这样坐着,好像是在和知画相对无言。
  也没有人敢去吵她。卫清风回来以后,外面的人要来通告,但是被轻罗拦住了。
  长安有些惊讶,道:“难道不用通报夫人一声,爷回来了?”
  轻罗不咸不淡地道:“夫人现在有心事,大约不想见爷,不如让夫人清净清净。”
  长安奇怪地看着她:“夫人不高兴,就不用伺候爷了?”
  轻罗道:“夫人不想见爷。你就这么回吧。”
  长安嘀咕,这死丫头什么时候胆子这么野了。但是夫妻一场,他也不好说什么,更不可能就这样回话让轻罗倒霉,只是去回话说夫人担心知画。这种蹩足的理由,还好卫清风没有多问。
  谢葭一直枯坐着,直到知画醒了过来,声如蚊呐那般道:“姑娘……”
  谢葭回过神,忙道:“知画,醒了可疼?”
  知画道:“疼,夫人,别罚奴婢钱…···”
  谢葭哭笑不得,轻声道:“不罚你,放心。”
  知画这才嘀嘀咕咕又睡下了。
  半晌,又梦呓了一句:“姑娘,奴婢想回京城。”
  连姑姑连忙上了前来,道:“夫人先回去休息吧。知画丫头约莫夜里要发烧,奴婢得守着她。”
  谢葭道:“好。你来守着她。如果有事,叫我一声。”
  连姑姑哭笑不得道:“叫夫人,有什么用?夫人还是安心歇息吧。”
  谢葭点点头,这才出了门。
  自己屋的烛火还亮着。
  谢葭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有人在门里等着。
  她最终还是转了个方向,去了卫小白那里。王氏还在做针线,见了谢葭有些惊讶忙道:“夫人。”
  谢葭坐了下来,卫小白在摇篮里睡得正香,她道:“怎么还不睡?”
  王氏道:“打算把这双鞋子做好,少爷待会儿醒了喂一次奶,再睡。”
  谢葭知道卫小白每晚要醒两次。
  看王氏手里的鞋子,做的是一双普通虎头鞋大概是做给她自己的儿子的。
  突然就觉得煎熬起来。凭什么她要躲着他不见?怕什么?是私心里还是不肯相信他真的和那个黄氏有什么所以只是赌气吧!
  谢葭,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
  她觉得自己应该把他逼得哑口无言,而不是自己在这里自爱自怜!
  想到这里,她索性就青着脸走到隔壁去一脚踢开了门。
  卫清风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着她:“娇娇?”
  谢葭反手关上门,道:“我们来把话说清楚。”
  卫清风指了个圆凳让她坐了,道:“你说。”
  谢葭看着他他的心情好像很平静,好像半点没有经历过她那样的波折和起伏:“当年,你答应过我什么?”
  卫清风想了想道:“我答应过你许多事。”
  看她脸色难看,忙又道:“我想你问的是,不纳妾的事。”
  谢葭慢慢握紧了拳头,轻声道:“那你喜欢那黄氏吗?”
  卫清风叹了一声,道:“不喜欢。”
  谢葭又问:“那你为何流连在牧场?理账这种事情你也要亲自做!她是用什么眼神看我的你没有看见吗?”
  说着她又生气起来,道:“进了马场你就把我丢在一边不管,还是说出了这个门我就不是你的妻子!”
  卫清风道:“小声点儿别吵醒白儿。”
  谢葭盯着他,道:“你说你说,这都是为什么?”
  卫清风的情绪一直很平静,其实却也窝着火:“你就是为这个,所以闹成这样?谢阿娇,我是你丈夫,你怎么能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为了一个丫鬟,你就要和我闹翻天,为一个黄氏,你就泼醋胡闹?还是你觉得我在马场怠慢了你?是觉得马场里的人不把你放在眼里,没有认出来你这个公爵贵女吧
  谢葭吃惊道:“你,你还有脸说我······”
  卫清风冷笑道:“普天之下,有哪一个妻子,敢用你这种口气,和丈夫说话?”
  谢葭不由得就沉默了。
  半晌,卫清风道:“我做事,当然有我的道理。你若是觉得受了委屈,你就回京城去。”
  他暗暗恼恨,听到有人坠马的消息,忧心如焚,没想到跑到那里,一颗心刚放下来,她竟然叫他“滚”?而且还敢拿马鞭抽他?
  竟然还说要回京城。不愿意呆在这儿何必跟着来!
  谢葭没想到到最后是她自己哑口无言。好吧,是她的错,她不该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忘了他是个古人。
  最终她轻声道:“你还喜欢我吗?”
  卫清风没有料到她会问这个!
  谢葭却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当年她在京城的时候,受了许七郎的气。卫清风自己卷在官司里,也不忘要去坑许七郎一把。
  他再怎么任性再怎么狂妄,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再怎么坏,对她都是好的。从来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就是后来知道了她趁他什么也不知道跑到牢里去逼了一个承诺出来,也没有生过她的气。
  就是出身教养都高人一等的虞琴娘,他也绝不允许她对自己的妻子有半点冒犯,宁愿挨打也舍不得她受委屈。
  那个时候他是喜欢她的。她毫不怀疑。
  可是现在呢?外面传得风生水起,说黄氏要做马场的主母,甚至有人怀疑他还没有娶妻,和黄氏是珠联璧合。连知画去米铺随便转了一圈,都能听到消息。她就不信他没看到,没听到,没察觉到!
  如果是从前,他了解她喜欢吃醋的毛病,当然知道这会让她不高兴更不会天天泡在马场里了!
  以前他喜欢她,叫她“小醋缸”都是带着笑意的。现在就说她“泼醋胡闹”!
  卫清风有些狼狈地别开脸,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谢葭紧紧抿着唇,道:“我不要自己胡思乱想。你如果不喜欢我了,我就走。”
  “走?”
  “对,走。”
  谢葭垂下头。
  半晌卫清风长叹了一声道:“娇娇,我知道你委屈。”
  “我不要听这个。    .喃喃地道。
  卫清风枯坐看着她,半晌,道:“我知道你委屈。牧场是我从黄家手上买过来的难道你今天去了一趟,还不知道吗?马场里有多少一流的马师,有他们我至少可以少花四五年在拓展那马场上。可他们都只认黄家的人,根本不认我这个主子。那我只能每天多花一些时间在那里,他们要怎么样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她好像听进去了他才松了一口气,道:“是我来了这儿,我才学会有些事儿可以以退为进。”
  他扶住她的双肩,低声道:“这事儿我本不想让你忧心,只等过些时日,我慢慢地把权从黄家人手里接过来,再说。”
  谢葭挣了挣别开脸,道:“既然你要快和黄氏联姻,岂不是更快?”
  卫清风冷笑道:“她算个什么东西!”
  谢葭想到他今天见到黄氏的时候,对黄氏的态度和对自己的态度,心里还是拔凉拔凉的,现在他说什么她也不敢信。人张了嘴都是会骗人的,尤其是男人。
  但是心里不由自主地又放下了一些。
  卫清风握着她的手,发觉她的手冰冷冰冷的,便道:“你也不要随便什么人都和她怄气,也不觉得丢了份儿。
  谢葭抽回手,嘀咕道:“人家才觉得我算什么东西。”
  她还在这儿斤斤计较。幸而卫清风是个男人,虽然也不愉她今天的态度,和她说“回京城”时的那个德行,但到底还不会和她扯开了脸皮吵!
  若要多想,卫清风哪里没得想?光是她那个态度,就严重刺激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谢葭还是觉得满腹委屈:“都怨您,不然知画就不会出事。”
  听她换了称谓,卫清风才松了一口气,道:“莫多想了。娇娇,现在不比在京城的时候,有些事气,不咽下来还真是不行。不过你是自己往里面凑得慌,本来打算带你去马场散散心,没想到你根本就是来找事儿的!”
  “我哪里是去找事的!明明是您自己在账上支了五千两银子,竟然没有账本送来!”
  说漏嘴了!
  谢葭只好硬着头皮道:“妾身去查,才听到那么多风言风语!”
  卫清风好气又好笑,更多的却是无奈,道:“趁早别惹事,给我去休息!”
  谢葭爬上床,感觉他吹了蜡烛,然后上了床。
  一只手搂住了她,并揽着她的腰身,他从背后贴了上来。他感觉她僵着不动。
  每次心里有事就这样!到底还有什么不能释怀!
  他叹了一声,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硬把她拉过来睡在自己怀里,然后撑开她紧紧握着拳的手,搂着她睡下了。
  谢葭依在他怀里,听着他坚强有力的心跳,半晌,才觉得身子和心都慢慢地暖起来。
  或许是颠沛流离的苦难使他学会了容忍,让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冲动……
  不会妻子受了一点儿委屈就要上去暴打人家一顿······不会再护短,开始要她自己学会隐忍大气。
  或许吧。都一把年纪了,又不是当初小的时候,还计较这么多。
  谢葭躺在他怀里,慢慢地睡着了。只是梦里也委屈地扁着嘴。
  第二天一早,谢葭起来了就去抓了相对清闲的阮师父来,道:“阮师父,您快给我跟去看看九郎今儿都去哪儿了!”
  阮师父有些惊讶。要知道,她的年纪还和谢葭差了二十来年,是传统的卫氏忠仆,眼下就觉得谢葭这种调查丈夫的行为十分不妥!
  谢葭忙道:“阮师父!九郎近日都流连在那羌女身边,若是娶了个羌女做妾,回去娘该被气死了!不管怎么样少年英雄,可他到底年纪还小又是跟人家学坏的时候。我看那黄氏兄妹就古古怪怪的,真要有什么,我也好早做准备!”
  阮师父想了想,好像也有道理,虽然觉得还是有些不妥,可也不多说什么了转身就出去了。
  谢葭就松了一口气。今日无事谢葭让轻罗在家里理账,然后自己给卫小白做鞋。
  及至傍晚,阮姑姑回来了。
  “…···爷今儿先到了米铺,然后在米铺约莫呆了一个时辰就去了城东草场,然后就一直呆在那儿。午时过后出来看过马驹,并亲自洗了两匹马。然后又回帐子去了。至于那黄氏兄妹黄管事一直忙着,黄氏女则一直到处闲逛。她好像很想骑那匹胭脂马,但是爷不让。后来黄氏女趁没人拿鞭子去抽了那胭脂马一顿。”
  边说,阮姑姑就颦眉。
  轻罗脸色难看:“那胭脂马约莫是爷送给夫人的!”
  阮姑姑一怔,看向谢葭。
  轻罗道:“奴婢记得,当时爷是特地让人牵了那胭脂马来给夫人的。在京城的时候,爷也送过夫人这样一匹胭脂马,夫人可记得?”
  说到当初在京城的事儿,谢葭又微微有些忡怔。
  阮姑姑想了想道:“爷亲自洗了两匹马,一匹是浑身如墨的麒麟马一匹,就是那小胭脂马·……那女子的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谢葭回过神,道:“没有再去别的地方了?”
  阮姑姑道:“没有。”
  她眼睛一眯,道:“阮师父,你去别院,把我们的暗卫调几个出来,由你统领,从明儿起,给我寸步不离地看着黄氏兄妹!”
  阮姑姑迅速抬了抬头,道:“是。”
  当晚,卫清风回来了。谢葭已经睡下了。
  卫清风自己去洗漱了,一躺到床上,就知道她在装睡。不过也无可奈何——把她闹起来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无奈之下,他只好自己叹了一声,伸手搂了她在自己怀里。
  隔日,谢葭和袁夫人在楼下闲唠嗑。
  袁夫人道:“我们家老袁这日子倒过得愈发悠闲了,也没有从前那么多烦恼,成天就去守守城门,回来喂喂鸟,种种花,喝喝酒。对了,最近你们卫九爷都没有去找我们老袁喝酒呢。”
  谢葭冷笑道:“他,自己也忙得不得了呢,哪儿还有时间和袁大人喝酒!”
  说着,就把他最近都流连在牧场的事说了。
  “竟然有这种事!”袁夫人立刻道,“那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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