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卫太夫人勃然大怒:“什么?!”
谢嵩却非常痛心,道:“白儿是童言无忌,他问我,这都是不是真的?问我,他妹妹是不是真的是他娘和懿德太子生的,还问我。他娘是不是真的背叛了卫家,背叛了皇上,转而去做外戚的走狗……”
卫太夫人顿时气得抖:“这群老小儿,真是不要命了!”
谢嵩沉声道:“太夫人,等清风得胜回朝。皇上一纸封赏,大家也就明白娇娇当初是忍辱负重。可是孩子哪里懂得这些?他恐怕只会记得那些叔叔伯伯曾经对他说过什么话……娇娇是个性子要强的。可白儿今儿当着他母亲的面,就敢在我耳边说出这种话来,你说娇娇若是发现了,那还得了……”
卫太夫人脸都青了,半晌,方咬牙切齿地道:“这些老小儿,我总要他们好看!”
谢嵩还是叹气。
卫太夫人就道:“亲家,你放心,葭娘自嫁到我们家来,对上躬亲孝顺我这个做婆婆的,还能以一介女流之身随清风远走西南,一走就是四年。国难当头,她不顾女人家最重要的名节,投身敌营,忍辱负重……于国家大义,于安居于室,她都是进退有度,无可指责。亲家,我老身就算赔上开国二品诰命,也决计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的!”
谢嵩道:“您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
卫太夫人气得要命,根本无心再跟他说话了。谢嵩也看出来,便又说了几句闲话,便起身告辞了。
江城楼。
谢葭和袁夫人带着卫小白在看书。
突然袁夫人就进来了,给谢葭和袁夫人请了安,面上还带着笑,道:“夫人,袁夫人,太夫人请大少爷过去。”
谢葭有些惊讶,道:“我父亲走了?”
卢妈妈道:“回夫人的话,侯爷刚走不久。”
谢葭也没有多想,便笑道:“白儿,走,和娘一块儿去给祖母请安。”
卢妈妈便制止了,道:“夫人,太夫人请大少爷一个人过去。”
谢葭就愣住了,半晌,方惊愕地笑道:“还真是稀奇……卢妈妈,我不能跟着去吗?”
卢妈妈还是笑,道:“太夫人只见大少爷一个人。”
袁夫人就笑道:“说不定祖孙俩是有什么不让你听的话要说呢!”
卫小白就站了起来,道:“卢妈妈,咱们走罢。”
卢妈妈却不动,颦眉道:“大少爷,您要先向夫人行礼辞别才是。”
卫小白就僵了僵,然后向谢葭和袁夫人行了礼,道:“姑姑,母亲,白儿告退。”
卢妈妈这才带着卫小白走了。
谢葭就嘀咕:“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好像怪怪的?”
袁夫人笑道:“你就安心吧,太夫人可是白儿的亲祖母,难道还能吃了白儿不成?快安心来再和我下一局棋!”
谢葭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不禁叫苦,道:“哎呀婉婉姐,都下了三局了,我才赢了一局!”
袁夫人笑道:“你啊,是心不在焉。再说了,能赢我一局,已经很不错了!”
她说的是实话。围棋其实是和个人的智慧挂钩的东西,袁夫人是非常擅长布局的人,下棋的技术当然也非常了得。只是谢葭以前也不乐衷于下棋,而且碰上的对手,像卫清风是从小学习兵法又上过战场的。懿德太子是久居深宫早就习惯了阴谋算计尔虞我诈的,所以她很少会赢。以至于她对围棋就更没有兴趣了,更无法揣测自己到底是属于哪个水平。
然而袁夫人却是很喜欢下棋的。她就可以判断出,谢葭虽然看起来很少下棋,但是水平绝对是中等以上的。只是下得少,还需要磨练罢了。
她就像一个好老师那样,慢慢诱导着谢葭,让谢葭体会到围棋的乐趣。谢葭渐渐上了心,终于也得了乐子,竟然沉迷起来。和袁夫人埋头下了一下午的棋,早把婆婆和儿子抛去脑后。
可是到傍晚的时候。知画突然匆匆忙忙地进了门来,道:“哎呀我的夫人,您怎么还在这儿下棋啊!”
谢葭一怔,道:“怎么了?”
袁夫人也从棋盘中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道:“知画,又出了什么事儿。咋咋呼呼的。”
知画急道:“刚刚我经过莲院,竟然看到咱们世子爷在屋子里站着罚站!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世子爷已经站了整整两个多时辰了!说是好像冒犯了太夫人,太夫人生气起来,故意罚他的!”
谢葭和袁夫人都吓了一跳,谢葭连忙丢了棋子站了起来,道:“听说是因为什么事儿受罚了吗?”
她猛然想起来。今儿卢妈妈过来,叫的是“大少爷”,而不是“世子爷”……她不禁遍体发冷,这卫小白到底犯了什么原则性的错误,竟然……
知画摇摇头。道:“奴婢去打听过了,但是莲院的人只说今儿太夫人把世子爷请进了屋。说了几句话,太夫人就大发雷霆。世子爷好像是拒不认错……后来就被赶了出来,一直站在院子正中央。连去送碗水都不让!”
谢葭就慌了神,道:“我,我去见见母亲。”
袁夫人连忙道:“我和你一块儿去。”
谢葭和袁夫人匆匆赶到莲院,果然见卫小白直愣愣地站在院子中间,见了谢葭和袁夫人,也不行礼。小小的孩子,已经满头大汗,只看着自己的脚尖。那股子的倔劲儿,看在自己母亲眼中,自然是分外心疼!
卢妈妈就站在门口,见了谢葭,只摆摆手,道:“夫人,太夫人正在休息。”
谢葭急道:“白儿犯了什么错,为什么我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卢妈妈,劳烦您去给太夫人请示一声,让我进去问一问……”
卢妈妈无奈地道:“夫人,太夫人正在休息,特意交代了的。”
特意交代了什么?那也不用问了,肯定是特地交代了不见谢葭。
谢葭方寸大乱!
袁夫人忙拉了她到一边,道:“你别急,虎毒还不食子呢,何况是太夫人嫡亲的长孙。就是做错了什么,也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又是初犯,罚过了也就是了。何况,白儿的世子之位,是今上亲封的,不会有事的。”
谢葭急道:“不过是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大错……”
袁夫人低声道:“我们习武人家,这样教训孩子,也是常事。你不知道我家大郎,小时候被吊在井口吊了整个时辰,差点没把我心疼死!”
谢葭倒是冷静了一些……毕竟,比起吊在井口,卫小白只是罚站罢了。看来也是她自己关心则乱,又是自己的儿子,难免会心疼。武将之家,体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要不是虐待也就是了。
可是……
“白儿到底做错了什么,我这个做娘的,怎么能不知道?不行,我还是要去问问娘。”
袁夫人连忙拉住她,道:“你可千万别冲动,这可当着白儿的面呢!若是以后,他每次被祖母罚,都知道母亲会着急,小孩子讨了巧,也就不放在心上了。你再心急,也不能叫白儿看出来。不管你认不认同婶娘的做法,在白儿面前,你都得做出你和婶娘是站一边儿的样子来!”
谢葭听了,觉得非常有道理。这才彻底冷静下来,仔细思索了一下,再没有自己急匆匆地就要去撞门了。
☆、NO。189:教子(下)
袁夫人见谢葭神色有些松动,便道:“葭娘,与其去问太夫人,不如去问问白儿,。”
谢葭想想也是啊。
她也不急了,端了端架子,上前去和站得笔挺的卫小白说话:“白儿,你到底做了什么,让祖母这样生气?”
卫小白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愣是半句话也不说。
谢葭又问了几句,渐渐的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谢葭道:“白儿,你是卫家的男儿,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但要永不言败,更要有错就改,。你想想你的父亲,是盖世英雄,可若是你祖母说他错了,他便是错了!绝不会像你这样,死鸭子嘴硬。”
卫小白别开脸,显然有些不服气,但好歹是动了一动。
袁夫人就很想抽他:“我说你这熊孩子,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谢葭连忙拉住袁夫人,道:“婉婉姐,我再去问母亲就好了。”
袁夫人是个暴脾气,可无奈这不是她自己的儿子,半晌还是只好忍了下来,道:“这么拧的脾气,以后有他的苦头吃!葭娘,你也别惯着他了,没好处的!”
谢葭觉得确实不能太惯着……这么小的年纪要是就不怕老娘了,以后还怎么管教?
于是她索性也冷下脸,道:“祖母既然罚你,那你必然有错。既然你还不认错,那便站着吧!”
袁夫人也道:“对对,那就站着!”
谢葭索性掉头就往江城楼去了,眼不见为净!
太夫人在屋里,当然不是在休息,听见卢妈妈回来都说了,便摇摇头。叹道:“她还是心疼啊!”
卢妈妈轻声道:“夫人还年轻,又是长子,难免会心软一些。何况夫人本就是从小读书的,一直是个温温和和的脾气,对别人尚且如此,何况是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呢。”
太夫人无可奈何,道:“罢,只要我还在,就不怕制不住白儿……这孩子打小就看得出来,等大了一定是个桀骜不驯的个性。葭娘若是不拿出一点手段来。只怕等他大了,就无法无天了。”
卢妈妈笑道:“不是还有咱们将军吗?有将军在,。这世子爷也不能怎么样。胳膊哪儿能拧得过大腿呢。”
太夫人笑了笑,面容却有些苦涩。
卢妈妈温声道:“太夫人,您想想,现在可不比前朝的时候了。咱们大燕立国百年,根基已稳。将军这一战之后,藩王元气大伤。今上必定下旨削藩。到时候,内忧外患一并解决了,四海升平……起码几十年内也该没有战事。咱们将军啊,也会安安乐乐地呆在府里的。”
太夫人只是淡淡一笑,道:“若是真如你所言,倒也是一件好事。”
卢妈妈笑道:“您啊,只管宽宽心。”
卫小白的脾气也不知道像了谁。倔起来就是个油盐不进的,站在院子里就是一动不动。卢妈妈去问了几次他认不认错,他也都不吭声,只看着自己的鞋子。
其实今天白天的时候,太夫人并没有告诉他实情。把他叫去了,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问他是否因为听了松鹤堂那些人胡言乱语,回来就对母亲不敬。卫小白倒是一一承认了,也不找借口强辩。
太夫人就斥他不孝。然而卫小白小小年纪却说出“她不忠不义,不配做我的母亲”这样的话来!太夫人震怒,若不是卢妈妈拦着,怕是早就动手了。
卢妈妈求的是“请您看在夫人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点儿骨血的份上,饶过世子爷这次吧”!
太夫人果然下不了手。
然而卫小白的脾气实在太拧,认了死理,根本不愿意屈服。太夫人也不和他多说,直接让他站在外面。
想来他心中一定非常不甘非常怨愤,但是毕竟还是孩子,皮肉伤的苦楚渐渐的也会让他松懈意志。
太夫人好整以暇地和他耗着,。
谢葭在江城楼却坐立难安。渐渐地天就黑了下来。
去打听消息的知画终于回来了,道:“夫人夫人,世子爷终于低头了!”
谢葭和袁夫人同时站了起来,谢葭急道:“这都站了三四个时辰了,这孩子,竟然强到现在!”
知画道:“刚刚太夫人把世子爷请进了屋,您要不要去看看?”
谢葭自然是要去的。匆匆收拾了一下,然后跟袁夫人一块儿到了莲院。
气氛已经恢复了平和。昏暗的烛火下,卫太夫人正坐在榻上盘着腿,卫小白就坐在椅子里吃面。看起来倒像是什么事也没有。
谢葭有些惊疑未定,上前堆起满脸的笑容给卫太夫人请安,笑道:“娘。”
袁夫人连忙也跟着请安:“婶娘!”
卫太夫人好像有些疲惫,道:“你来得正好,等白儿吃完面,你就把他带回去休息吧。”
谢葭这才松了一口气。
卫小白竟然也十分配合,吃碗面,就起身给祖母请安告退。走路的时候还有些虚浮。
谢葭瞧着不禁暗暗心疼。
出了门,便道:“白儿,娘给你叫一顶轿子可好?”
卫小白摇摇头,道:“不用。”
这倔孩子愣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回了江城楼。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谢葭就俯身把卫小白抱了起来,隐隐有些吃力,让人去放了热水,。
卫小白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被谢葭脱光了衣裳,放进浴桶里沐浴。
热水缓解了浑身肌肉的酸胀,卫小白看着耐心给自己搓澡的母亲,愣愣的。半晌,他才道:“娘,您能不能给白儿讲讲,卧薪尝胆的故事?”
谢葭一怔,然后笑道:“可以啊。怎么突然想听这个?”
卫小白抿了抿嘴,道:“儿子不明白,所以问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