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袁夫人也道:“是啊,婶娘,您也不用那么担心的。横竖现在,裴大人,谢大人,不都站在咱们前头。”
卫太夫人看了谢葭一眼,叹道:“亲家好不容易脱身出来·……”
谢葭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娘,您放心,我父亲总是有分寸的。”
卫太夫人还是叹气不说话。
一开始众人的确还心存侥幸,希望今上能在卫淑妃闯出大祸来之前,彻底好过来,把宋贵妃迎回宫……可是一日拖一日,今上的病,竟是没有半点起色。
直到在庵堂里的宋贵妃传出怀了身孕的消息。刚两个月,是在宫里有备案的,怀的自然是龙种。今上虽然病在榻上,却还是亲自吩咐,把宋贵妃接回宫来养胎。从此便让宋贵妃服侍在自己跟前再没离开过半步—这分明是要防着卫淑妃下手啊!
卫太夫人气苦,可是卫淑妃却还是听不进她半句话。
一月后,今上下了一道圣旨。后宫无主,宋贵妃又怀有身孕,她今年年纪也不小了,这个胎儿来之不易因此需得好生调养。因此册封卫淑妃为皇贵妃,暂领凤印,执掌后宫。同时被册封的,还有一位贤妃,一位昭仪。
谢葭当然明白,这样一来……若是宋贵妃出了什么意外,卫皇贵妃,逃脱不得一个照顾不妥的罪名。而且后宫的高阶妃子多了起来,自然也是对卫皇贵妃的一种牵制。
可是这位新进的卫皇贵妃好像不明白似的······反而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今上病在榻上,她不像宋贵妃一样,服侍在侧,反而忙着给自己娘家人加官进爵。
一时之间,京城里但凡是个姓卫的,就算是个家奴,地位也水涨船高。
卫太夫人一气之下,索性闭门谢客,再不见任何人。
谢嵩称了许久的病,如今实在是被逼无奈,只得“好”了,重上朝堂,希望可以弥补卫皇贵妃捅下的一个又一个的篓子。
只怕日后今上就算是好了,也不会感激他就是了。
谢葭暗暗苦笑。
趁着这个机会,谢葭让卫忘忧发信到朱坊,把那卫子贤招赘入门。不管怎么样,现在卫家风头无俩,起码,孝武伯家嗣女招赘承爵的事情,礼部那里应该可以省下很多麻烦。
日子选在初夏四月末。
办喜事的头一天,谢葭到孝武伯府去给卫忘忧添箱陪嫁。因为卫忘忧非常紧张,她和袁夫人就陪着多喝了几杯。回来的时候,两人都已然是醉得不轻。
下人把她扶到马车上,她一路昏昏欲睡地回了将军府。
卫太夫人看她和袁夫人都醉得不轻,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派人把她们送回房间去。
两岁的卫安安今天等了老娘一天,就等她回来给自己梳头——谢葭很喜欢打扮这个女儿。结果她回来喝得醉醺醺的,倒头就睡了,卫安安去叫了几声,她都不应,安安就大哭了起来。
谢葭迷迷糊糊听到女儿的哭声,勉强睁开眼:“安安?”
卫安安抓着她的被子角,哭个不停,道:“娘娘,梳头,安安要梳头!”
平时谢葭是最疼她的。因为在卫家,儿子是不能宠的,有的时候看着卫小白受委屈,谢葭也不能上去温声安慰,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于是她便把这种母性,加倍地补偿到了唯一的女儿身上。
因此卫安安年纪虽然小,却是一点委屈也没有受过的,也不会去考虑母亲喝醉了,就只知道母亲答应了要给自己梳头,却先跑到床上去困觉觉了!
谢葭也深知女儿这个脾气,不禁有些头疼,只道:“安安,别闹,娘头疼,让娘睡一会儿。”
卫安安哪里肯依,最后是被乳母强制抱走了,一路上哭声震天。但后来,许是被带出去,拿别的东西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谢葭又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然而睡到半夜,谢葭突然被人闹了起来。
是刺槐!
“夫人,夫人!您快起来!”
谢葭正做着梦,这下一下子就醒了,翻身坐了起来!
刺槐脸都急歪了,道:“太夫人在莲院等着您呢!谢大人被下了诏狱!”
谢葭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连滚带爬地爬下床,胡乱拿了衣服就往自己身上套,手却在发抖。
“怎么回事!”
刺槐一般帮她更衣,一边道:“不知道…···是大半夜去查抄了公爵府,把谢大人也带走了····…听说是今上的亲卫!”
谢葭冲出门,正好一席皎洁的月光泄了下来,一个和她一样衣裳凌乱的人站在她面前,是袁夫人。
袁夫人到底年长一些,看见谢葭这样,反而冷静下来,只是道:“别怕。”
她的眼神,冷冽得像是她身后的月光,却又那样坚硬。
谢葭脚下一顿,点点头。
袁夫人道:“咱们走。”
两人匆匆赶到莲院。
卫太夫人早就被惊醒了。是谢家的家奴偷偷来报了信。可是这个消息,到了明天,整个朱雀门大街……甚至整个大燕朝都会知道的!
从卫太夫人的口中,谢葭渐渐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近日来,因为谢嵩总是怀卫皇贵妃的事,阳奉阴违,卫皇贵妃恐怕是积怨已久。什么墨案——谢嵩家里开着大燕最高级的私塾,简直是手到擒来的证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卫皇贵妃就参了他谢嵩一本,把他下了狱。
据说,一开始用的是谋反的罪名是可以直接斩首的!
后来是宋贵妃在今上跟前儿求情,才改下了诏狱。谢嵩是两朝元老,又是辅佐今上巩固皇权的大功臣,当然不能草率。因此虽下了旨抄家,并把谢嵩下了诏狱,但是并没有封了谢府。也没有惊扰谢府的女眷。今上下了口谕,是要亲审的。
情形和当时卫清风相似。
谢葭气得上下牙关直打颤!
谢嵩不但是卫清风的女婿,还是他的老师!卫家这一代,能靠得住的不就只有一个卫清风!现在卫清风还在前线,她倒好,先到后院,拿起他的老丈人开刀来了!
她以为她是谁?萧太后吗!
卫太夫人也是脸色铁青,但是看谢葭的身形摇摇欲坠,只是先安抚她,道:“娘已经派人去谢府安抚家眷,过几日,再看看能不能打通那一层关系,让你进去瞅瞅亲家。你也不用忧心······君无戏言,今上既然说了要亲审,那就不会冤枉了亲家!”
谢葭低下了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袁夫人忍不住,道:“皇贵妃,疯了不成?”
谢家和卫家同气连枝,打压了谢嵩,对她能有什么好处!
卫太夫人低斥了她一句,却也没有多说······显然,恐怕她也有一样的想法。
恐怕是被富贵障了目—她心中想着。
☆、NO。211:儿女
到了这个时候,还有谁能睡得着?谢葭头疼欲裂,卫太夫人让她和袁夫人坐在自己身边。她道:“葭娘,你可曾记得你自己说过的?咱们啊,是百年侯门,大起大落那么多次了,怎么会有过不去的坎儿!”
三人枯坐至天明!
到了凌晨时,宿醉的谢葭刚在卫太夫人和袁夫人的劝慰下睡下,舒芷娘就带着谢乔上门了。
这个时候也不能把她往外赶,无奈之下只好又把谢葭叫了起来。
谢葭就让她把谢乔留在莲院,带着舒芷娘回了江城楼。
舒芷娘是个有心计的,可是也只限于在内院。她到底还是年轻,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看起来倒也是一夜未睡,眼圈也是红红的,犹带着泪痕。
“姑娘,这回,可只有您能救救侯爷了,就算您不看在谢家这一府的老老小小,也请看在侯爷疼爱您的一片心上,救救侯爷吧!”
她也是乱了方寸了……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谢葭疲于应付,只是道:“母亲,您不必这样。这说是墨案,可是我父亲他行的正坐得直,又是拱卫今上的功臣,今上断然不能因为那一纸荒谬,就把咱们谢家,往死路上逼!”
舒芷娘却还是不安心,鼻端也红红的,道:“谢家和卫家是姻亲,那皇贵妃娘娘,怎么会……”
谢葭烦躁,没好气地道:“这我怎么会知道!这宫中的事儿,朝廷上的事儿……不是咱们妇道人家可以妄议的。母亲,您还是好好安安心,父亲在朝中多年,也有不少交好的大臣……”
舒芷娘道:“这下连姻亲都靠不住了。还能指望谁啊!”
谢葭被抚到逆鳞,冷冷地道:“姻亲靠不靠得住,如今还不见分晓。你若是聪明,就不要再妄议此事。到时候若是节外生枝,可就不妙了!”
她是在提醒舒芷娘,千万不要把她娘家那些人扯上来。
现在卫府俨然已经不能脱身,若是再牵扯上并阳侯府……这些可都是百年侯门,利害关系错综复杂。。就算现在今上还有偏护之心。到时候可就未必了!
她又没好气地道:“横竖,现在清风还在前线,战功累累,我也还是卫家名正言顺的将军夫人。只要我还在,就没人能动谢家一根寒毛。”
舒芷娘却还是不放心,试探道:“是,是我多虑了……姑娘。您也不用忧心,侯爷最疼的就是您。就算这次,真有什么事儿,卫太夫人和将军待您也如珠似宝的,想来,您是不会被牵连的。何况……就算是诛九族的大罪。这嫁入三品以上官员之家的姑娘,是不算在内的。”
谢葭勃然大怒,却被她压抑下去,只是道:“有劳母亲费心了!”
舒芷娘顿时又痛哭流涕,道:“姑娘啊,妾身虽然不是侯爷的原配,可是这么多年侍奉在侯爷身边,侯爷待姑娘的一片心。妾身也是明白的!恐怕侯爷早觉得自己倾轧于朝堂,就会有这一日,所以把您托付给卫太夫人啊!姑娘啊,如今皇贵妃娘娘出自卫家,和您怎么算也是有亲的。您就去为侯爷说一句话啊!妾身就算是为着公爵府上上下下,求您了!”
谢葭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就招呼了上去!
清脆的响声,把两个人都惊得愣住了。
谢葭也是一怔。这毕竟是自己老爹的填房夫人。在自己跟前儿也是长辈。平时就算有什么,没闹出来,大家也可以视而不见。而现在,她一巴掌招呼了上去,而且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这印子,怕是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消……
舒芷娘顿时就蓄满了满眼的泪水,几乎要跪下去了,哽咽道:“姑娘,我知道您因着沈姐姐的事儿,对侯爷是有怨言的。这一巴掌,我就算是替侯爷受了。可是这至亲骨肉,打断骨头也连着筋呢!”
谢葭收回颤抖的手,也懒得再装模作样了,只冷冷地道:“你耳朵聋了吗?我说过,只要有我在,谁也动不了我父亲一根寒毛!倒是你,舒芷娘!”
舒芷娘被她的气势所慑,怔在当场,眼泪也忘了流。
她本是站着的,这会儿,谢葭也站了起来,仗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似有讥意,道:“别忘了你能进公爵府,当年也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儿。可你倒好像是忘了呢?你怎么就不想想,我一句话,让你从一介庶女,成了个正经的公爵夫人,如今我要是再一句话,父亲就算回了公爵府,你这辈子,恐怕也就别想再生公爵府的嫡子了!”
舒芷娘又惊又怕。惊的是谢葭怎么突然变了脸——她以前都是非常讲究礼节的。怕的是谢葭的那个神情,目眦欲裂的,好像想把自己吃下去似的……
从一开始,她就一直在试探谢葭……做戏本就是她的拿手本事。可是,好像这次却是马失前蹄了!
谢葭没有耐心和她耗!这个舒芷娘,都做了那么多年的公爵夫人,却还是这么没有安全感。若是别人给她什么承诺,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她也是不停的,不停的试探!若是心情好,谢葭还能应付她几句。
可是这个时候,谢葭的脑袋也快爆炸了!哪里有空搭理她!
她道:“你记住,有些话,我只说一次。若是想我父亲没事,你现在就给我回公爵府去,这几日,闭门谢客,更不要随意出来走动!安安心心做你的公爵夫人,替我父亲照顾好谢家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如若不然,这个家,你也不用当了!”
她冷笑道:“我看三姨娘生的两个小子,可都是不错!”
舒芷娘低下了头。
她虽然见识到底短一些……可,到底是个聪明的。
谢葭对谢嵩有怨言,这一点,整个谢府,除了谢嵩和珍姬,恐怕就只有她看出来了。如今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谢葭会这样失态——说明她也不是不念父女之情的。毕竟谢嵩那么宠她,她对谢嵩,怕也是敬爱多过怨恨的。
她的一颗心,倒是落了回去,更是半点也不介意。
只是谢葭,被她搅和得愈发心乱如麻。
舒芷娘自己遮着脸走了,谢葭却坐在床上出神。她是根本睡不着了。
卫安安自找了过来。
两岁的女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