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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芷娘自己遮着脸走了,谢葭却坐在床上出神。她是根本睡不着了。
卫安安自找了过来。
两岁的女娃娃,虽然称不上粉雕玉砌,可是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气衣裙,看起来也是非常可爱的。
她本来是来找母亲梳头的,可是看见母亲好像非常不高兴,就默默挨在了谢葭腿上,糯糯地唤道:“娘娘……”
谢葭回过神,看见小公主一脸无邪地瞧着自己,倒是也笑了起来,俯身费力地把这个小胖妞抱了起来,道:“安安,怎么了?”
卫安安就往母亲软软香香的怀抱里蹭,道:“娘娘,娘娘……”
谢葭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却有些心酸起来。这孩子长得像卫清风,只是作为女孩子,额头好像是高了点儿。
如果这个时候,卫清风在身边,该有多好。
卫安安道:“娘娘,要梳头。”
谢葭顿时失笑,把她抱了起来,道:“好,娘娘给你梳头。”
说着,就把她放在了梳妆台前,这小家伙很喜欢照镜子。
卫安安的一头头发,从出生时起就非常浓密,乌溜溜的,虽然没有长太长,可是梳几个小辫子却还是不成问题的。
谢葭正专心致志地给女儿梳头,下人突然来报,说是卫小白来请安了。
卫小白年幼,可是俨然已有其父之风,天天在练武场泡着,脸庞已经晒得黑漆漆的,可是小小年纪,眼神却已经有了几分锐利。
他进了门,看了一眼母亲和妹妹,就一拱手,请安道:“母亲。”
谢葭笑道:“白儿,刚从练武场回来?”
卫小白道:“回母亲的话,儿子刚和金师父练完武。”
谢葭道:“给你祖母请过安没有?”
卫小白道:“儿子已经去过了,可是祖母还在休息,儿子就没有打扰……”
他好像有些犹豫,道:“母亲,祖母是不是生病了?”
在他印象中,祖母是最勤快的了,才不像她老娘。他祖母是从来不睡懒觉的。
谢葭勉强笑道:“没有,就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卫小白也没有怀疑,点点头,突然有些拘谨似的,道:“母亲,儿子听说,父亲又打了胜仗!”
敢情这小子是想来听故事的!
卫清风给谢葭写的信里,最近总是会提到他最近的一场战役。说故事似的说给谢葭听。谢葭也会说给卫小白听。卫小白于是就知道了母亲这里有父亲的故事听。
谢葭的心渐渐柔和下来。
卫清风不在。可是他好像也无处不在。就算远在边关,谢葭也相信,只要有他在,这个家无论经历再大的风雨,也是不会跨下的。
谢葭给卫安安梳好头,想了想,又破例给她戴了一朵别致的珍珠绒花,喜得小姑娘直蹭在她怀里撒娇。谢葭笑着领着一双儿女,坐在榻上开始说故事。
☆、NO。212:皇贵妃
卫小白坐得笔直,却藏不住两眼发亮。卫安安却因为年纪小,听不太懂,当然,她也没有兄长那种对父亲的狂热崇拜。挨在谢葭怀里,俨然是把这当睡前故事听的。挨在谢葭怀里没多久,又睡着了。
谢葭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抱着卫安安,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上。
卫小白有些意犹未尽,但也没有怪母亲匆匆结束了这个故事。
“娘。”
谢葭道:“嗯?”
卫小白道:“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谢葭叹了一声,道:“等他打了胜仗,就回来了。”
卫小白想了想,不知道想到什么,然后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谢葭笑了起来,道:“怎么,想父亲了?”
卫小白道:“祖母这两天,老是长吁短叹,娘您好像也不高兴……儿子想,你们是想念父亲了。娘,您放心,等儿子长大了,就让父亲留在家里。再有战事,让儿子去上战场。这样,娘您和祖母就不用天天担心父亲了!”
谢葭怔住。
卫小白看着母亲,道:“娘,您放心。“
谢葭伸手把他搂在怀里,却按着他的脑袋,不敢让他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卫家的男人,怎么能让女人的眼泪拖累。
卫小白静静的,也没有吭声。
半晌,他才轻声道:“娘,您等儿子长大。”
谢葭“嗯”了一声,反而把他搂得愈发紧了。
袁夫人站在门口,想到自己还在前线厮杀的大郎,不禁也落下泪来。
谢葭这才躺在卫安安身边,和女儿一块儿睡着了。
卫小白懂事地给母亲拉了被子来盖上。
谢嵩的墨案牵连甚广。卫皇贵妃做主,把一些谢嵩亲近的大臣全都一并收监了。眼看已成覆水难收之势。
谢家自身难保,忠武侯府闭门谢客,其他人是全数无法搭救了。只有谢嵩,是今上指明要亲审的,一直关在诏狱。其他人等,轻则贬官,重则流放。一时之间。闹得整个朝廷鸡犬不宁。
今上的病却是迟迟不好。
那天一大早,卫太夫人匆匆出了一趟门,回来的时候面色铁青。她是去给诏狱疏通关系,希望能让谢葭去看看谢嵩的。看这副脸色,恐怕……
谢葭和袁夫人连忙迎了上去,谢葭道:“母亲……”
卫太夫人气得把龙头拐杖丢在地上,痛心道;“我们卫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孽障!”
谢葭和袁夫人具是大吃一惊!
要知道,卫太夫人从前就算再生气,可也是恪守君臣之礼的。那卫皇贵妃毕竟是皇家命妇,如今又领了凤印。可是如今卫太夫人竟然骂了出来,想来是真的气坏了!
谢葭连忙扶她坐了,给她倒了一杯热水。道:“娘,您先宽宽心。”
卫太夫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好像这才觉得气顺了一些,她便把事情的始末都说了。
走通这一层关系,她去的是昭宁公主府。可是到了公主府,才发现,昭宁公主竟然病在榻上。原因是前几日,公主进宫探望病榻上的今上。正和宋贵妃说话。卫皇贵妃便认为她和宋贵妃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二话不说当着她的面斥责了比她年长,又比她资历老的宋贵妃。
昭宁公主在皇族的地位是首屈一指的,哪里经历过这种指桑骂槐的事情?当下就和卫皇贵妃吵了起来。要知道,当年就是萧后。也是不敢迎昭宁公主锋芒的!纵是皇贵妃,可到底还是兄妾。却敢指着她的脸子来骂!后来还扬言她惊扰了圣驾,要处置她。
昭宁公主又上了些年纪。差点被气得吐出血来,一下就要昏倒了。
卫皇贵妃冷冷地丢下一句:“装死!”
昭宁公主彻底昏了过去,出了宫就病倒了。
今上爱重昭宁公主,听说了这事儿,立刻就派人去公主府慰问。可是派出去的人,还被卫皇贵妃抓着去狠狠训斥了一顿。到了公主府,还是带着今上的那些赏赐,可是却要昭宁公主下跪接旨。甚至还说了好些不冷不热的话,把昭宁公主气得病反而更重了。
卫太夫人去了公主府,只碰上了虞夫人。昭宁公主气得几天没有吃下饭,躺在床上。虞夫人百般道歉,不停的解释。卫太夫人也算是明白了,昭宁公主怕是近日都不想理会什么人事了。
谢葭听了,不禁皱眉。她是知道的,昭宁公主多年养尊处优,四十多岁的年纪,已经发福了不少。好像有点高血压之类的疾病。
恐怕和卫皇贵妃有了那样的口角……还真不是装的。
卫皇贵妃已经得罪了君上,现在又得罪了昭宁公主……她以后可要如何自处!
谢葭突然惊出了一身冷汗,道:“娘,您想,皇贵妃娘娘,也不是个笨人。她如今难道是突然失心疯了不成?”
闻言,卫太夫人只是冷哼了一声,道:“谁知道她是怎么回事!”
袁夫人却陡然反应过来,眼中顿时充满了惊骇之色!
卫皇贵妃因为之前辅佐君上灭了外戚党,又生下瞩目的十一皇子,在朝中的声名可算是水涨船高。而且当时为了对抗萧后,卫家很是花了些心思,帮她培植自己的势力。现在君上一病,她就成了这副模样,难道她会不知道,今上若是好了过来,便饶不得她?
除非……今上永远也不会好了!
袁夫人结结巴巴地把自己的猜想说了。
卫太夫人果然勃然大怒,一把摔了手中的杯子:“这个贱人难道还敢弑君不成!”
谢葭连忙扶住卫太夫人:“娘!”
小心隔墙有耳啊!
卫太夫人刀锋一般的眼神横了过来,冷冷道:“你也是这么想的?!”
谢葭一怔,几乎不敢面对卫太夫人的眼神,然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可是不久以后又摇摇头,低声道;“说不定,卫皇贵妃娘娘只是年纪还小,一时被富贵迷了眼也不一定。”
这话说得她自己也没有底气。
卫太夫人的眼睛,眯了起来。
她和谢葭不一样。她从小,就生活在这个时代金字塔的最顶端,凭一个外命妇的身份,和皇家不带半点亲沾半分故,夫家还是开国二等郡公爵的爵位,她却已经率先走到了开国一等国公夫人的位置上!这一路走来,堪称是腥风血雨,披荆斩棘。
袁夫人和谢葭说之前,她的注意力全都被如今朝廷要如何制衡而占据。可是如今,她陡然反应过来……便很快就下了一个决定。
当下,她只挥挥手,让谢葭和袁夫人回去休息。
谢葭和袁夫人一块儿走回江城楼,两人却还都在剧烈的震惊之中,没有回过神来。饶是袁夫人这样见惯了血腥的人,弑君这种事,还是太惊悚了一点。
袁夫人走了两步,轻声道:“葭娘,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在城郊……”
谢葭一怔。
袁夫人压低了声音,道:“我怀疑,今上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病,怕是闹了不干净的东西了。”
谢葭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说这是怪力乱神之说,突然一个激灵想到自己的出身,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她踌躇了一会儿,轻声道:“婉婉姐,听说今上是不信这些的。就算真是这么回事,怕是咱们也只能站在边上干着急。”
袁夫人低声道:“那咱们就去一把火把那荒坟给烧了,总会有点作用的!”
谢葭想到牢里的谢嵩,也乱了方寸,心想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便道:“我看贸贸然的动手,总是不妥,谁知道里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婉婉姐,你经常在京里走动,不如去找找,有没有什么真正有本事的道士……咱们问上一问也好。也免得到时候反而坏了事儿。”
袁夫人觉得有道理极了。便再也按捺不住,刚走到江城楼门口,就和谢葭分开了,自己上街去了。
谢葭想来想去,心中不安,又回了莲院,去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卫二郎和卫三郎,转而又坐在了卫太夫人膝下,陪她说话,也是宽解宽解她的心绪。
终于,卫太夫人冷静下来了,深吸了一口气,道:“葭娘,卫皇贵妃,怕是不能留了。”
谢葭一怔,好像没听懂,又似乎是不确定:“娘?”
卫太夫人抿唇不语。
现在的局势一团糟糕。今上的病若是好了起来,恐怕第一个就要拿卫皇贵妃开刀,卫府一定会受到牵连。
就算今上好不起来了,真让卫皇贵妃得偿所愿,奶娃娃十一皇子继承了皇位。然后呢,卫皇贵妃成为卫太后,垂帘听政?卫家成为第二个萧家?
卫太夫人不能不为子孙想。现在的风光,那么百年之后呢?只怕卫氏的祖坟都会被人刨出来。何况卫氏的祖训是忠君爱国,而不是,篡权独大。
无论如何,卫太夫人都知道,卫皇贵妃,恐怕是不能留了。
谢葭怔住,但是很快反应过来,掩饰了心中的震惊,不说话了。
卫太夫人想了半晌,还是道:“明儿娘亲自进宫一趟,若是能劝,还是劝劝吧。”
谢葭长出了一口气,还是说不出话来。只是心里到底明白,卫太夫人的选择,怕是没有错。
☆、NO。213:锁魂佩
皇上一直躺在病榻上起不来,谢嵩就一直被关在大牢里。
卫太夫人到底是卫家的大家长,前线又有卫清风撑着,奔走数日,终于还是为谢葭争取到进大牢去探望谢嵩的机会。
谢葭再踏进诏狱,心情虽不能同日而语,却也是一样的慌乱匆忙。
谢嵩的身份,比当年的卫清风只有更高,也更加权重。因此他被当成是最重要的犯人,被关在双廊的尽头。
和卫清风一样, 谢嵩的牢门也是紧闭的,似乎是不想和旁人多来往。
狱卒客气地叫了门,然后打开了第一扇门。
谢嵩在缓缓开启的铁门后,看见嫡女站在那里,不由得有些惊讶。连一只以来的冷静的神情也有些松动。
谢葭默默打量着自己的父亲。他也是奔四的人了,虽然愈发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但是毕竟有了些年纪。早年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