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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谢葭却是知道这里头的缘故的,竟然有些激动,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卫太夫人以为她们有什么私房话要说,心想着有侄女儿陪媳妇儿说说话也好,便让她们一起下去了。
谢葭顾不得许多,非常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回到江城楼,袁夫人顾不得其他,拉着谢葭的手,道:“正好,你这里有没有卫将军从小不离身的武器?道长要开坛做法了!”
谢葭吓了一跳:“要将军的贴身之刃?”
袁夫人点点头,道:“已经找了那侩子手,拿到了当时斩他的大刀。但是这恶鬼难驯,再加白虎星君的贴身之刃,才是保险。”
谢葭便生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道:“难道真是恶鬼作祟……”
她想到当时,今上的确是出城打猎,回来之后,就突然病倒了……按照袁夫人的说法,那是他回到了皇宫,宫里有龙气镇着,大大削弱了那孽障,所以才一直没有恶化。幸好今上一直没有出宫,不然的话,恐怕就会一命呜呼。
当然,这个出宫的问题,现在已经无可考。
谢葭虽然自己是个穿越人,但还是第一次直面这种所谓的恶鬼。以袁夫人的智慧,不可能分不清楚装神弄鬼和真有事的区别。像在谢府的时候,她就不会这样神神叨叨的。这些日子她致力于这些事情,却还是得出了一个这样的结论,还跟着上窜下跳,只能说……
谢葭不敢想。
袁夫人看她发呆,便劝道:“其实人死了,成鬼,也是不吓人的。只有些人,是别有用心的,利用了这天地阴气和奇门阵法,还有那冤鬼本事的怨气,才惹出了这么多事端……哎呀,葭娘,别想了,不过是一试,眼下性命攸关,谢大人既然受审,卫将军的一把贴身冰刃,难道你还舍不得吗?”
当然不是说起来这么轻巧的,若是有人拿着这兵刃做文章,比如,它插在了那个重要人士的胸口上……那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谢葭定了定神。卫清风上战场用的是卫氏蟠龙枪,和名剑湛青。这都是有名的。可是他还有一把小匕首,作为负刀,却是默默无闻,但跟着他的时间反而最长。那是他小时候就带着的。名枪名剑,都是在他获得认可之后,太夫人才交到他手上的。在京城,这两柄兵器也被好好地收在兵器库。
她去自己的妆奁里翻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了那柄小匕首,顿时无语。这还得多谢卫清风的坏习惯。每天晚上,她在卸妆,妆奁便是开着的,卫清风总是顺手就把从身上解下来的匕首往她妆奁里放——大约是看见里面很多金银首饰,觉得和自己的匕首是同类吧。而他今天要进宫,是不可能佩戴兵器的。
她把那匕首握在手里。
袁夫人一看,顿时无语,道:“这么小一柄……”
谢葭轻声道:“婉婉姐,你别小看了这物,这才是一直跟着将军的,从小便很少离身。就算上战场,他也是带着的。这匕首虽小,可是削铁如泥,我有一次被划伤了,连血都没见呢。”
袁夫人一怔:“这么锋利?”
谢葭点点头,道:“将军的蟠龙和湛青,都太过显眼,拿到荒坟里去做法,恐引人侧目。倒不如这个,轻盈小巧,说是真的杀人不见血也不为过。”
她抬了抬眼皮,吐出一句话:“南王和萧逸宁,便是死在这匕首之下。”
萧逸宁,算起来也是萧逸钟的堂弟,一直镇守在边关,手头也有些兵力。当时萧氏大势已去,他索性就铤而走险,改名换姓带着人马,冒充地方势力,帮着南王守城,后来被卫清风一刀结果了。
这些,卫清风在信里说过。
袁夫人这才接过那匕首在手里,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可是抽出来一看,却是寒气逼人,只这么一闪眼睛,就觉得浑身寒毛也要立起来了……
袁夫人不敢再看,郑重地将这匕首收好了。
虽然无语,但是谢葭还是帮她找出了一件卫清风的旧铠甲,掰下来一片胸甲。在自己的梳子上找到了卫清风的一律头发——这也是拜卫清风喜欢乱用东西的坏毛病所赐。而且今早这把梳子只有卫清风用过,她用的是另外一把玉梳。昨晚必定是整理干净才收起来的。
☆、NO。222:殃2及
袁夫人慎重地把这些东西都收了,然后带走了。
谢葭原不觉得什么,那天下午还带着卫安安在看画。卫安安虽然长得像卫清风,可是打小性格就像谢葭。可能也是被卫清风和这一大家子宠坏了,脾气倔得不得了。
而且小小年纪便是自有主张的,连饭也不让人喂了,自己辛辛苦苦地拿了银调羹,挖了一勺饭,刚要送到嘴边,又手一倾斜倒了下去。有的时候还非要抢着喂二郎和三郎。也是一般情景,漂漂亮亮的挖了一勺送到弟弟嘴边,却不会像大人一样调整调羹的角度让弟弟吃下去,几勺难得吃到一勺。二郎和三郎又是能吃的,常常被她弄的哇哇叫。但是卫太夫人和卫清风都宠着她,也乐呵呵地随她去。胭华看不下去,还被卫太夫人狠狠说了一顿。
谢葭想着小女孩儿的性格太倔恐怕没什么好处,平时也就常常把她带在自己身边,想要让她知道一些高低浅薄。她决定用学海无涯的方法来锻炼她的心性。做母亲的最擅长作画,深知她现在所到达的境界不过是皮毛,名声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炒出来的。她深深知道这门功课的艰深和复杂。便决定亲自教卫安安学画。
毕竟是谢葭的女儿,也免得她长大以后被母亲的名声所累。
幸而卫安安是个好学的,小小年纪,虽然还不懂事,只会抓着毛笔乱涂乱抹,但是起码愿意去写,愿意去画,也愿意去看谢葭给她看的一些简单的画作。
正乐呵着,刺槐突然进来。轻声道:“夫人,宫里传来消息,宋贵妃刚刚生下一位皇子。”
谢葭一怔,笑道:“这倒是可喜可贺。”
刺槐笑道:“太夫人特地让奴婢来先知会您一声。眼下消息还没有传遍呢。”
谢葭心想,早作准备,进宫去贺喜,到时候也不至于手忙脚乱。宋妃有了儿子,终于算是稳固了地位。不再是个轻飘飘的贵妃。再有宋尚书,也是为女儿考虑的,现在旁听谢嵩一案,也是有了底气。
这样想着,她的心情就很好,便道:“我待会儿就去给母亲请安。你和紫薇先去准备。”
刺槐笑应道:“是。”
卫安安还依依呀呀地在纸上乱抹,弄得一身都是墨汁。谢葭也不生气。反而抱着她在怀里亲了一口。
突然谢葭觉得耳中好想听到一声奇怪的蜂鸣,宛如要刺破耳膜一般!顿时就头晕目眩起来!
太夫人养了一只西洋狗,和花园里的仙鹤,竟然一下子全都凄厉的惨叫骚动起来。不多时,太夫人的那只西洋狗就趴在太夫人脚下,吐了白沫。眼看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正在这时候,卢妈妈急匆匆地来到,道:“太夫人,大事不好了,夫人晕倒了!”
太夫人又惊又怒,龙头拐杖狠狠地敲击地面:“快去给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她毕竟活了那么大岁数了,年轻的时候东奔西走,有什么东西没见过?心中猜测可能是闹了不干净的东西。可是却又不能相信。整个京城,就连皇宫也要用猛将的画像做门神守护。何况将军府历代出大将,供着的祖先英灵,一个个生前都是刀下亡魂无数。这一代的卫清风更是号称白虎星君转世,是天生的煞星。哪里有什么小鬼敢来犯将军府!眼下虽然已经时近黄昏,可是毕竟还是大白天的啊!
卫太夫人匆匆赶到江城楼。果见谢葭已经瘫在榻上,脸色苍白。满身冷汗。卫安安趴在她身边哭得死去活来。
她看到儿媳妇胸口还在急剧起伏,倒是松了一口气,摸摸儿媳妇的手,发现甚至是有些烫的,不敢耽搁,连忙道:“去请大夫来!去把姑爷请回来!”
下面的人早就乱成一团,卢妈妈自然早就去叫了连姑姑和连师父。如今见了太夫人就如同有了主心骨,连忙叫人去请不知道在那里闲晃的顾神医。
谢葭只觉得胸口上那块玉佩烫得像是要灼伤她的皮肉,尚有意识,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几次三番,都有亡魂大冒的错觉,好像有人要把她的魂魄生生从身体里逼出来一样,如同不停地在鬼门关前徘徊。
卫太夫人看她睁开了眼,眼中一会儿混混沌沌,连人话也听不见了,心中大惊,连忙道:“去把慈云观的净初师姑也请来!”
顿时众人侧目,但是卢妈妈还是爽利地派了人去请。
连姑姑仔细给谢葭检查了脉搏,却是什么异样也没有发现。连后来被及时抓来的顾神医也来了,但是他擅长治外科,这种情况比连姑姑还不如,只觉得谢葭不停的痉挛,却能断定她没有外伤,和筋骨伤病。众医张口结舌。
眼看人是要不行了。
卫太夫人一世英雄,此时也慌了神,儿媳妇养在膝下,就和她的女儿无异。从前也有些小病小痛,可是从来没有一次让她觉得这样绝望,觉得人几乎就是要保不住了。
她抓了谢葭的手,老泪纵横,道:“葭娘,葭娘!你可一定要撑下去,你若不在了,这好几个孩儿要如何是好!连我老婆子也要如何是好啊!”
她更绝望地想,卫清风和谢嵩也要如何是好啊!
卫清风听说妻子突然病危的消息,匆匆赶了回来,原也没有想到这样严重。眼看躺在床上的妻子竟然已经开始翻白眼了,俨然已经是气若游丝。
铮铮铁汉,也一瞬间睚眦欲裂,强作镇静,拉了身边的人来,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被他抓住的倒霉鬼是竹心,被吓得亡魂大冒,战战兢兢地道:“奴婢,奴婢不知……先还好好的,突然,突然就……几位神医,都,都诊不出来……”
卫清风就觉得心中像被刺扎了那般,卫安安抱住他的大腿哭泣他也无动于衷,死死地盯着脸色已经像个死人的谢葭。
卫太夫人伤心欲绝,转身扑进卫清风怀里大哭起来。毕竟是老了,哪里经受得起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
卫清风深吸了一口气,扶住太夫人,道:“娘,娇娇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娇娇不会有事的!来人,扶太夫人回去休息!”
卢妈妈连忙把已经完全失控的太夫人扶住,好声劝道:“太夫人,您先回去歇息一会儿,待会儿净初师姑不是还要来吗?”
卫太夫人却不敢再有太大的指望了。卢妈妈只好扶着她到隔壁去休息。
卫清风摸摸谢葭的手,发现她的指尖冰凉,手腕以上却又是温热的。手中好像在用力那般,手背上青筋曝露。他紧紧抓住她的手。
许真是白虎星君,鬼神难挡。卫清风在她身边坐了一会儿,谢葭竟然慢慢缓过来一些。
她的眼珠子也慢慢沉了下来,一身早已经被汗水浸透也无所觉,只知道自己好像是从鬼门关走回了人世。
她轻声说了一句话。
卫清风耳尖,听到的好像是:“玉佩……不能摘……”
他连忙扯开她的衣领,疑心她指的玉佩是不是这一块。虽然也见过,可是他从来也没有留意过。如今手一摸,竟然是有些烫手的。
然而他也顾不上惊讶,连忙道:“娇娇,娇娇……”
谢葭又闭上了眼。但不像刚才那样恐怖,倒好像是累极睡去。
几名大夫又先后给她检查了脉搏,却惊讶的发现,比起刚才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她现在的脉搏正常多了。最多就是脱了力。可是她好端端的躺在床上,这么短的功夫是去哪里消耗了这么大的体力?
但眼下总算是没有那么危险了。
直到那净初道姑匆匆而来,卫太夫人从屋里迎了出来。
净初道姑是京里有名的,已然八旬高龄,但俨然是鹤发童颜,双目如炬。太夫人年轻时曾经和她有过私交,也受过她的教诲。在她面前,也要恭恭敬敬地行礼。她一扫过江城楼的楼顶,便神色冷峻,道:“你这府里有个异世妖姝,是福也是祸。如今城中有人降妖作法,三百里内鬼哭神泣,也逼得她方寸大乱。且待贫道先去瞧瞧!”
卫太夫人心中一惊,却没有多言,引她进了屋内。
这道姑气势逼人,进了屋,众人竟是都生出畏惧之感,退了开来。
卫清风也从床边站了起来。
净初一眼扫过他面上,见他隐有伏羲之相,贵气逼人,但是戾气冲天。便知此人是天生的煞星,恐怕就是卫太夫人的儿子当朝卫大将军。
她也不行礼,第一眼扫过床上的谢葭,眼神是冰冷的。但是突然看到她胸口露出来的那枚玉佩,顿时又神色一变。
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瞧了一瞧,果然是锁魂佩,便在心中暗道,云海师叔竟要保这妖姝,想必也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