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长安烟花行-第1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阿蘅将另一杯茶递给她,“正是婢子,夫人有心了。”
  因为适才的事情,春令眼下无法送茶,又不好向人明说原因,阿蘅只好替她一回,虽凑巧得以见到了冯言卿,二人间疏远漠然却更甚陌路。阿蘅垂下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一片黯淡。
  纨扇应了一声,余光注意到冯言卿从方才开始便端着茶,却并不喝,只凝眸望着杯中的清汤,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由得关切道:“怎么了,味道不称心吗?”
  冯言卿闻声抬起头来,并未说什么,纨扇便以为是了,对阿蘅道:“唔,他的口味是有些刁,想来你也是不会煎的。往后别送茶了,做些杂事去吧。”
  这样的相熟与亲昵,让阿蘅眸光微动,心中艰涩更深。她转过头,深深地望了冯言卿一眼,但也仅是如此。答应过一句后,她收拾栈板,一步一步地离开了。
  冯言卿,你这样反应,是因为多多少少的心虚么?果真你们伉俪情深,阿蘅无话可说,可你什么时候才愿意给我一个解释与了断呢?
  待她走了,纨扇一回头,看见的却是冯言卿若有所思的神色。他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女婢的背影直至远去,而那杯味道并不称心的茶在他手中已经被饮去大半。“你……”
  冯言卿回过神来,顺着她的示意低头看去,方才哦了一声,将茶杯放下,“一时分神,也没品出味道。”
  “是这样啊……”纨扇喃喃了一句,随即笑道,“偶尔换换新也是不错的,你平日淡薄,我就真当你不会喜新厌旧呢。”
  她歪着头,用一种近乎玩笑的女儿家神态来瞧着他,道:“还是,跟茶无关,其实是看奉茶的人呢?”
  冯言卿对着她的视线不作声,许久,他轻笑一声。“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刻薄起来了?”那神情,端得是恰到好处的不明就里、问心无愧。
  因为他对于吃茶明明向来是不肯迁就的。纨扇忽然就懒懒的,什么也不想说了。
  应季时,前庭的水塘中该是开着满满一池的千叶白莲的,但这时节,瘦冷的水面上仅仅透出几支枯梗,浮着几片褐叶。
  纨扇今日穿得单薄,斜坐在池边,微微地倾身垂首。水面上映出的脸庞只上了层素淡的梨花妆,雪肌黛眉,眼角泄露出秋莲般的几许娇柔哀怨。
  “怎么都觉得不好看。”抬手细细抚过晨起刚描好的眉梢,指尖由此染上了一点松烟墨,纨扇若有所思,低低道,“奉妆,你说,我是不是老了?饶是再好看的一张脸呢,看得多了,也会厌。言卿又是风光正劲的时候,身边多得是新鲜妍丽的女子想要靠近他。”
  这奉妆是她的媵婢,纨扇未出阁时就陪侍在侧了,最是晓达自家主子的心思。纨扇教养端成,玲珑蕙质,唯独心性敏感多疑了些,奉妆知道她平素是顾虑到风度,才从不在嘴上抱怨。此时听她这样说,只当是冯言卿近日有些频繁地与同僚出入脂粉之地又引她不悦了,于是掩嘴一笑,开解她道:“夫人想是多心了,那些风声妇人纵然有些才情手段,总归是惹了一身狐媚气,哪里及得上夫人典雅端丽呢?何况,夫人也要信得过公子才是,以公子的身份,忙于公务总是应该的,若他不出去周转应酬了才会被人笑作道学先生呢!”
  “这我当然明白,婚后他从未负我。可毕竟我们成婚不过两年,”纨扇顿了顿,缓缓道,“谁知他从前有没有惹得女子为他断肠呢?”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清扫庭阶的阿蘅听了个清楚——那日替春令送茶而擅入内院,事后她被罚了几日饭食和前庭全部的杂务,到今天仍在受惩中。她怎会听不出纨扇的弦外之音?心知躲不过,便干脆收起帚,来到纨扇跟前,慢慢地弯下腰来,请示道:“落叶都已经扫完了。夫人,可是对阿蘅还有什么吩咐?”
  纨扇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仍旧低着头,只伸手去一下、一下地拨弄着池水,片刻后,她头也不抬地道,“奉妆,你先下去。”
  池边只剩下纨扇与面色沉静的阿蘅。
  纨扇慢慢地转过身子,静静打量着面前的人。“你倒是很会看脸色。”她道,“我喜欢同聪明人说话,因为不必费太多的口舌。”
  “你老实同我说说,你进冯家要找的那个人,就是我的夫君吧。”她忽而轻声道。
  阿蘅心头猛地一惊。
  回廊庭院间一片静谧,一只麻雀落在了空旷的台阶上。
  纨扇慢慢地接下去道:“那日看你们俩的眼神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其实呢,言卿身边的同她们逢场作戏的女人从来也少不了,我若一个一个调查提防,还要不要过日子了?我不知道你又是哪里出来的姑娘,也没必要知道你们如何相识,情分如何。你和从前的那些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我想,起码还是该让你知道,你抱的什么心思我是心里有数的,以免你当真不知收敛了。你以为我为什么到现在还留着你?将你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总比你二人陈仓暗度,我却浑然不觉要来得好。”
  阿蘅心脏暗暗跳得飞快。但她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先是称羡了一番他们夫妇二人鸾凤和鸣,又承认自己的确曾蒙公子恩泽,一直想要寻求机会报答,只因怕落了好事者的口舌又惹得他们夫妻生出嫌隙来,才不敢据实以告。自己不过一布衣荆钗,根本入不得冯言卿的眼的,夫人无须疑虑。
  话要退上三分说,纨扇听到耳朵里,也猜出了七八分实情。她冷笑道:“倾慕言卿或是别有所图而接近他的女子我也见过不少了,但还没有一个敢承认得你这般坦荡的。”纨扇道。
  “因为瞒不过夫人的眼睛。若夫人还是不忿,便责罚奴婢吧。”
  “我为何要责罚你?”纨扇道,她起身一步步走到阿蘅面前,勾起唇来,“那是头脑发热的妒妇才会做的事。我不只不罚你,还要好好提拔你,你喜欢言卿,我就让你名正言顺地服侍他。”
  阿蘅听出来了,真新鲜,女人首先要对付的不是她,而是自己的丈夫。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回

  冯言卿生来伴有气虚之症,虽后天调养得当,至今仍不得根治。偏他这人十分嗜茶,平日在这点上少不得要多受管束,平白扫了好些兴致,不过半月前义兴新进贡了一批紫笋茶,家中又可巧正藏了镇江金山的南零水,都是难求的珍品,这回遇到了一块儿,成就了一回极致。冯家人便挑了个舒朗的日子,聚在中堂,冯肩和高坐堂上,冯言卿夫妇席地跪坐,面前的矮几上摆了一整套流云纹青瓷茶器。
  纨扇本有一手绝妙的煎茶手艺,不过她今日也不愿少了一份欣赏的乐趣。看茶博士细致地用茶碾子将茶叶碾碎成末,煮上南零水,静观水沸,等到水微滚如鱼目时,不慌不忙,捻几粒细白的吴盐放入其中。仿佛跳一曲指上的《绿腰》。
  这一赏就该耗去半日光景。伴随着茶香充盈一室的,还有一种奢侈的雅致。
  纨扇品一口茶,温声舒缓地对冯言卿道:“近来你未免太过操劳了。眼看这几日天要转凉,你的病一发起来就缠人得厉害,当心些才好。”
  冯言卿笑了笑,“我知晓了。不碍事。”
  纨扇轻叹了口气,半嗔半怨道:“总这么敷衍。就是为了阿爹和我,多顾着自己些又如何?”
  阿蘅来换上新茶具时,看到的便是他们夫妇温声细语的场景。她低下头一言不发地从他们面前端起贮茶器。冯言卿本来在看那茶博士将茶汤分倒碗中,汤花分得均匀漂亮,不知为何偏在此刻顺着眼前纤瘦的手腕抬起头,于是看到了换下青衣、穿着丁香色半臂束裙的阿蘅。
  纨扇从一开始就在打量他的神色,这时插口道:“我见你似乎十分中意她煎的茶,便把她添到房里当个陪侍丫头了。你不喜欢么?”
  冯言卿收回在阿蘅身上的目光,对上纨扇的视线,扯了扯嘴角,“你高兴就好。”
  纨扇学着他笑笑,便不再开口。堂上陷入一种粘稠的静滞。
  门外跑进一条小小的拂林犬,一来便冲到纨扇腿边顺着裙摆蹭到了她的腿上,白扑扑圆滚滚的一团拱进她怀里。纨扇“呀”了一声,随即轻轻将它拨开。一个矮胖的老妪追进门来,问过安后忙不迭对纨扇道:“诶呦,夫人,老奴实在该死,这一时没抓稳,就让小东西跑下地来了!”
  “没事,反正我一会儿也想让你抱来给我逗逗。”纨扇说着,低头微微皱起鼻子对它道:“走开走开,我可嫌弃着你呢,这又是从哪儿滚了一身的泥回来?”
  那狗讨巧得很,不管纨扇怎么逗弄,还是撒着娇舔她的掌心。奉妆笑道:“好些日子不见了,小东西还是那么喜欢粘着夫人。”
  纨扇慵懒地垂着眼一下一下地抚摸它的皮毛,缓缓道:“是啊,畜生不就是这点巧妙的奴性讨人喜欢么?任你不耐地驱赶打骂,它还是会摇着尾巴赖上来,天生就是只供人取乐的料子。”
  这话的语气不对,冯肩和皱了皱眉,一眼扫去;见冯言卿也停止了动作,却并不表态;纨扇仍旧心不在焉地抚摸着小东西,只是眸光转动,意有所指。
  “夫人,”一直默不作声的阿蘅却在这时道,“小东西看上去温顺,是因为它知道自己寄人篱下,就得是这样凡事三分忍让的活法。受了疼也不吭声,并不代表它没有自己的好恶,夫人可千万别反捋它的毛,触了它的底线。”她直视着纨扇,不卑不亢,语气诚恳。“否则,再有奴性的狗也是会咬人的。”
  纨扇的眼神一下厉得像刀。奉妆见状,立即喝道:“怎么,阿蘅,才刚拔了你的身份,你就胆敢驳主子的话了?”
  阿蘅道:“是,婢子逾矩,这就退下了。”
  纨扇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离开的方向,手下的力道却再不能保持得表面那样平静。小东西痛得嗷呜了一声,张口就咬在了她的手指上,纨扇受惊之下下意识地将狗丢开。幸好这还是只幼犬,只咬破了皮,血慢慢地从伤口里渗了出来。
  纨扇不顾奉妆的惊叫,一手盖上伤口,眼神沉沉。
  一旁的冯言卿却在这时很轻地笑出了声,也不知他在笑什么。纨扇听到了,回头瞪了他一眼。
  “当着下人的面,你就那样看我笑话?”进屋后的第一时间她便张口质问。
  冯言卿也不知是没看出她这时的情绪还是看见了却没有当回事。桌上放着一本《玉台新咏》的注本,晨起时纨扇还翻阅过,他闲闲地用指尖翻了几页,都是些矫揉造作的怨诗。“适才的确是你在胡闹。你无非想用那名女子试探我的态度么,这种事,我实在不想解释什么。平时吃味也就算了,计较到下人身上,也不嫌失了风度。”
  “冯言卿,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跟我装糊涂?”纨扇冷冷道,“你不如问问自己,我为什么会这么斤斤计较。我嫁给了你,便一颗心都放在了你身上。风月场上的做戏,我自然应该理解,可反观你自己的态度,却不得不让我怀疑,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这个妻子的位置。”
  冯言卿停下手,他这时的情绪也不大好,眸光微凉地看着她。“那我要怎么做,才能打消你的疑虑呢?”
  “把她赶走。”
  冯言卿与她对视了一会儿,转开视线淡淡道:“随你。一个下人,你吩咐一声不就行了。还是,你非得要我亲自出面才能满意?”
  纨扇定定地审视着他的表情。半晌,方显得没什么兴致似的。“罢了,我也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在乎她。”
  “亏你也还知道,自己现在的举动有多失态。”冯言卿收起书,擦着她走出屋去。
  没有女人在妒恨时仍能保持绝对的清醒。纨扇这回的手段和以往相比实在不漂亮,竟还把戏码搬到了冯肩和的面前。在家风秩序上,老大人的思想还是正统严酷得很。这回该怎么想,上下交乱,罔顾名教?
  就在他们离席之前,冯肩和还趁着纨扇先行离去,对他训道:“亏得你们,还从小听着纲常人伦、礼仪名分。自个不嫌难看,我都替你们臊!就是偷腥,下回也给我暗地里吞下去抹干净了,回回这么被她闹到明面上来,两个就都别进门了!平白脏了祖宗家庙的清净!”
  他一一应了,刚要退下,又听冯肩和在身后道:“师若,你若是下不了手,为父便麻烦些,替你把烂摊子收拾了。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别惹得纨扇心寒,她不仅是你的妻子,她还是中书令家的千金。”
  冯言卿知道。冯言卿怎么能不知道?
  西府海棠的花期将尽了。
  原本凝艳如脂的一树繁华,现在在风中默默地、单薄地婆娑着,像望不尽远方的少女、盼不回郎君的闺妇——眼中那一抹幽怨。
  阿蘅伸出手,就接到一片落下的胭脂色。人与落红无声相对,像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