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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演、出、队、要、接、着、办,但是!有、人走,你、不、能、拦……”
刘好兵点头,眼泪哗哗地流出来。
老蜡对着王喆看看,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他抬起手,想理理自己的头,可那只手只抬了一半,便无力地垂了下去,他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王喆伏在老蜡身上,放声大哭
………【第35章 Yesterday Once ore】………
提到九十年代的大学校园,不能不说到“经商热”。
田世普最初是摆个板凳在楼道里卖方便面,当别人纷纷效仿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倒腾服装,每个周末骑自行车到附近高校的公寓去兜售,而大家开始走街串巷卖服装或化妆品的时候,他已经和同学组建了自己的公司。
他找了好多机会,希望能抻出那根联系他和宋丽之间情感的纽带,找到那个死结,打开它,完完放飞属于他们的爱情,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天天相见,日日思念,永远不能敞开心扉,满心的漏*点压抑在心中,几乎要让这个阳光男孩儿喘不过气来,田世普决定,这周六一定要约宋丽出去谈谈。
他把地点就选在一家叫“金保罗”的餐厅,这里的价位对学生来说偏高,而且距学校较远,可以避免遇到熟人的尴尬。选好了地点,他很含蓄的向宋丽出邀请,并且准备了一套让她无法推托的说辞,没想到的是,宋丽很痛快地答应了,但是坚持要自己请客,说是谢谢他的“救命之恩”。田世普从这四个字里听出了疏远的味道,可话已出口,也无法收回。
周六终于到了,为了避免在学校引起不必要的议论,两人决定分开走,到餐厅门口再汇合。宋丽准时到达,田世普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餐厅。
“金保罗”分上下两层。楼下是自助餐,主供巴西烤肉,男服务生一律着背带裤,粗格衬衣,西部牛仔帽,举着烤好的肉串四处分餐。女服务生则是衬衣领结苏格兰裙,像花蝴蝶一样来往穿梭,而且每天晚上都有歌手现场翻唱港台或欧美的经典老歌,是绝好的谈情怀旧场所。
楼上是酒吧,从楼梯起一圈回廊,时常举办书画展、摄影展一类的活动,食客酒足饭饱之外可以自由参观,徜徉在艺术的海洋,无形中把餐厅的品味提升了一层。
选了位子坐下,一时竟有些尴尬,除了在医院那段特殊的日子,他们这样单独相对几乎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田世普毕竟是男生,先打破僵局,殷勤地去帮女孩儿选餐,来回忙了一通,回到座位上,笑呵呵地让身体单薄的宋丽多吃点。在完全陌生的环境,宋丽也放开了不少,异常幽默地说男孩儿应该把本吃回来,两人都笑,气氛轻松了不少。
田世普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单刀直入:
“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吗?”他眼神灼灼的看着她。
宋丽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正在拿刀叉的手愣了一下,又不露痕迹地遮掩过去,慢慢把一块牛肉送到嘴里,咀嚼几下,才说:
“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而且,既然来念书就应该以学习为重,将来的事,还是顺其自然吧!”
她摇摇头,笑一笑,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一句很冠冕的话将他们两个隔得更远。
“那,最起码,我们还是朋友吧?”
他豁出去了,穷追不舍。
“当然是啊,我们一直都是。”
她继续圆滑下去。
田世普现,自己简直是在和克格勃斗智斗勇。
“朋友的概念,不该是同在一个学校一个班,从小到大都认识,天天见面却没有话说吧?”
他一口气地说出来,完全忘了风度。
宋丽叹口气,终于放下脸上的矜持,看着田世普,眼神幽幽地说:
“世普,我们都长大了,不可能再和以前一样了。”
“怎么就不一样了呢?我们之间生什么不愉快了吗?我们互相伤害过吗?我们……”
男孩儿现自己有点急,他定定神,继续说:
“……无缘无故,就成了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还不如,我们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
声音又高上去,有人向他们这边看,宋丽低下头,往嘴里送一口菜,脸微微红,轻声说:
“我们不要讨论这些了好吗?”
田世普好像没听见,自顾自说下去:
“你是在逃避什么吗?我们都还年轻,认识这么多年,有什么问题是不能拿出来讨论的呢?”
他顿了顿,仿佛下了决心似地说:
“知道吗?我报考华大是因为偷看了你的高考志愿,本来,按照家里的意思,是要我报考军校的,你也知道,我一直很喜欢军队的生活。”
憋在心中许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他长舒一口气,不再看女孩儿,低下头大口大口吃东西,眼里竟噙满泪水。
宋丽有些吃惊,愣了会神儿,半晌才说:
“你,这是何必呢?”
声音也有了一丝哽咽。
“不管怎么样,我觉得值,而且,从来没有后悔过!”
田世普抬起头,自内心地笑了,眼神明亮清澈,仿佛丢掉一个负担。
两人都无语,静静地看对方一会儿,继续埋头吃东西。
表演台上,一个女歌手用很沙哑低沉的嗓音唱着《
i1e……
在悠扬低缓地音乐中,时间仿佛静止下来,恍然间,不知今夕何夕。
宋丽的心理防线逐渐瓦解,用了几年时间搭建起来的坚固城堡几乎在瞬间坍塌。
自己是在无意识地故意折磨他?还是真的无法再找回初恋那种酸酸甜甜的感觉?
她悄悄问自己,却给不出答案,心里一片迷茫。
………【第36章 文艺女青年】………
女歌手唱完,临时充当了报幕员的角色:
说完,翩然而退。
事实情况是,当时,听到女歌手巫术般的召唤,他们毫不犹豫的就去看了那个什么“书画摄影展”。
来到楼上,走廊的墙上挂满了书画摄影作品,有不少人正在指指点点,品头论足,看不出是真懂还是假懂。
田世普颇有些不以为然,部队子弟的务实作风让他对所谓艺术家的名头不屑一顾:拍了两张照片画了张看不懂的画就敢冒充大师,是街头混混也不一定。
相比之下,宋丽却显得兴趣盎然,她仔仔细细地看着每一幅作品,神情时而惊喜时而惆怅,完全沉浸在作者所营造的意境里,忘了还有田世普这个人。最后,她在一组名为《生命与永恒》的摄影作品前,驻足良久。
画面很简单,共分四幅,表现一个主题。第一幅是一株幼苗,旁边伫立着一块菱形的石头,树苗很小,仿佛弱不禁风,石头瘦硬坚挺,巍然不动。第二幅是一棵茁壮成长的小树,旁边还是那块石头,却是岁月无痕,没有一点变化。第三幅依然是无声的石头,小苗却已长成参天大树,第四幅自然是历经岁月风霜已是枯枝败叶的老树,而石头依然棱角分明傲然挺立。
确实有点意思,画面简洁生动,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和生命与永恒之间的辩证关系。田世普先是漫不经心,见宋丽看得入神,也饶有兴趣的在旁边研究起来。
好一会儿,宋丽才转过脸,用近乎空洞的声音问:
“世普,你说,是有生命的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虽然昙花一现却曾经有过最灿烂地绽放能称为永恒呢?还是无生命的单纯存在却始终如一才算天长地久呢?”
田世普回答不上来,也从未思考过这么深奥的问题。
旁边传来一个略显沙哑却富有磁性的声音:
“有的生命即便是昙花一现,也曾经绚烂地绽放,绽放的瞬间所镌刻的记忆即是一种永恒,这样的一生才没有什么遗憾。而石头排除地壳运动,自然变化等因素,却仿佛永远存在着,没有灿烂的瞬间,也无所谓枯萎凋谢。从唯物的观点看,世间万物或以生命的形式一闪即逝或以永恒的方式永垂不朽,到底哪个是我们所追求的,哪个是值得推崇的,这也是我一直没有弄明白的问题。”
一个身材瘦削,穿着随意,眼睛却异常明亮的年轻人站在他们旁边,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组作品,像是解答宋丽的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说完,晶亮的眸子停在宋丽身上,满含欣赏和鼓励,她的脸竟不自觉地红了。
“不好意思,是您的作品吧!我不懂艺术,不该妄加评判。”
她看出了端倪,略带歉意地对青年颔,打算离开。
“呵呵。”那人笑了。
“你的疑问也是我一直思考的问题,所以才会有了这组作品,我把它放在这里并不是要解释什么,也不是要揭示什么,只是提问而已。”
宋丽轻轻地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见解,两人对视一眼,竟似有了一种无言的默契。
一直冷眼旁观的田世普从他们眼中看到了他一直渴望的东西。
那是传说中的电光火石的一闪,是被多少文人墨客曾经描绘过的一见钟情!这一幕,他曾经千万次地憧憬过,却生在衷情的女孩儿和别的男人身上,更为不幸的是,他居然亲眼见证!
这次,真的要彻底失去她了,他绝望地想。
………【第37章 幸福像花一样】………
在认识王喆之前,周欣从来没有真正考虑过结婚这件事。她没有婚前恐惧症,也没有受过什么伤害,她是独生女,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一辈子老实巴交,对女儿的将来也没有过高的期望,平安快乐就好。
她不缺朋友,也还算快乐,迄今为止,还没有碰到过什么过不去的坎,就算有,她也一早把它抛到九霄云外了。
他聪明,勤奋,有主见,长着一副好身架,对她也好,从来没有让她不开心过,和他在一起,她总是开开心心的,这符合她对恋爱的基本要求。
她愿意看他自编自演的小品,它们真实、好玩而且充满创作者的智慧,他每想到一个好主意,都要先表演给她看,通常演的还没进入状态,看的那个已经鞠躬尽瘁地笑了好久。在他满不在乎的外表下,是一颗近乎敏感的心,这点,周欣比谁都清楚。
王喆经常一动不动地在一个地方坐好久,神态滑稽,眼神迷离,口中念念有词,不停地重复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直到满意为止。这让周欣很心疼,她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有默默的守在他身边,鼓励他,照顾她,给他做点吃的,给他端口水喝,心里都是快乐的,她对他的爱,近乎崇拜。
县剧团解散以后,文化局本着照顾文艺人才的精神,一直没收回宿舍,周欣就搬过来,和王喆住到了一起。最初,不时还有人指指点点,悄悄议论点什么,周欣照样大大方方地上班下班,挺着脖子走路,大声说话大声笑,慢慢的,周围人居然也就默认了。
老蜡死后,王喆突然变得很奇怪,把排演小品的事全都放下了,天不亮就在院里“依依啊啊”“喔喔额额”地溜嗓子、练功、摆架子、耍枪弄棒,弄到浑身是汗了才罢休。
周欣从商店里买来了烛台、香火、和冥币,让王喆写了老蜡的牌位,供在屋里,早晚上香,年节烧纸,盛好饭都不忘在牌位前摆一会儿才动筷子,时间久了,对授业恩师的愧疚感慢慢消失,王喆调整过来,又开始研究自己的事情。
这天,周欣下班回家,看到院儿里摆了一溜家具,王喆正满头大汗地打磨,刷清漆,量尺寸,忙得不亦乐乎,嘴里还美滋滋地哼着里,把外套脱下来,身子一歪,倒在床上。
王喆一溜小跑地跟过来,也不说话,一个倒跃,“咚”一声躺到她身边。
“哎呀,看你,小心把床震塌了!”
周欣闭着眼睛埋怨。
“我们结婚吧。”
王喆说得漫不经心,好像在讨论晚上吃什么饭。
“好啊……什么?结婚!”
周欣先是随口答应,猛然反过味来,“忽”地从床上坐起。
“你说结婚?”
“是啊,你不愿意?那我再把家具退回去好了!”
王喆“无奈”地摊摊手。
“谁说不愿意了?可你……总得跟我商量商量啊!”
周欣更无奈。
“这不是在商量吗?”
“可家具你都买了,要是我不同意呢。”
“不同意就退喽,这有什么!”
“不同意你就退家具?别的呢,不想做点什么?”
周欣追问。
“别的……我没买别的,好像没什么可退的了!”
王喆思索了一下,很垦地地说。
“你,欺负人,我要是不同意,你连求都不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