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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的人我认识吗？说来听听。”韩四平很无奈地说。
“你们在麦嘉爸爸家举办的宴会上见过，她叫何婉茹。”
王喆一副轻松的口吻，仿佛菜市场的老农《ap。》在推荐自家地里长出来的嫩黄瓜。
韩四平没费多大力气就想起来了，印象中，那女孩儿很漂亮，举止优雅，身姿曼妙。可是，要让她在夏允石的电影里出演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显然是老了点。
然而，王喆推荐了她，不看他，也得看麦嘉的面子，他不能不答应让她试一下角色。
“好的，你让她明天下午来找我吧！”他应承得够干脆。
“谢谢韩头，大领导说话就是不一样，够派！”王喆这才拿出打火机，“啪”一声打开，点上雪茄，狠狠地吸了一口。
韩四平为何婉茹的试演做了精心的安排。他让一名高级化妆师为她化妆，请了一位很知名的摄影师为她拍片，夏允石亲自担任导演。何婉茹也使出浑身解数，努力演好自己演艺生涯的第一个主角。而王喆则在片场陪了她一天，哪都没去。尽管可笑一再提醒他如此明目张胆，第二天肯定被娱记大肆渲染，八卦个够，他仍然是笑笑，也不说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可笑摇头叹息的同时又暗暗为周欣不平。
第二天看样片，正像韩四平预想的那样，何婉茹扮演年轻姑娘这一角色过于成熟了一点，尽管化妆师已经做了最大程度的修饰，摄影师也选取了最佳的拍摄角度，出来的银幕效果依然不佳。除此之外，表演方面倒是有几处可圈可点，但谈不上十分出色。
他打电话给王喆，决定直言不讳：“我今天上午看了何小姐的样片，她的形象不错，台词背得很熟，感情也算到位，可是，她不能当本片的领衔主演。根据我混在影视圈二十几年的经验，如果她愿意演配角的话，应该片约不断，可是要想成为你那样的级明星，恐怕不大可能了。”
王喆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他拿着听筒了会儿呆，才想起应该对韩四平道谢，那边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当天晚上，何婉茹要同他一起参加为欢迎一个香港导演举行的宴会。何婉茹一直期待着这次宴会。
王喆到公寓来找她，刚一进门，她就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劲。
“你知道我试演的结果了吗？”她看着他的眼睛问。
他勉强点了点头，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轻轻地抚慰着，沉吟了一下才说：“韩头和我谈了，他说，你，不是特别合适。当然，也没有全盘否定，如果想出演个配角，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不好意思说下去了，不知道自己的话对她来说到底是宽慰还是打击。
何婉茹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她曾经胸有成竹，把那个角色刻画得入木三分，把台词背得滚瓜烂熟，甚至每个字眼要用什么样的表情都做了设计，可她还是失败了，被韩四平否定，等于被自己的梦想完全抛弃。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第一次看到《红衣少女》的欣喜和狂热，想起她曾经向往过的星光熠熠的晚宴，想起她那不堪回的屈辱过往。现在这些回忆无疑都只能带给她刻骨铭心的痛苦和撕心裂肺的绝望。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神情，王喆简直要后悔自己告诉她的这些话：“茹，别太在意，叫我说，我们再去找别的导演，肯定有人会欣赏你的，也许，韩四平眼光过时了，又或者这老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但是，两个人心里都明白，韩四平绝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否定一个演员也绝对不是老眼昏花。她想当明星是不可能的。她的一切艰辛、努力、痛苦和希望都白费了。她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和理想来到这座城市，而这座城市不但逼迫她走向堕落，到最后还彻底把她抛弃了。
铺天盖地的绝望如潮水般袭来，她的身子都麻木了，如果不是王喆的搂抱和亲吻惊醒了她，她都没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哎呀，有什么关系吗？你还年轻，不过刚刚开始，我们可以再找人，再试演的，我认识很多人，放心吧，总有机会的。”
他心疼地看着她，但是，这种抚慰式的温存反让她哭得更加伤心。
他紧紧地抱住她站在那里，天色渐渐暗下来，谁也没有去开灯，也没人提起赴宴的事。她一边哭泣，一边向他倾诉着她的过去。她那个贫穷、龌龊的家庭，她的瘸腿母亲，猥琐的父亲，她的初恋，她的一见钟情，甚至她打掉的那个孩子。到北京以后为了成为女演员，而不得不从事的那些毫无保障、令人倍感屈辱的工作和遭遇到的一系列失败。一种本能使她在倾诉的过程中避免提起同她厮混过的那些男人，还有那次拍摄seqing电影的经历。虽然她过去有意识地对王喆玩弄策略，但现在她无法控制自己了。
她几乎把自己对他和盘托出。
然而，正是由于她把自己的脆弱chi1uo裸地暴露在王喆面前，才真正地达到了目的，他那颗成为明星以后同样近乎麻木的心已经被她的诉说深深地打动了；他想自己是真的爱上这个姑娘了。
………【第122章 被八卦】………
王喆用手轻轻擦去她的眼泪，送上一个深情的拥抱，然后拉着她的手席地而坐，平生第一次对别人敞开心扉：
他们聊啊，聊啊，你说一会儿，我说一会儿，一直到第二天凌晨三点，居然都没有一点睡意。这是王喆成名以后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儿说心里话，也是第一次和别人讲起自己的经历。他们简直无话不谈，讲到伤心处就一起唏嘘，讲到高兴处就一起兴奋，为自己，也为对方的身世掉眼泪。他非常理解她，她也能领悟他说的每句话，他们是如此意气相投，心有灵犀，他们已经融为一体了。
他们躺倒在地板上，她把他拉向自己，火热地箍紧他的身子。他反倒慢下来，轻轻的，温柔地吻着她的每寸肌肤，好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精美瓷器，充满怜惜和爱慕。她回吻他，眼里满是敬服和渴望，渐渐地，他们的呼吸都急促起来，无比猛烈地渴求对方的冲动。突然，所有的一切都消逝了，那是一种心醉神迷的狂喜心境，一种无法言喻的销魂体验，一种不假思索的动物式的交欢。这时，何婉茹充满女性魅惑的声音似乎从天际传来：
“爱我！喆子！爱我！喆子！”
他不再犹豫，猛地进入她的身体，他们终于真正地拥有了对方，献出了自己。接下来便是通宵达旦地zuoai，聊天，聊天，zuoai，似乎永远不会疲倦，似乎他们早就亲密无间，合为一体，而且会一直这样爱下去。
如果说王喆过去只是关心何婉茹，那么，他现在就是为她狂了。他们躺在地板上，他像一头雄兽一样充满保护欲的搂抱着这个刚刚属于自己的女人，心里惊讶地想到：难道爱情就是这样的？他转过头凝神注视她。她头蓬松，双颊绯红，神色温柔，容貌艳丽得使人心跳过。他想，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这样爱过周欣。
从这天开始，他几乎每天都在她的公寓过夜，没有特殊的事情，一刻都不愿意离开她的怀抱。他们总有说不完的话，每一次都有新鲜的内容，每一次都能给对方更多的惊喜，似乎他们都是彼此的宝藏，并且这个宝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王喆再也没有兴趣多看其他的女人一眼。原来的花心男好像忽然改邪归正，可是，对周欣来说，他何尝不是越走越远！但是，和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已所有人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
麦嘉把一叠报纸放到王喆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后者似乎早有心里准备，满不在乎地扫了一眼大标题，好像对内容全无兴趣。
“花心男抛弃糟糠妻，转乘公共汽车”，“女配角攀上大明星，机关算尽，或成正果？”，“不羁男甘心做跳板，放dangnv化茧终成蝶”，“王喆夜宿小公馆，婉茹人前秀恩爱”……各种各样的标题，极尽夸张，甚至不堪入目。
“麦嘉爸爸，我早料到这些人会写些什么东西，用脚趾头想想也能想出来，反正他们就是为了吸引眼球，你就当它是个笑话好了。”
王喆的口气充满耐心的宽慰，好像这些报道都是针对麦嘉的。
“那她，对你来说是个笑话吗？”
麦嘉指着报纸上的何婉茹，仍然面无表情。
“当然不是！”王喆冲口而出，不假思索，脸上甚至掠过一丝愤怒。他不能容许任何对她的轻视和侮辱，哪怕这个人是麦嘉，哪怕只是她的照片。
“那她是什么？”麦嘉紧追不舍。
“情人，也许，是爱人！”
“那周欣呢？”
“周欣，是老婆。”
“你把老婆和爱人分得倒清楚！既然把她称为爱人，我想，你肯定很了解她吧？”
麦嘉的眼睛从王喆身上挪开，随手翻开桌子上的工作记录，一页一页地浏览，好像这件事只是工作的一部分。
“当然了解，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了！”王喆说得斩钉截铁，同时心里涌起一种异样的情感，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麦嘉从工作记录上抬起眼睛，很奇怪地看了看他。
“就是说那些传闻你根本不在乎喽？”
“当然不在乎！如果这些小报记者要挖掘一个女演员成名之前的历史，恐怕每个女演员的过去都可以拍成一部seqing电影！她还没有成名，正因为她和我在一起了，才有人想尽办法去诋毁她，把有的没的都挖出来添油加醋，指指点点。这些我们早就想到了，也做过交流，随他们怎么说吧，就是她和北影厂的每个人都上过床我也不在乎！因为，我爱她，而且相信她！”
王喆越说越激动，似乎面对的不是麦嘉，而是整个世界。
“那好，你可以不计较她的过去，她也不计较你的背景，既然你对感情如此认真，那么周欣呢，你准备把她放到哪？”
周欣两个字终于戳到了王喆的痛处，他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沉思良久，才一字一顿地回答：
“我，不知道。”
“那你最好处理一下自己的感情，好好掂量掂量孰轻孰重。影迷可以容忍他们的偶像花心，却没人会支持一个抛妻忘本陈世美，招蜂引蝶和道德败坏是两码事。”
麦嘉突然目光如电，声色俱厉。
“你和这位姑娘最好只是玩玩，该结束的时候就快刀斩乱麻，如果想把她娶回家，那先准备好结束你的演艺生涯吧。”
说完，他一挥手，径自走出办公室，留下王喆一个人在那里呆。
………【第123章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傍晚，北京八宝山墓地。每个置身其中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在这种整洁而阴森的气氛中，感受到人生的残酷和岁月的无情。
“好！明白。”张让肥胖的脸上同样挂满哀伤，和他弥勒佛似的身躯和脸型极不相称。他依言停住脚步，用机警地近乎鹰一般的目光扫视着安宁肃穆的墓地。
“嗟我金鹿，柔情和泰，慈嫔短世，今夫哀昏，生为国桢，出作人瑞，良缘未满，中拆雁伴，风落长空，情爱未了，德及梓里，再结来生！”落款是，夫：莫道天顿。xx年x月x日。
莫道天凝视着碑文，默然不语，很久都没有移动身躯，仿佛被风化了一般。
他只结过一次婚，妻子就是躺在这里的吴文燕。吴文燕很能吃苦，他们结婚时，莫道天尚未迹，她随他摆过地摊，卖过豆腐，当过盲流，扒过火车，甚至一度和他出生入死。在结婚的第十个年头，她死在当时莫道天尚未征服的钢丝党的手下。其时，钢丝党还只是黑道上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帮派，却以手段毒辣重言守信而闻名于江湖。当他们知道死去的女人是当时已经在江湖上崭露头角的莫道天的妻子后，简直如临大敌，惶惶不可终日。为了笼络人心，莫道天忍着巨大的悲痛，不但没有报复钢丝党，反而亲自出面将此事一笔勾销，从而加入并获得了钢丝党领钱云鹤的信任。凭着胆大心细不吝钱财又讲义气，他很快在钢丝党中获得了很高的威望，并在钱云鹤一命归西以后，顺利成章地坐上了头把交椅。
事业红火以后，他没有再娶。对妻子，他始终怀着深深地愧疚和感激。让他更难过的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五年前也离他而去了，这让他对妻子的歉意更深一层。
“燕子，原谅我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儿子，等一切了结之后，我就去那边陪你们，放心吧，我们一家总会团聚的，你们等着我！”
伫立在吴文燕的墓前，莫道天喟然长叹，说不出的伤感。
夕阳如血，缓缓地下坠，余晖将墓地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