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伫立在吴文燕的墓前,莫道天喟然长叹,说不出的伤感。
夕阳如血,缓缓地下坠,余晖将墓地分割成光明和阴暗两个区间,给平静的墓地增添了几分凄凉和诡异。
莫道天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吴文燕的坟墓。走到儿子莫子阳的墓前。
自从儿子安葬以后,莫道天还是第一次来凭吊。想到那个高大英俊聪明过人的儿子已变成一抔黄土,他的心脏就不由自主地一阵紧缩。
“我本来可以让你去操作那些上市公司,而不是在危机四伏虎狼四起的江湖中历练。都怪我,想让你继承我的事业,可是,人没了,事业再红火,又有什么用呢?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儿子,是我错了,是我混蛋,原谅老爸,在那边好好孝顺妈妈,让妈妈狠狠地骂老爸,老爸在这里给你道歉!”
他在心里默默地自责着,几乎不敢去看儿子的墓碑。手哆嗦着,点燃一支香烟,放到儿子的墓碑前,触到那冰凉的石碑,好像摸到儿子业已冷的躯体。儿子,儿子在哪里呢?他好像从来没有在这个世上存在过,仅仅五年,他几乎都要忘记他的样子了,儿子二十多年带来的气场,用了几秒钟就消散了,永远回不来了。想到这里,他喉头猛然硬,眼窝一热,老泪纵横。
巨大的悲哀像黑沉沉的山脉一样,倾压在莫道天的心头,简直让他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让最亲近的人都弃我而去呢?难道我化名捐建的孤儿院、养老院,救助失学儿童,成立钢丝基金不是做善事吗?难道我捐赠因洪水、地震等天灾人祸而流离失所的难民不可以赎罪吗?
他仰起头,凝望着深不可测的天空,被辛酸的往事包围着,几乎要痛哭失声。
往事如潮,滚滚而来又滚滚而去。他感到自己真的老了,在这离亲人最近的墓地里,几乎能感觉到他们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无声地召唤。
不,现在不行,绝对不行!
在没有将手中的事业安排就绪之前,在没有找出杀害儿子的真凶之前,他,绝对不可以休息,哪怕是到另一个世界休息。
因为,他根本没脸去见他们母子,更没有资格休息。
当夕阳滑入丛林时,莫道天才离开儿子的墓前。他的眼中已经没有泪水,有的只是更阴森,更可怖的目光。
见他终于从墓地中走出来,躲在角落里吸烟的张行连忙站起来,扔下手中的烟头,踩到脚底下碾灭,快步跟上自己的小舅子。
“姐夫,我们的特别调查小组进展如何?要尽快查出凶手是谁。还有四个月的时间,我要用凶手的人头,为子阳做周年祭!”
莫道天的话透出一种阴森的恐怖气氛,连人称“笑面弥勒”,实则杀人不眨眼的张行也感到一股逼人的杀气。
“我会督促他们,尽快查出真凶。”张行说道。
谢若雪抢在莫道天回来之前,回到了狄云山别墅。和谢永新纵情狂欢整整一天,使她变得神采飞扬。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这样满足过,开心过了。沐浴换装后,她又去书房研究那一堆枯燥的资料,等着莫道天回来共进晚餐。
可是很晚很晚,莫道天既没有回来,也没有电话。她也不好打电话去问,因为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能缠得太紧,于是只好一个人进餐,晚饭吃得没滋没味。
临近午夜,陈妈上楼来,报告张行来了,在楼下的小客厅等她。
张子庭死后,谢若雪提名张行出任“直接行动”组织头目。莫道天欣然同意,要说论亲疏,他在世上只有姐姐一个亲人,姐姐笃信佛教,一心吃斋,不问世事,现在也只有相信自己的姐夫和情妇了。正因为如此,谢若雪总是尽可能地避免和张行单独见面,以免遭至怀疑。
“直接行动”组织是钢丝党对外的行动组织,势力在社团中是最大的。谢若雪既想控制它,又害怕操之过急,引起莫道天的注意和反感,结果反而不妙,正是所谓欲则不达。
谢若雪走进小客厅,陈妈送来两杯咖啡。见她进来,连忙退出去,关上门。
“怎么这么晚来?”谢若雪皱着眉头,脸色阴沉地问,口气毫不客气。
“我是来通报一件你必须知道的事。”
谢若雪现张行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第124章 秘密】………
“到底什么事?”谢若雪在张行对面的沙上坐下来,压低声音问。
“道天让我来告诉你,他今晚不回狄云山别墅睡了。”
“你所说的我必须知道的事,就是这个?”
她简直哭笑不得。“那他说没说要睡在哪里?”
“雅馨苑别墅。”张行说。“他和刘静在一起。”
“哦!”谢若雪略一沉吟,大脑飞运转。
雅馨苑别墅是莫道天的又一处秘密居所。他在思考社团的重大问题时,总是睡在那里,别墅平时都交给一个叫刘静的女人打理。刘静四十出头,人长得很丰满,小眼睛,塌鼻梁,脖子很短,肩膀和脑袋几乎要直接连到一起。在谢若雪的眼中,她肥胖不堪,巨丑无比,但是足智多谋,心机颇重,是莫道天多年的心腹,负责钢丝党内部的行政管理。他们两个在一起,一定是密谈要事,而和男女私情毫无关系。
谢若雪为莫道天没有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感到欣慰,又因为被排斥在社团要事密谈之外而深感恼怒。
“道天今天去墓地了,他说想静下来思考一些问题。”
张行替小舅子解释。
“恩,知道了,谢谢,没有其他的事了吧?”
谢若雪漫不经心地回答,站起身,作出送客的样子。
“你不想知道,他要思考些什么问题吗?”
张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屁股动都没动。
“哦,没有这个必要吧!该我知道的,天哥自然会告诉我的。”
谢若雪心里一阵警觉,脸上却依然云淡风轻。
张行看了她一眼,身子往前探了探,似笑非笑的胖脸猛地沉下来,声音低得近乎耳语:“他让我从直接行动组织里抽出一部分人,成立特别调查小组,限期四个月查出杀害子阳和你那个死鬼老公张子庭的真凶。”
谢若雪裹着睡袍的身子猛然一震,很快又掩饰过去。她眼睛平视前方,端起一杯咖啡,放到嘴边慢慢啜着,克制着内心极大的不安,平静地说:“他什么时候给你布置的任务?”
“几个小时前。”张行回答后,观察了一下谢若雪的脸色,又补充道:“其实这个小组早在几个月前就成立了,只是我一直没有采取什么有力的行动,至于原因,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事已至此,你说该怎么办?”
谢若雪沉吟半晌,说出的话让张行感觉高深莫测:“当然是严格执行天哥的命令,他让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
张行困惑地望着她:“难道你忘了那次行动是你放出的风声才使他们两个……”
“在我和天哥之间,你会帮助谁?”谢若雪猛地打断他,阴沉着脸问道。
张行明白,自己知道整个事件的真相,并且参与其中,他和眼前这个女人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飞不了公的,也跑不母的。真相大白之时,就是他的大限到期之日。他已经别无选择,只有和谢若雪继续合作,才有一线生机。
谢若雪推荐他出任“直接行动”组织头目,也是基于共同进退的想法,否则,就算他是莫道天的亲姐夫,也不可能出任如此重要的职位。他不愿失去已经获得的一切。何况,这个女人对他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自从上次在一辆汽车中和她有过肌肤之亲之后,这种魔力就从来没有消失过。他总是在期待和她鸳梦重温。
“当然是帮你,大家心中都有数,我们绑在一起才有好日子过。”
“好!”谢若雪说,“那就马上执行天哥的命令,抽调心腹,组成调查组,开始秘密调查。至于该怎样调查你应该知道。关于进一步的计划,我们随时碰面,随时商量,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尽量不要采取单独见面的方式。”
看着这个成竹在胸步步为营的女人,张行如释重负。
“我明白!”
谢若雪道:“不能让天哥知道,你跟我提过这件事,更不能让他知道我们的秘密,否则,不是他要我们的命,就是我们互相要了彼此的命。”
谢若雪眼睛睨视着张行,嘴角逸出一丝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呵呵,我当然明白,我们还要彼此借重,将来不愁没有出头之日。”张行又恢复了弥勒佛般的笑容。
“还有一件事,你也帮我查一下。天哥最近一直让大壮去钓一个叫何婉茹的小演员,不知道是看上她的姿色,还是有别的想法。据我所知这个女孩儿没什么了不起的背景,天哥本人也没有和她接触过。不过,既然她能引起老大这么大的兴趣,想必个中是有原因的,我们最好不要被蒙在鼓里。”
“哦,还有这样的事?你一向是独宠专房,想必天哥有别的想法也瞒不过你的眼睛。放心吧,这个交给我好了。”
张行拍着胸脯,大包大揽地说。
“恩,谢谢张哥,外面的事就麻烦你了。”所有的事都交代清楚,谢若雪心里轻快了不少,她又一次站起身来。
“很晚了,早点回吧,不要让姐姐担心,路上小心点。”
“呵呵,这个时候她早睡下了,那好,你也上楼休息吧,我这就告辞了。”
张行从沙上站起来,嘴里说着告辞的话,脚步却没有挪动半分,眼光恋恋不舍地停留在谢若雪睡衣里面那对若隐若现的诱人山丘上。
谢若雪看着他肥胖臃肿的身体,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不过又想到还要好好地利用他,便又换了颜色,莞尔一笑,柔声柔气地说:
“张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妹妹会找机会让你满足的,但肯定不是现在,你说呢?”
“呵呵,明白!”
张行脚后跟一并,挺起大肚子,行了个很滑稽的军礼,转身出门,带着随行的小弟,驾车离开了狄云山别墅。
谢若雪回到卧室,很晚都难以入睡。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她给谢永新打了个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她,正在报社做一个活动,现在很忙,不日就要去坝上采风了。电话那头声音很嘈杂,好像有不少人,谢永新的声音支支吾吾,透着不便。
谢若雪很识趣地挂掉电话,感到一丝重重的失落。
昨天那种销魂的生活,似乎又退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就像以前生的无数风流韵事一样,随着时光的流转,消逝地无影无踪。
………【第125章 女军师】………
莫道天昨晚下榻的雅馨苑别墅座落于北京世界地质公园附近的一渡新新小镇,也是北京四座“新新家园”中唯一地势落差在1oo米之上的山地别墅社区。
江湖上,凡是知道莫道天的人,没有人不知道刘静的。用官方的术语说:二者均是臭名昭著。
刘静原名吴文蓉,是莫道天的小姨子,莫子阳的姨妈。因为曾过患抑郁症,她一度嗜甜如命,所以身体已经过早地胖,四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像一块重叠起来的巨型生日蛋糕,肥厚而甜腻。
时光退回到十几年前,即便在年轻时代,她也称不上美女,不过,这个女人却有着特殊的潜质和魅力。
少年时代,她勤奋好学,曾就读于国内著名高等学府清华大学,毕业后,又在姐夫莫道天的资助下,在英国剑桥大学获得金融学硕士学位,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获得经济管理学博士学位。
她学贯中西,博闻强记,头脑灵活,能言善辩,议事论证旁征博引,令许多男人都自愧不如。获得博士学位后回国,曾就职于xx市政府,负责市政建设。
不幸的是,正当这位女才子志得意满,准备在仕途大显身手,跻身于中国上流社会之时,一场失败的婚姻葬送了她的美好前程。她嫁给了一位门庭显赫的“红二代”,这位“红二代”不学无术,却窃居着势力显赫的法官位置。
吴文蓉是在结婚半年才知道真相的。她的“红二代”丈夫不仅在外寻欢作乐,夜夜笙歌,回家后,就变成一个彻底的虐待狂。他像对待犯人一样挖空心思对待这个异常聪明的博士老婆,冬天,让她赤身裸体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常常跪倒半夜,稍有反抗,就对她拳打脚踢,直到她不住地求饶为止。他最感兴趣的性游戏就是把她的手脚分别捆在特意买来的大铜床上,摆成一个大字,百般逗引她,用烟头烫她,刺激她最隐秘的部位,骑在她身上喝酒,看电视,或者故意给外面的女人打电话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