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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一个星期前,那天正好是姜木眠从外国发来讯息通知其他人的时间,除了自己之外,黛晗琳和京久晖以及旻川的老师们,也只是在上周才知道姜木眠到国外留学这件事。
点击,查看具体内容。
“我还在等,继续在等,等到她认清自己的心的那一天。”
姜木眠。
留学。
艺术节。
法国。
思路有些紊乱,好像突然遗漏了什么细节,奈何眼前一片迷茫。
手指继续跳动在白色的键盘。
“如果真的累了的话,不如去法国看看吧。马上就是巴黎艺术节了,或许能够调整一下心情。”
按下发送键。
收件人,京久晖。
'二'
树叶婆娑摇曳被囊括在不大的视界里,穿过缝隙的风带起一阵叶片颤动,茂盛的枝干上方是无数缥缈看不清楚的剪影。
“海系,芷兮,这边!”女生站在不远处的树底下招手。
季晨从另一边的楼梯走下来,正好看见捧着书站在树下的女生,突然就想起了好久以前的那一幕,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走下去。
言海系点头示意,快步走向女生,后面跟着言芷兮和程钧。距离女生还有大约四五步的时候,男生突然间出现在两人之间,身着白色衬衫校服背对着言海系。
“抱歉,能否占用一点时间。”
言海系挑眉。
季晨?
哲皋文学部部长啊。
言海系才想起来初向琦好像也是哲皋的学生,只不过当时成绩并不拔尖。
点点头表示同意。得到许可后,季晨二话不说就拉着挣扎不休的女生走远,身后还有言芷兮和程钧,自己不好去当电灯泡。言海系站在原地思考了几秒,最终决定还是到图书馆去看书,毕竟与站在太阳底下被像晒鱼干一样晒着相比,想必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到开了空调又有地方休息的图书馆待着,即使要面对枯燥的学习——但这只是相对于普通学生而言。
初向琦被季晨拉到教学楼墙下的花园,这个时间点还没有学生来这里看书,整个花园里只有女生略重的呼吸声。
“呼呼,季晨你想怎样?”
“……”没有回答。
“我不就是举报你作弊吗?我怎么知道你拿出手机是要干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只知道责怪我?”
“……”似乎呼吸加快了些。
“我告诉你季晨,我已经不是最初那么傻的初向琦了,现在,此时此刻,我可以很明确告诉你……”没说完,被打断了。
“小琦。”第一次这么叫她,“你知道吗?刚才,就在刚才,当我看到你站在树下捧着书的样子,我感觉自己一瞬间就回到了那时候,还在哲皋的时候。”
“第一次告白?时隔多年你竟然还记得么,还以为我这样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只能作为季晨的眼前云烟呢。”
其实那一次的告白,身为哲皋最受欢迎学生之一——每一次考试都能领先第二名十多分——的季晨并不记得多么清楚,在那之后,他甚至忘记了初向琦这么一个人。
直到毕业到了圣南,第一次考试只差自己不到五分的第二名,初向琦,才记住这个名字。直到某一天路过女生所在的班级,在听到同班同学的一声“初向琦”才怀着好奇看了一眼之后,才渐渐回忆起初中时那个平凡的午后,一切并没有因为某个名叫初向琦的女生的突然告白而改变什么,只是在一年以后的高中校园里,才想起这个初中里从未听同学说起过的名字——仅仅是那一个午后才听得模糊不清的——现在排在自己之后的这三个字。
曾经普通的、被忽略的、从未听说过的名字。
现在优秀的、被关注的、出乎意料的这个人。
是否有什么不同呢。
“小琦,你躲了我很久了。从高一开始,你似乎……一句话都没有和我多说。”
“就算是一直一直不和你说过多的话,最后还不是被老师以为有什么‘早恋萌芽’?要不是看出了什么,你以为班主任会相信班里的那几个女生的片面之词?
“说实话,你那时候那么嘲讽地看我是因为你觉得……你觉得是我——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去打小报告的吧。”
“你那时候说‘我绝对不会在高中里谈恋爱,所以老师请放心吧’,我还以为以初向琦的性格一定会将被编造绯闻的事情报告给老师的。”季晨保持着一肩背包的动作,“当时也是有点生气,就没有考虑地一味责怪你,甚至在你举报我考试后说出‘初向琦你果然还是一如从前,不弄清楚事实真相就随便猜测。’这种话,很伤心吧。”
“其实要我说,心里不是没有过委屈。后来是因为讲这话的是季晨,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就认为是该受这指责,好像做错事的真是自己一样。”初向琦歪了一下脖子,笑着看男生背光的脸。
“就是说,我今天把你叫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道歉,而你也满心欢喜地接受了?”季晨也回应了一个笑容。
“欸?什么叫’满心欢喜’?你哪里看出来我是满心欢喜了。”
“唔,现在这个表情很容易看出来啊。”
“啊?难道真的这么明显么?”
“那么既然这样,我们能好好相处吗?”
“能吧。”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你的原谅吧。”
“貌似有点奇怪?说这句话的不应该是我吗?”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结果有了目的达到了不就好了。”
“这倒是。”
'三'
时过境迁,多年前我们也是站在树下。
那时你单肩背灰色帆布包,身上穿着哲皋的校服衬衫,脖子上打着搭配校服的领带,独自坐在路旁的木长椅上阅读。
而我,那时平凡的我,手上捧着三本从图书馆借来的书,一头并不特别的学生发,校服穿在身上只有规矩和呆板。
现在。
你依然是一身校服,白色衬衫校服浅色领带,一肩背着帆布包,安静地看着你面前的我。
而我呢?我依然捧着书,一头已经留了许久的长发,配套的女生校服衬衫,同色领结,认真地看着我面前的你。
有什么不同吗?
唯一的不同就是,多年前你不曾记得那个午后,有一个胆小的说话轻声的女生终于鼓起勇气告白,却在你心里停留了不过几秒。
如今,那个女生已经改变,变得和你一样。努力被老师称赞,去参加所有擅长或一窍不通的比赛,想去做你做过的所有事情。
而她也终有一天实现了,在四年之后的相似的情景下,终是完成了她梦寐以求的所有,足以证明她能够站在你身旁。
——然后之后的一切都有了她的陪伴。
'四'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
言海系走在最后,久久看着周围仿佛从未变过的景象,一霎就想起了那场小雨,那座古寺,那位老者,那盘棋,甚至是那长满深刻皱纹的地。
“Cloris,在看什么?快跟上来!”前面女生捧着摄像机已经走了很远。
“宿宿你不要走太快啦,也要考虑一下我们这些体育不及格的特殊情况吧。”乔何浅微微屈膝,手支撑在膝盖上喘气。
“走慢点。”男生扶住女生的一只手臂,“不行就不要太勉强。”
“既然来了就不应该放弃呀,云间我们快点跟过去,海系你要也加快一下速度哦!”乔何浅说着拉上仰云间向宿芒赶了过去。
乔何浅是新年Ty…on的新成员,仰云间则加入了R…poison,宿芒算是乔何浅的死党,是摄影部的新人。这周末言海系接下了“带新人游览”的任务,在思考一宿后决定来空目寺。
空目寺其实是要爬山的,宿芒作为摄影师自然是喜欢这样的风光美景,对于体育一向是弱项的乔何浅来说,要她爬山还不如在录音棚里录一天的歌。无奈这次在宿芒的软磨硬泡之下只好答应,才出现了刚才的一幕。
言海系身为“负责人”不能让三个人走丢了,只能匆匆跟上去。依稀看见像是忘记擦的眼镜片那样模糊的景象,内心寂静无声。
在经过近一天后言海系才真正接受了这个改变,在前一天早晨醒来后突然发现自己的读心术似乎失去了作用,再也听不见任何东西。
——然后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我只看得见对方的表情,再也猜不出他们内心的想法。
——接着我回想起那天的所有。
青翠的藤蔓从高处垂落下来,细雨柔和地浇灌着万物,好像只要洗过这天上来的水,一切都可以变得有灵气起来。
空目寺古朴的门前是一棵几人高的菩提古树,菩提意为觉悟。
穿过淅淅沥沥的雨帘,踏进摆放着佛像的堂里,几个身穿灰布衣的和尚正跪坐在佛像前,手里捏着念珠,嘴上念着听不懂的佛经,不远的山头传来黎明的古寺钟声。
华堂树下,清一色的石块铺地。石块是山里的石块,不似大理石光滑,却像是一张长满皱纹的脸,随着这座寺庙的年岁而变得深刻起来。
悠悠古寺,冷暖寒暑,草木荣枯,半生弹指声中。
朝钟暮鼓不到耳,明月孤云长挂情。
晨钟暮鼓。
雨还在下。雨落到地上的时候会疼吗,或许是会的。
“我说……你觉得在这寺庙里,眼泪能够皈依吗?”
'五'
能看清事情真相的人,从来都是孤独的。
什么时候起,我能听见其他人的内心。
什么时候起,我发现原来不是所有人都会对我好。
什么时候起,我的心被打开,却不见了那个有钥匙的人。
其实就算你一直说不喜欢那只鸟儿,也还是不愿意接受它的离去吧。你宁愿固执地相信它是被同伴救走了,去到它一直向往的地方去了,也不会认定它的死亡吧。
最初的最初,那道英语考试时的37题,miss错过。 不是未击中。不是思念。也不是失去。而是错过。
第三个字母。a,b,c。
第七个字母。a,b,c,d,e,f,g。
然后不再是错过,而是过错。
过。横。竖勾。点。点。横折折撇。捺。
六画。
错。撇。横。横。横。竖提。横。竖。竖。横。竖。横折。横。横。
十三画。
6,13。
6月13日。
一开始就是错过。错过前一个绿灯于是遇到了一生都无法忘怀的另一个人,错过前一节课于是和那个人一起拿水,错过前一个竞赛补习的自由选择机会于是和那个人拉近了来往,错过前一辆公车于是在雨中被那个人看见狼狈的自己,错过前一天的投票于是和那个人一起演话剧,错过幕布的拉开所以想不起到底是什么海,错过再一次询问亦或是再一次说出口的勇气然后错过了那样长久的时光……
是我的错觉吗?
我们的一生在不断错过,都是因为我们的过错,错过了以后或许会收获幸福,或许会分离,从此向着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但我一直相信之后终有汇聚的一天。
'六'
下午原本是自由时间,却在午饭前才通知临时加了课,一时间教室里怨声载道的声音此起彼伏。许多人为了这突然调换的课取消了行程,抱怨也情有可原。
校长的脸色难得没有因为学生的抱怨而变差,反而一直保持着和蔼的笑容,引起了学生们无端的恐慌。
“今天加课其实是因为两位欧洲回来的同学要旁听,所以把明天的课提到今天来上,现在让我们欢迎两位同学。”
言海系接了公司新电影的片尾曲创作,一刻不停地构思着。这部电影是由Maria的小说改编而来,当高秉灏说出Maria这个名字时,言海系几乎没有思考就答“是不是姜木眠”,高秉灏还问“你怎么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特殊的关系,在创作时修改了不知多少遍却还是不满意。
“欸?这不是……”言芷兮惊喜地摇摇言海系,“他们两个不是你的同学嘛?”
言海系茫然地看向旁边的言芷兮,再转向门口的位置。
“我是京楚咲,请多指教。”两个人之一的女生。
“相里安。”另一个男生。
“楚咲和……相里?”言海系也是极难得的一脸不可置信,却挤出一个“我很冷静”的表情,周围的学生纷纷感叹“原来言海系也会有这种惊人的表情”。
……
等下午的课结束后大概是两点半,相里安在附近的甜品店订了位置,京楚咲和言海系挽着手散步走去。
“呀呀,我现在是该叫你七牧好呢还是海系好呢。”京楚咲抬起下巴做出努力思考的样子。
“笨啊你,刚从欧洲回来的人不都应该习惯喊别人英文名字么。”相里安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打击京楚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