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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谁做的?”
“苍辰子。那天我醒来的时候凌溪云已经出事了。站在他旁边的是一个银发的人,我听魏儇提过,一定是苍辰子!”十奎的语气里带着隐忍和悲愤。
赵嫣心头一颤,靠在墙壁上。她的眼睛很痛,不断地有一双碧色的眸子在眼前闪过。
“他的秘术很厉害,你要小心。”十奎拍了拍她的肩膀。赵嫣依旧低着头,没有回答。
“赵嫣?”
“赵嫣!”这时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赵旭站在巷口,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他拔出剑,面对弑父的仇人。十奎吃了一惊,赶紧拦住,对赵嫣说:“你快走。”
她抬起头,唇边泛着冷笑。没有说话,静静地走过十奎和赵旭的身边,自始自终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可是那一瞬就好像有一股阴寒的冷气笼罩在两人身上,赵旭不经意地看去一眼,发现她红色的瞳孔里闪烁着血腥的光芒。
这一刻她的眼里没有别人。
“破阳王是不是?秦湘王有请。”
街口,一个身穿甲胄的东陆人拦住赵嫣的去路。
“谢谢,这就去。”她顿了顿,笑着回答。武士心头一颤,先行走在前,一路上如芒在背。
赵嫣低着头,旁人看不出她的表情。但这刻纵使是一个路人也能察觉到她的危险。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却散发着比猛兽还要叫人畏惧的杀气。
“你来了。”公子凌转过身,忽而一愣,“怎么,有人欺负你了?低着头干什么?”
赵嫣咬了咬唇,一如往昔地笑了:“没有……”
公子凌痴痴地看着她眼里藏着的泪光,一时无语。
第24章:【伤】
“好慢啊……”
破阳阵地,苏坏一夜没睡,一大早开始嚷嚷。映雪赶紧递上一杯茶。
“赵嫣也是,怎么现在还不回来?”他又说道。玖叶听了,只是淡然一笑:“急也是没用的,她的个性你了解。”
苏坏叹了口气:“真是的,为什么我的朋友都是些固执又任性得要命的人呢?”
玖叶微微皱眉,复又笑道:“你和赵嫣一样,见谁都容易成朋友,可是这世上的人不是都能够信任的。”
苏坏一愣,觉得他这话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怪在哪里。他想了想,突然问:“为什么要叫‘赵嫣’?我记得你以前总爱叫她‘小嫣’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玖叶没有回答,为垂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见他沉默下来,苏坏有些无聊,这些人里面就属他最爱热闹。玖叶表面上好相处,却很难和人深交,除了赵嫣,苏坏和他最多话,但他也知道这家伙厉害得不得了,有些东西不在同一个层次,很难交流。这一点与赵嫣不同,她虽然傲气了点,但和谁都谈得来,大家都容易和她交心,有时是朋友,有时可能是街旁一个路人,有时甚至是敌人,好像谁都愿意自动把心掏给她看,中蛊似的。在那丫头心里没什么善恶的概念,从寺庙里出来的孩子,大概都有些古怪吧。不过凌溪云倒不是很喜欢玖叶,甚至有点怕他。
“这是我的军队。”
清晨,公子凌带赵嫣到校场。老实说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别人练兵,以前在尧城,赵政很少让她干预战事,至于自己的破阳军,她全部交给苏坏,自己乐得清闲。很多事好像就在转瞬之间,可是就那一瞬,许多东西都已经不同了。“还不错。”看着那一群正在操练的士兵,赵嫣不咸不淡得说。
公子凌低下头看了她一眼,笑着叹了口气。
“笑什么?”
“你的眼神怎么那么像是在看菜市场上的猪肉?”
赵燕想了想:‘我怎么知道猪是不是都跟他们长一个样子?“长那么大,她还没见过猪,没去过菜市场。
可是这话在公子凌听来却很不是滋味:“你把我的部下跟畜生相比么?”
“畜生怎么了”皇极天说人都是由畜生进化来的。”
皇极天?公子凌一愣,续而想到这是上古一位秘术师的名字:“你修秘术?”
“嗯,你可要防着点。”赵嫣答。
她这话一说,公子凌明白真要防着,换了别人也许像是在示威,可是若是她说的必然是真的。世事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放在赵嫣的身上,实也是实,虚也是实,没有道理的。
然后他们走到议事的房间,墙上是一副东陆的地图,桌上却是中陆地势的模型。赵嫣只在墙上瞄了一眼便说:“把原来的那个挂上吧,东陆的地形我清楚得很,不用拿假的来骗我。”
公子凌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愕,复又笑道:“不是有意要骗你的,这是六百年前的,东陆,拿来当装饰的。”
赵嫣看了他一眼,觉得可笑:“就算是一千年前的我都清楚得很,少唬我。”
“是吗?”他装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却还是没有拿真的出来。赵嫣又看向桌子,这上面的地形却都正确,但作军事来用,却显得太简略了。她懒得指出,漫不经心的扫了扫他的藏书。目光在一本棋谱上停了下,她拿下来翻了翻,又看见旁边还有本茶经,也顺手拿了下来,再往下是本关于天文的小册子。“你有这些嗜好么?”
他摇头:“没有,这些书是我爷爷留下的,好像是个室外僧送的,很多年了。”
“你不看就送给我吧。”
“要哪一本?”
“随便。”
公子凌想了想:“都拿去吧。”
赵嫣笑笑,点了点头。想她不是会用激将法的人,公子凌便也不再多问。这时他还不知自己无意间送出的东西对赵嫣来说将会有多大的用处。
“你把我叫回来,就为了参观你的军营?还是预备带我去连城楼也一并观摩了?”赵嫣问,然后声音很自然的低沉了一些,“或者你是要放过破阳了?”
“放过?开玩笑,若破阳执意不退,这场硬仗打起来还说不准谁输谁赢呢。你若肯退兵,我自然也就不会追击下去。”
“失去宛南,破阳便无路可退了。”
的确,这股实力没有靠山没有朋友,却是各方诸侯虎视眈眈的对象,这是失去了皖南等于是失去了根基,没有支持很快便会崩溃。“我不能允许你在这里驻兵,这次是破阳侵犯湘凌国的国土,传出去我国国威何在?”
“你们损失的,我自然会赔偿。你只需让出一条路给我们走便是。”
“赔偿?怎么赔?”
赵嫣从桌上拿过纸笔,草草勾勒了东陆至南陆的一片地域,然后指着其中一个部族说:“让破阳到这里来。”
“这里?”公子凌看着她所指之处,皱了皱眉头,突然他眼前一亮:“我明白了,确实是最好的赔偿,也是破阳翻身的机会!”
“那么你会给我这个机会么?”
公子凌依旧是想了想后,才点了点头。赵嫣冷笑。
“笑什么?”
“没什么。我听人说你只是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原来传言不全是真的。”她丢下笔,拿起那几本书出了房间。半晌,公子凌才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门口,大笑。
当天,公子凌便撤回了布在破阳两方的军队。
“他们撤军了?”苏坏收起扇子。玖叶凝眉深思,询问的目光投向轩辕知秋。
“看来很成功。”他一边拨弄着算筹,一边说,“她快回来了。”
玖叶走出房间,看着自己的手,目光半是阴沉半是苦涩。最后他抬起头,看了看满天的星辰,忽而释然一笑。
“笑什么?”
赵嫣顿在门口,公子凌不知何时走到身后,她愣了愣,摇头:“没什么,想起一些事情。”
她想起刚刚在浂京认识玖叶和苏坏的时候,有一次把长孙慕容惹急了,罚他们写一篇关于星相的文章,于是三人夜里偷偷跑到城郊去。苏坏当真是个坏蛋,知道她不会喝酒,报了三大坛子女儿红来,那是她头一次喝得烂醉……过去臭和尚虽爱玩,却是不沾酒的。
他们真的喝了很多,喝到满天星辰都乱了。
“你这人,自己不开心就巴不得天下所有人都跟着你不开心。”赵嫣吃吃一笑,却道出他藏在心底最深的心事。玖叶莞尔:“那你呢,开心吗?”
“开心!嘻……我现在就很开心,开心得想杀人!”她突然就想起某个人,双手一握。苏坏大叫一声跳了起来:“我的胳膊啊……”“呵呵,才知道我的力气大啊。”赵嫣坐了起来,有些不稳,玖叶不动声色地拉她在身上靠着。
“怎样才是开心,我也不知道啊……”她喃喃地说。
苏坏指着天空,“杀了赵政我最开心,不做那该死的世子我最开心!”他借着酒劲对天大声喊道,“为什么我要呆在这里?为什么天下要是这个样子?我不开心,我不甘心啊……”他边笑边叫,然后声音就悲了起来。
赵嫣一怔,不由得开口:“为什么天下要是这个样子……”她抬起头,看着天空,“苍辰子,人生应该是什么样子?”
玖叶愣了愣,循着她彷偟的目光,不知她究竟是在问谁。
星辰散漫,赵嫣突然站了起来,指着北方的一颗星,道:“我要给世人一个崭新的世界,一个人人都开心的世界,一个……一个……一个不会孤独的世界。”
恍惚间仿佛有一道光芒把苍茫划破,越过风尘照亮了她倔强而坚定的身姿。
苏坏回过头,怔怔地看着她。玖叶也站了起来,释然一笑:“这世上并没有一条能让所有人都通往幸福的道路,但是,我喜欢你的说法,为了一个不会勉强,不会孤独的世界……至少是不会让我们孤独的世界。”
“你,你是说真的?”苏坏问,语气中竟带着一点期许。赵嫣放下手,挑眉笑笑:“我听说戏里的主角都是这么演的,总想试着说说看看,好像也挺有气势的。玩笑而已。”然后她躺了下来,沉淀着许多人的梦想,在草地上沉沉的睡着了。
苏坏叹了口气,也躺了下来。玖叶独自站立着,午夜的山岭万籁俱静。
阴郁的身影,宛如整个人类孤独的缩影。
结果第二天,只有赵嫣早早交上文章,苏坏宿夜,玖叶有意不写,长孙慕容等了三人一眼,见赵嫣那篇着实有见地,将三人一同放走。
公子凌看着她,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却隐隐感到一种莫名的悲伤。
“你想要得到天下吗?”赵嫣突然问。
“没有人不想。”
“那你喜欢这天下吗?”
公子凌闻言一怔。
“你若不喜欢,要它干什么?”她又问。
他心里一紧,答不上来,忽然间也迷惘了,世人争夺这个天下,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我喜欢有趣的事情,所以做赵政的义女;我喜欢游戏,所以有了破阳;我喜欢我的朋友,所以今后还会一起继续走下去。可这天下,又有什么值得人们去喜欢的呢?”她顿了顿,自己答道,“因为它是很多人的梦想。”公子凌睁大眼睛。然后她又说,“也因为太多的事,由不得人们去选择。“她低下头,表轻松了下来,仿佛是自言自语道,”我明白了,原来就是为了这个……真够无聊的!”
赵嫣叹了口气:“我要回去了,他们在等我。”
公子凌笑笑:“至少,等待着你的那个人,一定不会令你感到寂寞。”他想想,拍拍赵嫣的头,“小丫头,你为什么就一点也不喜欢我呢?我一直以为我很有女人缘。”
她扬起嘴角:“你只是想要得到我而已,不是喜欢我,你更喜欢你的国土和霸业,在这一点上我倒乐意做你的对手。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可以相互利用。”
公子凌叹了口气:“你这样一说,我真没办法动你的心思了。”
赵嫣展颜,转身往破阳阵地走去。
迟疑了一会儿,她才笑着走进房间:“恭喜我吧,成功了!”
苏坏赶紧走到她身前:“成功了?你没有被欺负吧?”看他的眼神,赵嫣觉得毛毛的:“你在说什么啊?”
“湘凌国的军队怎么那么快就撤走了?”玖叶文,“他接受和谈了么?”
“他接受的是交易。”赵嫣坐了下来,正色道,“他只需让一条道路给我们走,让破阳以永川族的名义攻打邑国就可以了。”
“邑国?它是永川族的死对头,也是姜池的附属国,而姜池国是公子凌在东陆最大的对手……”玖叶立刻接道。
“我们借永川的名义打邑国,姜池便会向永川族反击,南宫光要保住自己的领土,自然对皖南无暇顾及。而姜池国与永川族开战,必定是两败俱伤,我们将邑国让给公子凌,他就可以通过邑国来打姜池了,这对湘凌国在东陆的统一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前提是邑国一战,破阳要胜。”
“好计!借刀杀人,而且一石二鸟。”玖叶叹道,“现在破阳正与湘凌国交战,没有人想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