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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扣动了扳机,但本该爆碎天气手脚的双管猎枪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一直信任着枪支会拯救自己的男人惊愕的看着天气,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就像记忆里,在监狱中窥视自己的男人们一样。
但天气只是面无表情的,继续开口,“我看起来是什么样?”
“……什……什么?”
也许是意识到面前这个可怕的家伙并没有想要伤害自己的意思,男人的惶恐被缓解了一点,但胸前的手越发大力,他被举得更高了,天气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我的外表,看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谁会去问别人自己的外貌?去照镜子不就好了吗?虽然这样想着,可是近在眼前的胁迫让壮汉不得不尖叫着开口,“很高!绝对有6英尺高的,不胖,穿着黑色的衣服和裤子,灰色的头发,您看起来很帅气的……”
没有太大差距的形容。
“几岁?”
第二个问题真的快让男人发疯。
“我怎么会知道!!”
叫骂的声音刚落,他就看到了在自己身边闪烁的电光。
天气看都不看快要瞪出眼睛来的男人,兀自询问,“我看起来几岁?”
“30!不不也许有35!或者更大一些!!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听上去快哭了。
“所以我应该看上去很老。”
“不不,一点也不老,不老!!”也许是害怕触怒他,男人胡乱叫嚷着,但天气并没有继续询问的意思,他只是松开了手,让那个倒霉蛋在地上摔得半天都爬不起来。
天气自顾自离开,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我有那么年轻吗?】
〖不对,我就是这个样子的,今年21岁,高中毕业,母亲的身体不好,治疗欠了很多钱所以我去工作了。〗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镜子时候的记忆。
天气再度回到‘应该’是自己家的住所面前,他犹豫了很久,始终不敢去敲门,如果惊吓到那个女人要怎么办?如果她真的是‘威斯。布鲁马勒’的母亲该怎么办?可是另外一个‘我’是怎么回事呢?他比‘威斯’年长,他也有个跟威斯一样的母亲,但是去世了……
现在,别人眼中的他,应该是年长的那个‘威斯’。
所以‘年轻的威斯’的母亲不认识自己是理所当然的,她只会以为看到了一个跟儿子相似的男人。
“……能打搅一下吗?”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位抱着猫的老妇人,〖是邻居麦琳奶奶。〗她用挺和善的眼神跟天气打了声招呼,“昨天也在这里看到你,是来找布鲁马勒太太的?”
这个姓氏让天气整个僵硬。
“哦,我只是想说,她出门去了,因为她儿子昨晚没有回家。”老妇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那是个很好的年轻人,个子跟你一样高挑,也是灰色的头发,是不是他做了跟你一样的发型的缘故呢,你们长得真是像啊。”
“……他叫威斯吗?”天气只问了一句话。
“你怎么知道?哦说起来你们连声音也好像!”名为麦琳的老妇人看着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捂着嘴。
但天气已经没什么心思与她继续纠缠,扭头就走。
想必不用询问,女人的名字一定也跟他记忆里的母亲一模一样。
可他却‘不是她的儿子’。
年轻的‘威斯。布鲁马勒’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我会有他的记忆?另外一个年长的威斯是谁?明明弄清了记忆的真相,可是天气的问题根本没有被解决,反而有更多的问题向他不断袭来。
但有件事情可以确定了。
他的记忆并不虚假,它们应该都是真的,只是属于两个不同的‘威斯’而已。发现这个事实,给天气带来了很大的安定感,他现在总算不会再为情报的混乱而惶恐了,只是互相交错,然后又没能好好印证而已,只要理清楚就好。
他的人生,他的世界,并不是虚幻的。
从醒来到现在,足足两天一夜,天气终于能露出一点真心实意的微笑,他快步奔跑着,一点不在乎自己离开了之前还很期待的‘家’,现在就算留在那里,也只是会给威斯的母亲带来困惑和麻烦而已,青年还记得他发现自己不是自己的时候有多混乱,那种惶恐,他并不想带给身体一直糟糕的老母亲,不管她和自己是否有血缘关系。
总而言之,那确实是‘妈妈’没错。
【母亲还活着,没有比这个更好的。】
依然还是身无一物,身上只有五十块钱,但天气却觉得脚下充满了前进的力气。
年轻威斯的情报已经确认过,他得去确认一下‘年长的威斯’——如果,这个‘我’的记忆也是真的话,肯定会在某个地方得到印证,那并没有非常难,因为他很清楚的记得姓氏。
【普奇。】
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当然天气不可能通过民政局来查找,他有他自己的方法,消息灵通的人总是很多的,虽然青年没有钱,但他有任何人都没有的武力威慑——名为替身的东西,找个侦探,威胁他一顿并没有那么难。
但天气没料到他会在看到那个侦探的时候那么激动。
【企图杀死我,害死了佩妮的家伙。】
所以青年离开侦探家中的时候,带着离开的不止是普奇家的地址,还有侦探的大门钥匙。他把大门反锁,自然而然的走了出去,身后的屋子瞬间被雷电所击毁。
名为普奇的夫妇,只有一个小女儿,目前十八岁,名字叫做佩妮。
天气站在他们的房子外面,茫然的看着正和母亲一起修剪花枝的美丽少女,她微笑的样子,和记忆里一样的美丽。
这是他曾经的恋人,他的妹妹,据说是已经死了的……少女。
年长的‘威斯’的记忆,是错的。
他杀了无辜的人。
他变成了罪犯。
【不,我本来就是个罪犯。】头脑中的记忆,如此嘶声狞笑。
失魂落魄的天气,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离开,等他从混乱的意识里清醒,便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走来了小镇的墓地中,黑色的腐叶,灰白的石碑,或干枯,或鲜艳的花朵。青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这里,但他感受的到,有什么存在正吸引着自己,对现在的天气来说,要去往任何地方都已经无所谓了。
所以他干脆的迈动了脚步。
小道的终点,是一对墓碑,属于一对双胞胎的兄弟。
多米尼克。普奇(1972。5…1972。5)恩里克。普奇(1972。5…1987。6)
普奇兄弟确实存在,只是已经死去多时,三兄妹里唯一幸存的,只有妹妹。
但令天气震惊的并不是这个。
多米尼克的墓碑上清晰的印着,1972。5…1972。5,他是个一出生就夭折的孩子,‘年长的威斯’其实是个和‘年轻的威斯’同岁,且一出生就夭折的人。
这不可能。
他的记忆明明得到了印证,却充满各种谬误,甚至连为人本身都不存在了,这怎么可能呢?
而且,如果‘年长的威斯’早就死了的话,那么,现在的我是谁?被所有人的目光注视着的我,并非‘年轻的威斯’的我,是谁?难道我早就死了吗?
所以才会看到烟雾中的脸,所以才会有着奇妙的力量?
因为,我是个并不存在的死人吗?但是明明会饥饿,会疼痛,会疲惫,也会被众人所注视,和活人没有任何差别。
除开这也许永远混沌,根本再也无法理清的可怕记忆。
我到底是活人,还是个可悲的亡灵?
在普奇家的墓地之前,名为天气的青年咽呜着蜷缩起身体,压抑的哀嚎在静谧的墓园中响起,仿佛迷失方向的孤兽,于无垠的荒原中悲鸣。
作者有话要说:
☆、二
海水随着潮汐的变化,一点点远离沙滩,露出湿润的泥沙和满是各种贝壳和珊瑚碎片的海岸,期间也夹杂着垃圾之类的东西,毕竟这儿不是什么被管理保护的海滩,难免比较脏乱。但对一个孩子来说,垃圾可以无视,海岸上有贝壳就足够了。小小的徐伦利索的把凉鞋一甩,晃着白嫩嫩的脚丫啪嗒啪嗒踩上软乎的湿沙,虽然四月的海水还带着几分凉意,不过耀眼的日光下,那么点点的微冷很快就随着残留的海水一起被蒸发干净。
沙滩上留下长长的一串小脚印,和夹杂着盐粒的,温暖的沙子。
其实空无一人的沙滩是很无趣的,没有到处奔跑的同龄小鬼,没有售卖冷饮与零食的摊贩,更没有穿着凉爽,走来走去的女孩子们,但徐伦就是兀自在沙滩上玩得十分快乐,她早就习惯这种事情了。
父亲常年都不在家,母亲也得忙着工作,如果没法学会自己陪自己玩的话,平时一个人呆在家里的时候该有多么让人受不了啊,所以这就是年仅五岁的她,学会偷溜出门这种技术的理由。当然,妈妈会担心,不过只要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家就行,她甚至给自己准备了午餐,用小小的玩具篮子装着的,两块面包,正放在远处的石头上呢。
明明这片海滩离徐伦家的公寓很远,但小姑娘硬是学会了如何自己搭乘公交车,然后一路在各种好心路人的护送下奔到这里来。踩踩沙子,捉几只寄居蟹,或者找到一两片漂亮好看的贝壳,小心翼翼的收到篮子里。
爸爸非常的喜欢海。
理由是什么,徐伦不知道,反正他总是在海上,一直也因为要去海里边而没法回家。
所以,他一定非常的喜欢海吧?
年幼的徐伦无法去海里,可是起码她可以在海边玩,总觉得这样的话,会离爸爸近一点。她把每天收集的贝壳装进洗干净的空玻璃罐里,攒满一罐就好好收起来,妈妈说过,大概有五个罐头,爸爸就回家了。
到时候就当作礼物,全部都送给他,因为爸爸喜欢海嘛。
徐伦是很想多找几个贝壳的,这样就能快一点把罐头装满,可是海滩那么大,好看又漂亮的贝壳实在不多,她每天跑了很多遍,也只能找到两三块,第一个罐子连一半都没有到呢。
这样的话,要什么时候才能让爸爸回家啊。
小心翼翼的捧起一只大大的海螺,看到寄居蟹从里头凶巴巴的伸出爪子挥舞后,小徐伦郁闷的哼了口气,又把它丢回沙滩上。每次想找点大的都会这样,更大一些的话压根塞不进罐头,真讨厌。小姑娘雄赳赳地抬着头,像巡逻自己领土的国王那样把已经跑过的海滩又晃了一圈,确信再没有新的,能够让她中意的贝壳了。
今天要空手而回吗?
怎么行!徐伦毫不犹豫地撩起裙摆,踩着波波的浪花向她之前从未去过的沙滩奔跑,就当是开辟领土好了。认认真真地低头寻觅的孩子,走啊走啊,啪嗒一下踢到了个大个的。
又是树枝?抬起头来的小丫头,看着躺在那里的男性呆愣了一会儿。
好像是个人,男的,睡着了。
尚且不知道所谓‘死亡’的孩子没有半点恐惧,她左看看,右看看,飞快的窜去一边,捞起根树枝来,伸过去戳戳面部朝下,几乎半个人都浸在海水里的男人,因为担心对方睡得太熟,徐伦还特地戳了脸。
“醒来!醒来!懒虫起床啦!”
被刺眼的阳光,冷冰冰的海水和脸上时不时出现的刺痛弄醒的时候,天气是打算在周围直接弄几个雷球的,但是一直在旁边叫唤的稚嫩声音阻止了他。
“起来啦!!大~~懒虫!”
是小孩子,要是受伤的话怎么办。
虽然这几年里他在四处流浪的时候早就肆无忌惮,在他手里倒霉的绝对不是一两个,但天气自认还没有残忍到能对无辜的孩子下手的地步。因此他只是让一圈热气将自己身上的海水蒸干,虽然都是盐粒,粘腻又难受,但也比湿漉漉的好。
他讨厌冷冰冰的触感。
尤其是每次跳水自杀失败之后的那种冰冷。
天气慢慢从沙滩上爬起,翻身坐回沙地上,面色阴沉的瞪着面前的海洋,河流,湖泊,都没有用,所以最后他试了试海,并且是坐船坐到一半,跳下深海的。
结果这样都不行吗。
在青年的思维即将陷入更深的黑暗处的时候,孩童的清脆嗓音在他耳边响起,把他从自我的世界里毫不留情的拽了出来。
“你不舒服吗?”
扭头就看到一张小脸在自己面前放大可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但天气只是皱皱眉头,“……走开。”他并没有做什么,只是低声叱喝,偶尔也过这种事,休息的时候,天真的孩子试图跟他打招呼之类的。通常青年只需要板起面孔,随便低声说一句就能把他们吓跑,这招一直都很管用。
直到今天为止。
小徐伦心虚的丢开手上的树枝,“刚刚戳疼你了吗?可是我只是想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