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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武
汝等速回国来!伊尔斯大乱!……花羽遇刺,至今生死不明……居然民间有自立为王造反的!……
以前的信再长,式武也是一字一句的细读,等到有空了,还会拿出来翻阅。毕竟再啰嗦,这也是他的父亲给他的信,里面充斥的是爱和亲情。可这封信,只有几行字,他却读不下去,粗略地扫过去,满目是国内触目惊心的变数。
“策松封!徐笙!过来——!国内出事了!——”
“信有疑点。”燕澜将信放回桌上,对式武说道。
“这绝对是父亲写的!世界上不存在第二个人能用他的笔迹写信!”
“疑点不在这,”燕澜摇摇头,重新拿起信让众人到她边上来,用手指点画,当作隐形笔在字的下方划线,“来看这里到这里,‘花羽遇刺——自立为王’。试问,谁刺杀的花羽老师?谁在自立为王?是不是一个人?目的呢?另外,他是不是伊尔斯人?”
燕澜提出的疑问着实问住了在场之人,其他几人确实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如今她提了出来,一想,确实是几个重大的“疑点”,但信是临时来的,信上没有细说,应该也是来不及细说。
伊尔斯近年来尽管国库亏空,但穷的是国家而不是人民,人民生活依旧可以算富裕。纵观整一个伊尔斯大帝国,不能说国泰,但绝对能说民安。尽管依然属于帝国,但政治上实际已经趋向民主共和,到现如今的伊尔斯六世皇只保留了行政权,也基本不存在专权的问题,且他本人也是个公认的明君。——这样,他们“自立为王”“起义”是目的,就很耐人寻味了。
“老师,您知道吗?”见式武不再说话,重新要回了信细读,开始沉思,燕澜便问策松封。
“这些我都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我和太子、和公爵、和你甚至还有雅儿,我们一起回去的话,很好,我们就肯定中了计了。他们的目标不会是花羽,也不会是陛下,肯定是我们。”
策松封在分析情形的时候,恰好符带着几人回来,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什么是你们?”高逸闻言便问,看着沧流家内的每一个人都眉头紧锁,直觉又有第二桩变故横生,“对了,就在前天,宇镜家被人血洗了,估计除了民间的从事商业的那几个分支里还有活人外,也就我活着了。不知道是报复还是既定的目的,是穹风家干的。啊,还有,太子,江瓷诚要杀你,也要杀我,你看怎么办。”
听到高逸带着怒与恨的叙述,尤其是最后几句话,燕澜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呆滞,看了看式武。但一旁的式武并未表态,而是继续研究家信。
策松封抢过他手上的信,递给众人传阅。
“穹……风?小瓷?”
“公主,这些一会我给你细说,让翅膀把他要讲的先讲完。”徐笛打断了燕澜的问话,目光盯着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出神。
高逸却并未接着说下去,而是抬起他的左手。此时徐笛才发现自从他将水晶球放到高逸的手上后,他一直紧紧攥着那枚水晶球不曾松开分毫,到了现在,他的手指已经僵硬,必须用力才能松开。高逸再度让那枚水晶球说话。于是前宇镜家主的声音便在整个沧流府的大厅中回响,除此之外,连呼吸都消声匿迹。
“笛子你说,我以前把他当兄弟,是不是很打脸。当时你跟他决裂的时候,为什么不叫上我?”
“……”
无法回答的自言自语,最后只能听任他变成了自嘲。
“这两件事是不是有关系?”式武听完最后一个字,猛地冲到高逸面前拽住他的肩膀使劲摇晃,接着又将那封家书塞给他,“这未免太巧了吧?”
“啊?你说穹风杀完宇镜然后跑去伊尔斯起义……?这时间上来不及吧?”徐笛读完了信,忙拉开两人。
他们算计的很好——如果策松封和式武撤兵,那么岐人一定会重新上演数月前攻破十三城,数日前威胁帝都圣辉的戏码,而且这一次,是顺利的长驱直入,即使没有青隆和彦也没有关系——六家内一家叛、四家亡,还剩仅存的华筝家孤军奋战能有什么作为?另外,伊尔斯的援军能不能顺利回到伊尔斯本土还存在问题;就算顺利回去,回去能做什么?
雪原。不论东南西北都是一片茫茫的白色,远方天地相接,连地平线都被清一色的雪白所模糊。前段日子,雪原上才刚有“白天”这种天气,而再之前的冗长时日里,完全不分昼夜,只有“夜晚”。而夜晚的雪原看不见任何事物,也就自然无法进发。如果一般人到此定会患上雪盲——原因大都是恐惧。但那个衣衫单薄的青年显然没有,依旧不知疲倦地赶着路,自第一缕光,降临雪原起。他的速度与前些时日相比分毫不减,依然如同猎豹。若感觉累,便随地躺着歇息,歇完醒来,就接着赶路。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终于看到了他找的东西。白茫茫的雪原上终于有其他颜色出现——地面上零零星星地散落着粉末状的红色碎砂,嵌在万年不化的雪地之上,远看,就如同倒立而望,欣赏天空中一片向远处延伸的玫瑰色晚霞。
左言卿欣慰地一笑,呼出一口白气。放慢了速度,似是欣赏着这片倒过来的霞光。
越深入内部,红色所占的面积越大,渐渐地红色盖住了白色,也不再是一粒一粒的粉尘,而是一块一块的晶体。每一块晶体都呈雪花形,单论颜色酷似血红色的石榴石。左言卿停下了步伐,沿途不带挑选地拾取着这些红色的晶体。他其实并不知道天塔需要这种东西多少,也不知道天塔要它们做什么,只知道被告知的“越多越好”,便粗略计算自己往返海鳞的时间,卡在约三个星期不到的时间内回国,剩下的时间就干脆全部就用在拿晶体上。
只是他唯一的担忧便是他们等不到他回去。
“诸位。”烟突然说了话,只见她将几乎及腰的水色长发用手束起,微微偏了偏头,展示了下她耳际下的三道圆形雷电,“或许大家并不知烟的真实身份,当然那是十四年前的身份了。我其实是岐人。但请让我说完。”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她耳际下有三道圆形雷电,徐笛惊骇她的表现,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在平时,她不论春夏秋冬都用长发挡住。一语既出,除去徐笛徐笙,其他人都瞪着她像有数个问题询问她。
“我以前还有一个名字,恐怕这是我今生最大的秘密了,本来是打算干脆将它带进坟墓,就算在坟墓上也只刻‘烟’这一个字。这个秘密,恐怕少将都可能不知道,当然也有可能装作不知道。我以前叫‘南宫嘉雪’。但是请放心,不论我是烟,还是南宫嘉雪,我都是明耀人,都是华筝家人。”
南宫嘉雪……南宫……
——符的脑海中闪过一些民间故事的片段,关于“南宫”。
“南宫嘉雪……南宫氏?南宫氏还有人?”符终于想到了,组织语言,“你们不是在反对天塔共和的时候……被天塔……”
“有,还剩一个人。但南宫氏和天塔这些事放一边,我继续说,有更加重要的。”烟要过信又看了一眼,道,“我好象明白了,他们还在执行以前那个计划。你们知道南宫为什么被灭族吗?主要是南宫氏反对这个计划的关系,而不是单因南宫反对天塔推翻帝制。”
自约百年前以来,海鳞帝国就开始执行一项计划。这项计划专门培养怪物,每一个被选中者都不得不参加,大多是平民,几乎没有带印的贵族参加。可这项计划鲜有成功案例,而即使被划作“成功”的试验,其中也无一人活过三十岁。
缘起是一个偶然事件。有一枚漂亮的红色雪花形宝石,辗转流落到海鳞国的一个贵族手中,他对此爱不释手。在国王的生日上,他将这枚宝石献给了海鳞国王。因为这枚宝石的形状,他们就叫它“红雪花”,到今天就这么一直叫下来了。一段时间后,来了一名要求见国王的僧侣,他对国王说,红雪花能逆转整个海鳞帝国的命运,帮他们重新登陆,回到岸上。
“嗯,确实逆转了,不是海鳞‘帝’国了。”烟说到“逆转命运”时,暂时中断了叙述,插入了一句讽刺。
当时的国王听到“能回到岸上”,便急不可待地问他该如何做。
僧侣说,红雪花是可以植入人体的,如果成功,那被植入者就会变成战神,甚至强于冰神血脉的传承者——众所周知,那时的冰神血脉大多也在代代相传中日渐淡化,甚至消失,越强越纯粹的血脉消逝得越快。
“哈,不过接下来有趣的是,北辰氏暗杀了那个僧人。因为‘强于冰神血脉的传承者’意味贵族们不再享有特权,也不再拥有只手遮天的能力。”烟再度嘲讽道。
接下来,天塔自然而然地诞生,最初的天塔并非今天的天塔。那时候的天塔,充其量是个科研机构,只研究红雪花的特殊科研机构。但是接下来的几年几十年内,天塔权利膨胀,他们垄断的权利已经大于整个贵族阶层,贵族也包括海鳞国王,几乎无权。
不过,如果按成功比例算,那么天塔一定是一个世界上最失败的科研机构,因为它的成功率几乎不到千分之一。
“等等……左言卿呢?”高逸不禁问道,“那大概是纯血吧?”
“说实话,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反正这个人不是真正的海鳞太子。在我印象里,他既没有父亲又没有母亲——他不是真正的海国太子,海国唯一的帝室血脉是彦,而且海国皇室是没有这些什么叫‘枯树生花’的印的!海国皇室没有印!所以为什么他是太子这件事我也一直奇怪,明明那个神鹰组的彦亲王才应该是皇女。”
“啊?彦是海国帝室?”徐笙惊道,“不对啊,谁会把唯一的继承人封亲王?”
彦去了伊尔斯,住过很久。但是如果彦真的是海国皇女,她为什么要去伊尔斯呢?
“我只能说,不知道。但是海皇室没有冰神血统这一点我很清楚,所以左言卿这个太子完全是凭空冒出来的!另外,如果是左氏过继……他们怎么会有一个冰神纯血的后代?左氏血脉是现存血脉中淡化最严重的,越强的血脉弱化的越快。一百年前他们的血脉淡化得,就差不多印都看不见了。”
“烟儿,糊涂了。你刚刚不是说那个计划么,很可能跟那个计划有关啊,他们用那个什么红雪花,造出了左言卿这个怪物。他可能是试验成功者呢?你想,你刚说没有贵族参与计划,但是贵族,有印。他有‘左氏’血脉,本身有冰神血统奠基,所以这个试验在他身上成功。然后海皇室对这个人很重视,废了彦的皇女身份,立更强的左言卿当太子,然后就有了今天的左言卿?”
徐笛的分析听起来合情合理,但依旧漏洞颇多。他的分析被式武打断,道:
“那我也不瞒着你们了。你说的那种雪花形宝石,伊尔斯也几百年前就开始用了,我们管它叫‘血金’,不过到现在为止,它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还一无所知。我们用途也差不多这样,造武器造怪物,不过没他们那么疯狂,我们只用极少量,加在普通药剂里注射。整个天渡军团的人都注射过,我和策将军、徐笙也不例外。这就是‘一人千军万马计划’。不过,这跟你们毕竟不一样,你们是那么整个一块,给一个人灌进去,他不直接暴毙已经很奇迹。”
式武并未全部说尽,“一人千军万马计划”并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他只说了这个计划的一部分:“造武器”的一部分,“造怪物”那部分并没有讲。
“太子请先听我说完。”烟加快了语速,分明多了几分急迫,道,“左言卿不见人了,很可能去拿那那个你们说的血金我们说的红雪花,等他真拿回来就糟糕了。必须去拦住他,我去。”
徐笛听烟说的采取行动,习惯性地认为是他们一起去,于是便说:“嗯,那走吧。现在就……”
“不,少将,是我自己去。极北之地冰封千里,一般人踏进三步便受不了那严寒。而我是岐人,有冰神血脉,比你们耐寒。我一个人去是最合适的。现在去阻止他还来得及。”
徐笛曾经一度认为烟有一种软弱,只有在他身边她才能用出她想用的力量。所以,徐笛几乎一直与烟都一起出现,徐笛保护她,也天经地义。就算必须分开行动,至少他也要让烟停留在他能一眼就看到的地方。徐笛从没有想过让烟一个人冒险。
但烟的软弱是属于“烟”的,不属于坚毅的“南宫嘉雪”。
他看着烟转身,快步向外走去,越走越远,渐渐走到指尖不能触碰,视线也不能抵达的地方。他同时看着烟,在离去的同时从袖间抽出军刀,毫不犹豫地削断了她的长发,发丝散落一地,她只为自己留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