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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晖抿了抿唇:“你好好歇着吧。”
荷语眼中一闪,做出凄迷的神情:“荷语送大人出门。”
郑晖狠了狠心,掉头就走,却忽而身后卷起一阵风,腰身猛然被人从后面抱紧:“大人,荷语舍不得大人!”
只觉腰间一紧,后背迅速被温热打湿,郑晖的步子便再也迈不动:“你这是何苦?”
荷语呜呜低咽,抓着郑晖不放手。郑晖暗叹了口气,抱她到床上。
夜色渐浓,秋风刮过屋檐,发出呜呜的声响。郑晖几次试图抽出手,却被攥得紧紧,再看荷语闭着的眼睛,哪里不明白她根本没睡着?
“哟,看来是我棒打鸳鸯,做了恶人了。”忽然,门口处传来一个冷嘲的声音。
郑晖抬头,只见唐枝抬脚迈进来,眼中充满了嘲讽。站起身道:“你怎么来了?”
她怎么来了?自然是听说他没有回房,来捉奸来着。唐枝目光一转,落在慌忙爬起来的荷语身上:“我来做好人来了,倘若你真心喜欢荷语,便让她留下也没什么。”
“夫人此言当真?”荷语眼中一亮,着实惊喜了一下,“荷语给夫人磕头了!”
唐枝冷笑一声:“你倒会顺杆爬,我不过说笑罢了。”
荷语脸色一灰,藏在被子下面的双手攥成拳头,心中的火气一股一股地冒出来。
郑晖借机离开床边,拉起唐枝的手道:“夜深了,我送你回去。”
“不必!”唐枝挥手躲开,“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如说来听听?如果当真是情感动天,我倒不是不能考虑,给你们相知相守的机会。”
郑晖皱眉:“你说得什么浑话?”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后半句在看见荷语灰白的脸色后,被他咽了下去。
“我听说荷语原是青楼女子,被你赎身后,便当做床奴养起来,是也不是?”
“床奴”二字,令荷语浑身一颤,脸色愈发白了。当初郑晖将她赎身,并没打算将她收房,最先说得是给她找一户好人家,将她嫁出去。是她看中他的人才相貌,又套出他不打算娶妻的话,使了手段与他有了夫妻之实。他公务繁忙,没有想起名分之事,她也想着徐徐图之,便一直延续至今。谁知竟被唐枝说成床奴,顿时气得几欲晕厥。
郑晖看着唐枝,沉声道:“你要怎样?”
“我日日吃着苍蝇,总要知道苍蝇是从何而来吧?”唐枝指着荷语道,“你来说。”
“回去我跟你说。”郑晖抿了抿唇,却是想起初衷,有些臊得慌。
唐枝却误会了,以为他体贴荷语的伤势,不愿打扰她,顿时冷笑道:“急什么?等她说完就轮到你了。”说罢,冲荷语点了点下巴:“说吧。”
眼睁睁地看着唐枝如此嚣张,郑晖却无奈,荷语气得胸口发闷。原先她瞧出来郑晖喜欢飞扬跋扈的女子,便在家中渐渐厉害起来,可是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厉害过!唐枝凭什么?
“那天是我开|苞的日子,大人怜我命运可怜,便将我买了下来。大人买下我之后,对我很好,我十分敬慕大人的人品才干。”当着郑晖的面,荷语不敢瞎说。咬着嘴唇,心中暗恨,如果没有唐枝,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成了名符其实的“荷夫人”!
唐枝看向郑晖:“该你了。”
“我们回去再说。”
“为何?当着你心上人的面不是更好?”
郑晖忍无可忍,一弯腰将她扛在肩上,大步走出门去。
“喂!你放下我!郑晖,你混账!”
唐枝的尖叫越来越远,荷语跪坐在床上,脸色阴沉得仿佛滴下水来。她先前送郑晖东西,是想在他心中留一分怜惜,后来抓着郑晖的手不让他走,却是想给唐枝下蛆。谁知——
想到这里,不由有些无力,不论郑晖还是唐枝都不上她的套!
郑晖扛着唐枝一路回到正院,“哐哐”两声,脚后跟关上房门,扛着唐枝摔到床上:“几日不动你,倒是越发野了!”
“呸!不知道是谁说只喜欢我,一路上跟我说了无数让我过好日子的话。结果呢?我一来到雁城,哪日不被膈应?”唐枝扬声道,坐起身来,恼怒地拨正发髻。
“这件事,其实——”郑晖犹豫着,说不出口。可是看着唐枝充满怒气的脸庞,不由暗叹一声,“当日是因为军中打了胜仗,将士们出去散心,平日里我也不去青楼的。然后就听到鸨母喊价,有个女子要开|苞。我便把她买了下来——”
“等等!”唐枝打断他道,面上似笑非笑:“郑大人原来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不知这些年买了多少开|苞的女子?”
郑晖见果然糊弄不过去,别过头躲开她的目光:“我买下她,是因为她长得像一位故人。”
“这位故人是谁?”
“是——”郑晖咬了咬牙,“是你。”
“可是我并不认得你?”唐枝冷笑道,“你想唬我,也找个可信的借口!”
郑晖无奈,只得把当初被她救了的事说出来。唐枝仔细回想,隐约有个印象,不禁奇道:“莫非自那时开始,你便喜欢上我了?”
郑晖有些羞恼,忽听唐枝惊道:“那时我才十岁,你居然喜欢上我了?你真是禽兽!”
“你!”郑晖真正恼了,他剖心挖肺,只想叫她信赖他,谁知她竟如此!猛地将她推倒,狠狠堵住她的嘴。
唐枝被亲得喘不过气,不停地踢蹬,终于在快要晕过去时,郑晖亲够了,放开她:“哼,然后呢?你娶不到我,便买下荷语,打算与她过一辈子?”
“不是这样。”郑晖想到这里,有些惭愧。他竟然中了一个青楼女子的计,哪里配带兵打仗?
“哼,你是不是觉得,荷语真心喜欢你,把她赶走很对她不起?”听完郑晖的解释,唐枝冷笑着道,“别傻了,假若当初你只是个没什么前途的穷小子,你瞧她会不会算计你?你已经答应给她找一户好人家,她却非要没名没分地跟你,不是贪图富贵是什么?”
荷语想在郑晖心中种下一个结?没门!看她撕了她的面具!
“现在倒哭得可怜巴巴,不过是舍不得在郑府的清闲富贵日子罢了!”说着,唐枝话锋一转,“我瞧着你床上功夫很不错,是她教的?我却不信一个清白姑娘开|苞一年,便能熟练到这种地步。”
郑晖的脸色已经难看起来,张嘴想要辩解,又没什么证据。这时,腿上被唐枝蹬了一脚:“天晚了,我要睡了。”
59解决
“天晚了,我要睡了。”唐枝在郑晖的腿上蹬了一脚。
郑晖侧过脸;看着她道:“今晚我就不走了。”捞起她的脚踝;搭在腿上揉捏起来。
唐枝挣了两下没没挣脱;抬起另一只脚朝他蹬过去:“你耍赖?”
“我可没许下什么承诺。”郑晖索性长臂一伸,搂过唐枝抱在腿上,“你我为夫妻;我自该满足你的需求。”说着,一双手不老实地在她的敏感处挑拨起来。
唐枝气恼不已,直捶他道:“谁要你满足?你自己饥渴了罢?那屋里有惯会服侍你的美人呢;你少跟我歪缠!”
郑晖如若未闻;猛地堵住她的唇;翻身将她扑倒在床上。火热的大手灵活地解开柔滑的衣裳,攀爬在两团高耸的软腻上抓揉起来。
唐枝这几日都没有行房,也有些思念,不多会儿的工夫便被郑晖挑逗得气喘吁吁。原先还捶打郑晖后背的手,渐渐柔软下来圈在他的颈上。
谁知这时,郑晖忽然起身道:“既然你不肯,我也不勉强你,便依你之意,等到荷语出府吧!”语气里充斥着不满,不甘不愿地转身出了门。
留下衣衫不整的唐枝目瞪口呆,感受着身上的火一拱一拱,恨恨捶床:“郑晖!你走着瞧!”
次日清早。用过早饭后,郑晖刚要出门,却又回过头道:“我在外面租个院子,让荷语挪出去养伤如何?”
“嗯?”唐枝惊讶地抬头,“你要做什么?”他该不会想偷偷藏起来,背着人再与荷语做那等苟且之事吧?唐枝不由得想歪了,她一向不啻于把人想坏,实在是男人的劣根性如此。
却听郑晖无奈地道:“我不是怕你看见她不快吗?”昨晚回去后,他静静想了半夜,终于长叹一声,卸下对荷语的愧疚。
“是吗?”唐枝挑了挑眉,“若是如此,很不必花这个冤枉钱。你怕她惹我不痛快,不如派两个人守着,不叫她出来便是了。”眼下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还能看着,不然如郑晖所言,把荷语挪了出去,她再搞什么幺蛾子,使得郑晖着了道儿怎么办?不知不觉中,唐枝的观念已经有了转变,不再等着抓郑晖的小辫子,而是仔细看着他不犯错儿。
郑晖如何不明白她所想,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好,你想怎么办便怎么办吧。”说着,转身出门上职去了。
等他走得没影儿,秋翎才掩嘴笑道:“夫人厉害,大人竟只听您一个人的话。旁人再使什么手段,又有什么用?大人的心在夫人这里,什么魑魅魍魉都不惧。”
唐枝哼道:“装模作样罢了!”
秋翎听出她的口是心非,并没有揭穿,只吃吃笑着做事去了。留下唐枝坐在当门,望着院子外头的灿烂朝阳,来到雁城后迟迟阴沉的心情终于明媚起来。不如出门逛一逛?还不知道雁城的人文风俗呢?
没有人会嫌钱多,唐枝已经在思索开什么铺子了。只是想起隔了两道墙的某个膈应女人,心情又不爽起来:“去请陈媒婆来!”
不到半个时辰,陈媒婆到了。这是一位精明利索的中年妇人,穿着大花褂子,见着唐枝便绽开一张笑脸儿:“给夫人请安。不知道夫人这回唤我来,是有何事?”
“自然是好事。”唐枝拿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子,“倘若陈媒婆给我们家丫鬟说一门好亲,谢钱便提至五两。”
“哎哟!”陈媒婆原本已经有些苦哈哈的脸,顿时笑得比进门时还灿烂:“夫人放心,一定给荷语姑娘找个可心的!”
先前陈媒婆便来说过几户人家,只是都被荷语拒了,再来这一趟本就有些不痛快。可是看着唐枝搁在桌上银光闪闪的小银锭,顿时心花怒放起来。往常说一桩媒,谢钱不过一吊钱罢了,最多也不过一两银子,可是这位郑夫人居然给到五两!
“咱们城里的好人家还有很多,夫人放心,我一定给荷语姑娘找出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来!”陈媒婆强按下把那锭银子抓过来香一口的念头,笑吟吟地道。
“不必。这次再找,不要本地人士。可以是行走商人,可以是即将搬走之户,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陈媒婆一愣:“夫人?”
荷语是什么人,陈媒婆一清二楚。或者说,雁城人没有几个不知道的——郑公子的人品才貌,放在哪里都是出挑的,而这样的人居然二十多岁还不娶妻,让很多人都以为他有些毛病。可是忽然有一天,郑晖从青楼里赎出来一位漂亮姑娘,百般宠爱,又让她管家,这事儿在雁城一直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原本陈媒婆接了很多人的委托,有几户人家想把女儿嫁给郑晖,托她打听郑府的事。可是就在这时,郑晖不吭不响地娶了妻子!而且漂亮得像仙女儿一样!这位仙女儿的脾气又不是好的,一来就要卖掉郑晖先头的宠妾,而郑晖居然一反常态,并不护着荷语!
陈媒婆早就讶异了,只是她吃过的盐比寻常人吃过的米还多,故而面上并不显露,只打包票地拍着胸脯道:“既然夫人这样说,我必然尽心去办,夫人等我的好消息吧!”陈媒婆说完,又看了一眼那锭闪光光的银子,扭着利落的身段起身走了。
唐枝收起银子,站起身看向外面道:“从今日起,荷语不得出屋门一步!胆敢放她出来者,下场同荷语一般!”
唐枝来得虽然不久,然而霸道的手段已经压服众人,兼之郑晖的绝对支持,是以无人敢说半个不字:“是,夫人!”
荷语趴在床上,被打了十五个板子,痛得翻身都翻不了,心情极是焦躁。就在这时,却听到素儿紧张兮兮的话:“不好了,夫人派人来把院子守住了!”
“什么?”荷语闻言,顿时气得狠狠在床上捶了一下,“唐枝,你休要张狂!”
嘴里如此说着,心里却着实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再看摆在床头上,昨晚被郑晖忘记拿走的包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刚要伸手抓过来,却触动了臀部的伤势,顿时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又过了四五日。
这一日上午,陈媒婆满脸欢喜地小跑进来:“夫人,好消息呀!”
“哦?事情办成了?”
“要不说巧呢?我们巷子里的孙老太呀,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