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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死记-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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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却无视赵夫人焦急等待下文的眼神,径直看向孙夫人。孙夫人此时弹着指甲,嘴边噙着一丝志得意满的笑。男人从不惹她生气,每月有一半的时候进她的屋子,家中银钱全都交由她掌管,一点私房也无。

    “男人被你攥在手心里,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唐枝问道。

    “为什么不呢?”孙夫人挑眉反问,“郑兄弟这样的好男人还曾经藏过私房银子呢,我家那位可从来没有。”

    这却是赤|裸裸的示威了,唐枝也不动气,只问道:“他是否连吃杯酒都问你拿钱?五文、十文从来都是拿不出,只能问你要?”孙夫人自然答是,满脸得色,等到这种得意之情达到顶峰,唐枝忽问道:“他是否送过你礼物?都是多少钱一件?”

    孙夫人的脸色立时变了,嘴皮子动了动,说不出话来。别看她头上戴着翠玉簪子,手腕上带着一只金镯子,就连十根手指头也戴着三四只戒子,实则都是自己买的。男人只送过她几文钱一只的廉价珠花。

    只觉赵夫人与刘夫人的眼神投过来,孙夫人捏着拳头,不服气地道:“那是因为家里的钱全归我管!”

    “你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钱?”唐枝不客气地问道,“你能算得出他有几门钱路?你觉着他每一门都会告诉你?何时你能让男人心甘情愿地把银子交给你再来说罢。”

    话就到这里:“时候不早了,姐姐们请回吧。”

    点到为止,并不多说。该点的唐枝已经都点了,是好是歹且看她们自己了,一挥手开始撵人。

    独独留了吴夫人,等众人走后,两人又说了一番私密话。

    “你对我方才的话有何看法?”只见吴夫人欲语还休,唐枝直接问道。

    吴夫人皱眉,犹豫片刻,道:“今日你教的都是好的,只是……”

    “只是,为何与我平时同你说的不一样?”唐枝的脸上划过一丝讥讽,“烂泥糊不上墙。我不教她们讨好男人,难道教她们讨好自己?”

    这些人的心里从来没有自己,个个心眼里只有男人,仿佛讨好不了男人便是见不得人,一辈子抬不起头的事。

    赵夫人姿色已衰,居然还想着争宠,没出息透了。刘夫人生得纤细娇弱,颇有一番风姿,然而性格太过懦弱,毫无前途。孙夫人倒是精明厉害,只是太过刻薄,厉害得不是地方,只争蝇头小利,有什么趣味?这些人,唐枝一个也看不上。

    若非吴亮等人揍了郑晖,她压根理也不会理。今日提点她们那些,也只是不想让那些混账男人好过罢了。

    “一味取悦男人,活着有何意思?”唐枝冷笑一声,瞪着吴夫人道,“你若也学她们,我打烂你的脸。”

    吴夫人得唐枝的眼,正是因为吴夫人并不一味讨好男人。相对男人而言,吴夫人更看重家族子嗣,经过唐枝的一番引导,又多出一项如男人一般做生意赚钱的追求。

    “瞧把你厉害的,姐姐可比你长了六七岁,还想打烂我的脸?姐姐先撕了你的嘴!”吴夫人心中一热,脸上却做出佯恼的表情,扑过去扯唐枝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不写,有点忘了之前的节奏……汗,其实是习惯了十点就睡觉的日子,再想晚睡就做不到了……

    总之这就是个有心码字,偏偏吃不得苦的家伙……

 67流言

    站在城门口,望着远去的马车;郑晖只觉得心也跟着飞了;空落落的难过。

    “弟妹终于走了!”在郑晖身后;吴亮等人纷纷长吁短叹,道不完的庆幸。

    郑晖冷峻的脸上没有表情,转身大步往城门内走。

    一人转了转眼珠;在后面搂住他的膀子:“弟妹走了不是更好?有弟妹在家里管着,就连油腥都闻不见一丝儿,快别难受了;哥几个带你好好乐呵。”

    三四人吆喝起来;粗着嗓子互相推搡;约好哪天抽空逛馆子。郑晖仍旧面无表情,心里却暗暗想道,他们只以为煞星走了,便有好日子过了,殊不知自家夫人被唐枝临走之前上了一堂课,憋足了劲做妖呢?

    至于下馆子,没听过人吃过大鱼大肉还对小虾米感兴趣的。郑晖在心中快速思考起来,北边二十里外有异族作乱,这几日带人去剿灭?吴亮等人被收拾是指定了的,这些日子他得躲上一躲。

    与此同时,一辆宽敞结实的马车离开雁城,向东往京城的方向驶去。

    唐枝坐在马车里,不多时便觉晃得难受:“秋雁,扶我躺下。”

    此去京城,路途遥远,少说也要十来日。来时的路上,唐枝三五不时便要吐一回,郑晖心疼她吃不得苦,便在马车里铺上厚厚的褥子,使得坐卧皆可。

    秋雁伶俐地垫好枕头,扶着唐枝躺下,口中羡慕地道:“大人对夫人的心,真是没得说了。奴婢莫说从来没有坐过这样柔软的马车,便连平日睡的床铺跟这比起来都差得远呢。”

    唐枝却没什么好气:“若是对我不好,谁跟他过日子?”

    却是昨晚一番疾风骤雨,把唐枝的骨头都快折腾散了,这会儿提起郑晖,只想将他拆吃入腹。秋雁眼尖地瞅见唐枝颈下一块淤红,不由得抿嘴暗笑:“夫人要奴婢给您捏捏腿吗?来之前大人可是嘱咐过,若是将夫人伺候得不好,全都提脚卖了呢。”

    跟着唐枝一段时间,秋雁渐渐察觉出唐枝的为人来——虽然手段厉害,但是却不令人惧怕。就像她说的那样,认真做活,不无事生非,便不会拿他们如何。是以此时也敢与唐枝调笑。

    秋雁不同于秋翎的忠厚老实,心机很是灵巧,一路上陪着唐枝说话,倒也解了三分闷。尤其杜强有意讨好,在马车外时时挑起话头,一路之上也相谈甚欢。

    至于赵茹儿,到底没有跟来,不知杜强如何哄的,却不关唐枝的事了。默默计算这趟回京要做的事情,先是有郑晖特意嘱咐,给郑姑母带的银钱与礼物。再有新写的胭脂方子待调制,回程时需采购到雁城去卖的京城的玩意儿。最重要的是,为母亲报仇。

    十几日后,马车终于到达京城。

    不同于雁城的烈风荒沙,哪怕初冬来临,京城仍然是一副鲜亮繁华的景象。得了唐枝许可的秋雁将车帘掀开一角,望着宽敞平坦的道路,高大林立的店铺,人们身上鲜亮体面的打扮,只觉得眼花缭乱。

    “夫人,郑家到了。”马车停下,赶车的小厮掀开帘子道。

    唐枝如今嫁为郑家妇,自然不能再回唐家。从车厢里钻出来,踩着凳子下地,对牵着马匹等候在一旁的杜强道:“你去瞧你姐姐罢,不必跟着我。”

    路上时,唐枝已经将唐家所在的位置告诉杜强,是以杜强闻言双眼乍亮:“多谢夫人!”抱拳行礼,却不急着走,满面神采地又道:“夫人若有事情吩咐,只管差人叫我,我一定不会推辞!”

    唐枝微笑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吧。”

    等杜强走后,带着秋雁及两名小厮走上门前台阶。方才门房已经进去报信,唐枝刚迈进大门,便见郑姑母从里头快走出来:“哎哟,枝儿回来啦!”

    “姑母,我回来了。”两天前唐枝便差下人先行一步送信,所以郑姑母并不问郑晖为何没来,单单唐枝回来了。看到唐枝回来,很是惊喜地拉着她的手往里头走:“在那边生活如何?可还过得习惯?”

    一边说着,一边眼神不住地往唐枝的肚子上瞟。

    “还好。”唐枝被郑姑母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虽然嫁给郑晖才三个多月,没有身子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郑晖那般龙精虎猛,怎样也不该没动静才是。便将话头一转,“相公与我挑了些小玩意孝敬姑母,姑母来瞧一瞧喜不喜欢。”

    让下人们把包裹搁在桌上,引着郑姑母来看。

    郑姑母果然被吸引走了注意力,目光落在打开的包裹上,只见里头抱着几只小盒子,还有一块孔雀蓝的绣着花枝纹理的绸缎,当即喜欢得不得了:“你们这俩孩子,居然还想着我。”

    那几只小盒子里是一些戒子、耳坠、镯子等物,郑姑母都很喜欢,尤其喜欢一把光亮的牛角梳子:“好,好,我这老婆子活到这份上也算值了。”

    说着,居然抹起眼泪来。

    唐枝微惊,郑姑母素来刚强利落,并不是爱抹泪的人儿,难不成受了什么委屈?连忙问道:“姑母在此过得不舒心?”

    “当然不舒心了,你与郑小子双双远走,倒是过着和美的日子,留下郑妹子孤寡一人,受了不知多少闲话。若非郑小子临走之前叫我来护院,只怕这宅子易主也不是不能。”一个沧桑的声音带着微嘲在门外响起。

    唐枝侧目去瞧,只见一位跛脚的大爷缓缓走到屋檐下,个子不高,但是身板很结实:“谁说闲话?”

    郑姑母拭了拭眼角,连忙道:“孩子刚回来,洪大哥说这些做什么?”

    “是郑长生他们?”唐枝皱起眉头,看向洪大爷问道。

    洪大爷惊讶地道:“你这女娃娃倒是聪明,一猜就中。”

    接着说起郑长生一家是如何闲言碎语,破坏郑姑母的名声的事说出来。

    原来唐枝使计将郑贵送进牢里后,郑晖疏通了人手,叫人把郑贵的腿打断了。郑长生断了双手,郑贵在牢里断了腿,钱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愈发把郑姑母记恨上了,见人便说唐枝不守妇道勾引小叔子,郑姑母心肠恶毒挑拨郑长生与郑晖父子不和,后来又传郑姑母与洪大爷不清不楚,简直是什么恶毒便编排什么。

    本来没有多少人信,大家都只当个笑话听过就算了,毕竟钱氏的名声可不怎么好。谁知这些话被程远之听到,他自从唐枝和离后便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家里的小妾们没了好衣裳好首饰,个个不与他好脸色看,琼姨娘怀了身子不能亲近,程老夫人每日催促他亲近黄白之物,孙以衡也不屑搭理他,直是落得人厌狗憎。

    闻得有人对唐枝不利,简直心神大畅,索性顺着钱氏的话,又编排好些出来。说的人多了,便有那不清楚内情的信了,提起郑家都是撇嘴。郑姑母只有一张嘴,如何辩得清楚?向周家兄嫂借力,谁知周家人竟问她借钱,不是趁机勒索是什么?气得病了一场,这些日子才好利索。

    “可恨!”唐枝恼道。

    洪大爷道:“也怪郑小子做事不周到,带着你上任,单单撇下姑母,不叫人疑心吗?”

    “相公既然买了宅院叫姑母住着,又买丫鬟下人伺候,他们便该知道,姑母不是他们欺侮的!”唐枝道,“姑母放心,必不会叫你白受这场气!”

    钱氏好收拾,多一句嘴便砍她儿子一根手指头,看她还敢不敢再饶舌?倒是程远之居然掺和进来,着实可恶。唐枝不由露出一个讥讽的表情,看来和离时那般,却是太仁慈了。

    “上个月的进项是六百三十五两,我便拿走三百两好了。”杜芸卷起三张一百两的银票收入怀中,“唐枝啊唐枝,我可不是窃你银钱,实在是你太绝情,何时你救出我弟弟,我再把这些银钱还你。”

    “夫人,外头有一个自称您弟弟的人求见。”

    “我弟弟?”杜芸挑起凌厉的眉头,“哪个臭小子敢冒充我兄弟?他可有说姓名?”

    “回夫人的话,那位公子说自己叫杜强。”

    “砰!”杜芸猛地站起来,不顾膝盖撞到桌腿上,几乎尖着嗓子喊道:“快请进来!”

    语毕,不等下人去传,已经一阵风似的向外跑去。

    杜强捏着拳头站在唐家门外,来回走动,面容隐隐泛着激动。当听到脚步声传来,抬头一看,果然是杜芸!

    “姐姐!”

    “小强!”

    姐弟重逢,自是一番激动。直到喝下两壶茶,姐弟两人才稍微平静下来,杜强左右望了一圈,问道:“不知姐夫现在何处?”

    “提他做什么?”杜芸咬着嘴唇,满脸不情愿。

    杜强却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羞恼,不由惊奇:“姐姐与姐夫的关系不好?若是如此,姐姐与他和离罢!”

    在杜强看来,杜芸年轻漂亮有能耐,嫁给一个老头子却是吃亏了。如今有他在,哪能再让杜芸吃亏?便道:“我与唐家小姐一路行来,发现她倒是个明理的人,她曾与我说,若是你不愿再同唐老爷过下去,并不阻挠你们和离。”

    “她?”杜芸“哧”了一声,她已经知道杜强脱身并不是唐枝之故,道:“你可别以为她是什么好人,心眼子再多也没有!”眼珠转了转,“她当真与你说,并不阻挠我离去?”

    杜强点头:“是这般说的。”

    “好!”杜芸忽然哈哈笑起来,摸着收入袖中的三百两银票,“唐枝啊唐枝,终于也叫你吃个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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