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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湖-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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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笑了,真美,然后她认真的听着店员的话一步步的打好了领带,他一直低着头看着她笑,最后她踮起脚双臂环绕着他的脖子,想把衬衫领子翻过来,她离他是那么近,他感到呼吸困难,她脸颊绯红看着他笑。大笨蛋!我当时为什么不去吻她?为什么要在乎旁边的陌生人?他在梦雪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贴近她的耳边极其温柔的说,“小傻瓜,等会儿给你唱首歌。”梦雪点点头,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甜的。

  两人进了屋在云风旁边挨着坐下,梦雪把排骨放到雪飞面前,扭头看西竹已经给云风拿了很多好吃的,就把热菜热汤摆在旁边,云风靠在沙发上看了她一眼坐着不动。梦雪又出去拿了些吃的,回来挨着雪飞坐下。雪飞看着她笑了夹了两块儿排骨放到她的盘子里。不一会儿好多同学要求云风唱歌,云风和Michael合声唱了Scarborough Fair,之后西竹又和云风唱了明明白白我的心。云风看起来心情不错,但梦雪很快发现云风面前的饭菜原封没动,不唱歌时他就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不吃不喝。

  “你趁热吃啊,那面还有很多点心,吃完这些我再给你拿。”梦雪把盘子往云风面前推了推,云风看了看梦雪没说话,拿起筷子又放下。

  云风低着头一言不发,“是不是早晨被雨淋到了?”梦雪伸手摸了摸云风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点儿烫,头疼吗?喝点儿热汤吧?”云风沉默。西竹唱完歌把麦克递给雪飞,关切的看着云风,“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胃疼啊?”云风干脆闭上眼睛。

  这时雪飞碰了一下梦雪的胳膊,拿起了麦克风站起来,梦雪连忙转头看着雪飞,只听雪飞唱道:拨开天空的乌云像蓝丝绒一样美丽/我为你翻山越岭却无心看风景/我想你身不由己每个念头有新的梦境/但愿你没忘记我永远保护你不管风雨的打击全心全意……。

  听着听着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她偷偷伸手抹了抹面颊,然后慌张向两边看了看,松了一口气,大家都在看雪飞或者屏幕,没人注意她。忽然,她一扭头看到云风正在静静的看着她,她向他尴尬的笑了一下赶紧低了头装作吃东西。雪飞唱完回来坐到她身边,她看着他笑,他看也不看她低着头开始吃排骨,她夹了一些青菜放到他盘子里,他发狠似的把青菜拨到一边继续吃排骨,她还是看着他笑,他却装作看不见根本不理她。

  梦雪慌乱的低下头用筷子拨弄着盘子里的菜,忐忑不安的吃着一块儿排骨。律考完之后他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喜怒无常,一会儿像春天般的温暖,一会儿如秋风扫落叶般无情。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那时的他,开朗,大气,快乐,幽默,她一见到他就觉着没了烦恼无缘无故的开心起来,她甚至都不记得他曾经生气过,最多是不说话了,但很快就会高兴跟她说说笑笑。这些天她感觉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心情全然被他掌控,随着他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阴晴不定起起落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摔个粉身碎骨,又像是在玩儿轮盘赌,她孤注一掷的压上了身家性命,只要他轻轻的摇一下头,她就会满盘皆输,一无所有,悲惨死去。

  雪飞闷头吃着排骨,想起刚刚梦雪温柔的摸着云风额头的样子,心里就像被谁狠狠地捅了一刀,疼得他上不来气。她是那么的心疼他,即使在他为她唱歌的中间,他们还在深情的互相注视,是可忍,孰不可忍?想到云风那张面无表情深藏不露的脸,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苦肉计。十年来,每年二十四节气他一个都不放过,每当下雨下雪刮风甚至寒流霜冻沙尘暴,只要天气稍微有点儿的变化,他就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于是,她就会特别担心他关爱他,他就是用这样卑劣的手段让她永远惦记着他,从而在精神上彻底的占有她。他愤怒的盯着盘子里的菠菜叶子,真好笑,当我是大力水手啊?接着他难过的想到,这样的坏天气似乎越来越多了,天气预报说下周整周都有雨,该死的厄尔尼诺,倒霉的太阳风暴,挨千刀的臭氧层,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真见鬼!他啪的一声放下筷子。这时,听到旁边的一圈儿沙发上几个人在聊天。

  “那《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你们看了吗?写的可真逗。”梁子坐在一群女生中间开侃。

  “看了啊,怎么逗了?”

  “爱一个人还不敢说,拐弯抹角的,看得我这累。”

  “你是说小说里的“我”啊?看到最后我都没看出来他到底爱谁。” 

  “当然是秋天了。”

  “嗯,你也太弱了吧,稍微读两段儿就能看出来了。”

  “可是那个‘我’不是跟秋天形影不离吗?还这么难说出口?”

  “可能太熟了,不好意思吧。”

  “也是,对一发小酸溜溜的说:我爱你?靠,太矫情了,搞不好会笑场。”

  “要是我就直接说,有什么啊?爱得这么辛苦真没意思,死也要死个明白啊。”

  “你们说那个秋天知道吗?会不会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梦雪忽然转头看了看那几个人冷笑道,“呵呵,你们还真信啊?说的跟真事儿似的,别忘了那只不过是篇小说,小说嘛,都是虚构的瞎编的,所以小说才叫Fiction。”几个人都转过脸儿看着梦雪,云风和雪飞也看着梦雪。

  “小雪,你怎么知道那不是真事儿?又不是你写的。”有人反驳道。

  “我当然不会写了,只有白痴弱智才会写出那么烂的小说。”梦雪说完就站起来往外走,只听身后梁子说了一句:“嘿,小雪,行啊,真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想法儿的……”梦雪开门出去快步走到饮料机旁拿了最大号杯子接了满满一杯西柚汁,咕咚咕咚的喝下去,真苦。然后她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雨,这天气可真怪,昨天还是阳光灿烂呢。她叹了口气,雪飞比这天气变化还快,简直就是跟她玩儿变脸。她的眼前又浮现出雪飞冷冰冰的眼神,他猛的抽回手拿了那套藏蓝色西服转身就往试衣间走,她愣在那里,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中。

  梦雪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心情再度跌落到谷底。她走到自助餐区看了一圈儿也没找到豆沙面包。她低着头慢慢走回包间,深呼吸了两下才推门进去,雪飞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和阿哲有说有笑地聊天,云风还坐在那里发呆,她走过去挨着云风坐下,看了看桌子上凉透的饭菜,“快三点了,我们回去吧?”云风点了点头,两人站了起来。

  梦雪走到雪飞和阿哲面前,“我们先回去了,等你们唱完了给我电话,我过来接你们。”

  “不用,完了我们自己回去。”雪飞抬头看了看梦雪和云风很随意的说,说完就低头接着和阿哲说话,梦雪强忍者眼泪转身和云风往外走。身后传来大K的笑声,“雪哥,刚那首《爱就一个字》唱得可真棒,唱给谁的啊?”“什么唱给谁的?K歌不就是唱着玩儿嘛。”雪飞无所谓的笑声。

  他们一出门就看见西竹闷闷不乐的靠在墙上看着云风。梦雪看看云风,他低着头不说话。梦雪冲西竹勉强笑了一下,“他有点儿感冒,我们先回去了,你们好好玩儿。”西竹看看云风点点头。

  忽然楼道里响起了悲凉的歌声,“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如果你正享受幸福,请你忘记我。朋友啊朋友,你可曾记起了我?如果你正承受不幸,请你告诉我。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起了我?如果你有新的彼岸,请你离开我离开我……”也许他和我连朋友都算不上了,梦雪紧走几步和云风上了电梯,云风低着头紧紧的拉了她的手,她的手冰凉,他的手温暖。

  下了楼两人坐到车里,梦雪看着挡风玻璃上密密麻麻的雨只感觉全身发冷,云风脱下外套递给她,她摇了摇头打着车,开着车直奔超市,她把车停在超市门前,看了看云风开门冲了出去,不一会儿抱着一大包豆沙面包跑回来。

  她上了车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豆沙面包递给云风,“饿坏了吧?趁热吃吧。”云风看了看她没说话接过面包低头吃。她把面包袋子放到云风腿上握着方向盘慢慢的往家开,失神的看着前方灰蒙蒙的的雨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车灰蒙蒙的街道。这真是个灰蒙蒙的城市,不知不觉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三月 紫丁香 8
果然连续一周都是阴天,老天爷好像时刻准备着下场雨来成全他们。雪飞头晕沉沉的醒来,枕着胳膊看了看窗外,天灰蒙蒙的也不知道几点了,管他呢,他连时间都懒得看打开手机扔到一边伸手拿过那盒巧克力一颗一颗的吃着。这人要是点背连块儿巧克力都吃不顺,没一会儿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就响了三次。

  “小飞啊,周五了,晚饭回家吃吧?妈今天轮休,晚上准备给你做糖醋排骨和红烧牛肉,听大龙说你下月初要去面试?西装买了吗?要么明儿妈请假陪你去?”

  “雪哥,你怎么一整天没开机了?今天真倒霉,又跟露露大吵了一架,晚上一起出去喝酒?靠,不去拉倒,别跟我玩儿深沉啊,我烦着呢。”

  “小飞啊,你是小飞吗?噢,拨错了,对不住啊……嗯?什么?你是小飞!噢,臭小子,我好着呢,你妈说你明天要过来?跟姥姥说说想吃什么?你姥爷啊,他乐呵着呢,就是天天唠叨着要去学校看你,要么明晚儿你就别回去了?星期天儿陪你姥爷遛遛弯下两盘棋……”

  教室里差不多坐满了,老师还没来,梦雪耷拉着脑袋和云风进了教室在最后一排挨着坐下,她像丢了魂儿似的一只手拄着下巴没精打采地翻开法语课本。雪飞一个星期都没和她联络,她给他打了无数次电话他却一直关机,也许他再也不想理我了。她有气无力地趴到书桌上,这时听到前面有人议论她的小说,她精神为之一震,枕到胳膊上悄悄听着,似乎期待着什么。

  “哎?得一等奖那小说写的真不错,名字特绕口,叫什么来着?”德语系古板男问。

  “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西班牙语系的一个扎着小辫儿的女生答道。

  梵语系女生扶了扶大眼镜,“阿尔罕布拉宫是在葡萄牙吧?不明白这小说为什么起这么个名字?我读了三遍也没发现里面提到什么阿尔罕布拉宫啊。” 

  “我还没看呢,听很多人议论,写什么的?”韩语系唯一的男生问。

  “其实故事性不是特别强,主要是讲主人公有四个好朋友,性格分别像春夏秋冬,他爱上了春天。”西班牙小辫子总结说。

  “不对!他最爱的是秋天。”梵语系大眼镜反驳道。

  “嗯,他对春天只是喜欢,最爱的是秋天。”德语系古板男附和道。

  梵语系大眼镜用考据的眼神看着大家,“他爱秋天是毫无疑问的,问题的关键是这跟阿尔罕布拉宫有什么关系呢?是一种什么象征手法吗?实在搞不懂……” 

  梦雪腾地站起来,满脸通红地大声说,“你们怎么连篇小说都看不懂?真是……”前面的同学一下安静下来,都回头看着她,她一时语塞惊慌失措地看着大家不知如何为自己的失态收场。云风伸手拉她坐下,“噢,她是说那个阿尔罕布拉宫好像不在葡萄牙,在西班牙。”

  气氛似乎缓和了许多,阿语系眼镜男把话接了过去,“对,阿尔罕布拉宫位于西班牙安达卢西亚省北部的格林纳达,*语的意思是红堡,红色的城堡……”所有同学都恢复了原样有说有笑。梦雪松了口气趴到桌子上,没一会法语老师来了,大家安静的上课。

  下课出来没走多远天空飘起了小雨,云风拉着梦雪往家跑,“我们游泳去吧?”梦雪点了点头。两人到家拿了游泳包往游泳馆走。雨越下越大,云风面无表情的撑着伞,梦雪心事重重的低着头,两人沉默地走着,快到游泳馆梦雪忽然问:“小说,你怎么看?”云风犹豫了一下,淡淡的说,“我和你的看法一样。”梦雪站住转过身抬头认真的看着云风,“那你说,我是怎么看的?” 

  云风静静地看着梦雪,好一阵儿没说话,然后他把雨伞挪到右手,左手搂了梦雪的腰。他的眼神是那么忧郁,她的心猛地一沉。雨好像更大了,路灯惨淡的青光被雨丝切得七零八落,雨滴打在伞上仿佛是一座失控的大钟,滴答滴答,越走越快。“怎么说呢?其实别人怎么看并不重要,关键是你自己怎么看。珍惜现在吧,让自己快乐起来。如果等你意识到最珍爱的人渐渐离你远去时再想表达什么,很可能已经太迟了,那时候你会很后悔很难过。”云风低沉的声音里充满了父亲般的慈爱,梦雪怔怔地望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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