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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湖-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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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阿哲冷笑,“这种破烂儿货也就能蒙蒙像你这样的傻丫头。主演梁山伯的是个同性恋,再加上露露演祝英台,这俩人跟台上腻腻歪歪那么一晃悠,看了不吐才怪。我要是去看非得被丫活活恶心死。”

  韩月看着票直摇头,“又是第二排啊,离乐池太近,吵死了,上次是看天鹅湖吧?睡得我难受死了,还是跟家睡觉好。” 

  小鱼为难地看着阿哲,“是首演呢,我想去看。”

  阿哲恶狠狠的瞪了小鱼一眼,“爱去就去,废什么话。”小鱼的脸腾地红了。

  雪飞忽然怒了,“够了,你就是冲小鱼凶能耐大,有种你去找那团长玩儿命去啊。” 

  阿哲并不介意,嬉皮笑脸的说,“雪哥,你还真别激我,逼急了今晚儿我就去把那王八蛋废了,让丫和那狗屁梁祝一起玩儿完。”然后趴到雪飞的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雪飞听完冷笑了一声说,“想都别想。”阿哲看看雪飞紧张的表情哈哈大笑,吓得小鱼直哆嗦。

  韩月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唉,这迷宗菜也还不错,打明儿起得吃食堂了。” 

  “为什么?你不是得八月底才走吗?”小鱼问。

  “我妈明天跟我爸回四川探亲扫墓,三周啊。”

  “食堂不错了,这几个月加紧吃吧,等你到了美国没准儿连食堂都吃不上。”阿哲笑了,“听说龙少爷也MIT EECS毕业的?你这下成了龙少爷校友了。” 

  “他本来就是咱们校友啊,上次听我们系一个老师说他在数学系读过三年多才去的MIT。”韩月说着看了一眼云风,“他跟云霄哥同岁,好像还一个班的。”

  “是吗?那他也是十四岁就上了大学,原来还是个天才啊,太酷了!”小鱼感叹。

  “你傻不傻啊?小时候你一见云霄哥眼儿都直了,就这样。”阿哲拍了拍小鱼的头。小鱼伸伸舌头做了个鬼脸。

  梦雪抬头看看大家,“下周云伯伯画展你们去吗?”

  “去啊,票呢?”雪飞说着看看云风。云风低着头慢慢吃东西。

  梦雪摸了摸裤兜,没有,昨天明明放里了啊,“忘带了,周一给你们吧。”云风放下筷子从兜里掏出一打票递给梦雪,梦雪把票递过去。

  “嗯,周四,早上我得去扫墓,上午都有课,那我们下午去吧?”雪飞看看几个人,除了云风都点点头。除了梦雪都看着云风。

  阿哲先开口,“你也一起去吧!每次看见你没来,云伯伯脸都拉得老长,我总觉着他想揍我们一顿。” 

  “嗯,一起去吧。”雪飞附和道。

  “你们去吧,我那天一天都有课。”云风抬头说了一句又低头吃饭。

  “听豆豆说你在上日语课啊?”小鱼小声问云风。

  “嗯。”云风低着头答应了一声。

  “你学日语干吗啊?哦,我知道了,哈哈,是为了纯子,对吧?”云风抬头看了阿哲一眼没说话。

  “小雪,看到了吧?他这可是要红杏出墙,你可看紧了啊。”阿哲笑道。梦雪无动于衷。 

  小鱼笑呵呵的看着云风,“纯子真可爱啊,像个瓷娃娃,太好玩儿。”

  阿哲模仿纯子的声音,“Hi,你是云格格吗?我好好喜欢你哦。”云风好像没听见低着头慢条斯理地吃饭。雪飞看看梦雪拉了一下阿哲的胳膊,阿哲才停了嘴。

  小鱼戴上墨镜看着阿哲,“花子?”

  “啊?”阿哲收了笑看着小鱼,“跟你说多少遍了,别叫我花子。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妈来了呢。”

  小鱼抿着嘴,忽然大声说:“我爱你!”她墨镜以外的脸像一块儿红布。大家都看着他们。阿哲愣在那里,表情相当复杂。

  小鱼笑呵呵的拍了一下阿哲的头,“愚人节快乐!”

  “嘿,黄毛丫头,敢耍我?”阿哲笑了,伸手搂住小鱼的肩膀,使劲捏她的胳膊。天骄和韩月都跟着笑了,云风和梦雪低着头面无表情,雪飞没有笑,从小鱼的墨镜里看到云风紧了紧拉着梦雪的手。

  “行了,吃差不多撤吧。”雪飞不耐烦的冲服务员挥挥手,“买单!”收手回来顺势紧紧地拉了天骄的手。

  这顿饭吃的真累。

四月 蝴蝶兰 3
直到最后雪飞也没说为什么要请客,回来的路上梦雪有些惴惴不安,从雪飞的眼神里她隐隐感觉到什么,却再不敢往深里想。她在心里反复提醒着自己:笨蛋,别忘了今天是愚人节。车刚停到楼下就接到若兰的电话,约她去打印论文,若兰似乎欲言又止找她应该还有别的事儿。下午云风有日语课,两人上楼回到家里,云风拿了日语书,梦雪拿了U盘,云风拉着梦雪下楼往学校走。

  两人都低着头沉默不语。路边的桃花开了,粉白娇艳,和煦的春风吹到他们脸上。想起去年的今天梦雪下意识地拉紧云风的手。这一年,可以说是迄今为止她生命中最艰难的一年,云风没有抛弃她,而是一如既往地和她形影不离相依为命,用他独特的方式默默地安慰她,宽厚地包容她。这个世界瞬息万变,爱情更是虚无飘渺,神秘莫测,让她惶恐不安无所适从。只有云风像坚实的大陆带给她永恒不变的安全感。在云风面前她不必掩饰自己的愚蠢,幼稚,无知,自卑,他不会因为发现她原来是个胆怯懦弱一无是处的人而嫌弃她。以他的智慧他一定早就知道我是这样一个人了,难道他不会觉得和我走在一起很丢脸吗?她扭头感激地看看云风,他微低着头走路,他好像瘦了很多,微风吹拂着他的头发露出沉静的脸,他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倔强地闭着,像父亲一样坚忍。她忽然意识到这一年中他们的关系彻底逆转了,云风又恢复到从前尽心尽力地扮演着严父的角色。一阵风迎面吹来,她鼻子一酸眼圈儿红了。

  云风依旧低着头,用力揉了一下梦雪的手,“这些天别跑马拉松了,出汗伤口愈合慢。”

  “嗯。”梦雪点点头。

  云风扭头看看梦雪,平静的说,“额头还疼吗?晚上该换药了。”

  梦雪摇摇头,“你呢?还疼吗?”

  云风没答话低了头。梦雪笑了一下,轻声问,“周四下午你不是没课吗?一起去看画展吧?”见云风沉默,她又说,“就当去散散心好了,你都多少年没去美术馆了,那儿变化挺大的,我得带你去,不然你会迷路的。”

  云风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似有似无的微笑了一下,然后好像想起什么,“纯子五一要过来玩儿。”

  “是吗?太好了!”梦雪心里竟然一阵激动,这激动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她知道夏威夷一别,云风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一直思念着纯子。可她又有点儿担心纯子的父亲借机会过来把云风带走,小心翼翼地问,“还有谁和她一起来?”

  “她一个人。”云风简洁的答。

  听到这个令她满意的答案梦雪却着急起来,“那怎么办?去年让你考驾照你不去,现在去学呢?一个月来得及吗?”

  云风不回答,站住转过身看着梦雪,抬起手轻轻拂了一下她额头上粘在创可贴上的头发,“别担心。去吧,我去上课了。”梦雪点点头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云风走进教学楼,在云风的背影消失的一瞬间她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他深爱着的人是我该多好啊。她好像被这个荒诞不经的闪念吓到了,赶紧使劲晃了晃头,飞快地向宿舍楼跑去。

  若兰已经在楼下等她了,她跑过去挽了若兰的胳膊,两人往哲学楼走,没走几步Tristesse响起来,梦雪掏出手机,是雪飞。

  “雪儿,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们怎么受伤的?”雪飞关切的语气一如从前。

  “噢,上周五,小风去上跆拳道课,受伤了,我……” 

  她有点儿糊涂,到现在她也没搞清楚自己是怎么受伤的,好像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满头是血了。她只记得那天云风去上跆拳道课,她百无聊赖地躺在宿舍的床上发呆,几个同学围着三梅听她绘声绘色地讲愚人节整人秘笈。西竹手机响了,她本来躺在上铺突然就跟安了弹簧似的一下子从床上跳到地上,对着手机大喊着:“什么?!我马上过去!”“怎么了?”大家齐声问。西竹不回答拉着她就往外跑,出了宿舍楼直奔体育馆。“到底怎么了?”她焦急的问。“黑老五和云风打起来了。”她扭头看看西竹,“啊?黑老五是谁?”云风从不主动和别人打架,除非……她想到这里感觉问题严重了。“教练。”西竹越跑越快。“教练?!”她疑惑的看看西竹。

  她们呼哧带喘的赶到跆拳道馆,一推门就看见云风躺在屋中央的地板上,他闭着眼睛,额头上全是血。梦雪只觉一阵头晕,深呼吸了几下勉强站稳。道馆里鸦雀无声,几十名穿着白色道服的学员站在两侧看着云风。男学员眼里多少透着那么点幸灾乐祸,女学员眼里多少透着那么点爱莫能助。一位身穿黑边儿道服的大个儿男生气呼呼的站在云风身边,只见此人面如满月,目若流星,身材修长,挺拔健美。他一身浩然正气不像是坏人啊,难道他就是黑老五?她刚想冲过去,只听他底气十足的问:“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欢她?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是不是?!”最后一个‘是不是’语气近乎哀求了。大家都盯着云风,他闭着眼睛皱了皱眉勉强地点了下头。黑老五咬咬牙没说话,抬起腿抡圆了朝云风的肋骨踢去……

  瞬间,她全身所有的血液如海啸一般咆哮了,她一个箭步冲上去,像一头小牛犊奋不顾身的朝黑老五坚实的胸膛撞过去。耳边风声鹤唳,额头掠过一丝凉气,像闪电一样一闪而过。她静静地看着黑老五高大的身躯向后缓缓摔倒在地板上,忽然觉得额头有什么东西流下来,有点儿痒,是汗吗?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她低头看手,瞪大了眼睛,之后,她只听到噗通一声,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肯定是你晕过去了。这黑老五手真快,你们伤的重不重?”雪飞追问。

  “流了很多血,不过伤口不深。”梦雪喘了口气,心还在噗通噗通的跳。

  其实当时她看到云风满头是血,第一个念头是雪飞要在就好了,不论黑老五白老五都不是他的对手,可是打电话肯定来不及了。小时候隐约知道胖子和他爸之所以害怕雪叔叔是因为雪叔叔有枪,小学的那几年,她最迫切的梦想就是成为双枪老太婆。那样的话,如果雪飞不在她就可以保护云风了。有一天,当雪飞偷偷的把两只乌黑锃亮的真手枪放到她面前时,她惊呆了。雪飞举着枪学007的样子吹了吹枪口:这里没有子弹。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她手里握着一把手枪护送云风去上学,胖子看见枪吓得撒腿就跑,她原地站住,慢悠悠的举起枪,瞄准胖子的大屁股扣动了扳机,然后胖子慢动作一样的倒下去。她吹了吹枪口说:谁说这里没子弹?那是她唯一一次梦到杀人。我杀他的时候特冷静,有没有觉得我很酷?一天晚上她跟云风描述那个梦,竟然出了一头冷汗。云风看着她没说话下楼睡觉去了。半夜她接到云风的电话,他只说了一句话:我也做过那个梦。然后就挂了。那个春天,雪叔叔的心脏病复发了,刘叔叔的吉普车整天停在教室门口,一下课就把雪飞接去医院,雪飞不在的日子真是难熬。

  “要是你在就好了。”梦雪咕哝着说。

  电话里传来雪飞的笑声,“听说了,那黑老五黑带五段,全国都没几人打得过他。”

  雪飞没正面回答,她有些失望,握着手机不作声,眼前浮现出刚刚雪飞和天骄幸福的手牵手。

  “怎么?嫌你大哥不会武功啊?要不今晚儿我把双枪偷出来咱们去找那黑老五谈谈?”梦雪忍不住笑了。

  物理系的师生都清楚,黑老五要是和谁谈谈,非把谁吓死不可。可是,一个月前,这事儿还真发生了。我去找秦西竹谈谈。黑老五话音未落,再看他同寝室的俩同学:一个饭盆儿咣当掉地上了,一个饭菜喷了一电脑屏幕。

  黑老五原名萧远山。和萧峰的父亲同名。他是个传奇人物。大家都说主要是因为他有个物理学家父亲。在他二十五岁的人生中,共发生了四件命运攸关的大事儿,十三岁那年就发生了三件:

  一,他获得了物理奥赛金牌。当时这事儿在社会各界引起广泛轰动。有人跳出来说他作弊,奥赛考题很可能是他父亲出的,后经核查,他父亲的确是评审委员会成员,证据确凿,父亲被就地免职。

  二,他成为‘披威’。以他十三岁瘦小的身躯考取跆拳道黑带绝对疑点重重,有媒体尖锐的指出很可能是他的父亲将物理学知识研发成为一门武功绝学。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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