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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冰老师兴冲冲地去南京接师母,才得知师母一周前嫁人了,她的新婚丈夫竟然是当地一个建筑公司的包工头。若兰一直守在冰老师床边,拜托梦雪替她代汉语中心的助教课。
梦雪夹着教案从俄文楼出来低着头往家走,室外阳光灿烂,她却没有一点儿温暖的感觉。昨天晚上,看过冰老师,她搀扶着姥姥往住院部走,雪飞像一道闪电从她们身边飞过去,她相信如果当时有人计时的话,他一定可以打破世界纪录。她们赶到病房时,雪飞紧拥着天骄,温柔地吻着她,天骄看到她们进来,脸一红推开雪飞,拿起毛巾擦着雪飞额头上的汗。看着他们恩爱的场面,梦雪心情很复杂,既为雪飞对天骄的深情所感动,又为自己无法得到这么好的男人而怅然若失。第二天雪飞要赶回西安上庭,白阿姨有三个手术,姥姥血压又上去了得卧床休息,天骄的父母还在外地出差,最后雪飞拜托她照顾天骄,姥姥和白阿姨都赞成,她只好答应了。
校园里静悄悄的,压抑黏稠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来,李大钊雕像在正午阳光下过曝,眉发如雪,满目苍凉。梦雪叹了口气,低了头加快了脚步。
“小雪姐!”
一阵清凉的风拂过,梦雪抬起头,纯子笑盈盈地向她跑来。白色高尔夫T恤,白色短裙,修长白皙的双腿,白色长袜,白色旅游鞋。梦雪感觉像下了雪,说不出的凉爽畅快。梦雪和扑到她怀里的纯子紧紧拥抱,不知不觉眼泪流了下来,她才意识到她有多么思念纯子。去年六月送走云风和五哥,梦雪在汉语中心做助教,纯子天天和她腻在一起,跟她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打球,一起爬山,一起游泳。除了云风,她还从没和谁这么亲近过。
虽然实际上纯子只比她和云风小几个月,可每次和纯子在一起,梦雪总会感觉自己像个死气沉沉的老太婆,好像从没年轻过。看着青春洋溢快乐活泼无忧无虑的纯子,梦雪总在想,如果她是云风也会不顾一切的爱上纯子的。送走纯子,很长时间梦雪没着没落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客厅里转圈儿,最后她极不情愿地承认,她已经把纯子当成好朋友。
梦雪抬手拂了一下纯子的头发,微笑,“怎么不提前通知我?我好去接你。”
“本来这次回东京看我爸没计划要来北京的,出发前云哥哥让我顺路来看看你,他说你很笨的,都不会买东西,让我给你带了一大包东西呢,对了,还有85L,拍人像用的。”纯子挽着梦雪的胳膊轻快地往前走,“小雪姐,你知道吗?我正和云哥哥学摄影呢。”
听到纯子复述云风的话,梦雪心开始怦怦跳,轻声问,“噢,你一个人来的?吃午饭了吗?我请你吃烤鸭吧。”
纯子调皮地笑,“保密!你跟我走吧,有人要请你吃午饭。”见梦雪疑问的看她,她又说:“家里都去过啦,云阿姨说你在汉语中心代课呢,我就过来找你了。”纯子像模像样地拍拍自己的前胸,“这片儿,我门儿清。”纯子的中文越说越地道了,都是云风的功劳。
一路上纯子兴奋地说说笑笑,看着纯子微笑的小脸,听着她银铃般的笑声,梦雪忽然觉得心情大好,昨晚的抑郁一扫而空。纯子拉着她进了勺园,进了宴会厅她一眼看到沙发上的蓝色旅行包,那是云风第一次陪她去深圳探望父母前特意去当代商城买的,她心里好一阵激动,云风会给她买些什么呢?为什么电话里从没听他说过。
梦遥叔叔和云笑天热情的招呼她坐到身边。北岛川冲她微笑,他和四年前在夏威夷见到的样子没什么变化,依旧慈眉善目,文质彬彬,但梦雪总觉得他心里是一个很冷的人,每次看见他她就会想到电影里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教父。她担心云风在他手下工作会受苦,查了资料才发现此人城府极深,睿智沉稳,绝对是北岛家族里的狠角色。北岛川的父亲有五个儿子,两个女儿,北岛川最小,人称七弟,然而就是这位不温不火连蚂蚁都不敢踩的七弟不到二十五岁便继承了父亲的家业。
北岛川起身要和她握手,梦雪受宠若惊地站起来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他的手细长,柔软,冰凉,像极了下冰雨时云风跑步回来时的手。她有些吃惊地看着北岛川,心中掠过一种不详的预感。听云阿姨说前不久北岛川认了云风做了干儿子,云风竟然答应了。云风为什么对北岛川比对自己的父亲还要好,真的完全因为北岛川的人格魅力?梦雪清楚地记得她和纯子送云风和五哥的那天,走出停车场老远就看见云笑天满头大汗手里端着刚在星巴克买的冰牛奶站在国际出发大门外,灼热的风吹拂着他的白发,他含着泪迎上来小心翼翼地扶着云风受伤的左手,冲云风微笑,云风一直低着头看都没看他一眼,他端着牛奶亦步亦趋的跟着云风,他放弃了作为一个父亲所有的尊严,看着云风的脸色,低声下气的嘱咐他。云风始终面无表情沉默不语,直到最后也没叫他一声爸爸。
梦雪扭头看看正和北岛川爽朗笑谈的云笑天,北岛川亲切地称呼云笑天为八弟,称梦遥叔叔为九弟,纯子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四个人真像幸福的家人团聚,只有她一个外人,孤零零地坐着低头吃饭。最后云笑天说到高兴处一时兴起当即决定和北岛川三人一起飞去三藩看云风。
看着四个人坐上limo走了,梦雪拎着旅行包回到家,打开一看里面除了一个镜头全是内衣*袜子手套围巾,她泪如泉涌,趴在包上大哭了一场。哭了好久才想起来还要去雪飞家照顾天骄,匆忙洗了脸,拎上昨晚买好的乌鸡和红枣飞车赶到雪飞家,天骄给她开了门,笑着请她进屋坐。梦雪尽量用愉快的声音说,“你快去躺着,不许动,需要什么的话我随叫随到,这是雪飞哥的口谕。”天骄只是笑,梦雪扶着天骄到卧室躺好,下楼去厨房煲汤,没一会儿天骄过来了,侧身躺到沙发上,看着她笑,“我真的没事儿,一个人躺着太闷,想和你说说话。”
这下轮到梦雪发愁了,她最不擅长聊天了,说点儿什么好呢?她煲上汤到卧室拿了毯子给她盖好,坐到对面沙发上看着天骄搓着双手傻笑。天骄好像一时也想不起更好的话题,忽然看到立在书架前的吉他,笑了,“你会弹吉他吧?”梦雪点点头,起身去拿吉他,却听见天骄在身后轻声问,“会弹《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吗?”梦雪一愣,回身时看到天骄已经闭上眼睛。
吉他似乎很就没用过了,琴箱上落了一层灰,琴弦也松了。她擦去灰尘,调好琴弦,低着头开始弹奏,乐曲在宁静中开始,婉转低沉中浸透着无限的忧伤,如泣如诉,继而琴声忽转明朗,犹如夕阳下一位哲人看尽尘世的繁华,思考着历史的沧桑,追忆着曾经的辉煌……刹那间,时间仿佛回到四年前的那个情人节,她的指尖触摸着雪飞红肿的指肚,倾听着剧烈的心跳,她已经记不起来那是雪飞的,还是她自己的。
厨房里飘来鸡汤的香味儿,参杂着一丝大枣的甜味儿,梦雪放下琴,跑去厨房看汤,打开锅盖,两滴眼泪落到沙锅里。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照在天骄柔美的脸上,一滴泪珠顺着她的眼角静静的流下来。她用手背抹了下脸,开心地说,“小雪,我们唱歌吧?”天骄最喜欢罗大佑和老狼的歌,一开始梦雪只是低头弹琴,天骄轻声地唱着,唱到《恋恋风尘》,她和天骄一起唱起来,她们的合声很完美,有一种天然的默契。没有雪飞,她们说不定能成为好朋友。梦雪有些伤感地想。两人一首接一首地唱着一些怀旧的老歌,偶尔相视而笑,不知不觉间已是华灯初上。
汤煲好了,梦雪盛好汤端到天骄面前,“我去做晚饭,你慢慢喝。”天骄端着汤坐到餐桌边,看着洗排骨的梦雪,撒娇的语气说,“小飞就爱吃你做的糖醋排骨,教教我吧!”天骄一边看着梦雪如何做排骨,一边说起她是如何爱上排骨的。原来天骄的母亲是回民,她从小不吃猪肉,闻到猪肉味儿都会恶心,自从认识雪飞后,她却偏偏爱上了排骨。总之,只要雪飞喜欢的东西她都喜欢。梦雪问她爱吃什么,她却一样都说不出来。天骄最后的总结让梦雪自愧不如,她心中不禁感叹,天骄爱雪飞之深简直到了丧失自我的境界,单从这一点上就可以得出结论,想抢雪飞她根本没有竞争力。
排骨烧好了,梦雪盛出来放到天骄面前,天骄一把抓着她的手腕,看着翡翠手镯微笑着问,“真漂亮,在哪儿买的?”
梦雪抽回手, 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噢,朋……友……小风送的生日礼物。”她说完转身去做凉拌西红柿。
这时大门开了,雪飞笑着进来,天骄迎上去,两人拥抱,“怎么样?感觉好点儿吗?小雪,忙着呢?”天骄跟着雪飞往楼上走,边走边娇嗔地说,“我刚看到小雪的翡翠手镯可漂亮呢,云风过送她的生日礼物哎,考考你这个猪头,下周一什么日子?”梦雪背对着他们,菜刀一抖险些切到手。“老婆大人的生日!明天休息我带你去买手镯,随你挑。”令她惊讶的是雪飞的声音自然得无可挑剔。
雪飞换好家居服和天骄依偎着下来,梦雪不敢看雪飞,冲天骄笑了一下,摘了围裙搭到椅背上,“你多保重!你们慢慢吃,云阿姨还在家等我吃晚饭,我先回去了。”
梦雪说完低着头往外走,雪飞也没挽留她,搂着天骄送她到门口,梦雪换鞋的时候听到雪飞特客气的说,“小雪,辛苦了,有空常来玩儿啊!”梦雪没抬头,换好鞋开门出去了。走到电梯前按钮时才看见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电梯很快来了,她低着头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上了电梯。她马上闻到一股浓郁的巧克力香味儿,抬头一看,龙风面无表情地站在她对面,他穿着迷彩T恤军绿色短裤皮拖鞋,脸色苍白,运动短发有些凌乱。梦雪脸有点儿红,心慌慌地跳。丽江一别她还真有些担心龙风,当时他病得快要死了,而那个‘绑架’他的男人好像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
“给情人的老婆煲汤做饭,陪聊陪唱还陪着掉眼泪,你还真有爱心啊?”龙风的声音冷得可以结冰。
看来龙风不但在雪飞家安装了窃听装置,还装了高清摄像头,雪飞和天骄时时刻刻处于他的监控之下。梦雪冷冷地看着龙风,“你还活着啊?”
“还好,没被你撞死。”龙风捂着胸口做劫后余生状,“一只特立独行的小猪吃了五个丽江粑粑两盘鸡豆凉粉,就以为自己成了蒙牛,冲出来乱撞人,好恐怖。”
梦雪抿着嘴说不出话来,原来那天龙风是装的,她又上当了。两人沉默,电梯停到Lobby,龙风忽然上前一步吻住梦雪,一边狂吻一边喃喃地说,“雪儿,我想你!我想要你!”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六月 满天星 10
电梯门缓缓打开,梦雪刚伸出手想推开龙风,龙风使劲咬了一下她的嘴唇,拉了她的手若无其事地走出电梯。几个等电梯的陌生人用具有八卦穿透力的目光看着他们,梦雪低了头抽回手摸了一下嘴唇,还好没出血。龙风贴近她的耳边轻声说,“感觉怎么样?亲爱的,我学的很像吧?你说我演技这么高超,怎么就没人找我演电影呢?真是怀才不遇啊。”
梦雪气得脸煞白,扭头狠命瞪了他一眼,见前台经理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压低声音面无表情的说,“变态狂!”然后快步往外走。
“哎!来啦……亲爱的,叫我什么事儿?”龙风好像挺高兴,一蹦一跳地拦在梦雪面前,可怜巴巴地看着梦雪,嘴角微微上翘,眼里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是你夺走了我的初吻,你得对我负责一辈子!”
“没看出来他还挺有幽默感的。”Michael微笑着看着正在烧菜梦雪,往餐桌上摆着碗筷。太阳落山了,金色的夕阳在餐具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窗外起风了,梧桐树叶沙沙响。
“他那可不是幽默……”应该说是最恶毒的威胁才对。梦雪把后半句咽回去,接着切莴笋,客厅里飘来Tristesse轻柔伤感的旋律。“对了,你后来申请到专家楼没?”
Michael笑了笑,过来靠到梦雪旁边,“现在海龟不吃香了,尤其像我这样没什么资历直接裸归的,想住专家楼纯属做梦。你猜最后把我分哪儿了?”梦雪摇摇头。Michael抓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到嘴里,“青年公寓2008左室。”
“那正好啊,昨天若兰跟我说她可能分到2008右室。”梦雪端起两盘菜放到餐桌上,“明天你回去把三合板隔断一拆,你们就正式同居了。”
“真的?”Michael脸上闪过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