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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头在心中一声长叹。
秦暮离一直绷着脸,直到上了他们所谓的大船,其实便是一艘大型的战船,这才将长安交给了紫雨紫鸳,又命人将她们几人安置了,再去请船上的军医前来,这才转头去忙他的正事了。
长安这一觉睡得很沉,她觉得好久都没睡过这般香甜的觉来,床很暖很软,梦中再也没有冰冷刺骨的河水,只有温暖的阳光,鸟语花香般让人向往,她的心很安定,以致于这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夜里。
长安一动,紫雨便立马靠了过来,回头唤了一声,“紫鸳,把你热的粥端上来!”
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长安不得不增开了眼,目光凝在头顶的船板之上,再转头看向一脸欣喜的紫雨,她微微怔神,半晌才反应过来,“咱们脱险了吗?”
“小姐不记得了?”
紫雨点了点头,扶着长安靠坐在床头,又给她披了件外衣,系好带子,这才道:“昨夜秦将军带人来救了咱们,眼下咱们都待在战船上。”
“小姐先用点清粥,您是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先垫垫胃,歇会再喝药!”
紫鸳已经用碎花瓷碗盛了碗清粥,坐在床榻边,就着小勺一口一口地喂着长安。
长安含了一口清粥,刚及咽下,便转头问道:“我知道是秦暮离救了我们,但到底是怎么回事,长公主他们呢,我父亲呢?”
“小姐一边吃一边听奴婢说吧。”
见了长安点头,紫雨这才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了长安,这还要从偷袭他们的这帮水盗说起。
秦暮离这次是奉旨回京领了剿灭水盗的任务,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总算收拾完了平阳湾壶口的黄鲨帮。
那次沈府举行菊宴时他再次回京,便是为了筹备军需粮草之物,再花时间定下清剿麒麟水寨的全盘策略,因为接下来将要应付的麒麟水寨可比黄鲨帮更为棘手。
麒麟水寨在虎跳峡以东,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只有将这帮人给引出来,才有歼灭的可能。
或许秦暮离真的与长安想到了一处,要逼麒麟水寨的人自己出来,他采用的也是火攻。
麒麟水寨处在岷江之上,要用水自然取的是岷江之水,寨里的人还专门挖了条沟渠引水进寨,秦暮离便找到了这条沟渠所在,命人偷偷给堵了水源,又倒入了一桶一桶的油去,火一点,便蹿进了水寨里,一时之间大火熊熊浓烟滚滚,呛人的不行。
饶是这些水盗再舍不得这处安家立命的宝地,此刻也不得不携带着妻儿老小驾船奔命去了。
而秦暮离他们便一直在水寨的入口守株待兔,正好给第一批蹿出水寨的水盗们给予了一次迎头痛击。
水盗们未作准备的仓皇应战自然是狼狈不已,船只在江面上四处奔逃,尽被秦暮离带领的官兵给拦了下来,一番恶战即将展开。
也是这麒麟水寨的寨主有几分头脑,这当先放出来的船只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喽啰,是为了分散秦暮离他们的主意,剩下的主力部队才趁乱逃了出去,将船驶向了另一个方向。
回头望去,整个麒麟水寨已经化作了一片火海,眼看是再不能住人了,也因为这个原因,水盗们恨及了官兵,岂知在那火海里丧生的还有他们来不及出逃的妻儿及老母,也尽数在烈火中化成了湮灭。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这批水盗劫庾家货船时没有这样的阵仗,而见着长公主的官船时却又是放火又是点炸药什么的,那是因为他们心里恨着官兵呢。
再说秦暮离知道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遂调转船头一路追击,且战且行,从岷江一直追到了渠江。
这些水盗毕竟比他们熟悉水域的多,眼见拉开了一段距离之后便做起了跨区域的劫船买卖,一路行来,秦暮离已经知道有好几条客船及商船都遭了道,只是这批水盗狡猾,要将他们全数歼灭着实不易。
而且就在这几天里,秦暮离已经得知了长公主要经渠江至澜州的消息,随行有官船护卫,他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
若说对其他客船商船这批水盗们还能手下留情,但碰到官船了,那就是他们不共戴天的的仇人,势必要报仇雪恨不可。
长公主就这样毫无所觉地被秦暮离当作了诱饵,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长安竟然也在这艘船上,若不是他们及时杀到救了世孙及沈平等人,再晚一步便差点便酿成大祸了。
“真是好险!”
长安喝完了最后一口清粥,就着细布棉巾沾了沾唇角,这才转向紫雨,问道:“那我父亲与长公主他们在何处?”
“眼下都在这艘船上休息,老爷还在与秦将军商量后续事宜。”
长公主乘坐的那艘大船有破损需要修补,两艘广船虽然被扑灭了火但毁损却是不轻,眼看是不能用了。
随行的官兵死伤半数,还能站着的没几个,沈平在长公主的授意下还要处理抚恤事宜,白墨宸也在一旁帮衬着,忙得不可开交。
其间长安昏睡时沈平也来看过,见女儿没有异常,身旁又有紫雨紫鸳贴身侍候着,终于放下心来去忙他的事了。
“小姐歇息一会儿便将这药给喝了吧。”
紫雨说话的功夫,紫鸳已经撤下了盛清粥的小碗,端上一碗冒着热气的浓汁,浓浓的药香在空气中弥漫着,长安不禁皱了眉。
这药看上去可比她自己调配的要苦得多,黑成这样,能吃吗?
“小姐快别挑剔了,这军医可是平常人请不动的,若不是秦将军开口,哪个敢来给小姐看病?!”
说到秦暮离,紫鸳与紫雨对视一眼,不由抿唇一笑,她们怎么都觉着这位秦将军似乎很关心他们家小姐,虽说借着王治表少爷的几分薄面不得不照应着,但这关心好像有些过度了吧,例如在那艘鱽鱼船上那样紧张地抱着长安。
“你们偷笑什么?”
长安瞪了一眼两个丫环,其实她脑袋里恍惚是有些印象的,好似是秦暮离将她从水里给捞了起来,而后在迷糊之中一直感觉到的温暖气息便是他的怀抱吗?
思及此,长安脸庞“噌”地一下便腾上了一朵红云,一直漫延到了耳根后。
怎么每次最狼狈的时候都被他给撞见,让人颇觉尴尬。
长安不得不暗暗猜想,这秦暮离到底是她的救星,还是克星?
“请问沈娘子醒了吗?”
门外响起一清朗的男声,紫鸳忙转过了头,笑道:“是秦将军身边的侍卫秦朗!”
长安狐疑地看了紫鸳一眼,难道趁着她睡着的功夫这厢就已经同船上的人打成一片了?
“恐怕是秦将军来看小姐了,还不去开门!”
紫雨用胳膊顶了紫鸳一下,眸中蕴着一抹促狭的笑,这秦朗生来就是个喜乐爱笑的,但好似对紫鸳特别亲近。
这不,紫鸳今儿个晚上弄的吃食还单独给秦朗留了一份,这看着便有些意味了。
“知道了。”
紫鸳回瞪了紫雨一眼,这便转身开门去了,长安顿时无语了,她还没发话呢,这两个丫头便已经做了她的主,看来她昏睡的这一天一夜变化大着呢,回头再收拾她们!
门一打开,秦暮离当先低头跨了进来,身后跟着笑容满面的秦朗,这俩人一个英挺一个俊朗,再加之那一静一动的面部表情,看着倒是相得益彰。
“秦将军。”
长安坐在床榻上无法行礼,只是点了点头,目光却不敢与之触及,她的心情有些复杂,简单说就是一团乱,如今见着了令她心乱的对象,更是乱上加乱了。
“可是要吃药了?”
秦暮离刚一跨进船舱便能闻到那浓浓的药味,见着长安眉头轻蹙,不由转头向秦朗道:“将东西拿出来!”
“什么东西?”
紫鸳也没有避讳,探过头一看,秦朗手提了一个布袋,打开袋子,捧出了一堆黑漆漆的好似牛角一样的东西放在桌上,看得她好生奇怪,不由伸手拨弄了一下,硬硬的带些冰凉的感觉。
“菱角?”
长安也有些诧异,不由看向秦暮离,“秦将军哪里寻来的?”
若是从前的长安定然是不知道这种东西的,但眼下一看这形状,她便道出了名字。
这菱角又名水栗、菱实,二角为菱,三角、四角为芰,生长在湖泊中,是水生植物菱的果实,菱角皮脆肉美,蒸煮后食用,亦熬粥食,还具有利尿通乳,止消渴,解酒毒的功效。
“今日里寻查那些落网的水盗,咱们船行了好远,误进了一片湖泊,看着有新鲜的菱角,将军便让我采了一些,说是拿回来给沈娘子左着药吃便没那么苦了。”
秦朗自幼与秦暮离一同长大,虽是他身边的侍卫,但那关系比兄弟也少不了多少,只是秦暮离回京时只带了王治,而将他给留在营地里来往通传消息。
救长安的那一日秦朗也在船上,他可看出自家公子对这位沈娘子有几分上心,端看样貌俩人是相配的,只是对秦家来说,沈娘子这和离的身份怕是有些难了……
“原是秦将军特意为我家小姐采的,真是多谢!”
紫鸳欣喜地拿起一颗菱角来,秦朗便在一旁介绍功效,还有入食怎么做之类的,俩人一时间聊得热乎,紫雨看在眼里抿唇偷笑。
长安却是低下了头,咬着唇道:“有劳秦将军费心了。”
秦暮离却是不以为意地笑笑,“想来沈娘子也是知道这菱角的,菱角味道清甜,喝了苦药再吃上一颗消消味也好。”
俩人默了默,谁也没有接话,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冷清。
紫雨早已经缩在了角落充当隐形人,紫鸳与秦朗却是自说自话地抓了两个菱角到一旁研究去了。
长安想了想,才抬头道:“庾姑娘他们可是安好?”
醒来这一会儿的功夫,只听紫雨讲故事去了,又问明了自己父亲的安危,她一时放松,倒忘记了庾十四娘。
“他们都好,只是庾五爷受了伤,眼下也正在船上养着。”
庾维肖腿上挨了一刀,这伤有些重,秦暮离估摸着他怕是一个月下不了床了。
“庾姑娘……与秦将军有亲?”
长安琢磨着才问出这话来,实际上她也一直想知道,只是没机会问,庾十四娘当时那声“四姨伯”真是太令人震撼了,也让她觉着自己身份有些尴尬,她到底应该顺着王治与秦暮离的关系统归为一个辈份,还是依着与庾十四娘的关系但比他生生矮了一个辈份,她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到最后她发现她彻底凌乱了。
“庾姑娘的姨母嫁了我二哥,才有了这层亲戚关系。”
秦暮离难得耐心地解释着,不知道为什么,对着长安他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从初次相遇,到如今再次相逢,他虽然总是出现在她危难的时刻,瞧着她最落魄最狼狈的模样,却没觉着她有一丁点的不好。
她的果决,她的勇敢,她的机智,她的才情,她的美丽……她的身上有许多令人着迷的东西,他一直理智地想要保持距离,却又在再见她时忍不住想要靠近。
若不是长安命紫鸳浇了油点了火,夜晚里黑漆漆的一片,他怎么知道他们这艘小船所在的位置,因而才及时地赶到。
所以说,不是他救了长安,而是她的聪慧救了她自己。
天知道在他救下沈平后,得知长安也在这艘船上时,那一瞬间,他的心都觉着快要停止跳动了,他是知道这批水盗的行事手段,年轻力壮的男子要么杀掉要么收归己用,而漂亮的女人从来都是被数人凌虐,要么忍受屈辱地活着,要么死。
所以在救下长安的那一刻,他才情不自禁地紧紧拥着她,即使一路无语,但知道她的生命依然是鲜活的,他心中的大石才终于落地。
回过神来,他才知道自己当时所做是多么不合时宜,紫鸳紫雨虽然没说,但庾十四娘看他的目光却甚为诧异,他想说点什么,才发现不解释更好,这种事情本就是越描越黑,索性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反正当事的另一方是昏迷着的什么也不知,这样再见面也不会觉着尴尬。
“原来如此。”
长安点了点头,庾十四娘的母舅家虽然不太显赫,但也算是清贵之家,能够嫁到开国公府想来也是门当户对。
“如此,我便不打扰你休息了。”
秦暮离起身告辞,实在是天色已晚他久留不便,再说也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处理。
“秦朗!”
秦暮离唤了一声,秦朗这才依依不舍地与紫鸳道别。
走到门口,秦暮离又忍不住回头提醒道:“菱角性寒,只为解解苦味,不易多吃,沈娘子可记住了!”
菱花开时常背着阳光,芡花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