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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磊，干什么呢？”
这是个和周璐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十来岁模样，身材消瘦，个子一般，长得倒是挺秀气；穿着周璐学校的那身校服，脚下一双破布鞋；头发是只有乖孩子才会去剪的小平头，一看就是那种学校里一抓一大把的普通学生。
“周……周璐！你怎么在这？”
显然是个内向的少年，看到周璐主动打招呼就有些脸红了。周璐指了指正在排队的周衡，“和我哥出来吃饭，顺路存一下钱。你呢？”
少年摸了摸鼻子，“我……我在等我爸。”
看起来是遇到同学了，两人见过面，又聊了两句，无非也就是中秋节的作业与明天即将结束的假期之类的东西了。聊了两句，一个有些谢顶的中年男人从atm机的小隔间走了出来。“小磊，走了啊。这是你同学？”
周璐也知道这应该就是何磊父亲了，礼貌地笑了笑，“何叔叔好，何叔叔再见。”
中年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拉着何磊便匆匆离开了。何磊只来得及匆匆说了句“那我先走了”，就跟着中年人的步伐迅速离开了。周璐回来之后，周衡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是你们班的同学吗？”
“不是，是安茜他们班的，叫何磊，嗯……学习还不错。”
“哦……”
想起刚才那个谢顶男人，他的心情显然不太好，脸色阴沉，连声招呼也懒得打——往日的自己应该就是那个样子的吧？这么想着，周衡倒也没什么深究的意思。这个世界上总有人高兴有人不高兴，今天他心情好，倒也懒得再去计较什么。而兄妹俩都惦记着接下来的大餐，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随着队伍逐渐缩短，很快就轮到周衡了。
只留下了五千块日常度用，周衡把剩下的钱都存进银行；存完之后顺手查了查余额，总共有三万两千来块——除了这次的稿费，他以前攒下来的那点就只能算个零头了。存过钱，兄妹俩找到一家自助烤肉店，便走了进去。
而今天外出吃大餐的活动，也就在这家烤肉店落下了帷幕。烤肉店的生意很好，拥挤在都市气息浓厚的情侣、风尘仆仆的生意人与上班族当中，一对衣着朴素的兄妹，在这里吃过了一顿了难忘的晚餐。
酒足饭饱，回到家已经九点了；周璐回去自己卧室温习起了功课，周衡则是抱着周璐的那台电脑，跟主神琢磨起了赚钱的门路。因为尝到了翻译的甜头，周衡又物色起了一些兼职的文字翻译工作。
然而法语毕竟是小语种，虽然报酬都不错，但是市场实际上并不是很大，在烟津市这种地方，圈子就更小了。周衡不看不知道，一看可是被吓了一跳。就在他昨天上过的那个论坛里，一个自称是新风出版社员工的人把他白天的光辉事迹写成帖子发上去了。
论坛的名字叫做烟津生活论坛，文化版块里的东西多半都是与翻译与出版有关的东西——鬼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把这里当成根据地。周衡大概看了看帖子的内容，虽然没什么故意抹黑的东西出现，发帖人也没有公开周衡的姓名和资料，不过后面跟贴的就有两个到过现场的人——一个自称同样是新风出版社的围观群众；另一个则是丘海鹏。
丘海鹏的头像是他现实中的照片，想认出来倒是挺容易的。发了一张叹气的表情上去后，就有两个人询问他有没有去过，那个歇斯底里的人是不是他。丘海鹏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回了一句那个人不是他，之后的楼层也就没什么有营养的东西了。
第二十四章 意识
看到这个帖子，周衡又有些犹豫了起来。现实里的应聘可不是游戏里的副本，不是刷过之后就一了百了的——尤其是烟津市出版物翻译的这种小圈子里。像今天那样现场表演‘我早就翻译好了’的把戏可不是什么符合常理的应聘方式，别人看到一次大概还不会觉得什么，总是看到同一个人在用这种方式四处找活干的话，就免不了会产生疑心了——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总能提前翻译出需要出版或者别人需要的东西，不引起怀疑才怪。而一旦被其他人的目光盯上，周衡自己的很多行动就不那么方便了。
但是除此之外，周衡一没人脉，二没资历，想要利用主神的翻译能力在短期内赚大量外快的话。还是得想一些别的办法才行。翻译这份工作，终究只是一个用来保底的权宜之策而已。
那么除了翻译之外，现在他还能做什么呢？
手中有个神通广大的主神，周衡赚钱的门路还算是挺多的。但是在刚刚看到那个帖子之后，周衡心中也隐约有了一个想法——如果可以的话，以后还是要尽量不要太惹人注目的好。他手中掌握着主神这样的东西，行事必定与正常人有所不同，如果被有心人盯上，还是很容易被看出一些端倪的。
那么，接下来该做什么呢？想起之前想到的抄论文与做保镖这样的事，那是肯定不能再去做了。这种一不小心就得上央视的事，就算能赚钱，也绝对是舍本逐末的行为。
既然已经有一些初步资金了，通过购买一些外接设备来拓展主神的功能，然后利用新增的能力赚更多钱——这不就是简单的鸡生蛋、蛋生鸡的原理吗？想到这里周衡精神一振，随即想到了主神提到的那几种现阶段比较实用的外接设备。
根据主神所说，除了那四种改装设备以外，主神可以将大部分半自动的机器或工具改装成全自动的东西。通过这种能力，开个小作坊应该不成问题——除此之外，无论是通过主神批量处理信息的能力找点数据库管理的工作，还是用主神改造出的高科技武器劫富济贫，似乎都是可以考虑的选择了。处于这种幸福的烦恼当中，周衡有些左右为难，到底该做什么呢？
就如同之前的翻译工作一样，主神的能力，足以让他在特定行业获得高于大部分人的行动效率与执行能力。不过即使如此，他的目的可是找个又安全又隐蔽又能迅速赚钱的工作；网络上乱七八糟的单子虽多，但是考虑到这两条要求，似乎又不是那么靠谱了。他原本就就不是干这些的，哪里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行业有什么特点与需要注意的地方？会不会被别人注意到？一般人的表现都是怎样的？
到底还是缺少信息啊……这么想着，周衡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在接连否决了主神从网络上找到了好几个份零工或者合约的信息之后，周衡也懒得再找了。
“明天再说吧。”
这么说着，周衡便打算睡觉了。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他也有些累了——然而在床上躺了好久，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最近有些失眠啊……
睡不着觉，周衡便望着天花板胡思乱想了起来。一会想着白天面试时候的事，一会又想着赚钱的计划，夜里的房间内静悄悄的，只有打开着的电脑还在微微响着。
“主神，你在干什么啊？”
“收集信息。附体的电脑信息处理效率过低，为了提高效率，需要一直保持运算才行。”主神的声音马上响了起来，“如果打扰到了你的睡眠，我可以强制关闭风扇来降低电脑的噪音。”
“不用了……”周衡说道，“反正睡不着，给我讲讲别的东西吧。给你补充能量的话，需要多少异世界的灵魂呢？”
“想要让碎片初步成型，根据目标灵魂的清晰程度，只需要一到两个就足够了。”
“这么少？我记得你说过，初步成型需要的能源需要一千多个地球供电几十年才够的吧？”
“就是这样。”主神解释道，“从其他世界带来的灵魂，实际上只是一颗催化剂而已。通过它的出现引发的规则乱流，在瞬时效率上甚至是可能超过永动机。”
“威力这么大，不会有危险吧？”
“不会。”
“好吧……那么初步完善之后，你又会有什么样的新功能了呢？”
“除了基本运算与信息处理效率的提升，较为简单的物质改造与能量运用，都可以在没有外接仪器辅助的情况下进行了。”解释完，主神知道周衡不懂，就又举了个例子，“也就是说，在这种缺少金钱的时候，我可以直接为你制造出仿真度极高的货币。”
“原来是可以做假钞了吗……”
听到这个，周衡不由得咧了咧嘴。听到周衡没有主动发问，主神也没有再说什么，不过电脑的风扇声音倒是听不见了。
想了想之后，周衡又问道，“等我们制成了足够的仪器，把其他世界的‘灵魂’吸引过来之后，它们自己会怎么样呢？”
“就是前几天前告诉你的那样，不会有任何影响。”
“我是说，那些‘灵魂’自己。”周衡问道，“它们拥有自己的意识吗？”
“智慧生命的意识是依附于神经中枢而存在的东西，是不会因为这种粒子现象而发生改变的。而灵魂所附带着的的记忆与能力，只是一种拥有选择性的信息流而已。在没有实体作为凭附的情况下，是不具备独立意识的。”主神说着，反问道，“怎么，你很在意他们的感受吗？”
“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灵魂只是一个智慧生命的烙印而已，本身并不具备独立意识。强行取走它们会造成一些或大或小的影响，但是那也并不是你们人类能够感知到的东西。”
第二十五章 郑姐
“这样啊……”周衡随口答应了一句，又继续问道，“你是如何确定那些灵魂的位置的呢？他们又会是从什么世界来的呢？”
“这和语言一样，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主神解释道，“在宇宙之外的混沌中，存在着无穷无尽的其他世界，有的可能是空无一物的荒芜空间，也可能是有其他智慧生命存在的文明世界。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从指定的世界当中选择一个明确的智慧生命为目标。”
“可以这样？”周衡疑道，“那你能从别的世界拖个超人或者蝙蝠侠过来吗？”
“理论上说是可以的。”主神这么回答了一句，却又很快说道，“但是首先，现在的碎片只能进行不涉及物质层面的空间传输，也就是说，只能将你说的那些智慧生命的灵魂拖过来；其次，不同世界的世界规则实际上是有微小差别的，就算能将它们强行拖入到我们的宇宙中来，也会因为规则差异而瞬间崩溃，是无法在我们的世界上生存长久的。”
“还真有超人和蝙蝠侠啊……”周衡吓了一跳，想了想，又说道，“你刚才说它们的灵魂会带有一些知识与能力，能不能……”
“每个智慧生命的灵魂都是独一无二的，要从一个与你并不契合的灵魂当中获得灵魂与信息是不可能的。”
“原来如此。”
突然灵光一闪想到的东西，也就这样被主神给否定了。就算无法从别的世界拐个超人的灵魂过来，随便找个爱因斯坦或者牛顿的也可以嘛——周衡原来可是这么想着的。隐约间，周衡似乎想到了什么别的东西，但是在忙了一天之后，脑海中的思路却并不是那么清晰。一阵困意袭来，周衡也懒得再去琢磨这些东西了；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周衡久违地睡了个自然醒。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妹妹周璐老早就去上学了，也没有叫周衡起来做早饭。手机上两个来自主管那边的未接电话，不过因为昨天去面试前把待机模式调成了静音，倒是没有听到铃声或震动。
看到这个，周衡不由得暗赞一声我真是太机智了。今天是回去上班的日子，时间也早就过了上班的时间了。不过周衡可一点都不着急，慢悠悠地洗漱完毕，又为自己煎了一个荷包蛋；等他来到超市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老远就看到心情不好的主管在对胡海几人训话，周衡想了想没有过去，而是直接去人事那边了。交上提前准备好的辞职信，跟店面经理打过招呼，主管才姗姗来迟地跑来签字。似乎是听到了这边的情况，看到周衡，主管郑姐久违地没有见面就开骂，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久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小周你真的要辞职啊？这可不得了，我们那边几个司机，表现最好的就是你了。要不你再考虑下？”
往日不都说我是最差的吗？况且公司那边都已经同意了，还装模作样地让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