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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果尔仁上前一步,撩起皮袍绸面擦了擦手上香芹的血迹,“老夫就给木姑娘和这位高人讲一个故事吧。”
呃!?讲故事?的
果尔仁却开始了他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无恶不做的紫瞳妖王,贪恋腾格里正义的仙子,仙子因为妖王而被贬下界,妖王为了讨好仙子,便也化身为凡人同她共度此生,为了能让这一世两人的生活以及他们的后人能过得好一些,那妖王四处搜集财宝,他太贪心了,那成堆成堆的财宝装满了小洞,然后又变成了一座山,最后化为了一个珠宝之城。”
“然而,妖王却忘了,腾格里是不会这样轻易宽恕妖王的无礼,那贬下界的仙子会喝下孟婆汤,重新投胎后却忘了前世的一切,也忘了妖王,妖王苦苦等了仙子好几世,也无法唤起仙子的记忆,更别说再次得到仙子的爱,无奈的妖王便流下了一滴伤心的紫色眼泪,化作了这世上最珍贵的紫色宝石,妖王的门徒称之为‘紫殇’。”果尔仁淡淡地看着我,如嘲似讽。
紫瞳妖王?紫殇?
我怔怔地想着,偶的神啊,他们不会说得是紫浮大人的前世吧!
“这颗神秘的紫殇能够洞悉所持之人最隐蔽的心事,能唤起那人心中最深最深的回忆。”果尔仁继续说道:“绝望的妖王重新化身为魔,搅得人间一团糟,腾格里便让他的天使利用这颗紫殇,打败了妖王,将他的魂魄打散,人间又恢复了平安宁静,但是妖王的追随者们却仍在暗处渴望妖王的复活,传说只要练到无相真经者便拥有了像妖王一般天下无敌的力量,那妖王的寻魂亦会回来。”
“腾格里的一位神将把这颗紫殇藏在地底深处,变成了腾格里最大的秘密,唯有神将后人的血能打开这里的结界,妖王的门徒也将紫殇的秘密写在无泪经的夹页中,以提醒他们的新主人,那紫殇已变成了宝藏的结界,无相真经的练成者必须必使门徒从这银盒中取出紫殇,方可取出宝藏,继承妖王的一切。”
仿佛是扑食猎物的鹰隼利瞳,果尔仁灰色的眼睛发着湛湛寒光,嘴角带着冷酷的笑意。
原来如此!
我怔怔地看着果尔仁接着道:“然而继承了那妖王的一切,也意味着继承了他唯一的弱点,只要练成无相真经的人拿着这颗紫殇,心底最深处的回忆便现于眼前,于是便记起了所有的前尘往事,记起了为了练那无相真经,杀死无数的可怜人,甚至是至亲至爱之人,于是。。。。。。。,”明明这地下宫是如此寒冷,我却感到仿佛在火焰山上炙烤,胸喉间一片血腥翻涌:“于是便自然而然的散功了!变成了一个一生。。。。。。一生都生活在悔恨中的普通人。”
我混身冷汗淋淋地思忖;果尔仁却浅笑道:“木姑娘就是这般聪敏,”他慢慢走近了我的身边,轻声叹道:“故而,无论如何,老夫是不会让你伺候陛下的。”
“果先生,你很久以前,您就全都盘算好了吧,您恨原青江,所以让非珏练那种武功,就是想让非珏好有朝一日错手杀了原青江,然后又怕非珏真得练成了神功便无法控制,总有一天会阻挠您同女太皇的交往,对你不利,所以在明家取走宝藏后,你又千万百计地藏匿了另一半紫殇在这个银盒之内。”
“一派胡言,”果尔仁厉声道:“老夫那时根本没有想这么许多,可汗陛下一出生便生命垂危,古丽雅的眼睛快哭瞎了,老夫再恨原青江,可是陛下终是我女主的孩子,狼神之子,只有无相真经能救他,于是我才带着陛下远道来到那罪恶的紫栖山庄,”果尔仁长叹一声:“老夫也希望永远也不会来取这颗紫殇的一天。”
“撒鲁尔,他小时候是多么乖巧听话,那么勇敢刚强,为了练功,无论我让他吃多大的苦,他都不会有任何怨言,伤痕累累也不会叫声,不亏是狼神之子啊,直到遇到木姑娘,”他无限感慨地长叹一声,然后目光冷冷向我扫来,话音一冷:“自从他认识你之后,便开始魂不守舍,练武也不专心了,功课也不好好做,总是走神,没事就往外跑,每次都被我发现,他偷偷跑到德馨居去,与姑娘耳鬓斯磨,浪费大好时光。”
“老夫为了古丽雅没有任何子肆,又是一手把他带大,心中早已把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老夫本来是想在陛下行成人礼时将无相真经所有的秘密告诉陛下和古丽雅,”他冷笑一声:“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却瞒着老夫在给原青江和古丽雅写信,要取你为妻?!”
“木姑娘,陛下小时候本来是从不会瞒老夫任何事的,确然为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我和古丽雅的决定,于是我决定要保留这个秘密,你以为老夫很高兴拿这紫殇,与陛下翻目成仇吗?。。。。。。一切的一切,归根结底,还是要算到你的头上。”的
我的胸中怒涛翻涌,上前一大步,大声吼道:“住口,你这个伤尽天良的老匹夫,是你把非珏害成这样的。”
他咬牙切齿道:“我没有害他,都是这个小野种疚由自取。”
“万能的腾格里护佑我大突厥,”他复又骄傲地朗声道:“我突厥伟大的狼神阿史那毕咄鲁统一了突厥诸部,适有人天竺僧人进献无相真经,不出一年,着手造弓月城时,又发现了这个秘密的碎心殿,映证了紫殇的故事。奈何紫殇守护宝藏,无力夺取,后有叛臣归附汉人,泄露了无相真经于汉王,遂汉王命毕咄鲁可汉献上真经,自此便常有人远自中土而来,欲擅闯地宫,曾有一名勇将竟然进入了碎心殿,最后也只用一把黄金大弓将紫殇射成了两块,只来得及取走了一块,然后便被伟大的可汗封在死亡地道之中,再也没有办法出走出去了,也没有人找得到他。”
我恍然大悟,原来明凤城千里迢迢到这里来,对那些宝藏视而不见,只取走一半,可见只是为了找到这颗紫殇,极有可能便是为了替原理年散去无笑经的功力,可能时间紧迫,他只来得及拿走了一半,也就是我怀中的这半块紫殇,然后便中了机关,活埋在这个地下之城,永世不得再见这个世上美好的阳光。
难怪那些食人黑峰见到紫殇便全部吓得退却,这紫殇估计是有很厉害的放射线或是磁场之类的吧!的
忽然又一想,那明凤城又是如何进入了这个结界,莫非明家是神将的后代?
我暗自思忖着,觉得一切似乎在很久以前都有了因,结了缘,那事实的真相是如何让人震惊。
紫殇在我的怀中又开始发着热。我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波涛汹涌,耳根又渐渐热了起来,那如此说来,刚才宝石的影像之人是原非白,不是原理年?的
“只可惜,人算终不及天算,到后来却是这样一个结果,”他话峰一转,恨声道:“说来说去,这一切全都是原青江的错,而如今走到这一步,亦全是可汗陛下逼老夫这么做的。”
忽然一阵鼓掌之声传来,我回头,却见张老头使劲地鼓着掌,笑道:“果先生未雨筹缪,私藏‘紫殇’,情有可缘,只是,老朽也有一点不太明白,”他的一只眼忽然发着从未有过的威严光芒,“您为什么要同明家联手,让他们得到这批财宝,助他们翻身向原家复仇。”的9a96876e2f
果尔仁笑得愈加开心了:“老夫真是越来越好奇了,这位英雄究竟是何人,如何聪明的求证这几百年前的故事?现在又能猜到明家往事。”c
我去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这果尔仁现在与我们如此热烈地讨论这些往事,看样子是绝对不会放我们出去了。的
我看向张老头,那张老头谦虚地呵呵笑了两声:“叶护谬赞,老朽惭愧。”
张老头道:“这几百年前的往事虽然封存已久,叶护当知事实终归是事实,终有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既然这里有一个城的财宝,若没有一年半载,没有可靠的内应,暗中有令牌相护,如何运得出去,”张老头微笑道:“这里看似已有经年未有人踏足此地,可是当年搬送拖拉的痕迹犹在。”
他弯腰拾起一块黄金碎片:“这里遗失的一只小小金臂钏的碎片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可见当初运送之时,旅途艰险。”的7cb
“叶护既是突厥重臣,又日夜防着原家,东庭时政当是了如指掌,”他叹声道:“十四年前,明原两家相争,明仲日与姑姑明凤卿侥幸还生,东庭已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了,彼时原家弃臣司马莲便别有用心地收留了他们。”的e
“那司马莲不尊族规,图谋不诡,勾引主母,死不足惜,他是一个地道的疯子,却也是一个少见的能人智者,”张老头收了笑容,正色道:“他私闯地宫,偷练无笑经,仅凭紫蠡公主的手扎,竟能推算明原两家的过往,苟合原青舞,骗到了明家的传家宝无泪经,从经书的夹页找到了藏宝图,于是他怂恿明仲日和明风卿去西域寻找财宝,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彼时仇恨不亚于司马莲的人便是你果先生,于是他又建议明家后人秘密与你结盟。”
“想必那明仲日也万万没有想到,他在你的帮助下,还有无泪经中藏宝图,竟然真得找到了那匹财宝。。。。。。而叶护大人您也是惊讶地发现,这个传说竟然是真的?那明家的血果然打开了这个结界。”
“于是明家利用这匹财宝创立了幽冥教,以图东山再起,缴灭原家,报仇雪恨,而作为答谢,也作为结盟的诚意,明风卿将她唯一的女儿,作了您的人质送进了原府,送到了您的身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一年正是元武十一年腊月初七。”的c
张老头客客气气地对果尔仁说着,果尔仁光光的脑门也是不住的晃着,嘴角噙着笑意,两人一来一往,像是菜市场唠磕地两老太太。的
元武十一年腊月初七?那不正是我,锦绣还有小五义被卖进原府的日子吗?如此说来,那一年明风卿的女儿也进了原府?
作者:海飘雪
第一百三十三章长恨水长东(五)
我正暗自流汗,碎心殿内珠宝的幽光下,一个人影却从暗处跌跌撞撞地隐现出来,发丝不整,满面惶恐的泪水,却是碧莹。的
“你说什么?”她蹒跚地走向张老头,混身发着抖,脸色苍白得吓人,发青的嘴唇颤抖着:“你说那个姚姓的文林郎的名字叫什么?”的
张老头似是轻轻一叹,仍是直视着碧莹道:“大妃娘娘,那个文林郞姓姚,名世昌号九贞居士,是一个江南颇有名望的学者,只因为人正直,不懂阿谀奉迎,终其一生,也只得了个文林郎差使,元武五年,因为明家谋逆之案受了牵连,九贞居士革职还乡,发妻病死途中,家道中落,两年后自己也得了伤寒,撒手人寰,膝下只遗一女姚氏碧莹,也就是您大妃娘娘,便被突然冒出来的亲舅,极有可能是明家的暗人送到了紫栖山庄,明为卖身,实为人质。”的
“住口,你胡说,我娘是王氏,江南王家女儿,怎么可能是明家千金呢,你胡说,我爹娘死得早,可是我记着,他从未对我说过他当过明家的教习,你胡说。”
碧莹的脸色白得像鬼,嘴唇铁青,眼神涣散,头发乱得像草一样,还挺着个大肚子,让我想起小时候被大黄追得满地掉毛的老母鸡,狼狈不堪,甚至有些滑稽,可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笑得出来。
这是一个局,明家人精心布的一个局,早在我,锦绣,于飞燕,碧莹,宋明磊被送进西安原家之时便早已策划好了,也许那时我和锦绣的命运还未可知,然而碧莹的将来,早已是被残酷地设成了定局。
这就是为什么果尔仁这样讨厌我,总是在非珏面前抵毁我,这样地不愿意我和非珏在一起!
这就是为什么碧莹六年卧床不起,无意间远离了紫苑的是非!的3
这就是为什么他一定要让碧莹来玉北斋,那年牛氓事件,其时他完全能够同时带走我和碧莹,可是他却故意让韩修竹带走了我,因为这样碧莹顺利成章地到了非珏的身边,然后又利用碧莹对宋明磊的爱,对我恨之入骨。
我满腔愤怒:“果先生,原来是你给碧莹下的毒!当初是为了让碧莹在你的掌握之中,然后又嫁祸给我,离间我们小五义,果先生,你好狠毒的心哪!”的
果尔仁却冷冷道:“住口,果尔仁从来不是善类,却也不耻做这种恶事,德馨居离玉北斋最近,是以明家的人安排碧莹同你在那里,刚到玉北斋,老夫便发现了她身上被人下了毒,也曾疑心是你木姑娘做的,老夫一边试着替她解毒,一边暗中调查,后来碧莹到西域就病倒了,直到那时我才知道一切都是。。。。。
他猛然闭着嘴,看着碧莹,她正摇摇晃晃地走向果尔仁,颤声道:“义父,您和二哥说过,莹儿身上的毒是从人参养荣丸里混着的,是花锦绣做的,您又说是木槿和她的妹妹合谋的。。。。。。。。”
二哥?二哥说是锦绣做的?
当年的锦绣确实一直嫌弃碧莹拖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