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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辆车的价格还便宜了10来万,他有点担心裴亦萧不高兴,因为裴亦萧一直蹙着眉头显得很沉闷。
实际上,他想差了,裴亦萧并不是在怪车便宜,而是——天哪,他哪里会开车!
林成不过是普通家庭出来的孩子,坐过车,可从来没碰过方向盘!驾校是一天没上过。可是裴亦萧从十五六岁开始,就偷偷摸摸地跟着几个死党开车出去混了,18岁拿到驾照后,到现在已经开了两年的车,都算个半老司机了吧。
“三儿,自己开开试试,看手感怎样。”裴亦鸣喊裴亦萧是比较随意的,有外人在场就喊“亦萧”,没有外人就喊“三儿”或者“萧萧”。
好吧,深呼一口气……裴亦萧早就打定了主意:先装模作样的鼓捣一番,东摸摸西摸摸的玩一下,如果裴亦鸣非要让他开,他就说上次撞车有了阴影,开不了,还是不买了……可惜心里是流泪不已,娘啊,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拥有自己的车,可是却不能要!
带着这种心理,裴亦萧壮士断腕一样坐进车里,裴亦鸣也坐在了副驾座上看着他。
调整座位,系好安全带。
松手刹,左脚踩下离合器,挂一档……
裴亦萧惊呆了。
他的手和脚自动地开始操作驾驶,就好像这一套动作非常熟悉一样……
裴亦鸣在一旁看着,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叮嘱了一句:“以后不许去飙车,好好开。”又问:“感觉这车怎么样?”
裴亦萧无法回答,他全身心的沉浸在开车的喜悦之中。
仿佛突然之间就有了驾驶的经验,什么部件是什么作用,一清二楚印在脑子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是这躯体保存的原有肌肉记忆么?
车买了,裴亦鸣和销售经理很熟悉,过不了几天就能提,而且车牌照、保险一切办好,根本不用他操心。
裴亦萧兴奋了一天,到晚上,却猛然有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也许,他根本从来就不是林成。他就是裴亦萧,一直都是,只不过做了关于一个叫做“林成”的家伙的梦。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又或者,这一切都不过是林成做的关于“裴亦萧”的一个梦。
林成内心深处有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从开学第一天知道裴亦萧这个人起,他就深深的羡慕着裴亦萧。
既然林成羡慕裴亦萧,那么林成和裴亦萧就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没准因为羡慕,所以他做了关于裴亦萧的梦。
到头来,究竟是林成梦见了裴亦萧,还是裴亦萧梦见了林成?
他清楚的记得林成所有的细节,从小到大,桩桩件件。
而裴亦萧所有的细节,也在脑海中、在身体里掌控得越来越清晰。
乱了……迷茫了……
十、回家
大年初十,裴亦萧背着一个背包,走在善阳市的路上。
他已经被身份的问题烦扰得受不了了。既然学校里没有林成这个人,也没有林成家的电话,那么无论如何,也要到林成家的住址再去看一看。他无法忽视自己作为裴亦萧名不正言不顺的状态。最后再试一次,最后再去寻找一次林成的线索。假若这个世界真的没有林成这个人,那么,他从此以后就再不会胡思乱想。
走之前,他编了谎话,说和同学出去旅游。裴家的父母对他已有了信任,没有说什么。但是裴亦鸣却似有疑问。
善阳是位于西南的西平省的一个小城市,从京城到善阳没有直达的飞机,只能乘飞机到省城,再坐三个小时的火车才能到达。当年林成考上京城名校时,是善阳的高考前三名。
走在善阳的街道上,长相出众、一身名牌的裴亦萧显得与众不同。不是说穿得有多么名贵,而是那种通身的气质,在这个小城市里很难得看到。
裴亦萧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在意那些关注的眼光,他下了火车之后,就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乘公交车往林成家走去。
一切还是那么熟悉,那条马路很窄,只能通过三辆车并排走,路口没有红绿灯,公交车是小型的,也没有正规的站牌,到了要下车的时候,只需要说一声“师傅,有下!”司机就会停车。
裴亦萧旁边的座位上是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儿,一路都在偷偷的打量他。从他穿的鞋,到他的手指甲,再到发尖,一不小心看得入迷,裴亦萧侧头对她笑了笑。女孩儿红了脸赶紧低头。
一下车,裴亦萧就遇见了一个熟人,是初中的死党宋越,和林成家住的也很近。裴亦萧激动的上前要打招呼,宋越却瞟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非常不以为然的样子,嘴角还撇了撇。
裴亦萧想起自己已经不是林成那个样子,忙把到嘴边的招呼换成了问路,叫住宋越道:“哎,你好,请问到青苗巷20号怎么走?”这正是原来的家的地址。
宋越对这种公子哥儿一点好感都没有,冷了他一眼,随手指了下,“这不就是,往里走十米。”他们已经站在青苗巷的巷口了。
“那个,请问,你认识一个叫林成的人吗?”看见宋越指了路就想走,裴亦萧不得不再次喊住他。
“什么?”宋越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着他,哪有这样问的?随便叫住一个人,然后问是不是认识另外一个人,谁会这么干?宋越怀疑眼前这长得过分精致的男生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但还是回答:“不认识。”说完生怕他再问,赶紧走了。
裴亦萧呆立半晌,摇了摇头,走进了青苗巷。
巷子很窄,地上到处是红色的鞭炮纸屑。林成家在这里住了十多年,小时候过年时,林成也爱在巷子口和小伙伴放鞭炮,把一个炮点着了,远远地扔到行人身后,然后躲进巷子里,听一声炮响和一声咒骂,笑得稀里哗啦。
所有的怀念潮水般的泛起,淹没了裴亦萧周身。站在这样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场景里,却在一个陌生的躯体里,用裴亦萧的眼睛看林成的世界,身份的迷失感分外强烈。
裴亦萧有些恐惧了。
如果敲开门,是母亲那发根泛白的短发,眼角刻画的皱纹;是父亲那略微佝偻的身体,晶体微浊的双眼……那他该如何自处?
如果敲开门,是另一个长着平凡脸孔、普通身材的林成……那过去的一切又怎么解释?
脚步如同灌铅一般,一级一级地走上了通往五楼的楼梯。右手边的502室,就是曾经温馨的家。
门上还贴着那个“福”字!是去年春节母亲买来父亲贴上的,当时第一次贴正了,还被母亲说了一通,后来父亲又撕下来改贴成倒的。
裴亦萧手抖了。他在门口已经站了很久,久到脚都有些麻了。心如乱麻,思绪万千。
好像楼下来了人,说笑声越来越近。
裴亦萧不想让人把自己当成莫名其妙的人,他定了定神,“叩叩叩”敲起了门。
“你找谁啊?”楼下走上来的小夫妻好奇的问。
“哦,我找这家人,”裴亦萧没见过这对小夫妻,以前这楼里好像没有这一户,“姓林的。”
“咦,你找错了吧。这是我们家,我们不姓林。”那位丈夫走了上来。裴亦萧太帅,他老婆看得眼有点直,他不爽。
“这……这是你们家?”裴亦萧怔住了。
“是啊。你可能记错地方了吧。”
裴亦萧不由问道:“你们是新搬来的?”
“谁说的,我们都住五年多了!”
下楼的时候,飘起了鹅毛大雪。记忆里,这座小城已经很多年没有下大雪了,一片片一团团从身边掠过,冷风灌入领口,瑟缩着裹紧了围巾。裴亦萧回头张望了一眼,转身离去。
林成这个身份是真的不存在了……
裴亦萧没有在这座城市做太多的逗留。当天晚上就坐火车回了省城,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乘飞机回了京城。
裴亦鸣坐在茶楼包厢里,对面的人拿了一个牛皮纸袋给他,笑道:“裴二少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起自己的弟弟了?”
“乔少校管得太多咯。我关心自己的弟弟有什么不对?值当你大惊小怪?”裴亦鸣拿过纸袋就打开看。
乔羽和裴亦鸣年纪相仿,是裴亦鸣的死党,武警部队少校警官。两人是在初中时不打不相识,干了几架才成为的好朋友,也算从小玩到大的交情。别看现在戴着金丝眼镜一副斯文模样,裴亦鸣也有过叛逆打架的年代,当年还很凶狠。
乔羽当然知道裴亦鸣那个马屎外面光的弟弟,以往裴亦鸣对裴亦萧根本就不上心,只当没这个丢人的货。可是那天突然跑来找他,要求掌握裴亦萧的行踪,他就有点奇怪了。“怎么,担心萧萧出什么问题?”
裴亦鸣拿起一张照片,是裴亦萧站在青苗巷口,满脸仓皇又有些悲哀的表情。看上去面色苍白,下巴尖尖的。裴亦鸣看着照片,心微微抽了一下,又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他会出什么问题。这些东西你没看?”
“你没说让我看,我又怎么会看,”乔羽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茶,“你家的家事我可没那份闲心管。”
裴亦鸣收好了东西,对他笑道:“那就多谢了,算我欠你的。不过以后拜托你的地方可能还会有很多。”
乔羽放下茶杯,“说什么欠不欠的,咱们什么关系,你弟弟不就是我弟弟?嘿,萧萧要是做了什么事情不好处理,别的不说,只要不是通敌卖国啥的,都包在我身上,不用担心。”
“胡说八道吧你!都给你说不是了,”裴亦鸣想到裴亦萧昨天回来突然靠在自己肩膀说“二哥,让我靠一下”时疲惫的神情,嘴边的笑容又温柔起来,“他最近乖得很。是别的事,你就甭操心了。那什么,今天请你好好喝一顿。”
乔羽很上道地没再继续追问,只道:“这可你说的,不醉不归啊!”
“没问题。谁怕谁。”
十一、再见情人
“喂,你好。”
“……”
“喂?”裴亦萧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显示的是在通话中,可是对方却一字不吭,“喂,哪位?请说话。”
对方的呼吸声很明显地急促了起来,隐约还可以听见电话那头的汽车声,显然对方是站在马路上。
裴亦萧有点不高兴了,“到底是哪位?再不说话我挂了!”
“别……萧,是我。”
裴亦萧听到这个声音,回想了一下,脑袋瞬间大了。应该是那次在校园的树林里把他拉过去强吻的人……后来那晚上做梦梦到了那人,叫做陈海,家里做的矿产生意,算是个富二代。裴亦萧头疼地又瞅了瞅手中的电话,想挂了又觉得实在是太不礼貌,只好镇定地说:“哦,你好。有什么事?”
陈海感受到他冷淡的态度,稍微顿了一下才又说:“萧,……我可能要提前走。”
裴亦萧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实在是不了解以前的裴亦萧和陈海的感情究竟怎样。按照陈海那天的表现,两个人应该是已经做到那一步了的……一想到这个身体竟然曾经被别的男人插…入过,裴亦萧后脊梁骨一阵发冷,菊花居然配合地收缩又胀痛了一下。见鬼!他心里咒骂了一声,保持沉默没有回话。
陈海的声音很苦涩,“萧,我知道你不高兴,可是我真的没办法做到像你说的那样从今往后一刀两断。你知道吗,这两个月我天天想你,想得都要疯了!为什么你那么狠心?难道你对我从来就不是认真的?”
裴亦萧无言以对。该说什么?说我他妈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个人!这话能讲吗?肯定不能……
最终裴亦萧还是答应了再与陈海见最后一面。他知道像这种吊着别人不理的事儿绝对不能做,否则对方压抑到极致之后,还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
陈海坐在静心茶楼的一个角落里等裴亦萧。这是他提出的建议里,裴亦萧专门指定的地方。不是包房,以免陈海“兽性大发”要干点什么不好防备;又不会太热闹,免得有太多的人听见他们的谈话。毕竟两个男人来谈爱情,这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点。
“你来了!”陈海看到裴亦萧显得很激动,站了起来。
裴亦萧尽量不去看他的脸,只是强作淡定,“嗯。”
“坐,坐,快坐。”
看陈海竟似要过来扶他的样子,裴亦萧连忙一个箭步蹿过去就坐在了他的对面,拿过服务员递来的茶水单看起来。他对茶叶也不了解,只能看价格,正要点个适中价位的毛尖,就听见陈海对服务员道:“拿我上次存在这里的冰冻单丛来。”
裴亦萧没有听说过这种茶,一脸问号。陈海却对他说:“你最喜欢喝这个,我知道。我专门请静心的老板从广东带的。”
想必又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