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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美玲正绣到一处复杂的纹样,她问姚子琳:“子琳啊,这个线要怎么绕?”
“我看看……”姚子琳放下自己的刺绣,坐到母亲身边,伸出手接过肚兜,庄美玲不经意看到她手上的翡翠镯子。
她拉过姚子琳的手细看起来:“你什么时候买的手镯?”
姚子琳道:“不是我买的,是世均给的,他母亲的传家宝。”
袁丽华也好奇地凑过去,一看就惊了:“老天!这可是顶级帝王绿呢!”
姚子琳是全然不明白,袁丽华和庄美玲拉着她两只手开始细品,
“这都绿得流油了,还是一对的,得值多少钱啊……”袁丽华边看边咋呼:“没想到咱蒋师长还藏了这样的宝贝。”
庄美玲问:“是他母亲的遗物吗?”
“嗯。”姚子琳详细说道:“说是要传给第一个孩子的,如果是女儿就直接交给女儿,儿子的话就给儿媳妇。”
“那可是顶贵重的物品,你得好好收着才行。”
“世均让我平时就戴着……”
“那你得当心点,可别冒冒失失的。”
“哦……”
几个人又坐开来各自忙自己的事,庄美玲问道:“子琳,再有十来天就过年了,你知道家里要准备什么吗?”
“不是拜神,煮个团年饭就行了吗?”头一回当家作主的姚子琳就只想到这些。
“怎么过呢,要看每家的习惯,世均家里规矩不多,但该有的还是得有,平时过年你就知道吃,家里忙些什么也不参与参与,现在轮到自己当家了,可不能再当甩手掌柜了。”庄美玲教训道。
“哦……那要干些什么呢?”姚子琳虚心请教。
庄美玲说起过年的事来滔滔不绝:“腊月二十三要过小年,得祭灶神,这得由家里的男人做,女眷不宜参与;腊月二十四扫舍,就是大扫除啦;腊月二十五在家里做点豆腐,还得接玉帝;腊月二十九要祭祖;除夕那天……”
“妈,你等等,我记不过来。”姚子琳跑去拿笔和纸,庄美玲又给她详细地说了一遍,末了问道:
“你家里没有设神台吧?”
“没有呢……灶神和天神好像就有。”
“没有神台不好呢,祖宗也不拜祭吗?”
“好像没……”
“这世均真是……就算是受的西化教育,老祖宗还是不能丢的吧?”庄美玲不无怨怼地说。
“妈,那怎么办?”
“家里有位置设佛堂吗?至少得请尊佛菩萨回来。”
“有好多空的房间。”
“那行,找个朝南面的干净的房间,哪天挑个好日子,我陪你到庙里请一尊回家。”
几天之后,姚子琳在庙里请了一尊阿弥陀佛像回来,供奉在内屋客厅旁边的偏厅里,英姐和赵婶儿也都懂一些,烧了柚子叶水,把佛龛和佛像给仔细擦拭一遍,又是奉花奉果,又是安香烧纸钱。
姚子琳实在不明白这些,只顾在一旁晃悠。英姐道:
“夫人,以后每天早晚都得上香才行。”
“哦……每天都要?”
“是啊,习惯了就不会忘了。”
“哦……花跟果子呢?也是每天换吗?”
“花等谢了再换也行,果子的话奉几天再换吧,奉完的果子可以吃掉的。”
“哦……”姚子琳心想,原来当家主母真是不好做啊。
这时,黎叔进来了,恭敬地说:“夫人,姚夫人给您打电话来了。”
“哦,我这就来。”姚子琳忙不迭跑到客厅里,心想母亲是要问她供奉佛像的事吧。姚子琳拿起电话“喂”了一声,庄美玲劈头就问:
“子琳,家里有收音机吗?”
“有啊……”
“快点拿来打开!出大事情了!”
“哦……”姚子琳连忙让下人把收音机拿来,调了半天终于听到了,收音机的广播员说道——
“……经多方核实,前内阁总理赵立仁贪污舞弊罪名证据确凿,检方已于今日发布逮捕令,内阁召开紧急会议,研讨关于总理罢免议案,并宣布由姚元礼副总理暂时代任正总理一职。”
姚子琳呆了一会儿,只听懂两个信息——第一,赵立仁总理下台了;第二,父亲代任正总理了。
不过,她没多大感觉,在她简单的世界里,正总理副总理都是那么回事,总之父亲就是身居要职了。
当晚,庄美玲就让姚子琳回家吃饭,连姚子墨夫妇也来了,虽然主角姚元礼没回来,一家人也热热闹闹地庆贺了一番。
期间姚子琳悄悄问姚子墨:“姐,爸不就是代任吗?为什么大家那么高兴?”
“代任的话,如无意外,十有八九就是要坐正的了。”姚子墨对这些时政之事比姚子琳要在行点。
“哦……坐正不也差不多吗……”姚子琳嘀咕,被一边的姚士培听到,随即道:
“你这小东西,哪会差不多呢?”
“嗯?”正在喝汤的姚子琳认真地看着他,姚士培叹了叹:
“算了,跟你讲你也不懂……”
庄美玲和许家恒一直在互相敬酒表示祝贺,姚子琳看他们乐成这样,想着若是有机会也要告诉蒋世均一下,不过,对方说不定早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家书
隔天,姚子琳就收到了蒋世均从福建捎来的家书,里面洋洋洒洒写满了对她的思念和爱。只见上书:“卿卿琳儿,自别汝来,朝暮思汝,汝之倩影娉婷,巧笑嫣然,如在眼前。为夫心念妻之温香酥软,雪肌玉肤,恨不能拥卿在怀,夜不能寐。爱妻若是空闺寂寥,可约姑嫂挚友相聚出游,或至家中设宴作客,唯愿爱妻欢欣,无需顾虑。卿卿莫怨,纵膈千里,夫思忆汝不曾有减,光阴易逝,白朐过隙,待夫归来,必定好生疼爱,与妻看尽风花雪月,夜掀红帐,共赴巫山,翻云覆雨……”
越到后面越不像样,遣词用句之间肉麻露骨到极致,姚子琳是看得满脸滚烫,羞窘与感动起飞。
“哎呀~~羞死啦~~”她把信放下,捂着酡红的小脸猛甩头。
思来想去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这封信,该不会也说“吾亦思汝欲死”吧?这么羞人的话她可写不出来~~
可是不回复又不好,几番斟酌后,姚子琳最后还是取出纸笔,写道“夫君亲启,忧来思君不敢忘,想念已是不曾闲。家中有良仆打点,一切安然,夫君莫念。妾身闻母所言,闽地虽无降雪,却也刺骨严寒,妾身唯恐夫君受凉,只盼勿忘添衣保暖,出门在外,膳食床枕不如家中,还望夫君多加珍重,不可废寝忘食。母亲家中近日喜事连连,在此不便细表,盼夫早日归来,再作详谈。”
想想也只能这么写了,姚子琳最后落了款,把信纸折好放进信封内封好,交由丫鬟,让黎叔送到部队去了。
又过了几天,眼见着除夕就到了,姚子琳只是对黎叔说了句“黎叔,能麻烦你置办年货吗?”
黎叔不愧为姚子琳口中的“良仆”,他应了一句:“是,夫人。”
隔天就把大堆年货给买回来了,春联、鞭炮、烟花自是少不了的,还有各种干货食品,外加大批姚子琳最爱吃的糖果零嘴儿,看得她口水直流。
有蜜枣、糖藕片、糖萝卜、桂花糖、莲子糖、粽子糖、芝麻牛皮糖……姚子琳幸福地享受着被甜食包围的感觉。
“夫人,师长吩咐,让您少吃甜食。”黎叔对蹲在糖果前傻笑的姚子琳说道。
“啊?哦……”姚子琳赶紧合上几乎淌出口水来的嘴巴。
黎叔不禁笑了笑,让下人先把糖果收起来。
初一大早
姚子琳被外面轰隆隆的爆竹声吵醒,春桃伺候着她换上大红的喜庆马褂袄裙。姚子琳按照母亲的吩咐,让黎叔把家里的奴仆全集中到大厅里,按资历排序,给他们分发压岁钱。
每个人接过了都笑着说几句吉祥话儿,姚子琳也都一一回应,心想原来给人发钱感觉挺好的。
因为初一不能回娘家,姚子琳决定到大街上逛一逛,并且让家里的下人也出去溜达溜达,除了园丁福伯,厨娘赵婶儿和几个守卫,其余的人都出门去了。
今天可是天公作美,不但没下雪,还出了太阳。大街上热闹非凡,到处张灯结彩,公园里游人如织,周遭的几座寺庙也人潮涌涌,挤满了香客。
姚子琳在春桃、英姐、黎叔和几名小厮的陪同下,在摆满商贩的街道上闲逛着。小贩们手里拿着各种商品叫卖,姚子琳也只是瞧瞧,逛完一圈下来,什么都没买。
走到一片茶馆林立的街道,姚子琳问道:“你们累了吗?要不到茶馆里坐一下?”
福伯道:“夫人,您决定吧。”
“那就去坐坐好了……”
“好的,夫人,您请稍等。”福伯差几个小厮到附近的茶馆里找位置,须臾之后,小厮们回来了,告知大部分馆子都满座。姚子琳无奈,正要打道回府,一名小厮跑过来汇报:
“夫人!姚夫人她们在兰欣坊那边,让您过去。”
“咦?”姚子琳怔了怔,这才发现这街道前方就是兰欣坊的所在。姚夫人……难道是母亲跟嫂子?她心想。
姚子琳等往兰欣坊去了,上了二楼看台,就见偌大的桌子上坐着三名贵气的妇人,分别是大嫂袁丽华、常去姚家打牌的李夫人、还有一个竟是杜雨晴。
“子琳!”袁丽华朝她招手,姚子琳走到她身旁坐下,并向在座其余二人问好。
“李夫人,叶夫人,新年好。”
“新年好。”李夫人笑眯眯地回应,杜雨晴也礼貌地颔首问候:
“蒋夫人,新年好。”
作者有话要说:
☆、再遇杜雨晴
“蒋夫人,新年好。”
杜雨晴瞟了瞟姚子琳身后的黎叔,后者目不斜视,一副不认识她的模样。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仆人,杜雨晴在心里冷笑,想着这黎叔在蒋世均的调。教下也锻炼出临危不乱的大将风范了。
“大嫂,你们约好来听曲儿的吗?”姚子琳见周围都坐满了人,佩服她们还能找到这么好的位置。
“是啊,今天初一,大家都往外跑,我在家里闲着没事,刚好雨晴约我,就一起来了。”袁丽华对那名过来找位置的小厮夸奖道:“刚才那小伙进来找位子,认出我来了,说是在你婚宴上见过我,我这才赶紧让他喊你过来的。”
“哦……谢谢你啦。”姚子琳朝那小厮一笑,后者羞赧地低下头。姚子琳问袁丽华:“妈跟哥没来吗?”
“他们嫌吵,在家里歇着呢。”袁丽华道:“本来也不让我来的,我最近窝在家里实在是生闷得紧,再不出来走走,身上都得长草了。”
众人笑了,李夫人问道:“蒋夫人,听丽华说,蒋师长外出了,你一个人在家里头也是生闷吧?”
“也还好……”姚子琳微笑以对,对于丈夫的离家也渐渐适应了。
“若是没什么事,就多出来聚聚吧。”李夫人道:“我跟雨晴都是自己在家里,我家老爷也是在外头跑生意,一年回不来几次。”
“嗯……”姚子琳客气地点头,袁丽华问:
“雨晴,你也是自己在家啊?”
杜雨晴柔声道:“是的,丈夫出差去了。”
“哟,你丈夫也出差了?”袁丽华顺口就道:“怎么部队就爱挑过年的时候让有家室的人出差,你家丈夫该不会跟蒋师长去同一个地方吧?”
姚子琳好奇地看着杜雨晴,对方抿嘴一笑,没有回答。
李夫人接着道:“都是在家里闷呆着的人,日后多联系啊,出来玩玩散散心。”
正说着,台上演起了《贵妃醉酒》,李夫人是戏曲迷,马上就全神贯注地看了起来。姚子琳不甚热忱,偶尔看上几眼,桌面上依旧摆了零嘴儿。
姚子琳看着其中的蜂蜜莲子,蓦地想起上一回来的时候,蒋世均还在一旁体贴地帮她剥莲子,这次却只有自己在,她心底免不了泛起酸楚来。姚子琳弩了弩嘴,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里的思念。
一想念起丈夫来,她顿时就没胃口了,只是端起茶水小口轻呷。坐在她对面的杜雨晴一直默不作声地注意着她,直到看见姚子琳因拿起茶杯,衣袖往下一溜,露出了手腕上的翡翠手镯。
那无比纯正的碧绿色,像两道利刃一般刺入杜雨晴的眼内,她登时就认出那对手镯来。杜雨晴原本冷静自若的表情顷刻变了,她双目圆瞪,震惊得娇颜惨白。
“雨晴?你怎么了?”袁丽华率先发现她的异常,杜雨晴胸口剧烈起伏,说不出话来。
李夫人也姚子琳也不安地看着她,坐在杜雨晴身旁的李夫人忙扶着她发抖的身子。
“雨晴?不舒服吗?怎么回事?”
“我……”杜雨晴好不容易发出一点声音来,单只冒出了一个音,又说不下去了。
她的佣人何婶连忙也凑了上去,众人担心地围着她,姚子琳身后的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