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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的秦业此刻已是满身大汗,他全神贯注地拼尽了全身气力终冲开了麻穴,但哑穴仍是未及解开。他隐约听得两声重击声,接着便是重重的倒地声,心里已是明白一切。不等四肢的酥麻之感消退,他便踉踉跄跄从榻上爬起,跌跌撞撞奔到月莲身畔。待他扶起月莲之时,他早已泪流满面,只是不停依依呀呀发出单调的呜咽声,悲凉而绝望。
月莲眼睛紧闭,气若游丝,鲜血沿着嘴角缓缓淌下,她胸前的白衣已经被染红了一大片,触目惊心。秦业拨开月莲脸上散乱的发丝,抚着她苍白的脸庞呜呜地哀号,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串串掉落,滴在月莲染红的衣襟上,慢慢濡开。
一个极度悲伤的壮硕男人抱着一个快死的女人泣不成声,这样的场景使萧劲寒与月朗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只得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只有花依仍旧未从震惊中醒来,她心中有着惊天的疑惑,不知月莲为何放弃杀她,不知为何月莲不避开她那一掌,不知为何月莲放弃了玄衣教教主之位,如此种种,纠缠得她喘不过气来。
那厢秦业仍旧紧紧抱着月莲在哀哀呜咽,一声声越来越悲伤的凄厉断肠般的哀泣将花依从震惊中拉回,她定定神,全身戒备地缓缓走近月莲道:“月莲,既然你自己选择了这样的结局,一切便算是结束了,我不再追究你对教中兄弟犯下的罪孽,你可以安心去了。”
月莲勉强睁开美丽却已经无神的双眼,惨然一笑,呕出一口鲜血,断断续续道:“教……教主,我……说过……我原本最想要的……并不是玄衣教教主之位,我……想得到的是容华……咳咳!”随着一阵猛咳,月莲又呕出一大口鲜血,喘息着闭上眼睛。
秦业泪流满面地搂住月莲,哀号着不停摇头。萧劲寒慢慢走近,轻轻握住花依的手,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花依叹息一声,凝视着萧劲寒片刻,视线重又转向月莲。
月莲喘息一阵,缓缓睁开眼睛对着秦业微微一笑道:“秦业……我一直对你……呼来喝去……你……你不伤心么……”
秦业呜咽着,使劲摇着头,摸索着握紧了月莲冰凉的双手,惊骇地发现月莲的身体已是越发的冰凉,似乎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他猛地抬头望向萧劲寒,张口呜呜呀呀地大吼,眼里满是焦急的神sè。
萧劲寒面无表情地摇头道:“我用了十成功力,她救不回来的。”
秦业的眼神顿时黯下来,灰败的绝望浮上他粗犷的脸庞,他忽然间大声哀嚎出声,如兽吼一般,撕心裂肺。
月莲挣扎一下,声音极其微弱:“教主,我……把玄衣教还……还给你啦,我……没有了容华还……还报什么仇……”
她话未说完,看到萧劲寒身后的依旧满脸震惊的月朗,忽然粲然一笑,轻轻道:“月朗……月朗……你长得好像……好像容华……你与他一般眉清目秀……一般喜欢皱着眉头……可是……你们……你们都只喜欢花依妹妹……哈哈……”月莲忽然狂笑起来,这一笑,重伤的五脏六腑气血翻涌,她“哇”的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溅满衣襟,她倚在秦业怀中的身体也禁不住剧烈颤抖起来。
月朗静静站着,忽然间觉得悲哀起来,月莲思念容华,只因他神似容华,她便将她当作容华的替代品,他以前只觉污秽屈辱,此刻心里却多了些许的悲哀。整件事情浮出水面,他竟然只是一个替代品,他忽地觉得自己滑稽可笑,心里渐渐酸楚,一种被背弃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他浑身忽地窜上一阵凉气,为自己的发现感到骇然,他竟然会暗觉酸楚,难道他对她……月朗看向倚在秦业怀中脸sè苍白的月莲,心里猛地一震,顿时呆若木鸡。
萧劲寒紧握着花依冰凉的手,默默看着挣扎着想要再次出声的月莲。
月莲喘息许久,猛然间睁大双眼,惊喜地道:“容华……容华……你来接我是么?你……你原谅……我了么?”她挣开秦业搂住她的双臂,伸手抓向空中挥舞,眼睛熠熠发亮,闪烁异样神采。
花依疑惑地看一眼萧劲寒,萧劲寒安慰地拍拍她的双手,低声道:“她……不行了……”
话音刚落,月莲低声欢叫起来:“太好啦……容……容华……所有的事情……都……都了啦,我终于可以跟你走了……容华……容华……等我……”半空中挥舞的双手突然软软地垂下,月莲面带笑容,已是闭上双眼,静静离去。
秦业一怔,瞬间明白过来,紧紧抱住月莲渐渐僵硬的身体仰头大声呜咽不止,压抑已久的情绪伴着嘶哑的哀嚎回荡在安静的屋内,揪紧了每个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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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哐”地被撞开,关长老带着一群人急急地冲进屋内。乍见到屋内的景象,众人皆是一惊,在看到花依之后,一群人喜出望外,热泪盈眶地一齐单膝跪地高呼:“欢迎教主返教!”
萧劲寒皱下眉头,松开花依的手便要走到一边去,谁知花依似是猜到他的想法,反手迅速扣住他的大手,再也不松开。萧劲寒低头看看与花依相握的手,再看向花依微微笑着的脸庞,舒展开眉头,默不吭声,任由她握着。
“起来吧,大家辛苦了。”花依回头瞟一眼仍旧在哀哀低泣的秦业,长叹一口气,问道:“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咦……仇长老?没有想到关长老如此短的时间内便找到你了……”
站在关长老身边的高大汉子抱拳激动道:“承蒙教主惦记,属下逃出总坛后未曾离开,在城东赌坊做了护院打手,倒也未曾遇到麻烦,只是想到教主生死未卜,心里着急,幸好关兄弟寻遍全城找到了属下,与属下一路打回总坛,属下才得以见到教主。”
关长老爽朗一笑道:“幸好我派手下喽啰出城寻你时有事耽搁,未能赶上他们,才得以在城东赌坊附近的街上遇见你,只是你那种武师打扮我还真的差点没认出来!”
花依微微一笑,轻声道:“事情已了,月莲已死,关长老,找几个人帮着秦业葬了月莲……吩咐下去,不要为难秦业。”
………【第二十七章 夜谈】………
最近胖子大哥给我指出了很多错误之处,我本打算最近就改,只是9月11号开始校外综合实习,不在学校,没法改,所以先让室友帮忙继续更新,更新速度较慢,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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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长老抱拳应一声,正要离去,花依又道:“关长老,不用另行殡葬了,就将月莲用寒玉棺送至地库中吧。”
关长老一愣,面有难sè地道:“可是,教主……月莲她……”
花依叹息道:“月莲已死,功过也就不必再议了吧。”
关长老连连称是,惶恐地抱拳退下。
月朗失魂落魄地呆立在一旁,脑海中反反复复浮现的是月莲死前那张苍白无神的笑脸,震惊惊慌的情绪惊涛骇浪般地拍打他的胸臆,他的意识如同被剥离了身体,视线逐渐模糊起来。
秦业仍旧是紧紧抱着月莲冰冷的尸身,也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月莲紧闭双眼的苍白面容,眼里充满柔情蜜意,似乎月莲并未离去,仅仅是沉睡了一般。关长老带人走到他的身边时,他抬起头凄凉地一笑,沙哑地出声道:“不用了,我带她过去吧。”说完轻轻抱起月莲,步履缓慢地朝门外走去。
秦业小心翼翼地抱着月莲,如同抱紧了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他走过花依萧劲寒身边之时稍作停顿低声道:“多谢教主。”
花依微微一颔首,他再也不看任何人,抱着月莲缓缓走出屋子。
萧劲寒一直紧紧注视着月朗,此时的月朗内心重创,脸sè雪白,整个人已是摇摇yù坠,他看着秦业消失在门外,视线呆滞,毫无意识的跟着摇摇晃晃向门外边走去,还未走到萧劲寒身侧便脚下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萧劲寒扶起月朗,闪电般伸手探向月朗的腕间一摸,心下诧异。
花依见状,连忙扶住月朗的另一边手臂,见萧劲寒神sè有异,不由急急问道:“月朗怎么了?”
萧劲寒略一思索,疑惑地道:“他并未与人动手,但却气血翻涌得很是厉害,导致他气血攻心,身体虚弱;况且他的情绪极为激动,周身血液皆往上冲,不控制住恐怕会致使血管爆裂……”
花依不等他讲完,伸手疾点月朗的穴道,月朗开不及吭一声便瘫倒在萧劲寒的臂弯里。
萧劲寒皱着眉头瞪一眼花依,将月朗扔给一边的仇长老,仇长老又将月朗交给身后的手下,吩咐几句,那手下便连连点头,扛着月朗健步如飞地奔出屋子。
仇长老回身抱拳朗声道:“教主,属下已经让手下弟兄将月兄弟带回他自己的房间静养,并且派了婢女候着,教主可以放心了。”
花依吁出一口气道:“那就好,其它事等他醒来再说吧……对了,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萧劲寒……”她一把拉住萧劲寒的手,也不管萧劲寒在猛地瞪她,一个劲笑嘻嘻地摇晃着萧劲寒的大手。
萧劲寒眉头大皱,尴尬地低头望望两人紧握的手,不自然地朝仇长老微微一颔首。
仇长老兴味十足地打量着两人,嘿嘿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原来是追风剑萧劲寒,失敬失敬!”
萧劲寒被盯得极其不自然,但又不忍心甩开花依的手,只得又点点头,无奈地瞪花依一眼。
花依微微一笑对仇长老道:“仇长老,不要再盯着劲寒看了,他会觉得不好意思……对了,你们是如何处置总坛内月莲的心腹手下的?”
仇长老哈哈一笑道:“我们不曾开打他们已经屁滚尿流逃了,剩下一些人点了穴道扔在总坛议事厅,就等教主发落了。”
花依略一思考笑道:“罢了,愿意留在总坛的便继续留下编在仇长老或者关长老手下,不愿留在总坛的可以遣送至其它分坛。”
仇长老点点头:“属下知道了,这就去办。”说完便要大步离开,刚走了几步,仇长老又回头对着萧劲寒抱拳笑道:“萧大侠既有教主作陪,属下便告退了。”说完他又朝花依暧昧地一笑,转身离开。
花依咯咯大笑道:“仇长老竟敢打趣我!”
萧劲寒默默看她一眼,半晌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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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水,萧劲寒坐在湖边的太湖石上望着月光下粼粼的水面独自一个人喝酒,湖面吹来的微凉夜风拂过他的鬓发,他微微地弯起嘴角,就着小酒坛喝一口酒,朝湖里扔进一颗小石子,心情有些愉快。玄衣教的事情几乎没要他做什么,解决得很是顺利,大概不用几天花依便能处理好所有的事物,届时他便能离开这里,离开这喧嚣的开封,去那远在千里之外的五国城与祁湛会合。他不是讨厌玄衣教,与玄衣教的人接触之后他反而诧异,为何江湖上传闻玄衣教是无恶不作的邪教?玄衣教只是擅于制毒使毒、行事诡异,并未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他记得前两年他倒是曾经遇上过几个假冒玄衣教教徒的江湖混混在南方为非作歹,不过那些混混作伪的本领太差,他只是随便一问他们便破绽百出,他废了他们武功之后很快便将这些事情抛在脑后,玄衣教的恶名不出意外大多是被嫁祸造成的。在中原武林,只要正道人士认定你是邪教,你便是有一百张嘴也无法说服别人相信自己的清白,况且如花依这样不愿解释的人做了教主,玄衣教要除去自己的恶名恐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正出神,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萧劲寒一怔,花依已经歇下,这里是玄衣教教主的居所,一般人不允许接近半分,现在这时辰会有谁过来?他将手里的小酒坛轻轻放至假山旁,站起身绕过太湖石站至临湖的小道上。
来人是秦业。他已是十分憔悴,双目深凹,脸sè灰暗,满脸是掩不住的疲倦,走路的时候也是微驼着背,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岁。未曾料到会在湖边遇到萧劲寒,秦业心里一愣,停下脚步抱拳低声道:“萧大侠。”
萧劲寒皱着眉头瞥一眼眼前毫无生气的秦业,也不吭声,径自转身从假山旁拿过小酒坛递给秦业。
秦业愕然地看着萧劲寒,默默接过酒坛,也不答谢,仰头对着坛口一阵猛灌。
萧劲寒不作声,抱胸望着他,身后却又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不由得讶异:竟不止一人不眠。
身后那人柔柔开口:“秦长老,狂饮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