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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霜看清来人,指着城墙外气呼呼道:“你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吗?把主子害成这样,还来我们面前摆公主的架子,她以为我真不敢动她吗?”
姚雪将头探出城墙之外,只见城外只有耶律青雅一个人。头戴貂绒帽,身裹雪貂披风,抓着缰绳的手已冻得通红。
堂堂一国公主,就这样独自一人骑着马来了?看这架势倒不像是来问罪的。
姚雪收了猜测,对城下之人问道:“不知公主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这姚雪的态度还算过得去,比那个姚霜讨人喜欢多了。耶律青雅斜了姚霜一眼,又转向姚雪道:“母后想念凤语都想的生病了,本公主前来就是想带她回去见见母后。”
可笑,他们耶律王朝的王后生病与自家主子有何关系?要看也该看大夫才是!再说,自家主子还昏迷不醒的。哪有闲心管你家的事儿?
姚雪面不改色道:“我家主子伤势未愈,恐怕无法如公主之意了。”
耶律青雅一听,便觉得这是搪塞之语,母后是伤了凤语的手,但那么点小伤算得了什么?还不如自己被凤语摔的那一下重!她这定是在记恨母后!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朝城墙上的人高高举起,道:“这是我特意带来的秘制伤药,整个皇室只有两瓶,这瓶就送给凤语用了,保证伤口好的快,又不会留下疤痕。”
他们姚氏一族还能少了这些伤药吗?但不管耶律青雅用意如何,姚雪却也还给她留了面子:“公主好意,属下代主子谢过,但您的药于我家主子的伤势无甚用处,公主还是收回去吧!”
自己不计前嫌,特意前来示好,谁知竟被凤语的两个侍女堵在了门口,对方还冷言相向,想她耶律青雅何曾被人这般对待过?
“你们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耶律青雅怒目圆瞪,抬手指着姚雪姚霜二人道,“竟然还代自家主子拿起主意来了?凤语怎么就养了你们这样的手下?”
面对耶律青雅的冷嘲热讽,姚雪倒还能沉得住气,可姚霜的功底就没那么深了,她才不管对方是何人,公主又如何?要摆架子回他们耶律王朝摆去!
“公主明知你那伤药对我家主子毫无益处,还假惺惺地来送药,你当我们都是好欺负的么?”
姚霜的话直接不说,还够无礼的,叫耶律青雅听了火气更甚,不过她倒听出了疑问来:“你胡说,母后只抽了凤语一鞭子,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姚霜冷哼道:“事到如今,你还在跟我们装傻?”
这一问更叫耶律青雅闹不清楚哪儿跟哪儿了:“装傻?装什么傻?你倒是把话给本公主说明白了!”
姚霜上前一步,咬牙道:“好,那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
姚雪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忙拉住她:“霜,不可莽撞!”
姚霜已是撒起了脾气的犟牛,任姚雪怎么拉都拉不回来,到了喉间的话,更是不吐不痛快。
“你们耶律王后的那一鞭子算什么?之后截击我们的一万五千精兵才叫厉害!你知道吗?托你们的福,我家主子身受重伤。至今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你别胡说!我们何时派兵堵截你们?”那日,凤语一行闯出耶律皇宫之后,父皇一直未有动作,这点。耶律青雅是清楚的,而且,既然父皇当时已放他们离开,就没有再派兵堵截的道理。
“是不是胡说,你回去问问你的父皇便知,”姚霜目露狠光,“若我家主子有个什么好歹,我们定不会放过耶律宏!”
此人虽然说话不客气,但耶律青雅心知其绝不会拿凤语的安危来开玩笑,如此。凤语受伤之后一直昏迷不醒便是真的了?难道父皇碍于母后在场,面上对他们不做为难,暗地里又悄悄派兵截击?
若母后知道此事,那还得了?不行不行,绝不能让母后知道!
这边尚不敢确定是否是父皇派的兵。那边又对凤语的伤势半信半疑,于是,耶律青雅直起脖子道:“本公主岂会听你一面之词?凤语到底伤的如何,本公主也要看过才知道,你们速速将城门打开,让本公主进去!”
“信不信由你,我们是不会放耶律狼进城的!”姚霜这次是动了真气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
“你。。。。。。你竟敢说本公主是耶律狼?”被人这么叫着,耶律青雅心里自是不痛快,想她在耶律王朝是多么高贵,竟被人用这么个劣迹斑斑的名词称呼着?这绝对是对她的羞辱!耶律青雅握着缰绳的手因气愤而开始微微发抖。
姚雪见状,料想这位经不起激的耶律公主已动气,忙出言解释道:“公主莫要见怪。霜儿向来是这般心直口快。。。。。。”
“不必多说!”耶律青雅杏眼一瞪,打断姚雪的话道,“这门你们到底是开还是不开?”
“不开!”一个不留神,又叫姚霜抢了话去,姚雪心里直叹气。
“不开是吧?那便休怪本公主不客气!”耶律青雅早已料到她们会这般回答。从腰间摘下长鞭高高举起。
姚雪见状,惊道:“公主想做什么?”
耶律青雅看了一眼城门,冷笑道:“你说本公主想做什么?”
看着架势,别说是姚雪,姚霜也猜出了耶律青雅的下一步动作,两人齐声道:“公主,不可。。。。。。”
“啪!”不待二人说完,耶律青雅的长鞭便重重甩在了城门上,重的叫人心惊,而这声清脆且响亮的“敲门声”,立时跨越城门,传进了这座安静了许久的城池。
姚雪姚霜二人慌乱的表情,叫耶律青雅心中畅快无比,她举起长鞭欲再击,姚雪忙出言制止道:“公主!公主切莫再击,我家主子需要静养。”
“好,只要你们把门打开,本公主就收起鞭子!”耶律青雅趁机提出了要求。
“这。。。。。。”姚雪姚霜倒真犯起了为难。
就在此时,徐逸之也来到了城墙之上,他周身的气息压抑地叫人喘不过气来,阴沉的目光扫过耶律青雅身上,声音低沉道:“就算让公主你见了小语又如何?有意义吗?公主还是先行回去,顺便替本公子带句话给你父皇:对于堵截之事,我大兴徐家绝不会善摆甘休!”
徐逸之的这神情,这语气,叫耶律青雅浑身发抖,也由不得她再怀疑这件事的真假。
耶律青雅收了鞭子,对三人道:“此事,本公主定会查个明白的!”说罢,驭马离开了此地。
冰城又恢复了沉睡时的安宁。
第一百零七章 砸场子
又到凤离居开门营业之日,继上次凤语亲自登台到现在,已有两个月。
人们每每满怀希望而来,却总是带着些许失望而去。
每每失望而去,却又在下一次抱着更大的希望而来。
这是怎样矛盾的心理?
天气一天冷似一天,却丝毫降低不了慕名而来的人们的热忱。
凤离居的歌舞总是与别的地方不一样,花样变化之快,叫那些想偷学的有心人总也跟不上节奏,就算学了一点两点过去的,表演起来也是不伦不类,及不上这里的万分之一。
不知从何时开始,每逢初一十五,有点头脸的人见了面都会互相问一句:“今晚的票买到了吗?”
买到票的人往往得意洋洋沾沾自喜,买不到票的则垂头丧气眼红羡慕。
凤离居的门票向来定时定量定价,不会因买票的人的身份不同而有所不同,所以,要想买得到票,必须要在开售以前便早早前去排队等候,去迟了的人是绝对买不到票的。
为何这凤离居的生意这么好?那些经验丰富的商贾巨头们凑到一起,仔细研究之后,得出了几个结论:
一是,凤离居的经营模式在天凌城乃至整个大兴王朝,都属新奇,人们对新奇的事物总是抱有好奇之心。
二是,凤离居确实有其吸引人的地方,楼里用来拍卖的东西各个都是珍奇之物,无一凡品,且,被用来消遣的歌舞故事,都有别于其他场所。
三是,凤离居的老板凤语有着倾国之貌,虽然她每次上台时都以薄纱覆面,但据少数见过其真容的人说,确是个实实在在的大美人。
综合上述三点。凤离居能在天凌城中占据一席之地,也是有依有据了。
去凤离居,已经成了天凌城贵圈里的新风尚,只要进得楼里。就算没买东西,单单欣赏舞曲,也是令人羡慕的事,若有幸看到凤语亲自临场,那更是羡煞那些进不了场的人。
拍卖会准时开场,流程还是与往常一样,只是这次又添了几部新舞曲。
姚叶站在四楼,怀抱长剑,紧密注意着楼下的动静。
小语毒发伤重之事,凤离居里尚只有姚叶一人知晓。未免人心惶惶,她便未将此事公开。
主子临走前,将凤离居交给了她,她便当竭力使之正常运作。只是今晚,为何心绪不宁。总觉的会有事情发生?是主子那边又有事情发生,还是。。。。。。
“呯!”一声脆响吸引了场内所有人的目光,也使喧闹的现场迅速安静下来。
姚叶低头望去,原来是刚刚被拍出六十万两的古窑花瓶被摔碎在地,是失误还是有人从中作了手脚?姚叶不及细想,急急奔向一楼大厅。
一楼的大舞台上,公孙贺已经脸色苍白。呆若木鸡,望着一地的碎片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旁一位年逾四十的家仆打扮的人,却是叽里呱啦地骂个不停:“你怎么办事的?这么大一个花瓶也拿不稳?这可是我家主子花了整整六十万两银子买的!交了钱,碰都还没碰到,就被你摔了个粉碎!你到底会不会办事?不会的话赶紧滚蛋!免得砸了你们凤离居的招牌!”
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公孙贺已经忘了回嘴,弯下腰。将地上的碎片一片一片拾起,心里却是纳闷不已,自己明明将花瓶捧的牢牢的,是哪里来的外力,让自己吃痛松了手?
那人见公孙贺既不吭声也不回嘴。骂起人来便更加来劲,气势也更加嚣张起来,只见他抬脚将碎片一扫,接着骂道:“捡捡捡,捡起来还有何用?叫你们老板出来!今日若不给个说法,别说是我家主子,就是我,也定然不依!”
众人正自猜测这人的身份,突然有人喊出了声:“这不是丞相府的何管家吗?”
另有一人疑惑地接话道:“好像是啊?难道这花瓶刚刚是丞相大人拍下的?”
姚叶将这二人的对话听在耳中,冷眼瞧着台上之人,想看看他到底意欲何为。
凤离居有什么事,作为管事的姚根,自是不能躲懒的。
姚根陪着笑脸对那沈府管家道:“发生这样的意外,谁也不想的,您也别生气,您家主子的钱,我们会如数奉还的。”
收多少还多少,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解决方法,众人以为这人骂也骂过了,又可以将钱收回,事情就当圆满结束。
岂料,何管家这次似乎是铁了心不肯善了:“这钱你们本应退还,但我家主子等这场拍卖会等了足足一个月,为的就是这个古窑花瓶,如今才刚买下,都不曾仔细赏玩过,就被这个人给摔成了碎片,今日你们凤离居若不给个说法,我们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姚根仍是赔着笑脸道:“先生说的极是,我们这便给您陪不是了。”
说罢,便欲先行给何管家鞠躬道歉,公孙贺见势忙丢下手中的碎片,紧紧拉住姚根,道:“根叔,这个错是公孙犯下的,该赔礼道歉的也应该是我才对。”
不料,未待公孙贺弯腰作揖,何管家便抬了手制止道:“且慢,你应该向我家主子陪不是才对。”
公孙贺想想确是这么个理儿,于是对何管家谦和道:“不知先生的主子现在何处?”
此时,舞台右首边,一位锦衣公子站了起来,对着台上的人道:“本公子在此。”
众人侧目,只见那人一只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则故作风雅地摇着折扇,心中不禁暗暗猜想,这风不会太凉吗?
公孙贺看清说话之人正是沈渊,心中突然有了种“是不是太巧了?”的想法,再看看他身旁一脸奸笑的陈汉典,心中更多了一丝不安。
今日之事,只怕不容易解决啊!可是,他公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