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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救了我,为了疗伤治病,悉心照料,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了。这份恩情,我永远铭记在心。于情于理,我都需要报答嘉少爷,以身相许自是应该。
可是,我是什么身份出身的人?若是让我为奴为婢,月婵定会二话不说,就此留在嘉少爷身边服侍。
可是嘉少爷对我一片真心,你越是对我真心,我就越是无以为报。我若真的跟了你,只会让你蒙羞罢了。
我的事你我都心知肚明,现在因为你对我充满怜意,所以才会一时动心。可是等到日后生活平稳,嘉少爷对我的怜意不再,我那时将要如何自处?
所以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说,我跟你,都是不可能的。”
“月婵,我愿意指天为誓……”
“别说了,誓言什么的,难道不是最不可靠的么?当日海瑾天对我,又何尝不是海誓山盟?可是现在呢?我又落得了什么下场?
嘉少爷若是现在对我是真心真意的,我只求你一件事,让我一个人出去过活。对于男子说的话,我真的不知道哪些该信,哪些不该信。
寄人篱下的日子我已经过的够多了,连我自己的家人也一样羞辱过我。我知道凭我一日之力不会过上什么好日子,可是对我来说,只
28、采莲绣庄 。。。
要能活下去就好。
只有靠我自己活下去了,才不会被任何人羞辱。至于嘉少爷的大恩大德,月婵必定没齿难忘。我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可是刺绣一事还是做得到的。
今后嘉少爷用得着月婵的地方,只要说一声就可以。
实不相瞒,今日在采莲绣庄,我就已经下定决心,过一阵子就会搬出去,去采莲绣庄寻一份差事,以此过活。”
苍嘉看了我好一会儿,说:“你是认真的么?”
我点点头:“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苍嘉深吸一口气,道:“现在我已经明白月婵的心意了。在求亲一事上,我绝不会再强求于你。你现在连身子都尚未康复,我确实不该操之过急。
来日方长,我等得起。月婵就好好养身子,我相信时间久了,我的真心自会说明一切。”
我见他真的明白了我的想法,不再强求我跟了他,心里也不由得一阵轻松。其实最难消受的就是这种情意,尤其是对我这样的人来说。
“多谢嘉少爷了,真的多谢你。”
“不过。”苍嘉忽然话锋一转:“对于让你一个人出去寻生路,去什么绣庄做绣工一事,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
“可是……”
“月婵!”苍嘉加重了语气:“我不会逼你接受我的情意,也请你谅解我的心意。如果不能在眼前好好的看着你,好好的照顾你,你叫我怎么安心呢?
去绣庄做绣工,那要多么辛苦!你叫我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出去过活呢?无论如何,有我在这里一天,我就会好好照顾你一日!此事就这么说定了!”
我见他语气坚决不容退却,想到自己现在受人恩情,只能叹一口气,暂时这样过了。
转眼就是暮春时节,我不但身体完全康复了,而且因为自己每天早晚都坚持大量走动活动身体的关系,我的气色也好了很多,面上开始渗出一抹绯红。
本来掉了很多头发也开始长出了细碎的绒发,相信再过不久,丰密的头发又会满头都是了。
可能是因为吃的很好,我本来瘦骨嶙峋的身上也渐渐丰润起来,而大量服食燕窝以后,我连皮肤都变得比从前好上很多,简直是吹弹欲破。
我心里一直在暗暗提醒自己,不能因为过久了这种富贵人家的生活,就忘记了自己的出身。
迟早有一天,我是要出去的,不能依附苍嘉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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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无法承受的真相 。。。
苍嘉果然言而有信,自那次话后,再也没有跟我提过心意之事,只是相对的,他也绝不同意我一个人搬出去。
像是为了防止我偷偷溜走似的,除了细妹之外,他不知又从哪里找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仆妇冯娘过来,跟细妹一起照料我的起居饮食。
冯娘跟苍嘉非常熟识,像是从很早以前就是他的下人一般,看着苍嘉的时候不似细妹他们那样恭敬,反倒多了一分慈爱。
自从冯娘过来了以后,苍嘉就开始出去继续谈生意了。只是他不出远门,只是在这华阳城里发展生意。
至于他跟海家那边,我没有问过,所以也不清楚他有没有回去过。
我心里也清楚如果真的执意要走,只怕苍嘉也不会强留我。可是一想到苍嘉对我的救命之恩,我就不能没有一丝顾忌。
只冲着那份人情债,我就不可能太让苍嘉心里过不去,因此只能采取长期软磨硬缠的迂回战略。
冯娘应该是从苍嘉那里听来了我想要离开的事,因此对我有些不满,看我有空就拿出针线盒子刺绣练手,她总是会瞅上两眼,说:“不过尔尔。这手艺要是出去了,能卖给谁?”
我总是轻轻一笑。
冯娘说:“是不是不服气?觉得我说错了?你没怎么见过世面所以不知道,这外头卖绣品的何其多?想靠这个赚钱养活自己,我瞧你还未够火候。”
我就说:“所以我才再勤加练习。”
“勤加练习了以后呢?翅膀硬了就能飞了?”
我只能又是一笑了之。
冯娘就继续说:“这世上不识抬举的人何其之多,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我们家少主子年少有为一表人才,多少千金小姐想嫁都嫁不进来呢。
没见过一门心思想往外跑的,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呀?”
细妹轻轻推了推冯娘,示意她别再说下去,冯娘却把头一扭,梗着脖子说:“怎么了?推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细妹只能尴尬地冲我笑笑,事后等冯娘出去了会小声对我说:“夫人千万别往心里去,冯娘没有恶意的。”
我说:“我晓得的。”
冯娘不过是护住心切,替苍嘉不值罢了,再说我也觉得她有些话并没有说错,所以就更不会往心里去了。
为了替将来打算,我比从前在许家的时候还要勤快绣花,每天吃过早饭绣上两个时辰,稍微休息一会儿才吃晌午饭。
午后因为全叔的要求,我必须每天中午午睡半个时辰,醒来后去院子里活动身体,或者是给细妹帮手做些活计。
然后就是一直做女红到傍晚时分,如果苍嘉回来了就跟他一起用晚膳,如果苍嘉要应酬客商,我就一个人吃了饭,点上油灯再绣上一个多时辰才会去睡。
采莲绣庄买回来的几块绣品我都依样画葫芦照着绣了,完成后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比买回来的差,心里不由得有些高兴。
这天晚饭后我又抱出针线盒子来,苍嘉喝了茶后也凑过来瞅了瞅,我见他脸色尚可,就问:“觉得怎么样?”
他说:“委实不错。”可是说完面色就暗了下去。
一时谁都没有说话,我埋头又绣了十几针,拿着手上未完成的半成品又问他:“这个花样子你看成么?”
苍嘉凑过来看了看,说:“我是挺喜欢的,不过这流云图案是否简单了一点儿?而且青色的布料上又用青色的丝线绣,如何能看得出来呢?”
我说:“就是要它看不出来,没那么打眼才好。”
苍嘉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抬头,问我:“这,某不是绣给我的?”
我停了一会儿才点点头:“恩。”
狂喜一瞬间就爬上了他的脸,一双眼睛又开始灼灼闪光:“绣给我的?绣给我的?这可真是……真是太好了!”
我等他兴奋完了,就说:“你喜欢才好。”
“喜欢喜欢!当然喜欢了!这颜色也好,花样子也好,都是我最喜欢的!月婵你真是心细如发,对我的喜爱都这么了解!”
我笑了笑:“每日见你穿的那些衣裳,我还能不知道么?”
苍嘉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是兴奋道:“这……难不成……是件衣裳?”
“恩,是件外衫。”我会做的能做的也不多,最近反正要练手,就想着给苍嘉做件外衫了。
冷不丁的,苍嘉一个大步迈到我的面前,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给吓了一跳。
他显然是意识到自己因为激动而失态了,很快就放开了手,只是人还是半蹲在我面前,两眼灼灼放光。
“月婵,我真高兴!”
“我也不会什么,所以就做件衣衫谢谢你,你别嫌弃我手拙。”
“怎么会怎么会!你这手工要是拙,那别家店里也别卖衣裳了!”他又激动了一会儿,问道:“什么时候都做好?”
“得再过几日吧,衣裳的料子我都裁好了,现在把各处边角的滚边都还没绣好呢。你要是着急,我这几日可以赶下工。”
“不急不急,可不能把你给累坏了。”他说是不急,可是却一直坐在我身边,也不像平日那样读书看账簿,只是一直盯着我手里瞧。
“你别老盯着,老盯着我会紧张,可就绣不好了。”我说。
他笑了笑,连声说:“是是,我不盯着了。”
可是没一会儿又故伎重演,我也只得作罢,提前收拾了针线盒子去休息,等到第二天他出门了再继续。
过了几日,衣裳大致已经成型了,我想了想,觉得还要配根像样的腰带,不过手头银线刚好用完了,于是就跟冯娘说了一声,让细妹陪着我出去买。
我们一径去了采莲绣庄,刚巧采莲夫人也在,看到我就笑着招呼:“夫人来了!今日想看些什么?”
我笑着说:“想买些上好的金银线。”
采莲夫人说:“夫人也绣花么?”
“恩,倒是会一点儿。想做根腰带,可惜银线不够了。”
“腰带用银线绣,倒是挺华丽的。”
我说:“只因外衫上头并无明显刺绣,所以才想在腰带上用银线点缀一下,不然,总有些素过头了。”
“腰带上缀块宝玉也挺好的,那样就不会显得过分素净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衣裳的主人不喜欢缀些宝玉什么的在身上,所以只能由旁处取巧。”
采莲夫人笑意盈盈:“是做给你相公的吧?那天我一看就好生羡慕,有个那么俊俏斯文的相公,夫人真是好福气。”
我说:“其实我并不是他的娘子,不过衣裳倒是做给他的。”
采莲夫人显是惯于应酬的人,并没有就此问题继续说下去,而是立刻带着我去看各种金丝银线。
我挑选了中等粗细的两款金银丝线,因为很想去绣庄里头看一眼,就说:“采莲夫人,不知可否去绣庄内看看?”
她笑着说:“当然可以了。我们这里是可以让客人自己挑选绣工的。夫人请跟我来。”
她领着我和细妹往穿过店堂,一径往后头走去。店堂后头是一间宽阔的院子,穿过院子,进去又是一个更大的院子,正对着的就是一间很大的屋子。
她带着我们走进屋子里,只见屋厦阔朗,完全没有隔断,里面坐着数十人,面前都放着绣架,正在飞针走线。
这数十人清一色都是女子,年纪由二十多岁到四十多岁不等,个个都手脚飞快,俱是能手的样子。
我就看了一眼最近的一个绣工,她约莫三十来岁的年纪,手里正在绣一副巨大的山水图,对于我们的到来像是习以为常似的,根本毫不在意。
看到她手下如风,我心里不免有些担忧。看来自己还是练得不够,虽说绣出来的成品相差无几了,可是这速度我可比不上。
看了一会儿也就出来了,采莲夫人又亲自送我们出了店堂。
回去的马车上,细妹看了我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夫人,你以后真的要去做绣娘么?”
我说:“应该会的。等我说服了嘉少爷,我就会搬出去了。”
细妹犹犹豫豫道:“其实……咱们少主有什么不好么?我看他待夫人真是一片真心,夫人为何不愿留下来呢?做那绣娘不是不好,只是夫人何苦去吃那个苦呢?就不说辛苦了,从此以后,也就低人一等了。”
我说:“我本来就是清苦家庭出身,做绣娘对于我只是回归本分罢了。”
“可……可少主他……他未免太可怜了。”细妹的声音渐渐变低。
我说:“我若是不走,嘉少爷就更可怜了。”
细妹一脸的困惑:“怎么会呢?”
我说:“你现在还小,等过些年你就会明白了。”
快到宅院的时候,细妹忽然嚷嚷了起来:“我的手帕子呢?”
我帮她在马车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就说:“你在绣庄的时候,是不是拿出来擦了手的?该不是丢在绣庄了吧。”
“我送夫人回去了我得回头找去,那帕子可是表哥送我的。”
我知道她跟表哥是青梅竹马,这帕子说不准还是什么定情信物之类,就说:“反正前头就要到了,我自己进去,你就坐着马车回去找,这样快些。”
“这怎么行呢?我哪能一个人坐着马车呢?”
“怎么不行?反正咱们都坐车出来了,不在乎多这一趟的。”
于是到了门口,我一个人下了来,让马车拉着细妹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