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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妹子本来就需要多几件衣裳,既然这里有现成的,就能省下很多银两去买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这回轮到我叹气了:“唉,夫人说得对。月婵知道了,我绝不会扔掉这些衣裳的。只是……”
“只是?”
“只是这些衣裳都太过华贵,我现在穿着并不合适。”
采莲夫人笑了:“那些外衫外袍都放起来,以后总有机会穿得上。这些中衣和里衣,反正是穿在里头别人看不见,马上就是夏天,多几件换洗的可是必须的呢。
明天你领了工钱,去隔壁布店扯几匹布料做几件普通的外衫,不就尽管够了?”
“夫人说的很是,不过原来明天就领工钱了吗?”
“可不是吗?咱们天天忙忙碌碌的,只怕你把日子都给忘了吧,到大后日,你就来了一个月啦!明天反正还是休息,领了工钱,跟香草她们去街上好好玩玩。”
“是。”
于是第二天,我从采莲夫人手里领过一两银子的工钱,就跟着香草她们几个年轻些的绣工一起去街上。
先在隔壁布店买了几块粗布,不外乎是青色和浅灰色,然后量了身型,付了一半钱,说好了十日后来拿成衣。
接着去了香草说的卖全城最好吃的烧鸡的百味楼,斩了一只烧鸡和一些卤味,我就领着包扎紧实的油纸包,跟香草她们分开了。
我要去城外的吴家村看看当日帮过我的吴老大爷,因为他肯定不会收我的银子,所以才斩了这些熟食,想来他也不会把这些香气四溢的吃食拒之门外的。
一直往前走去,我又回到了当日想要跳河的那座石桥。我定住脚步想,幸亏当日没有跳下去,不然,我怎么能结识采莲夫人和香草她们这些可亲的人呢?
到苍嘉的院落附近时,我的心里忽然一阵发堵,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简直可以算得上是跑了。
直到一径出了城,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碧油油的稻田,我才缓过一口气来,放慢了脚步继续走。
吴家村就紧挨着城外,我没费什么功夫就找了吴家村的村口,我想起当日吴老大爷说的话,就找人打听起来。
“大娘,请问村里养猪的那个吴老大爷的家怎么走呀?”
村口那户人家的老大娘听了我的话却是一愣:“什么?养猪的?咱们村养猪的那个老头姓袁不姓吴。”
诶?难道吴老大爷故意说了个错姓?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问了那养猪的袁老头家的位置,然后忙忙赶了过去。
到了院子口,我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是该喊什么好,只能先拍拍门。
“来啦!谁呀?咱家今天没杀猪!明儿再来买!”一个老大爷的声音响起,可是一听就不是那晚的吴老大爷。
我看见一个穿着蓝布短衫的老大爷走了出来,这位老大爷生的圆滚滚的,怎么看都跟那晚见过的吴老大爷不是一个人。
我迟疑了一下,问道:“请问吴家村有几户人家是养猪的?”
“一户,就我们家!这位小媳妇儿是要来卖猪肉的?你来错日子啦,咱们家缝双数才杀猪,明儿再来吧,啊,明儿……”
我有些着急了:“真的只有一户养猪的人家吗?有没有一个吴老大爷也是养猪的?”
“你这个小媳妇儿,我说了全村就我一家养猪,我不姓吴我姓袁!”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那天的老大爷就是说自己姓吴,住在吴家村,还叫我来村里只要一问养猪的吴老头大家都知道的!
怎么会呢?
“那您认识一位六十多岁姓吴的老大爷吗?大概跟您一样高,很瘦,他的左脸上有一颗痔,头发和眉毛都是半白的。”
袁老大爷摇摇头说:“咱们这村子虽然叫吴家村,可实际上现在已经没几户姓吴的人家啦。我也没见过你说的这个脸上长了一颗痔的瘦瘦的吴老头。”
我心里一凉:“真的没有吗?”
“没有。我出生就在这里了,所有姓吴的人家我都认识。确实不知道你说的这个人。”
“那不姓吴的人家呢?有没有我说的那个长相的老大爷?”
袁老大爷又想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我们这村子又不大,互相都认识,还真是没有你说的那个人。小媳妇儿你八成是弄错啦。”
我……弄错了?
可是……怎么会呢?
我不死心,因为吴家村并不大,我干脆挨家挨户全部问了一遍。
结果确实像那个袁老大爷说的一样,没有那个人,那个吴老大爷,根本就不是吴家村的人。
可是他为什么要骗我呢?
那样亲切善良的老人家,那样的时候不但救了我,还一直将我送到采莲绣庄。
这样的老人家,何必骗我呢?
如果是做善事不图回报,他大可以什么都不说,只是转身离去。
可他却偏偏编了一个像模像样的答案给我,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浑浑噩噩的往回走,心里模模糊糊的有了一个答案。
说不准……说不准是苍嘉的人。
他本来就没有理由会那么放心让我一个人在夜里跑出去,那么找一个人悄悄跟着我是再好不过。
所以他们才会知道我在采莲绣庄里做绣工,因为是他们的人亲自将我送去的。
33
33、不期而遇 。。。
浑浑噩噩回去后,把买的吃食全部请香草她们吃了。看着她们嘻嘻哈哈的笑脸,渐渐地,我也就把那些烦心事儿都给抛在了一边。
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那个人的事,不是早就与我无关了吗?
可是为什么,心里有一个地方,还是会隐隐记起那把温和清朗让人如沐春风的好听声音。
至于海瑾天,我仍然会想他,也经常会在梦里遇到他,梦里的他总是近在咫尺之间,可是等我真的伸手去触摸的时候,梦就醒了。
我知道真的不去想他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所以我只能把这一切都交给时间。等到他不再出现我梦里的时候,我就应该把他给遗忘了吧。
好在除了休息的日子之外,每一天都是繁忙的,让我没有空余的功夫去东想西想。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日复一日单调无奇的生活,日子像是河水一般哗啦啦的往前流淌着。
不知不觉,我已经来到采莲绣庄五个月了,来的时候夏天才刚头角,现在已经是秋风起蟹飘香的季节了。
我的手艺一点一点在进步,连采莲夫人都说,做到年后,应该可以升我做二等绣工了。
跟所有的绣工们也都打成了一片,很多年纪稍长些的大姐都很热心,总是会问我:“月婵今年二十几啦?”
“二十三啦。”
“还年轻呢,没想过再找一个?要不大姐给你说一个?”
“不用不用,还不着急呢。等我多攒几年钱,去乡下买块田地,再在当地找个老实人呗。”
大姐就笑:“我知道了,你是想攒够了钱,再去找个俊俏后生,可是城里的后生都花头的很,所以想去乡下找。”
我也笑:“我就这么点心思,还被大姐给看穿了。”
于是一屋子都是笑声。
也许是心境真的不一样了,我现在学会了开玩笑。
过了那么多年做小伏低的日子,如今虽然说出去身份不好听,可是我却觉得现在才是真正的活着。
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凭自己的本事吃饭。这在从前,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现在不但敢想了,还真的做了。
人说命里有贵人,那我命里的贵人,一定就是采莲夫人了。
我对这个满城称道的奇女子是从心里感激和佩服的,她从不把我们当成底下人看待,永远是一桌吃饭,一起干活。
这天绣坊又完成了一桩量很大的活计,按照惯例又是酒宴。令人欣喜的是桌子上居然还出现了黄澄澄的螃蟹。
个个爪大脐圆,看起来就诱人极了。
有人当下就嚷嚷了起来:“哎呀,这么金贵的玩意儿,夫人您也太破费了!”
采莲夫人笑着:“反正一人也就摊到两只,不多,大家尝个新鲜呗。”
于是大家都坐下来使劲的剥蟹壳,然后喝酒聊天。
我剥了一块钳子肉给香草,她沾了姜醋一尝直摇头,我笑笑又弄了点儿蟹黄给她尝尝,结果她更加摇头了:“这个我不爱吃,不好吃!”
我说:“这么金贵的东西你都不爱,看来真是个不会享福的。”
香草咬着一块烧鸡腿说:“我有这个就够了。”
于是我跟旁边的人就分享了香草的两只螃蟹,因为这东西凉性,我也喝了好几杯酒,只觉得身上热乎乎的。
一时出去净手,回来的路上遇到采莲夫人,她看了看我说:“月婵妹子,明日我想麻烦你件事儿。”
我赶紧说:“夫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一定竭尽所能。”
她笑的咯咯咯咯的:“是件很简单的事,我希望你明天打扮一下,中午跟我出去见一个大客商。”
我一怔:“我?”
“福叔的侄子成亲,所以告假回乡下去了。平时总是他陪我去见客的,现在他不在,我一个人去见客总是不好。
小七虽然会说话可是大场面总是拿不出手的,我想来想去,只有妹子你是见过世面的人,又举止优雅,所以只能拜托妹子明天陪我一趟了。”
我说:“原来是这样,要是夫人觉得我能行,明天中午我就陪夫人去。只是我笨嘴拙舌的,只怕说错了话。”
“不怕不怕的,妹子这个模样,只要坐在那儿就成。说话有我呢。”
“是。”
于是当天晚上我就提前离席回房去睡觉了,比平日休息的时候早起了一个多时辰。
全叔当日送来的那些好衣裳我一次也没穿过,于是取出一套看着最不华贵的青色裙袄和配套的绣花鞋穿上。
我在这里是从来不用胭脂水粉的,因此换上衣裳就被采莲夫人拉到她房里去打扮。
这房间我也是第一次进来,大约有我跟香草那间屋子的三间那么大,陈设简单,只是随处可见精心绣制的绣品点缀整间屋子,看起来很不一般。
采莲夫人已经打扮好了,跟平日朴素的衣着完全不同,她今天是盛装打扮。绛红色绣金线的衣裙,满头金光闪闪的头饰,衬得她更显端丽大气。
“夫人真是让人眼前一亮。”我由衷赞叹道。
她笑着说:“月婵妹子这么说,那就一定是真的了。来,你自己应该会侍弄,我就不帮你化了。”
于是我就坐下,见梳妆台上只放了几样很简单的妆品,索性就只是用珍珠粉匀了面,在唇上淡淡点了些胭脂了事。
“我瞧瞧我瞧瞧,哎呀,月婵妹子真是天生丽质,真是好看的不得了。来来来,我再给你带上些首饰。”
说完她就动作迅速的往我头上插了几只白玉簪子,又让我带上成套的耳坠子和玉镯。
“好了,大功告成,咱们走吧。”
采莲夫人就带着我和小七坐着马车,去了城里最有名的那家百味楼。到下马车,小二就非常殷勤地迎了过来:“夫人来了!楼上请!”
“万大爷到了吗?”
“大爷还没到呢,夫人请先上去,小的私人孝敬夫人一壶好茶。”
采莲夫人笑着:“你这小滑头,那就尝尝看你私藏了什么好茶。”
百味楼很大,共有四层,一二两层都是散桌,客人来了见到空桌就自行坐下。三四两层都是雅间,尤其以四层的雅间最是豪华,不花大价钱是进不去的。
听着小七兴致勃勃的跟我介绍百味楼,我只觉得上楼也没费什么力气。那小二一径将我们引到最顶头的一间门前,将门打开。
“夫人请。”
我们随着采莲夫人鱼贯走进去,很大的一间屋子,最里头摆了一张大圆桌,旁边是一个屏风,屏风后摆着一架琴,应该是人演奏所用。
靠近门边的两侧都是窗户,每边各摆了两张雕花太师椅并一张小几,显是供人吃茶说话所用。
室内所用家具无不昂贵,小七说连墙上挂着的字画也都是很值钱的真品。
我对此并无兴趣,因此采莲夫人叫我坐下喝茶,我也就只顾着埋头喝茶。
不一会儿那万大爷也就到了,听说他每年都会向采莲绣庄购买大量的绣品。
万大爷是一个年约四十的商人,瘦高个,蓄着一字胡,穿一件跟他年纪不大相符的墨绿色缎面绸袍,已经是秋天了手里还摇着一把纸扇子。
采莲夫人露出一个极富魅力的笑容:“万大爷来迟了!”
“夫人莫怪!莫怪!我正要出门呢,刚巧一位老朋友过来拜访,寒暄了几句就误了时辰。不过我把这位友人也带过来了,夫人一定会喜欢的!”
“哦?是什么人我一定会喜欢呢?”
“是位俊俏郎君。”万大爷笑着,又朝身后说:“海兄弟,快点进来,我给你介绍咱们这里最有名最美丽的一位老板娘奇﹕【书】﹕网,采莲绣庄的采莲夫人!”
我听到海兄弟三个字的时候心里已经咯噔一下,直叫不是那么巧吧。
等到门外的那人走进屋子里,用一把我再熟悉不过的低沉浑厚的声音说:“得见大名鼎鼎的采莲夫人,瑾天真是何其幸也!”
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