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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采薇也不听石立峰在乱喊什么,吩咐人通知在苏州的赛燕立刻返回。又将石立峰轰走,着下人送热茶上来。
嚷嚷一阵之后,到底忍不住心底的痛惜,眼泪扑簌簌向下流。把羽飞抱在怀里,喂他水喝。看似昏迷已深,全无知觉,水倒有一大半顺着下巴流下去了。采薇便含了一口在嘴里,托起羽飞的脸,凑在嘴唇上一点一点度进去。如是反复数次,羽飞缓缓睁开了眼睛。
采薇见他醒了,大为高兴:“我的小心肝,可把你姐姐我吓死了!这一回你可要好好谢谢我,要不是你姐姐给植田谦吉打电话,你的小命就丢在日本人那里啦!快说,怎么谢我呀?”
羽飞态度漠然,半天才淡淡的说:“谢你?凭什么?”
“咦!点莺想不开,你也想不开吗?”何采薇有些发慌,“不会是她死了,你跟着也要去寻死吧?哪有男人为女人寻死的!我可告诉你,我们家姓石的才和日本人签了合约的,不是为你,谁去和日本人合作啊,东北本来姓石,如今平白给日本人分了半壁江山,都是因为你这小子!我听说他们还要联合起来给重庆施压呢!”
羽飞嘴角漾起一丝嘲笑:“你还真是个巾帼英雄啊,不耻城下之盟。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我这个祸国殃民的东西死在日本人那里算了。”
采薇忽然没了气焰,嗫嚅道:“我是不管什么中国人日本人的,我只知道你是最重要的,只要你好,其他我是不管的。”
羽飞咳得很厉害,喘息剧烈,血顺着嘴角直流下去,脸色煞白,采薇六神无主,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情急说道:“你的小师妹赛燕就赶来了,你知道她为什么去了苏州吗?又为什么好端端掉了孩子?石立峰这个王八蛋在她怀了三个月身孕的时候还和她行房,生把孩子给折腾掉了。她伤透了心,这才去苏州散心。说是散心,我看她是去寻死。她把你这个爱到骨子里的人儿拱手送给了人家后来的,自己嫁了个傻、大、黑、粗的汉子做二房,都是因为这个孩子,现在倒好,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和赛燕说了,你小师哥要见你,不然她不肯来,如果她来了你又死了,你就是存心再害她一条人命!你师父师娘临终前有没有嘱咐你照顾她们?不管有没有,点莺已经因为你死了,你还想把赛燕一起也害死不成!”
羽飞空洞的眼睛望着远方,不发一言。清澈的水雾悄悄自眼底漫起,水光粼粼扑朔,联成溪流,跌落在瘦削的脸颊。
何采薇将宫里专司医药的陶公公请到家中,给羽飞仔细检查了一回。陶公公据着各种伤处敷了不同的药,对采薇说:“司令太太,这位少爷是太太什么人?”
何采薇说:“你只管治病,旁的事情不要问。”
陶公公道:“和太太打听这个,不是闲嚼舌头,少爷还有伤处要敷药,太太如果不是少爷的姐妹或是家眷,须得找别人来帮忙。”
何采薇并不傻,立刻明白陶公公所指何意,吃惊匪浅,难道竟是……嘴上已经说:“他是我的幼弟,还没有娶妻,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我来帮忙好了。”
陶公公听她这么说,不再回避,叫准备温水,将羽飞轻轻翻过去,脸朝下放在床上,褪去亵裤,示意何采薇将羽飞的臀部微微抬起,何采薇这才看到隐密处破损严重,血水自肿裂变形的小穴中丝丝渗出,何采薇心中发酸,见陶公公拿手指蘸了些麻油,慢慢探入穴道中去,才刚进去半根手指,昏迷中的羽飞便抽搐了一下,陶公公将手伸到羽飞胯下轻轻揉捏球囊,一面逐渐将穴道撑开,将一根橡皮管子插进去。橡皮管的另一头是个鸭嘴阀,陶公公将温热的皂荚水注入,继而将橡皮管取出,羽飞昏迷多日,并未进食,肚子里都是空的,只见水色变得浑白,顺股沟直流,以盆接了,当中隐隐有血色,还有些肠壁的碎片,如是往复几次,那浑白的水才逐渐清朗。
陶公公道:“当年皇上临幸宫里戏班的孩子,也是用这法子来洗,那东西留在肚子里,要生病。太太,你看用了这么多药水,才算冲干净,也不知被多少人糟蹋了。”说着把头直摇,“请太太给一个玉质的如意郎。”
如意郎是宫女旷妇们闺阁中泄欲的器具,何采薇不明何意,自箱底取出,递给陶公公。陶公公将玉棍清洗干净,遍涂上药膏,采薇见地上那几盆浑白里飘着淡红的水,心下惨然,道:“公公如何用这样大的东西来上药,看他这个样子,如何受得住!”
陶公公答:“这位少爷的模样,偏落在日本人手里,自是逃不过!太太是过来人,肠壁狭小,男人那话儿强撑在内死活要进出,肠壁一定有裂伤,如不再扩开上药,只怕男人流出来的东西渗进肠子里积成淤毒,要了少爷的命。”
采薇无言,将羽飞上半身抱起,卧在自己膝上,玉杵一点一点塞进去,羽飞发出模糊的哀鸣,身体在采薇的怀里战栗,似乎想要挣脱却又不得不顺从宿命,采薇的心都纠结起来,催着陶公公快一点。
后庭上完药,翻过身来,私处又是惨不忍睹。好在伤在体外,轻手轻脚敷了药膏,裹上纱布,陶公公老泪纵横:“太太,谨记好生调养,有什么好吃好用的,都由他。这孩子活不多久了。”
“都是些外伤,治好了就行,怎么又活不久?”
“太太,重伤之后,纵然不死,也是废人。你看这孩子,被枪打过,被火燎过,竹签皮鞭,什么罪都受了,骨肉连心,若说没有伤及元气,断无可能。何况铅弹嵌在肺里太久,铅毒已吃进周身的血里去了……”
陶公公言毕,默默收拾药箱开门走了。采薇摸着羽飞的头发,良久不知将何以往,失神间,泪水竟扑簌簌直掉下去。
因单方面撕毁条约一事,石立峰和植田彻底闹翻了脸,在由北平返回沈阳时,遭遇关东军伏击,被炸成重伤,当日去世。
赛燕回到元帅府那天,已近初春。采薇见赛燕未着丧服,还是平日的打扮,神色亦并不似预想的那般惨淡,居然隐隐有些喜色。拉到背人处细问。赛燕竟说:“去苏州不是因为心里难受,是去保胎的。前些日子身上有些异样,看了大夫,说是有了。算起来,到今天已经六个月啦。”
原来如此!看赛燕的肚子,身上披着羽毛的及地大氅,什么也显不出。疑惑去了一半,还是不大明白。要说赛燕怀头胎的时候,整日没精打采,说不了几句话就眼泪汪汪。为何这第二个孩子倒这样满心的欢喜,真是古怪!采薇想了一会,左右不懂赛燕葫芦里卖什么药。
赛燕又问:“我小师哥呢?他的病好些吗?”
采薇不语,牵着赛燕的手,穿过回廊来到羽飞的卧室,这才长叹一口气说:“整夜整夜的咳嗽,白天一会明白一会糊涂。赶紧吧,不然,我怕这孩子……”
说至此处,猛地刹住,似乎懊恼自己语意不周。转而冒出不着边的一句:“我早说过,那个梅点莺薄唇削脸,根本就是个克夫的相,如今她没了,议论人家短处不厚道,我也就不说了。她不在,你小师哥就会好起来啦,我瞧你呀,就是有福气的相,他娶的要是你,才不会受这份罪!”
赛燕心如刀绞,拧了条热毛巾,来给羽飞擦拭。又对何采薇说:“我和小师哥自小一处长大,当年还在护城河洗过澡的,采薇姐姐,您可得避一避嫌呢!”
何采薇巴望赛燕早点将羽飞照顾好,倒也不坚持,便掩上门走了。赛燕揭开羽飞的衣服,一边擦拭一边查看,肺部的枪伤很严重,因为拖了太久,伤口已经凹陷下去,算来铅弹在他体内留了近月余,虽然已经取出,只怕铅毒吃进血里,伤了根本。自肩膀至脚踝,几无一块完好,鞭伤炮烙,棍棒竹签,甚至穿骨凿肉,俱是受过。赛燕见那玉茎上也有捆缚掐咬的伤痕,探视后庭,果然破裂不堪。不由大恸,抱住那具残破的身体便哭出声来。哭声凄苦,令昏迷中的羽飞隐隐察觉,勉力睁开眼睛。赛燕慌忙将被子盖在他身上,生怕他知道自己看见什么。
羽飞一边咳嗽一边喘气,半晌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赛燕。心中有些恍惚,难道赛燕也被抓了?又见灯火明亮不似牢狱,想要起身,却咳得更加厉害,嘴角溢出热液,神智倒有些清醒了。
赛燕把羽飞抱起来偎在怀里,小心的将药汤喂进他嘴里。羽飞吃力的咽下一小口,却发出一阵剧咳,呛出大口的血来。见赛燕泪痕斑驳的一张脸,微弱的笑了笑:“哭什么,真傻。”喘了口气,挣扎说,“点莺的尸首……可曾收埋,……我要去拜她……”
赛燕的手摸到羽飞的皮肤滚烫,又见他昏昏欲倒,一颗心竟似油煎火燎般,半晌方说出话来:“嫂子和孩子,都收埋妥当了。等你好些,就带你去。小师哥,嫂子不在了,还有我。你不要生我的气,我只是太……喜欢你。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情,你便是我的夫君呀!”
羽飞咳得脱力,良久不语。
赛燕又道:“小师哥,石立峰得罪了日本人,在火车上被炸死了。我想搬去苏州老家住。咱俩都没有伴,你跟我一起,到乡下找个安静地方,一起过日子,好吗?”
见羽飞的嘴角淋漓滴血,赛燕拿手绢去擦,哽咽道:“小师哥你说话呀,我知道,嫂子死的冤枉,那没出世的孩子,眼看着就要落地了,……你也别太伤心,其实咱们……”犹豫了片刻,垂首解开衣襟,又掀起亵衣,将高高隆起的腹部露出一角,柔声说道,“我有了你的骨肉……”
羽飞晃了一下,差点倒在床头,勉强喘了口气,说:“你……你……”
“小师哥,我求你了!”赛燕抱紧羽飞的身体,见他病容憔悴,忍不住吻着他道,“就让燕儿替飞儿哥哥生儿育女,延续香火好吗?燕儿今生今世,只喜欢过飞儿哥哥你一个,哥,你就可怜可怜燕儿!”
羽飞以手按着肺部的伤处,连咳不已,好久才费力的说:“你何苦守着个快死的人,做那些儿孙满堂的梦,趁着年轻,找个好归宿才是真的。”
赛燕原已将羽飞的衣物尽皆除去,只盖了床棉被,因此将羽飞抱起喂药之时,被子滑落在腰际,隐隐现出平坦紧实的腰腹,那小腹底部两脉精致的浅弧纵延而下,自胯骨内侧直没入不可见的幽密之处,兼以这少年发丝散乱,掩映着脸颊,面容隐约中鼻梁俊俏,嘴角含情,赛燕不由在他肩头的伤疤上轻咬。
羽飞向后闪避:“你身上不方便,还是小心些好。” 赛燕呢喃道:“不打紧,哥,自当年捅在这里,留下标记,你便是燕儿的人了,凭你逃去天涯海角,终须是燕儿的夫君。”
羽飞病已沉疴,无力反抗,兼以怜惜赛燕身世凄凉,便闭上眼睛,任赛燕吻上自己的双唇。
赛燕卧在羽飞胸前,将爱郎的手悄悄按在自己丰腴的胸脯上,这骨节秀丽的手,如今却惨不忍睹,尤其是指尖,指甲剥落,尽是凝结的血痂。赛燕小心的将那残缺的指尖含在嘴里,耳语道:“哥,等你好些了,咱们重新做夫妻……”
羽飞满脸都是冷汗,只觉胸口闷痛,肺部更是阵阵发作,喉间腥咸的液体悸动欲出。
赛燕又说:“小师哥,你会好起来的。你那么有学问,将来我们的孩子,一定很有出息。”握着羽飞的手,拉到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他就快要落地了,小师哥,你给他起个名字好吗?”
羽飞咳嗽了好久,气息断续,赛燕这个动作,却让他虚乏的面容漾起一抹轻红,有几分羞涩,有几分欢喜,也有几分落寞,更有些茫然。那孩子的小拳头腹中乱动,将皮肤鼓起个尖尖的小肉包,恰好顶在羽飞的手心,他似乎有些惊诧的将手一缩,犹豫了一会,又忍不住用指尖去触那小肉包,不知不觉笑起来。
这样的笑容,赛燕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见了。就好像点缀在绿叶尖端的光,微弱却炫目。
自石立峰暴毙之后,部队分裂,各投其主。因羽飞病沉,不能南迁,赛燕和何采薇便拣了郊外一处僻静的小楼居住,相互照应,生活得尚算安稳。但这两个女人却没一个感觉快乐。羽飞的咳嗽越来越重,咳嗽还倒罢了,入夜后便伴着吐血,高烧一直不退,昏迷的时候也越来越多。大夫说是铅弹的余毒感染到血液,兼以身体损耗过甚,积至肺痨。眼看着瘦到病骨支离,却茫无对策。
这日;赛燕见羽飞连着昏睡了两天,怕他不吃东西,更伤身体,把羽飞抱在怀里,用舌尖将牙关慢慢揉开了,喂他喝粥。每次不敢喂多,怕溢出来,或是呛了他,以小勺如喂哺婴儿般仔细送进。至粥碗见底,赛燕已出了一身的汗,将碗搁在案边,托着羽飞的背往床上放。不料怀里小人儿半昏半醒的将身一扑,两手抱住赛燕的脖子,下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