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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疏远很微妙,他没意识到。
隔着马路的冰棍摊紧挨着一个全身散发着光芒的小天使雕像:那个小天使穿着长长的过膝的裙子,身后有一双张开的小翅膀。她微笑着站在那里,头仰望天空,手心里捧着一束凯米罗。
异常纯洁。
我知道那应该就是泰赫斯的雕像,后来的人类为了纪念她想象出来的。
“想要什么口味的?巧克力,香草,芒果,菠萝?”奥塞尔乐颠颠地冲到冰棍摊前,在路那边回头对我说,“我要菠萝味的。”
我怔怔地从雕像上把目光移到他身上:“我要……香草味的。”
“嘿,女士,想要花吗?”这个时候,有只小手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我的衣角,我低下头,看到那张熟悉的像天使一样的面孔,是那个曾经卖给奥塞尔两束花的小女孩。我觉得心头一热:“还记得我吗?小家伙。”
“当然记得!”她认出了我,兴奋地跳了起来,一张小脸红扑扑的,“您一个人吗?”
“不,我还有个朋友。”
“是他吗?”她仰起纯真的小脸,用手指了指奥塞尔,“我见过他。”
我忍不住笑了。
“你们和好了吗?”
“我们没吵过架。”
“但愿是真的,因为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看上去非常生气。”她咯咯咯地笑,手指在胸前一大捧花束中拨弄着,“他很爱你,对吗?”
我摇头:“哦不,他爱所有的女人,除了我。”
“您肯定不知道,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跟别人不一样。”
“是吗?”
“是的。”她语气很肯定。
这个时候,奥塞尔突然大声喊我的名字:“陆易丝,快过来!”
“等一会。”我温柔地把手放在身边小女孩的肩膀上,冲他喊,“奥塞尔,还记得这个女孩吗?”
“我不记得了。”奥塞尔郑重其事地说,“我改变主意了,我希望由你自己来挑选冰激凌!”
“我不是说过我想要香草味的吗?”
“见鬼。”奥塞尔脸色有些微的变化,他试图朝我走过来。
我觉出了异样,因为他向我走过来时我发现手下的小女孩的肩头很冷,是那种寒冰一样的冷。
这不,因为图密斯现在是夏天。
我下意识缩回了手。
“小心!”奥塞尔的表情瞬间僵硬。
十米外,一辆黑色商务车正朝奥塞尔冲来。
我发觉我的反应还是慢了半拍,如果我面对的不是这个小女孩,也许我的反应不会像今天这么慢。
奥塞尔也察觉到了,他快速地伸出左手,左手心里发出一道蓝色的屏障,用结界把那辆黑色的商务车及时地挡在了距离他一米外的地方。
“奥塞尔……”我打算冲过去,腰部却被什么尖锐的东西顶住了。我低头一看,就是刚才那个卖花的小女孩,她手中的刀尖正抵在我的腰上——她刚才之所以把手伸进花丛里是在掏藏在里面的利器。
“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吃惊地看着她的头发渐渐变回鸽血般的火红,瞳孔的颜色也鲜得像要渗出汁液来。她的表情狰狞而冷酷,唇角衔着的一丝笑容让方才的天真不复存在。
她是个魔鬼,一个地地道道的魔鬼:“现在还需要解释吗?”她把刀狠狠抵在我腰间,“听话点,女士!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我动弹不得,而奥塞尔整个身子定在了原地,吃惊地望着我,目光渐渐往下移,移到了我的腰部。
他动了下嘴唇,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一切来得太突然!
腰上的尖刀瞬间进入了我的腹腔!
似乎也同时扎进了他的腹腔!
他猛然愣住了,左手制造的防护结界的力量渐渐黯淡下去,然后,消失不见了。
车子就在咫尺开外,他却突然失去了防护!
怎么会这样?
“奥塞尔!”这几个字还没完全从我嘴里冲出去,他的身体就被车子狠狠击中,像气球一样飞到了半空,然后下落,狠狠地砸在鲜花广场的柱子上。
我心被瞬间纠起,只一霎的震惊,从头到脚都似乎被冰水浸润透了。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这个声音遥远得不像是从我喉咙口发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消失的明天
奥塞尔趴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鲜血从他头部、身体、腿部流出,最终汇成了一条小河,在强烈的光照下,刺痛着我的眼睛。
我脑袋一片空白。
鲜花广场的人们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那个商务车在广场绕了一圈后,又掉转头,发足马力朝地上的奥塞尔冲过去,显然打算碾死他。
我一巴掌打开了那女孩挡着我的手,飞快地朝奥塞尔的方向跑去。在那辆车的前轮将要触及他衣襟的一刹那,我抱住他用力往旁边翻滚了好几下,躲开了轮子。
“该死!拉斯,不要把他们撞死!”红发女巫大声地朝车上的司机喊,“停下!快停下!”
那个司机显然没听到,踩足马力又朝我们冲过来。
我只好抱着奥塞尔一次次在地上翻滚,奥塞尔已经完全不能动弹,像是已经断了气,但我知道他没这么容易死。
可最后一次,当那辆车子再次朝我们冲过来的时候,半死不活的奥塞尔卯足气力把我推开了。我完全没料到他还能有这么大力,滚出五米远了都没反应过来。
“该死!”我扭转身,看到他正趴在地上,仰起半个头看着我。
眼神不是痛苦,是平静的、安全的。
他竟然在笑。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露出这样的笑容。
车子又一次向他冲来,在几乎在碾到他身体的瞬间,终于被一股力量给制住了。红头发女巫面目狰狞都用法力死死顶住车子:“该死!爱丽丝说要抓活的,你不长耳朵吗?”
司机终于停下了车子。
看来暂时安全了。
我稍微松了口气。
奥塞尔金黄色的头发正在缓慢地褪色,头顶正中央的一丝丝银白再也抵挡不了阳光下的真实,慢慢显露出了本来的色泽。这是一种纯洁的颜色,任何色泽都无法将其掩盖。
他根本不是什么奥塞尔,他就是西观营,圣学院的第二级学生会会长!
那个跟我说“奥塞尔明天肯定会安然无恙回到宿舍……我保证”的人,就是你。也就是你,代替奥塞尔回到了我的宿舍,这些天我们朝夕相处,虽然你一直在努力适应这种身份的变换,一直在很好地伪装,纵然像你这样聪明的人,终归还是逃不出细节的考究。你变得越来越像奥塞尔,在我们来到图密斯的这段时间,你简直就成了一个变本加厉的奥塞尔。
可我知道,你是假的。
奥塞尔绝对不会为我做这么多事。不会刻意把我带到图密斯看花,也不会在这里说这么多不可能的话。
你还变成了露丝,那个穆斯夜的管家。我只是没告诉你,我一直在怀疑你的用心。但我想我终于明白了,缘何只要有你在的场合,无论你幻变成什么模样,我的心总能将你很好地辨认出来。
我原本以为是我的自己的错觉,后来才知道不是。
可是,无论你是谁,我都要假装不知道。
我在昏过去的前几分钟,看到有个长着黑色长发的男人从车上下来,靠近西观,踢了踢他的身子,伸手对他施了魔法。西观的身体慢慢浮到了半空中,在空中旋转半圈,直立,被迫张开双臂,呈耶稣被缚的姿势。
“他的原形实在是太完美了!”那个红发女魔鬼走过来,冷笑着,她手掌心中出现了四个红色的直径两厘米的钉子,透着一股寒冷的嗜血的魔光。
“得先把他的法力给镇住,要不然我们死定了!”那个女魔头尖笑起来,手心里的钉子以极快的速度旋转,一触即发。
西观半眯着眼睛,是放弃了一切挣扎的姿态。
他竟然一动也不动,他到底怎么了?
“西观!!”我用尽力气叫了他的名字,“快跑!”
他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无意识,总之他完全无动于衷。
三秒钟后,女魔鬼手心的钉子,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同时飞向西观,并飞速穿透了他的掌心和脚腕,顺着惯性把他的身体悬空带到了墙上,并把他钉在了墙体的石面上。
一记、两记、三记、四记,每一次贯穿的痛苦,都融进了他的无动于衷。
可他也不是真的无动于衷,他双目紧阖,眉头深深地皱着,脸色异常惨白。
“陆、易、丝!”他咬紧牙关,吐出了我的名字。
他的头发愈发的白——那种异常纯洁的白色,毫无瑕疵,让人无法直视。
——“陆易丝,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她的名字会在你遇到痛苦时成为抵抗一切的能量。只要你在最后关头叫着她的名字,那么情况肯定会好一点。”他说,“虽然这么煽情的话从我这张口里说出来有点不伦不类,但这是真的。”
我睨着他:“阁下这么博爱,遇到痛苦能叫得过来?”
他眨了眼睛:“这么说来您还是不了解我的专一。”
“恕我冒昧,专一现在已经变成多情的意思了?”我问。
——“我想去北极看看,睡爱斯基摩人的冰屋,感受下鼻涕流出来冻成冰柱在鼻子上挂着的感觉,也感受下食物没了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跟人躲在毛毯里咬耳朵的滋味;然后,马上飞去撒哈拉,享受一下冻成冰块后直接变成炭烧的美味;最后,我想回家,带着你去看我那自打我进了圣地亚哥学院连电话和信都不曾发过来一个的据说还存在血缘关系的父亲母亲。”他用奥塞尔的身份跟我说。
“我既不想看到你的冰鼻涕也不想跟你咬耳朵也不想吃变成炭烧的你,也不想看见你的父母。”我很不识趣地一口回绝。
他闷声不响了一阵。
我觉得我有点过分,因为他难得会这么安静,于是就安慰说:“我这么说是不是显得很没礼貌?”
“你在开玩笑吧?”他没好气地说,“你什么时候礼貌过?”
——我和他一起仰躺在沙滩上,闭上眼睛晒日光浴。晒了半天,他转头张望了一会,不好意思用胳膊碰了碰我:“抱歉,请问,您是否看到有个女孩刚才就躺在你现在所处的位置?”
我说:“我就是她。”
他愣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哇槽,你晒得也太黑了吧!”
——他说:“对我来说这算什么呢?身边躺着个女人却享用不到,想享用么又提不起兴趣。”
我舒了口气:“这下我终于放心了。”
昨晚上你说了很多话,把我给催眠了。
你说:“陆易丝,但愿没有明天。”那是我最后听到的一句话。
然后我们都睡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笼子里的他
我和西观被捉了。
“我一向妒忌像您这样比女人还貌美的男人,不过您肯定是个例外。”一个很省布料的女魔鬼馋涎欲滴地跪在笼子前朝里面的人打招呼,我真遗憾她为什么不选择直接不穿,“都说传闻中的穆斯夜的脸是最完美的,但如果大伙见过您就不会说那种话了。您觉得我品味怎么样,亲爱的?”
笼子里的西观连睫毛都没动一下。
那个女魔鬼不但没觉得被轻视或怠慢,相反的,更来劲了:“听爱丽丝说您非常厉害?看来那些都是谣传,否则您怎么会在这里呢?”她深情款款地注视着西观,“我是个专情的女人,如果您喜欢上我的话,我会让您很满意!”
可笼子里的男人还是没搭理她。
那个女魔鬼使出了绝招,她打了个响指。劲爆的音乐响起,她开始跳钢管舞,引来了整个酒吧一群男人的叫好声。
我从下到上观察着这群明显打了鸡血的狂魔。
我们被逮到这个酒吧已经三天了,这个酒吧就在图密斯鲜花广场的地底下。那个装扮成卖花姑娘的可爱“小女孩”已经跟了我们很长时间,在我们踏上图密斯的土地时就被他们盯上了。不过之所以选择在鲜花广场下手,是因为他们在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虑后选择了冒险:万一打不过西观,还能死在最接近酒吧的地方。
不过西观的法力弱得超乎他们想象,他们到现在也还觉得接受不了,毕竟传说中的这位可是一而再再而三打败了他们顶头上司,据说他神通广大到捏死他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却被他们用一个简单的车祸给解决了。
西观一直被锁在笼子里。锁着他的笼子四周从进来那天开始到现在都门庭若市,而锁着我的笼子四周一直门可罗雀。所有经过我笼子的那几只“雀”都表现出不屑一顾的眼神。
“难道你是因为害羞?”另一个趴在西观笼子前的女人毫无避讳地说,“我想象不出比西观还漂亮的男人会长成什么模样,可爱丽丝陛下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