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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学院-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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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转过头去看飞碟的时候,飞离了平台。
  我反复思考着西观说的那几句奇怪的话,总觉得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信息我一直忽略着,却发现这个让我质疑的问题却找寻不到应有的答案:关于泰赫斯。
  思虑再三,我没有立马返回圣地亚哥,而是飞到我自幼长大的地方,去找切奥斯——我的父神。
  为了避免惹来麻烦,我隐身了。现在我就站在我家门口那段矮墙的一侧,平静地看着我爸正从阴暗的楼道里推出他那辆除了铃铛其它都能发声的破车,他满脸的意气风发和挂着彩的脸证明了他每次离开家时的愉快心情——他昨天肯定又挨了我妈的拳头。
  我在空中跟着我爸的自行车飞翔,而他则费劲地扭着车头在早上拥挤的人流与摊点的喧嚣中弯弯扭扭着前进。
  我爸骑车的速度实在太慢了,我不得不反复在空中像只老鹰一样盘旋。
  我爸出了家门就习惯性地骑到巷子尽头的早点摊买了个烧饼包油条并一袋豆浆,这是十几年来他一层不变的早餐。他把装着食物的小塑料袋仔仔细细地挂在自行车车头上,与老板就四块钱的价格讨价还价,然后在不可能砍下一点价格的情况下一路红灯闯到他所在的科研所。
  他工作的科研所可供人瞻仰的就是聊表一听的名字和活不畅快的薪水,实际上等同于半个废品站,经费的常年缺少让这个科研所成了有关部门中最穷酸潦倒的剩斗士。长年在“二会”期间被提出来要被取缔的岌岌可危的命运,还是让它冲破阻碍顽固地挺了十来年。它名义上是科学实验的灯塔,实质上连保证实验室每一个机械设备的完备都是亘古不化的顽疾。房子的外包装是所有城市牛皮彙杩竦募杏W钅芴逑终饫镆丫惶斐种灼幕褂姓饫锏奈郎洹信旌弦丫顾ゾ×擞泄夭棵疟居τ械拿孀印R蛟鞠碛斜嘀拼龅目蒲腥嗽笔翟谖奁渌梦渲兀椅巳繁U夥菔乱档奶雇胄灾剩哉饫锏娜嗽币恢钡貌坏讲迷倍绦靡怨饷髡蟮叵碛媚伤叭怂谩R蛭爬希蒲兴那褰啻舐璩闪顺Wふ饫锏奈ㄒ慌浴R簿褪且蛭庖坏悖衣璐游丛谒煞虻墓ぷ鞯氐悴楣凇
  我爸进入办公室后首先打开窗户通风,我就趁机停在在窗户外静静地欣赏着他搞卫生的那份宁静,我觉得这也是一种平淡的幸福。
  我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我知道我不再是陆易丝,我不能再和从前一样回到我爸的身边,和他一起争吵,也不能拍着他的肩膀说该洗澡了,也不能像今天一样明知道他忘记把包带来而冲回家帮他取来。
  更重要的是,在刚才我在空中跟着他的时候,我看到了他无意中往天空瞻仰的神情,他已经看到我了。
  这么多年来,我对他只存怀疑,他也一直保持着对我的关爱,我们一直这么平平淡淡地演绎着这人世间任何一对亲密的父女生活场景,直到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  

  ☆、寻找我的父神

  
  我决定撕破彼此间的最后一层伪装。
  正对着我爸办公室窗户的是一栋老式的居民住宅,像所有你能在旧城区看到的那种泥灰色墙面的六层楼房,上面长满了爬山虎。
  楼顶是个平台,被喜欢弄花草的居民在上头置满了盆栽,平添的四周是一圈半人高的栏杆。平台的中间是一小块空地,五岁的黄裙子小孩正把她从花盆里挖出来的泥巴掺上水抹在地上玩过家家,把脸和全身都弄得乱七八糟。当时,平台上没有其他人。
  我爸所在的窗户刚好可以非常清楚地观察到女孩的一举一动,他走到床边,一边呷茶,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这本来是非常祥和的一幕。
  我控制了那个女孩的思维。
  她扔掉了手中的泥巴,安静地站起来,朝我爸的方向走来。她表现出了对栏杆的兴趣,她抬起脚丫,爬上了栏杆。
  我观察着我爸的表情,他停止了呷茶。
  我计算好女孩将会下落的角度与被遮阳棚之类的硬物磕碰到的可能性,确保在她毫无意识的状态下,让她“失手”离开了栏杆。地球的引力是猖狂的,她离开栏杆后,直直地往下掉。
  对我来说,任何响动在这一刻都静止了。
  时间太短暂,却很重要。
  窗户前不慌不忙拿着茶杯的男人,他转过身,把这一切都背对着,沉着地往办公桌走去。现在还是早上六点四十分,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这边又相对僻静,路上的行人还是挺少的。
  女孩的身体在冲向地面的最后一秒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接住了,她头朝下漂浮在空中,她闭着眼睛,毫无意识。她的感官早被我封住了。她的身体在空中旋转了180度,保持正立的姿势飞回了平台。对她来说,这一切等于没有发生过,因为前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而且,整个过程她是完全没有知觉的。
  看到所有事实的除了我,就只有我爸。然而,我爸至始至终都没选择出手。
  如果我爸真的是切奥斯,他不可能见死不救;如果我爸不是切奥斯,他也不可能见死不救,因为就算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他在看到这种事情也不会表现得这么冷漠。
  我对我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这个时候,我看到我爸已经坐回到了他的办公桌后面,右手握着茶杯,凝了神。凭多年的经验,我认为他这个表情是想做些什么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他朝我这边看来。他应该是在凝视窗外,可我却觉得他似乎正在匪夷所思地观察什么东西。这让我下意识地回头朝身后看,我身后什么东西也没有。
  随着午饭时间的临近,陆陆续续地来了几个我爸的同事,迟到是他们最喜欢干的事。在办公室,他们热火朝天地侃着八卦,喝着绿茶,抽着香烟,吃着米饭,几个小时一过,他们就开始收拾东西下班。
  我爸在楼梯口推出了自行车。他的自行车后座上长年绑着的那个非常小的童椅是我小时候经常坐的,现在除了一块光板啥也没有。我爸却没有扔掉,一直让它仁道地积着灰尘。而此时此刻,我看到那些灰尘上面,有两个不长眼的黑色的蜘蛛刚好在光板和坐凳间织好他们的网,并惬意地等待猎物上钩。
  我爸一巴掌毁掉了那些蜘蛛一下午的成果,并把它们轻松地掸落在地上,然后娴熟地跨上自行车,兴冲冲地往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那两个“益虫”被打飞在地上的时候显得很生气,他们并未像一般的物体那样被地心引力给吸附到地面上,而是借助一股不知从哪里来的顺风,硬是凭着两根蛛丝回到了那块光板上。它们看上去像是对那块光板着了迷,愣是要在上面安家。两只蜘蛛的固执引起了我的注意,于是我一路尾随着它们来到了自己家门口。
  我爸把自行车停在楼下自行车库,等那两个蜘蛛交头接耳后回过头,我爸已经上楼了。后一只蜘蛛捶胸顿足地打着另一只蜘蛛,而另一只蜘蛛也捶胸顿足地打着自己。打完后,它们飞了起来,刚爬上单元门的缝隙,又掉了下来。
  过不了半个小时,我妈兴致勃勃地回来了,她的身形看上去比先前更加壮硕,脸色更加红润。她高高兴兴地哼着《南泥湾》,结实的肩膀上扛着一麻袋从超市买回来可只有天才知道到底能不能派上用场的东西出现在楼下。
  她和在楼下碰到的陈家阿婆唠了会儿事关菜价的嗑,又抱怨了下糟糕的世界局势,才走上楼梯。当她走到二楼的时候,又开始敲邻居张阿姨家的门,门打开后,又是一阵唠嗑。唠嗑完后,她把买来的东西塞了近一半给对方,对方要给她钱,被她谢绝了。谢完后她顺带问候了一下张阿姨家的乡下亲戚送来的两箱本鸡蛋,张阿姨立马反应过来,屁颠屁颠地跑去取了一半给我妈。我妈这才上了楼梯,等她把一家家的门都敲完后来到自己家门口时,半个小时又过去了。她终于开始掏出钥匙开门。
  顺便插播下那两个蜘蛛的故事:当我妈的身影出现在楼下的时候,因从单元门上摔下后N次且找不到北的两个蜘蛛的其中一只抖擞了下精神,冲另一只蜘蛛做了些小动作,他们很明显是在交流些什么。交流完后,那只蜘蛛就爬上了我妈的麻袋,我妈当然是从头到尾都没发现,她的粗心也直接导致了那只蜘蛛最终难逃被我妈连带货物送给了二楼张阿姨的厄运。如果这只蜘蛛知道什么叫费尽心机会轻松地毁于一只咸猪手,它此刻应该正在干着吐血的事。
  你们可别以为另外一只蜘蛛的下场会好到哪里去,我妈的整个过程只是验证了什么叫真正地杀人于无形的高超伎俩。剩下的那只蜘蛛在一阵扼腕叹息后,重新振作起来,并意外地抛弃了一个蜘蛛本该有的行为,而是像苍蝇一样飞到了半空中,并直接飞到了我妈的麻袋上。它汲取了先蛛的教训,并未爬进袋子里面去,而是死死地粘附在袋子外面,以方便随时逃脱。
  可我妈唯一的缺点就是不按常理出牌。她的歌声尚在楼道里回响,下一句脱口而出就是“糟了”。她当然应该这么说,因为当她把整把钥匙塞进锁孔之后扭了三下,等她拔出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一个可怜的钥匙头了。于是,她傻眼了。
  她傻眼完,就去按门铃:“他爸,你回来了没?开下门,钥匙断了!”
  可我爸正在里面热火朝天地烧着菜,厨房里的有声油烟机和菜油的哧哧声奏着汹涌澎湃的激烈乐章,愣是把他妈的大嗓门给淹没了。
  我妈本来就不是贤妻良母,敲门半天无人理会后她就开始发飙了。她一挥手甩起了麻袋,狠狠地砸在门上。
  于是,袋上的蜘蛛甚至来不及飞起来,就被我妈砸扁在了门上。
  届时,我妈才发现了这个可怜的小东西的存在。她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捏住那个蜘蛛的其中一只脚,把它放在地上,然后熟练地抬起右脚,让她的高跟鞋跟在那个可怜的小生命身上恶劣地顺时针、逆时针各转了三下。
  于是乎,这只蜘蛛面目全非地死去了。
  要是它们的主人知道手下就这么死了的话,估计会离奇愤怒。
作者有话要说:  

  ☆、失去双腿的女孩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每家每户的灯光透过窗框把光在草地上、外墙上投影成一个个方块。我爸终于在最后一刻意识到了临近的腾腾杀气,他敏捷地跳起来,举起菜刀去开门,被我妈夺过刀后一顿狂训,按程序走完罚跪流程后两人开始接吻,随着感情的升温,两人开始逐渐进入状态……
  我在窗外提起兴致欣赏着,直到他们折腾得筋疲力尽后开始进入晚餐程序。
  到了深夜,除了通宵读小说和玩游戏的非地球人,其他的都已进入了梦乡,四周围很安静。一个长着翅膀的人静悄悄地落到了平台顶上,她的身形凹凸有致,修长的双腿在黑夜中依然在为她的美丽加分,她长长的头发黑得像夜,如瀑布一样垂在身后。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还是觉得泉的身材真心不错。
  如果不是因为游,我觉得她的生活不是悲剧。
  我好奇地看到她在平台顶边沿位置蹲了下来,把手肘放在膝盖上,在确认四周的安静后,她悄悄地围着我家飞了一圈,并未发现特殊情况。于是,她往高空中飞去。
  她飞去的方向不是圣地亚哥,而是偏离圣学院四十五度角的另一个方向。我跟着她飞过城市的上空,飞过一片又一片的耕地和水面。她飞的姿势并不是太稳,我以前没注意到,后来才想起那是因为她没有双腿的缘故。
  她飞到了图密斯的沙滩上。她的心情看上去不是很好,她蹲下来,垂着脑袋,看上去十分失落。
  我绕到她身后,不小心发出了一点响动。
  “我下不了手。”她显然知道有人在靠近,却没回头,她用右手食指轻轻地在沙地上划着十字。“我很抱歉。”
  她可能把我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如果您想惩罚我的话,我会心甘情愿接受,但请您不要伤害游。”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身后传来一个磁性的男人声音,我转头,穆斯夜的黑色的身影就出现在五米外的地方。“你不是一直很讨厌她吗,为什么我从你的表现中看到了犹豫?”
  “我不知道。”泉抬起头来,注视着前方黑暗中的海水,“是的,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我就很讨厌她。可是越讨厌她,越觉得下不了手。”
  穆斯夜冷哼了一声:“到底是讨厌还是喜欢,你自己分清楚了吗?”
  我轻轻离开了地面,好让自己不在沙地上留下任何脚印。我绕到泉的正对面,好让自己可以看清楚地看到她和穆斯夜的脸。
  我觉得他们口中的那个“她”很可能跟我有关。
  “我不知道。”令我感到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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